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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看不清他的脸,也不明白他眼里含着的是什么……
我一度以为他能了解我。
能感觉到身体的被搬运,十几日没有见到的光亮让我无法睁眼,不清楚我是否是昏『迷』。
虽是盛夏,手脚却冰凉。
我杀了两个人。他们如既往的嘲笑我的处境,只是那天我与平时不一样——我的指甲瞬间割断了他们的动脉。
如果我的心能再狠一点,我能一次『性』杀上十几个——他们都不是我的对手,他们要杀我也并非是我杀了人,而是我对他们的威胁已经太大。
我知道是该死了。
费力的睁眼看见明亮的天。是个清晨,也会是个好天气。只是——这么美好的清晨不属于我。
我躺在草地上,拧碎了筋骨的双手没有知觉。
师父不在,我当然能理解,我曾是他最引以为傲的徒弟,他喜欢我出格的资质并一度以为他能引我走上正道。不是我不愿意,只是这个世界容不下异类。
我的内心存在着妖精的欲望,不可控制的野『性』。
妖『性』正在将我吞噬。
在他们手里我永远不会有听话的一刻,我挣扎吼叫,他们只能按住我的手脚——直到我看见他。
师父俯头看着我。我安静下来喘息着看他的眼,他眼眸里的我已经极度狼狈狰狞。
我笑起来,真是没想到……最后送走我的竟然是他。
“不属于这里。”
他蹲下来左手抚住我的脖颈卡住我的下颚让我看不见我的身体。
胸口剧烈的刺痛。
我没有喊叫,只是睁大眼流泪,他真能够如此狠心……
剑刺穿了心脏,却并没有瞬间致命。我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延缓死亡……另外两把剑刺穿了腹部。
我没有喊叫给他们听,直到昏厥,听见他说:“不必再回来了。”
在其余人眼里我是直接被一剑刺入心脏致命。
但那一剑偏离了心脏。
一片黑暗,已经丧失知觉。有人在我身边,他将我的后脑抬起,手指掠过我的侧脸。
我终于觉得困了,十几日不曾睡过。
然后,我活了下来。
确实是睡了很久,但还是醒过来。草『药』的气味。有人抚着我的胸口,至少让我觉得……舒服很多。
是个看不出年纪到底多少的男人。若是按人类的年纪看,大概有三十岁的相貌。并不显得老,也算不上年轻。
我就一直看着他的脸,上面没有任何表情,但肯定有什么……终于我很困难的相触只有一个词能形容他的脸:
复杂。
复杂到没有任何表情的脸。
我难受的喘息,他将我的上半身抱起来喂我喝『药』。我也只是很渴,不管这『药』是多么的反胃就吞咽下去,中途呛了好几次——『药』里掺了大麻,我辨认的出气味,这样子不至于的痛的难于忍受。
我见了他就想哭,我也并不是喜欢哭,也许是他的表情实在太复杂总是吓到我……
总之一直是哭。我终于开始觉得委屈,毕竟我找到了一个发泄的对象——做一只杂种并非是我的问题而是我老爹搞外遇……或许他能理解,至少我觉得他是能理解的,因为他从没称呼过我杂种顶多骂我人妖——当然那确实是我先惹他生气。
幸而他并不介意我如此汹涌澎湃的感情,在麻醉的『药』『性』过后我痛的打滚,他怕我撕裂伤口只得一直按着我给我『揉』着——
他是个很好的人。我愿意为他做任何事情尽管我嘴上多么的不愿意。
他告诉我他叫奈岚。
那一刻我真觉得天道已经彻底『乱』了。他说他只是路过看到的我,鬼才信他,如果说在那种情况下被一只恰好路过的界王捡到是老天爷打了瞌睡,那么还被一只界王养在家里那肯定是老天爷长眠了。
他会一些简单的治疗术,因此我能恢复得很快。手脚的筋骨断裂处被他结合后一星期我能够行动,第一件事就是滚下床并爬向门外逃离那张复杂又找不出有什么的脸——
