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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未及继续说下去,众人也都感觉到了那股灵力。
不过瞬息,一阵风吹来——那是一股柔和的灵力激荡。随后,一个人从天而降。
百里屠苏愕然地看像陵越,陵越却十分淡定地走上前去——虽然也诧异他家师父居然真的追了来,但是信是他发的,他总有些心理准备。
而毫无所知的百里屠苏却愣了一下才跟了上去,师兄弟二人一起跪下见礼。
襄铃满脸的憧憬,“原来这就是屠苏哥哥的仙人师父啊,好厉害的样子!”
听到自己被提起,紫胤真人淡淡地扫了一眼襄铃,何华却十分紧张地上前了两步,刚好挡住襄铃——她可不信屠苏和陵越都能看出来这孩子是妖,一个仙人会看不出来。
只是这两步走得突兀,她只好干咳一声,抱拳行礼,“晚辈何华,见过前辈。”
红玉微微叹了口气,这还是关心则乱的孩子,屠苏陵越都对襄铃很照顾,教出他们的师父又怎么会对她不利。
只是她现在没心思说这个。
何华和其他人一样诧异地看着红玉径直走到了紫胤真人面前,款款跪下。
“红玉恭迎主人驾临。”
紫胤真人只是微微摇头,转而皱眉看向百里屠苏斥道:“何以私自离山?”见他沉默以对,又复斥责,“不识轻重!!”
陵越忍不住插言,“师尊,是弟子未曾带回师弟……师尊仙体抱恙,如何能在此时出关?”
紫胤真人道,“掌门与我言说,屠苏欲不返昆仑——可有此事?”
百里屠苏闻言知道是自己的事害师尊此时出关,不由愧疚,他微微低下了头,应道,“是。——师尊,弟子并未杀害肇临师弟。”
“此事不必多言,你心性如何,为师自知。”紫胤真人摇头,皱眉道,“你可知远离昆仑清气,凶煞难抑?下山一趟,便觉再无顾忌?不返昆仑,身中煞气如何抑制?将性命视同儿戏?!”
百里屠苏毕竟少年,此时不免有些激动,“若回天墉,又如何?封印解开,三日后弟子便魂飞魄散?封印不解,弟子于门派中苟延残喘,直至迷失心智,变为疯狂?”
“封印?!魂飞魄散?”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怎么百里屠苏从来没说过?
最为忧心的莫过陵越,他侧头唤道,“师弟,你……”然而百里屠苏微微咬着下唇,脸上却是一片坚定之色。
紫胤沉默地看着他的弟子。
已经知晓了真相的百里屠苏让他无法面对,他蒙他唤一声“师尊”,却救不得他的性命。
屠苏说,他下山一趟才知道人生原有许多事可做,才知道苟活而安于一室根本不算是活着。或许于昆仑之巅他能多活三年五载,但他不想。
“弟子已不在乎能够活得长久,只求按自己心意去做。”百里屠苏这么说着,没有丝毫犹豫。
何华闻言愣住。
——自己的心意。
她的心意是什么?如果有一天不在天策,她想要做的是什么?
“普普通通的,不用担心朝夕不保,可以放心地爱,可以大胆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可以帮自己想帮的人。”——就像那个替她生活过的孩子一样。
可是这不对,她不可以抹杀那个孩子存在过的痕迹。
……所以,她应该怎么做?
