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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刀,十八把二指宽三寸七分长的飞刀,是殿下亲自画的图纸,李逸飞出宫亲自找的京师有名的铁匠打造的。每一把飞刀上中间都加了一道放血槽。李逸飞不明白那道槽的作用,只是当做一道装饰。
如果说刘协的剑术让侍卫们看得打呵欠,那他的飞刀确认他们看得胆寒。
二十步之外,放上三只苹果,殿下背过身子再转身激射,三刀全中!十步之外的树上挂着三枚铜钱,殿下能刀射中铜钱的中孔,再三刀射中系铜钱的细绳。最绝的是他的连环五刀,第一刀发出,第二刀赶上将第一刀击落,第三刀又赶上将第二刀击落,直至第五刀将第四刀击落。
其超绝的速度和精准度,令众侍卫惊为天人。
就这样,刘协整天除了吃饭、睡觉和偶尔陪皇兄观赏蹴鞠,剩下的时间全部都在锻炼和练习武艺。
转眼两个月过去了。刘协自觉达到了前世的五成状态,最大的瓶颈是力量。
这单薄的身体,虽然已经发生了脱胎换骨的变化,但是力量只能达到前世的一半不到,虽然他前世并非什么大力士。这个强求不得,力量原本就是先天强壮的体质加后天的辛勤打熬才练出来的。进步最快的是轻身功夫,几乎要超越前世。除了因为每天带着几个沙包狂跑的辛勤苦练,以及全身力量的突飞猛进,最主要的还是因为体重很轻。
力大身轻,自然腾身如燕。
众侍卫只觉殿下必有神灵赐力,膜拜不已。
平静了两个月的永乐宫,突然有贵客来访——凉州刺史董卓拜见。
两个月来,刘协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练功。永乐宫外却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此时的董卓在李儒的辅助之下,通过威逼、利诱已经完全掌控了京师的军队。
某日,一人于夜暗访董卓。
蹇硕身边逃得生天的小黄门(宦官),带着先帝刘宏的传位遗诏——传位给皇子协的遗诏。
原来当今皇帝不过一个伪帝!
董卓眼前浮现出那个踏着朝阳而来,风华绝代的白衣少年,那个似曾相似、恍若隔世的少年,那个令他见而生怜、生疼的少年。真正的天子,就应这样,哪怕只有九岁。
同时他又想起了董老太后。董老太后在董氏家族威望极高。太后被杀之事,董卓也略有耳闻,但因时局震荡,倒也未记在心上。现在却让他感到愤怒。
董老太后是我董家的骄傲,她没完成的事情由这当侄子的来完成。
董卓立即叫来李儒相商。
李儒原本是董卓的三女婿,精于算计,智计百出,喜穿一身蓝衣,号称“蓝狐狸”。
李儒听到一怔。废立皇帝可是冒天下之大不韪,搞不好死无葬身之地。但旋即又一想,不禁露出一丝兴奋的微笑。
自从岳父的命根子董源弃世以后,便再无子嗣。从董旻那里过继来的儿子董淝,年近四十,也只生得一个女儿董白,而且于三年前去世。
而他的妻子董媛,却非常争气的生了两个宝贝儿子:一个随父姓,叫李逸;一个随母姓,叫董铭。
这董家的继承人迟早是他儿子董铭的,如果岳父得了天下,他也会有一天成为太上皇。这种宏图大业,就算冒着千刀万剐的危险,也要去争一争。
“既有先皇遗诏,辅佐真命天子,乃顺天道行事。今朝廷无主,不就此时行事,迟则有变矣。来日于温明园中,召集百官,谕以废立;有不从者斩之,则威权之行,正在今日。”
董卓大喜:“且于今晚拜见陈留王。”
董卓,你是来叫孤登基的吗?刘协嘴角浮现出一丝微笑。
正思考间,董卓肥硕的身材已经如一座肉山般移动过来。
“凉州刺史董卓拜见陈留王!”那肥硕的一团肥肉突然矮了下去。
“董刺史不必多礼!请坐!”双手一托,扶起他指向身后的桌椅。
“这是何物?”董卓惊讶的望着面前两张奇形怪状的坐具,中间的桌子也远比普通的桌子高上一截。
汉时尚未有椅,皆席地而坐。刘协坐不习惯,故命李逸飞出宫寻木匠特制两把椅子。
“哈哈,此为孤请能工巧匠制作的太师椅,特为将来的董太师而作。请董大人试试如何。”
董卓此时虽然掌控京城,但职位仍是地方刺史,而太师之职却原为三公之职(汉代三公之职换来换去,司马、司徒、太傅、太师、司空等均为三公之职)。
董卓一听自然心中暗喜。
“殿下奇思妙想,果然非凡,此椅一坐,如沐春风。得坐此座,董卓之幸也!哈哈!”