他把我拎回来。
那时我知道他是想让我留下来。我就单纯的以为他是觉得一个人住的无聊了吧。
这是一个干净的竹屋,夏天漏漏雨冬天漏漏风。
我觉得一个被尊为界王的家伙工资一定不低,买一套别墅肯定是没问题,这低调的有些过分了。
那一年1912,新旧政权交替,社会动『荡』,孙中山出于局势让位袁世凯——
时政他都了解,只是厌倦了尘世。他是孤独惯的人。
黑与白的交锋 【番外】界王外传2
我的『性』子温和时倒也好,只是失控时极为暴躁——这也是近几年才有的现象,因为我正接近妖精的成年,由于妖力的膨胀我必须克制嗜血的念头。然而他也绝非一个好脾气的人,一见我有发狂迹象就一拳过来,至于脑壳变没变形至今无法确认。
我渐渐恢复了力气,恢复期间他对待我是相当不错,给我煮粥喝,尽管煮出来的东西完全不是人喝的,煮鸡蛋倒能接受,但偶尔那鸡蛋被他煮着也是莫名其妙的炸掉,连带那个锅。
某一天他拿着菜刀冲向我,我以为他要宰了我,结果他只是宰了我旁边的那只苹果。我很奇怪他为什么要用菜刀削苹果,但随后意识到我作为一个身份低微的半妖绝不该问如此幼稚的问题,心想界王肯定是要与众不同才对,哪怕这个不同体现在削苹果方面也能接受——
意料之中的,他割破了手指头。
当他把啪嗒啪嗒还在滴血的苹果掰成两半分一半给我时我真的是泪流满面了……界王亲自给我削苹果(尽管用菜刀),还割破手指头……
“吃半个都哭,一个不就哭死了?”
如果不是他看着我吃我一定会把这半个苹果供起来每天『插』三柱香拜一拜。
他是一个能力超强,智商超低,常识趋近于零的守护种族。
而他的守护之物,往大了说——人与妖双界平衡。
这真的是一个很抽象的概念,而他自己也说不出他到底在做什么……命运是天生注定,他也就淡然的活了几千年。
不过保持平衡绝对是体力活和技术活,而在照顾我的那半个月他又什么事都没有做。那些日子我睡床上他打地铺,之后他把我踢下床让我自己去打地铺——
每次他醒的都比我早,下床时总是一脚蹋在我的肚子上让我差点把肠子喷出来。
当然偶尔也有我睡偏了让他踩不到的时候,然后我会看到他别扭一整天感觉哪里不对……
简单地说他罢工了半个月。
他的工作与其他种族有着紧密的联系,包括天师。通常天师,驱魔师,除妖师等会将无法处理的问题用寄信方式给他,再加上各地寄来的『乱』七八糟信件,半月累积下来已经是很雄伟的一叠。
但他只是很轻松的把信件像翻扑克牌一样洗牌一遍,随后拿起剪刀——
他剪了我的头发。我曾经也是留过长发。
那面不知年岁的黄铜镜中映出我的脸,倒觉得和他相似起来了。他再将他外套换给我,随后就是把那叠信件抛给我:“看你表现。”
他拖着我全世界的跑,到达目的地把我往出事地点扔。我记得很清楚,一个妖精聚落攻占了人类村庄,正在大摆宴席庆贺的时候我从山坡上惨叫着滚了下去,一头栽进这群家伙中间,一抬头就看见几千张『毛』茸茸的脸——
那段时间我将我所有的能力在战斗中展现给他看,他从没做过评价。
大概他是想自己轻松一些了。
空闲的时间还是很多,他一向喜欢把信件堆积直到量变成为质变才想起还有工作。他要我学会如何收敛起自己妖力平静内心,但无非是叫我对着几根竹子发呆,像王阳明要对竹子格物致知——对后的结果是王阳明格了七天因头痛放弃,而我是抱着竹子补眠——
我也不知我是否达到了他预期的效果,不过心情平静下来,理『性』又能控制妖『性』,那之后除非真的有什么刺激了我的神经,我就不再有什么攻击『性』。
我的作息与他完全相反。他试图要纠正过来,却搅『乱』了我的生物钟,以致我不管白天夜晚无论何时都想睡。我的睡相并不好,又是盛夏,因为竹屋里偏凉我会觉得舒服而像大蛇一样打滚。