“木头脸……你怎么像交代后事一样……”方兰生的吐槽让何华惊醒。
她方才太过沉浸于自己的世界了。
但是看紫胤真人的脸色她觉得还是一会再问比较好。
——果然,他开始骂屠苏了。
何华莫名的有种亲切感,这是真的打是亲骂是爱么,和天策一个风格。
然而要强行带百里屠苏回山,还是让大家吓了一跳。好在百里屠苏心思鉴定,紫胤真人也并非不通人情。
他只是太想自己的弟子活下去了。
——长长久久地活下去。
“他日遇事,亦不言悔。”百里屠苏沉沉地说着,丝毫不像一个少年。
紫胤真人见他想清楚了,也就不再多说。他好像透过眼前的这个少年看见了过去的自己。
他也曾年少过,只是那时他的心思远不如这个少年坚定,反倒是他那位看似什么都不懂的挚友……最是明白自己要的是什么。
“也罢,清修多年,或许真正窥不破的,反倒是我。”他微微叹息,成了仙又如何,仍有无能为力之事,仍有窥不破的红尘。“你若执意如此,便顺机缘行事去吧。”
百里屠苏欣喜地道谢,陵越沉默不语。
紫胤将百里屠苏逐出门墙,又将自己平生所学给了他,转脸又一副“我什么都没做”的样子。
何华默默扭头,这种别扭的护短是怎么回事。
“红玉,此剑予你,仍劳烦你照看百里屠苏。”紫胤取出了一对红色的双剑。
红玉默然半晌,才接了过来,应道,“是,主人,红玉明白。”——那是她的本体。
紫胤此举意思十分明显:不必再跟着我了。
这红色的短剑本不是紫胤用来最为顺手的兵刃,她平日也在剑中沉睡,另一剑灵古钧却时常跟在紫胤身边。
本无太多时日见过她所思慕之人,如今更是远离了。
红玉垂下眼帘,面容哀伤。
紫胤不去看她,只对陵越说,“陵越,屠苏无事你便与我回山罢。”
“师尊……”陵越朝尹千觞的方向微微侧了侧头,便只含糊说道,“弟子知晓有人欲对师弟不利,欲先解决此事再行回返。”
紫胤想说有红玉照看,转念一想,若想劝服他家小徒弟,恐怕还是陵越更有说服力,于是允道,“予你三月时间,可够?”
“足够。谢师尊成全。”陵越低头应下。
紫胤又再看了一眼百里屠苏,叹了口气转身御剑离开。
“自己的心意……”到底是什么?
这师徒三人皆明了的东西,于他人,却是一个坎。
作者有话要说: 咳,昨天飞机晚点早上才到家于是睡到了下午= =。今天的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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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要写存稿日更无力,大概开V之前还有两更= =。
☆、第三十四章 无处可逃
紫胤真人走后百里屠苏一直有些心不在焉。
红玉坦言她是紫胤的剑灵,陵越默默表示他早看出来了。而方兰生却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看样子还在尴尬之前唤红玉做女妖怪。
虽然红玉的身份问题吸引了很多注意力,但是陵越并没有被绕进去,自去找站在老榕树后发呆的师弟:“封印是怎么回事?”
“在祖洲……我遇到了一条应龙,他告诉我的。”百里屠苏觉得和自家师兄没什么可隐瞒的,便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他说我有太子长琴的一半魂魄。”
陵越悚然而惊。魂魄之事一直以来都很神秘——除了在欧阳少恭手里。
欧阳少恭对玉横的态度让人觉得他好像对魂魄十分了解,可以任意拿捏。
但是,如果百里屠苏有一半魂魄是太子长琴的,另一半是原本的他的,那么,他的另一半魂魄呢?以及,太子长琴的另一半魂魄呢?
“师弟,你有何想法?”陵越觉得还是百里屠苏自己的意见比较重要。
百里屠苏沉默了一会,说,“我只是我。”
陵越点头,“你可想过欧阳少恭是谁?”
“欧阳先生……”百里屠苏愣了一下,抿起了嘴唇。
陵越看着他,毫不留情面,“逃没用。”
“是。”百里屠苏应了一声,眼神复杂,不知在想些什么。
老榕树面前的几人其实都没在说话,他们在老榕树的授意下仔细倾听。于是师兄弟二人的对话清晰地被这群灵力都还不错的人听见了——也搭上那两人都没把其他人当做外人,没有做什么有意的遮掩。
红玉侧头看向天空。那是方才紫胤离开的方向。
何华沉默地看着持枪的右手那布满老茧的手心,不知在想些什么。
尹千觞仍然把玩着已经倒空了的酒筒,面上没有任何异常。
襄铃左看看又看看,最终和同样茫然的风晴雪对上了眼。
末了方兰生一拍手,大声叫道,“哎——我说你们要不要去我家做客?就在琴川,风景也好……”
何华抬头嗤笑,“你这是抽什么风呢?想家了直说。”
方兰生闻言尴尬地挠了挠头,“嗯……这么久不见二姐是……有点想。”
襄铃眨了眨眼,“可是呆瓜你不是逃家出来的吗?”
