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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台山?”
玉尹闻听一怔,顿时来了兴致。
说起西台山,玉尹可一点也不陌生。
叔祖黄裳就葬在西台山不说,当初开封围城之时,宋军的转折之战,西台山大捷,便是玉尹一手主导。
“西台山,又有什么稀罕?”
“这个,却不太清楚……对了,去年岁末,官家命人在西台山筑高台,听说准备过些日子,在西台山祭天。这段时间,那边守卫也颇为森严,所以自家也打探不得。”
祭天?
玉尹越发感到奇怪。
就在这时,柳青从外面进来。
和玉尹见过礼之后,柳青问道:“郎君唤我,有何吩咐?”
玉尹让柳青取来了纸墨,而后画了一幅余黎燕的画像。玉尹的画工,师承张择端,虽非特别出彩,却也得了真传。余黎燕在他脑海中的记忆太深刻,所以画出来的画像,也颇有几分神形兼备。
“有件事要麻烦大官人,帮我找一个人。”
“哦?”
“此人……应该不是开封本地人,能说一口燕云话。
另外,她身边肯定跟着不少人,应该是以西州商人或者漠北商人的身份前来开封。
你先去找肖押司一趟,让他打听一下。
似这种大豪商来,必然有报备……记住,不要打草惊蛇,以免引起怀疑。”
说着话,玉尹把那副余黎燕的画像,便递给了柳青。
吕之士无意间扫了那画像一眼,先一怔,旋即道:“大官人,可否让我看一看?”
柳青朝着玉尹看了一眼,玉尹犹豫了一下,朝他点了点头。
把画像接过来,吕之士仔仔细细辨认了一会儿,突然道:“郎君,可否稍等片刻,让吉普过来一趟?”
“哦?”
“这女子,我颇有些眼熟,好像是前日来的开封,在秀才巷赁了住处。
对了,就是李秀才先前的住处,师父之前让小底把那处产业处理掉,小底却觉得,而今开封地价才开始上涨,这时候出手怕有些亏了,所以便着人赁出去换些酒钱。
前日有人要赁下那宅子,自家与吉普师弟一同过去办得契约。
当时出面的,是一个男子,说得一口流利开封话。这女子便在屋中,当时自家还以为是那男人的外院。不过,自家没有太留意,倒是吉普师弟看得比较真切……
回来时他还与自家说,那屋中女子。真个美人!”
玉尹听罢顿时大喜,连忙让吕之士去把吉普找来。
在等吉普过来时,玉尹有些魂不守舍,忽而起身徘徊,忽而坐下来,有一言不发。
李宝和柳青面面相觑,心中充满疑惑。
难不成。郎君又有了相好的不成?
大约半个时辰过去,吕之士带着吉普前来。
吉普看过了那副画像之后,便毫不犹豫的肯定道:“就是这女子。自家却记得清楚。
特别是她脸上这美人痣,小底印象很是深刻。
嗯,就是她……”
李宝轻声道:“郎君。不若小底派人去那边盯着,一有消息,便通知郎君?”
玉尹下意识想要点头答应,可旋即又摇了摇头。
他背着手,在屋中徘徊。
半晌后轻声道:“秀才巷里,可有要赁的空屋?”
李宝一怔,便扭头向吕之士看去。
吕之士想了想,便回答道:“空屋倒是有一座,距离那处宅子不远,斜对面的位子。
据说。那原来的主人姓张,开封之战前举家逃出开封,屋子便空下来,一直没有赁出去。若郎君觉得合适,小底这就去着人安排。不过要想住进去,怕要等契约定下才成。”
玉尹眉头一蹙,一旁柳青便道:“不必定下契约,八哥便带郎君过去住下。
自家这就去寻肖押司把契约拿下……呵呵,想来这点小事,肖押司还是要给些面子。”
玉尹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
“李教头,给我继续盯着那些泼皮,一定要弄清楚,他们都和什么人打交道。”
李宝连忙躬身领命,便带着吉普准备离去。
临走前,他吩咐吕之士陪着玉尹去秀才巷的那处空屋,并且再三交代,不能走漏了风声。
待柳青李宝等人离去之后,高尧卿疑惑道:“小乙,这好端端,怎地要搬家?”