我记得很清楚。在夜里我一向难眠,他掀起被我踢在墙角的一层棉布盖在我腹上。
他也看书,很厚的一本,上面全是勾画了了细如蚊足的莫名文字。是禁术,我猜得出来,当我对此展现此极大兴趣时他很平淡的对我说,“智者向内寻求力量。”
他会教我一些简单的体术,充其量像是广播体『操』。我能够很迅速的模仿他的身手和动作,希望能得到他的一句赞赏——但依旧什么都没有,倒是有一些似笑非笑的意味。
我接手了他的大量工作。他一向是陪着我的,应当是怕我出事,或者是做错事毁了他的美好形象——
他经常把我打扮成他的模样。
很多时候对手都是活了千年的老妖,那时我才二十余岁完全无法撂倒,他依旧是叫我去做掉对方。他永远是挑我『毛』病,当然这也是我的问题,最精彩的一次是我在实战中犯了巨大错误,瞬间晃神几乎致命——他终于现身先一脚把我踹个半死再抽刀往对方头骨上猛劈——
那妖精不是被他劈死的,真的,它是一次『性』看到两只界王吓死的——活了千年也不见得心理素质很强大。
他依旧是用菜刀削苹果,而且一定会割破手指头。所以我也心疼他放血通常都是我给他削皮——就那么过了几十年——也是几十年后我突然领悟到一个血淋淋的事实——
吃苹果不用削皮。
我犹豫很久还是把这个不幸的消息告诉他,意料之中的,他沉默若干秒,然后,我的脑袋差点被打爆。
我与他相处了近七十年,听起来是个可怕的数目。他很容易吓跑人,但与他相触久了就会就得他很容易相处。我们一共搬迁五次,他是喜欢旅行的,在住处没定下来之前那些信件就到处散失,人家抱怨起来他也很有理由的说,又搬了。
一直以来他睡床,我睡地铺。有时候我外出偶尔睡一次床,竟觉得高了,地球引力像是少了一大半,连白天也很难睡下——不得不再睡地上。
黑与白的交锋 【番外】界王外传3
我用了近三十年学习完他所有的能力。辨认一些『药』堂里都不存在的奇怪草『药』,怎样将针迅速扎入对方气管致其死亡。之后他也教我禁术,一旦使用敌我全灭的升天型恐怖咒语——他多次声明我不能用,但我想不叫我用又教我做什么呢?
最后我还是用了,抵抗衍魄的那一次,我并没打算活下来。
对于妖精来说时间就是时日的重复。我不确定他到底活了几千年,总之是很久了——他对世界漠不关心,一旦住所被尘世的人发现,就又是一次搬迁。人世的事与我们莫不相干,这也使我们过的很安定,除了民国后期通货膨胀到一百法郎买不到一盒火柴——他这才抱怨上一句,活不活了。
偶尔也说『政府』的无能,但到头来也只是说说,改变不了什么。
历史依旧按他的进程发展。
那还是内战时期,渐渐的就麻木了动『荡』的局势,风云变化不在新奇。我只是有几次突然想起,这种局势下……天师那边会怎么样。
我不该多想,这与我何干。但一旦想起,这个念头就愈发频繁的出现——
已经离开很久了。
他察觉的出我这种微妙的心理,问我,是想回去么。我当然是摇头,他从柜子底抽出六封信给我。这突然让我无言,应为是……我师父的来信。
而他,至此时,已经是死了几十年。
信中内容很简单,全部是写给奈岚的,我记得那最早的一封,也就一句话:
还是不放心呐。
奈岚说,“我回信告诉他,你很好。”
其余的信都是一些问候的琐事,但结尾都会提起我,问我过得怎样——
我只是沉默。
奈岚其实与师父有几十年的交往。奈岚也曾去过天师镇,那时我还没出生——
奈岚在很多事务上已经力不从心。然而他在那里转了一圈也没看中任何的候选者,老的不行,主见太多惹人心烦;年轻的更不行,没能力又有过多的楞楞角角。
他就认识了我师父,两人一起喝过茶也算是相互了解。他无意中流『露』出一些失意,就算有上继承者也会因为是人类的关系寿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