回过神来的红玉却道,“猴儿怎么见了趟小铃儿的长辈就长胆儿了?不怕被捆去拜堂了~?”
何华不知道这段故事,茫然道,“逃家?捆去拜堂?”然而转念一想就知道了是怎么回事,“——方兰生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不想娶就不娶,逃家算什么!”
方兰生干咳了两声,“我怕二姐剁了我。”
何华默默扶额。她其实是大概可以理解的……小孩子惹祸之后怕大人找麻烦嘛。
从榕树后被热闹劲儿吸引过来的师兄弟二人对视一眼,皆是默然。
陵越出声道,“此刻既无急事,不如一同前去。”
襄铃捋了捋辫子,“兰生家哎……”眼睛里却有点忐忑有点期待。
何华拍了拍襄铃的头,“你看,你家榕爷爷在这么个深山老林里还不是人,兰生小朋友都跟来了,你现在完全是人的样子,去人家家里又怎么了嘛。”
“……不是人……”方兰生嘴角抽出着抬头看向老榕树,老榕树高深莫测地笑着什么都没说。于是方兰生深深地郁卒了。
红玉插口打断他们,“现在都已是傍晚了,不如再在此留宿一晚,明早随猴儿一同回琴川罢。”
众人都没有异议。
方兰生和襄铃自然是留在紫榕林陪老榕树的,而乌蒙灵谷再怎么破败毕竟是个村子,其他人便都告辞回去乌蒙灵谷了。
何华看了看方兰生和襄铃腻歪的小眼神,又看了看陵越,最后看了看老榕树,最后用一种慷慨赴死的语气说,“我也留在紫榕林好了。”反正有老榕树了,灯泡不多我一个。
陵越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只对她说,“自己小心。”
何华若有若无地应了一声。
红玉一眼便看出了他们的问题,“既然这样,姐姐也留在这儿陪荷花儿妹妹好了。”说罢她略带笑意地看了陵越一眼。
陵越微微颔首表示感谢。
何华倒是无所谓——除了陵越什么都没关系。
其他人回乌蒙灵谷之后,红玉和何华都没什么打搅方兰生和襄铃的意思。
二人向老榕树告了声罪,相继跳上了老榕树的枝桠,坐在了他茂密的树叶之中。
何华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抬头透过树叶的缝隙看着漏下来的、正在一点一点消失的阳光。
这样的夕阳和天策府北面青骓牧场上的夕阳很像,这让她可以冷静下来。
——她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本来她想着,反正陵越三个月后就要回山上了,躲过这段时间就万事大吉,可是刚才陵越说的话撞进了她心里:“不要逃。”
她何华,堂堂天策将士,何苦来当个逃兵?
这姑娘自己扳着手指头数:现在陵越对她很好,但是她对陵越没意思——
想到这,她又愣了,喃喃自语,“我对陵越……”是这个她,对陵越……
树叶中终于传来一声轻笑,何华抬头,就看见红玉出现在了她面前,“妹妹这不是心心念念地惦记着陵越公子呢?到底在闹什么别扭?”
“……不是闹别扭。”何华这句反驳底气有点不足。
红玉轻轻叹了一口气,眉目间有些忧愁,“既然两情相悦,就没什么事是说不开的。”
何华愣愣地点头,“红玉姐,你……很难过?”
红玉微微一笑,“无妨。日子久了便好了。”
何华沉默了一会,才说,“有些事,日子越久越伤心的。”
红玉笑道,“妹妹想得不是通透得很?”
“……一点也没通透。”何华郁闷地把脸埋在膝盖里,“我只是觉得,红玉姐你刚才的表情有点像——嗯,我们将军的那个新媳妇,过门不到半年杨将军就病逝了。”
“求而不得……吗……”红玉喃喃着,“至少……她有过半年……”
“是啊,她是个很知足的人呢。”何华抬起手,想挡住阳光,夕阳却在这时彻底沉入了地面。
红玉在一片黑暗中浅浅地笑了,语气却带着怅然,“是啊,我也该知足。”虽然他把剑还给了她,但没说不许她回去。
“笨蛋呆瓜——!”树下忽然传来襄铃的暴躁的斥骂声,和老榕树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