“似遇到了一个故人,却又不太肯定。
我打算过去看看,待弄清楚之后,再做决定……再说了,下桥苑虽然清静,却不太安全。住一两日还成,若时间久了,未必不会走漏风声。倒是在民宅住下,更加安全。以后若有事情,我会让小八和你联络。对了,十三郎他们,可安排妥当?”
“放心吧,都已经安排好了!”
玉尹,这才松了口气。
又吃了几杯酒,见路上的行人渐渐散去,他这才和吕之士从侧门离开樊楼,上了一辆马车。
坐在马车里,玉尹这脑袋仍是乱七八糟,有些混沦。
余黎燕的突然出现,让他感觉到,开封城里的局势,恐怕并不如李宝他们所说的那样平静。而今燕山大捷,钦宗皇帝正准备和女真议和,而且是让燕瑛和吴敏两个负责。这格调,便已定下来,以燕瑛和吴敏两人对女真的态度,决不可能卑躬屈膝。
所以,这个时候,最是敏感。
想来各路牛鬼蛇神,都在蠢蠢欲动。
玉尹之前虽远在燕山府,但也隐隐知道,开封府而今的局势……
议和派已逐渐失势,在短时间内,不可能东山再起。也就是说,一旦议和完成,钦宗皇帝的皇位,就算稳定下来。此前种种非议,也必然随着这场大胜而烟消云散。
徽宗皇帝,会坐视赵桓坐稳皇位吗?
玉尹这心里,并不太肯定。
“郎君,到了!”
车外,吕之士的声音打断了玉尹的沉思。
在不知不觉间,马车已经驶入秀才巷,在一所空宅门外停下。
房门落锁,但对于吕之士这种街头泼皮而言,形同虚设。他上去握住锁头,只稍一用力,便把门锁扭断。随后,玉尹和吕之士一同进了屋子,吕之士点上灯,陪着玉尹探查了一下房间。
这屋子许久不住人,带着一股子霉味。
屋中布满灰尘,更结了一张张蜘蛛网……
房子分上下两层,一楼是客厅厨房,外加一间厢房;二楼则是两间房,可以充当做卧室和书房。
就在玉尹和吕之士看房子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车轱辘的声响。
玉尹连忙走到窗边,探头向外面看去。
深幽的秀才巷,光线昏暗。
一辆马车就停在不远处的宅门口,赶车的是一个壮汉,跳下车后,从车辕上拿起一盏灯笼。
玉尹眼睛一眯,便认出那汉子,正是任怨。
紧跟着,车帘一挑,从马车里走出一个女子。由于光线不好,加之这女子穿着连帽披风,所以看不清楚。但是从那背影,玉尹还是辨认出来,心跳顿时加快许多。
女子朝玉尹所在的空屋看了一眼,但并未在意。
任怨打开房门,女子便走进去,不一会儿的功夫,就见二楼的灯,亮了……
是她!
玉尹可以肯定,那女子就是余黎燕。
可是,该如何与对方碰面呢?
玉尹心中不由得有些犹豫,考虑是不是上门探望。
只是这样做,却略显冒昧,实在不是玉尹的风格……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吕之士上楼道:“郎君,师父担心这里太过简陋,所以派了几个婆子来打扫,还准备了被褥。”
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玉尹便有了主意。
“让他们先打扫一下,八哥随我走一遭,去高衙内府上取一样东西。”
吕之士立刻答应,便陪着玉尹下楼,上了马车。
门外,吉普带着十几个婆子等候。他和吕之士点了点头,便带着那些个婆子进屋打扫房间……在高府门外,玉尹没有进去。
吕之士把高尧卿唤出来后,玉尹在车中和他低声交谈两句,不一会儿的功夫,高尧卿便从屋中拎着一个匣子出来,交给了玉尹。
“小乙,究竟是怎么回事?”