董卓开怀大笑。
身边的李儒盯着两张奇异的太师椅,脸上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和担忧之色。将眼往这个九岁之王瞄了过去,不禁心头剧震。
那神情中带着三分智珠在握的从容,带着三分横扫四方的英气,带着三分洞悉一切的自信,此外隐隐还带着一分看透生死的洒脱。
若非那张稚嫩而白皙的小脸,谁相信此人年方九岁?
董卓也望着刘协。
真像!他心底叹了道。
二十三年前,他的第一个儿子出生,董源。外表完全继承的是他那貌美如花的母亲的基因,生得面如冠玉,眉清目秀,完全不似董家其他子弟阔口狮鼻。
天资聪颖,六岁便熟解诗经和春秋,吟诗作赋令李儒都自愧不如;允文允武而非一味苦读诗书,跟他一样尚武,五岁练剑,七岁可与侍卫交锋;儒雅而带统帅之风,十二岁之时,便将府中一百多家丁训练得不亚于他的西凉精兵。
那个儿子,他把他当做命根子。可惜这个命根子却在十三岁时活生生的断掉了。
那一年,源儿病重,他却不得不奉命进京,奉大将军何进之命。不进京则死!
等他回来时,只看到他爱之胜过自己性命的源儿苍白而冰凉的小脸。
总有一天,我要杀进京城,为你报仇。他对着源儿的牌位如此誓言。
此次何进宣他带兵进京之时,就是他欲杀何进之时,只是那何遂高命偏偏就那么短,来不及等他复仇就死在阉党的刀下。
他原本意欲自立为帝,可是看到那形神如源儿的刘协,他改变主意了。
恍惚之间,他已把他当做了源儿。一样的柔美,一样的聪颖,一样的霸气。
“不知大人所为何事而来!”刘协淡淡的笑道。
“殿下少年才俊,虎步龙姿,董老太后于泉下有知,亦应含笑了。只可惜老太后无福啊……”董卓说到后面声音低沉下来,用衣袖开始擦眼睛。
刘协禁一呆,随即面露哀怒之色:“祖母大人自小将孤养大,不想竟惨遭毒手。孤每每思之,便痛彻心肺,整夜难眠。幸何进逆贼终得恶报,苍天怜孤祖母,假十常侍之手,将其斩头断尸,已血祖母之仇。”
他面上虽有哀怒之色,却无哀怒之情,似在说一句跟自己无关的事情。这是李儒的感觉。
董卓满脸激动,声音嘶哑起来:“何进虽除,但何进的妹妹和儿子,却仍在朝堂上耀武扬威,难道殿下毫不所动?殿下聪敏好学,知书达礼,修身养德,应承继大统,如今明珠藏暗室,难道就真的甘心?”
果然那话儿来了。刘协脸上露出一抹诡笑。
“孤岂敢有不臣之心?刺史大人休要误孤。”
语带惊惶之意,脸有惊惶之色,眼中却毫无惊惶之情。
“哈哈哈哈……”董卓突然仰首大笑,“不臣之心,哈哈哈……”
笑声突歇,转身对李儒喝道:“还不快宣读先皇遗诏!”
李儒如梦初醒,忙从怀中掏出一卷金轴黄锦的圣旨。
“朕临御政于十二年时,至今已二十一年……朕自知天命不久矣。皇次子协天资聪颖,知书达礼,人品端正,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统。著继朕登基,即皇帝位,即遵舆制……”
刘协稚脸一动。原来我才是先帝亲传的真命天子!
董卓激愤吼道:“何进逆贼,立伪帝,弑太后,今虽已得报。然天道昭然,王本真命天子,卓当倾己之力,舍命扶王承继大统,以慰先帝在天之灵。”
“全凭刺史做主。”
皇兄,你太弱了,不值与董卓一斗。既然我才是真命天子,就让我这个比你多了一千八百年智慧,武勇远胜你的超级杀手来替你收拾大好河山吧。
董卓哈哈大笑,然后跟李儒一起跪下道:“臣恭喜陛下承继大统,愿陛下万岁!”
两人道别而去。
转身之际,李儒突然回头深深看了刘协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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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温明议政
公元一**年,汉昭宁(刘辩年号)元年十一月。
城西温明园。
十一月的雒阳,刚刚下过一场小雪。温明园中的垂柳上布满了细细的雪花,一阵风吹来,雪花像柳絮般随风飘起,漫空飞舞。
温明园并非一座纯粹的园林,而是一座园林式的府邸。
原乃东汉名门班家之府邸。可惜班家至班固班超之后,一代不如一代,传到后来已经没落到卖掉祖宅的地步。
温明园的买主也是雒阳城中一个望族,因十常侍之乱受到牵连,满门被斩。温明园成了无主之园,董卓经常邀集官员在此园中饮酒作乐。
今日的温明园显得格外热闹,园门口两旁挤满了高头骏马和气派非凡的官轿。
“天子重英豪,文章教尔曹;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少小须勤学,文章可立身;
满朝朱紫贵,尽是读书人。”
汉时重文轻武。武人即便冲锋陷阵,所向披靡,却敌不过文人三寸之舌;挽救国家的赫赫战功,往往被文人一纸奏折抹杀得灰飞烟灭。而尤其在汉时,即便你勇猛胜似霸王,如果你不懂几句诗词歌赋的,都不好意思说你是当官的,见到那些士子文人总觉得自己低人一等。
所以像董卓这种粗豪的武夫,历来都被朝中的士大夫看不起,背后蔑称为武夫。只是如今风水轮流换,再绝美的诗词歌赋,也抵不过致命的利刃。董卓的横空出世,使武人彻底大翻身。那些“笔下虽有千言,胸中实无一策”,自诩清高、文笔**的士子文人在三国时代受到严重打击。
所谓“仗义多是屠狗辈,负心皆是读书人”。面对手握重兵,威震京师的董卓,这些士大夫们再也没人敢称他“鄙夫”,而是谄媚的以董将军、董大人相称。
董卓邀集文武百官前来温明园赴宴,莫敢不从,且能与此朝廷新贵多多亲近,也可抬高自己的地位。
温明园中灯火通明,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深知百官爱好的董卓,叫来一群薄衣轻纱的歌伎前来献艺。歌声婉转,舞姿轻盈,将宴会的气氛推向gao潮。
而作为主家的董卓却显得有点魂不守舍,仿佛在等什么。
宴会进行到一半,李儒突然带着几个侍卫全身带血、脸色苍白的突然闯了进来。
舞乐嘎然而止,全场寂静。
李儒气急败坏走到董卓身边,俯首悄声说了几句话。董卓的脸色霎时变得猪肝一样,恶狠狠地盯着李儒看了半天,良久无语。
突然猛的一拍桌子,走到大厅中央,高声说道:“某家有一言,与诸位相商!”
众人无不屏心静气,侧耳倾听。
董卓道:“天子为万民之主,无威仪不可以奉宗庙社稷。当今圣上懦弱,不若陈留王聪明好学,可承大位。吾欲废当今皇帝,立陈留王为帝,各位以为何如?”
群臣当场惊呆了。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大眼瞪小眼,却没一个敢说话的。
“砰!”的一声,一人突然掀案而起,指着董卓喝道:“不可!不可!谅你不过一粗野鄙夫,敢废立天子?天子乃先帝之嫡子,并无过失,岂敢妄言废立?你这逆臣贼子,我当禀奏天子,抄斩你满门,悬你头颅于东门示众百日!”
众人回头看时,却是并州刺史丁原。
并州处于现在的山西和陕西一带,并州苦寒,且经常与少数民族作战,故并州士兵和凉州、幽州等地的士兵都属于当时非常强悍的士兵。
此时的董卓,势力如日中天,岂将丁原看在眼里。并州军虽强,也不过三四万兵马而已。
“狂妄小儿,敢在老夫面前嚣张!”董卓勃然大怒,拔剑就要来砍丁原。
剑光一闪,直朝丁原头上砍来。
一道高大人影从丁原背后闪出。只听一声轻响,董卓的剑身被一人两指紧紧夹住,动弹不得。
董卓猛的发力一抽,依然是纹丝不动。抬起头来时,只见一个身高九尺的猛将,神威凛凛,怒目逼视着他,脸上却又带着一丝嘲弄和不屑的笑容。
董卓以武勇之名威震西凉,连一向以彪悍著称的羌人都对其畏服。在此人面前,竟如被戏小儿一般。
董卓的卫士大惊,拔出兵刃蜂拥向前。
李儒急忙向前劝道:“今日饮宴之处,不可谈国政;来日在公堂再论未迟。”
丁原哈哈大笑:“粗鄙莽夫,也敢妄言废立之事。我儿先暂放他一马,来日禀报天子,必斩其狗头,诛其九族。”
那虎狼之将才冷冷的哼了一声,将两根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