直到此时,高尧卿还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不过玉尹并没有和他解释,只让他联络朱绚,准备明日见面。
“回去吧。”
玉尹吩咐了一声,吕之士便赶着车往回走。
回到秀才巷,那屋子已经打扫干净,灰尘扫去,蜘蛛网也都清理干净,还洒了水,空气也清新很多。一楼的客厅,点着油灯,房门的锁头,也换了一把新的。
玉尹谢过吉普和吕之士后,便让二人离去。
他关上门,上了楼,推开窗子朝对面看去,却见对面的那宅子二楼,灯光已经熄灭。
嘴角,勾勒出一抹笑容。
玉尹打开那匣子,从里面取出一支胡琴。
调好了琴弦,吹熄了拉住。
他坐在窗边,深呼吸一口气,手中的弓子一颤,胡琴旋即响起一串幽幽的音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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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宣和六年第362章惊闻
更新时间:201332123:25:54本章字数:8555
任怨住在一楼的厢房,始终保持着警惕。
当耶律余里衍决定禅位耶律余睹后,任怨便决定了,离开西辽,重回大宋故里。
他是任老公养大不错,但骨子里始终是一个宋人。
太原人独有的刚烈性情,让他不可能做出危害大宋的事情。以前,他跟随任老公投奔西辽,后来又跟随余黎燕去了西州。如今,余黎燕已经不再为西辽之主,而任老公也有意从西辽朝堂淡出,使得任怨最终决定,抛弃他在西辽的锦绣前程。
不过,他并没有单飞,而是继续留在余黎燕身边。
并不是任怨对余黎燕有什么非分之想,他知道,余黎燕的心里,只有一个人……而那个人,是他的兄弟。之所以留下来,还是任老公的恳请。在他决定离开西辽的时候,任老公找到他,只对他说了一句话:请代我保护好蜀国公主,莫要让她受到半点伤害。
任怨是个一诺千金的人,任老公对他有养育之恩,既然把话说出来,他便不能拒绝。
随余黎燕来到开封,也见了耶律余睹。
虽然内心里对耶律余睹有些抵触,却也必须承认,耶律余睹比余黎燕,更适合西辽之主。
余黎燕在西辽最危险的时候,延续了西辽国祚。
她很有能力,但因为她的性别和身份,注定了余黎燕只能把大辽国祚延续,而无法将大辽中兴。
这一点,从西辽局势稳定后,便可以看出端倪。
余黎燕虽然依旧是西辽之主,可是在西辽内部,却并非铁板一块。
而今已经不是萧燕燕统治西辽的时候,哪怕是萧燕燕,也没有成为西辽之主,更何况余黎燕比之萧燕燕,差距甚大。国祚延续。局势稳定,便需要一个强有力的人物来统制西辽。耶律余睹虽然背叛过大辽,可是在许多辽人心中,依旧有着极高威望。
任怨必须承认,余黎燕的决定没有错。
虽然未余黎燕觉得可惜,但又一想,若真能抛开那西辽的制约,说不得余黎燕会更加幸福。
半梦半醒间。任怨忽然听到一阵幽幽嵇琴声。
他不由得一怔,呼的坐起来。
这大半夜的,怎地突然有人操琴?
任怨没听过玉尹使琴,但是却经常看到,余黎燕在西州时,一个人使琴黯然落泪。
虽然听不太明白音律,可也能听出,使琴的人,演奏的曲子竟然和余黎燕独自一人使琴时演奏的曲子非常相似。他心中正感到疑惑。便听到一阵急促脚步声传来。
连忙起身走出厢房,就见余黎燕一脸惊喜之色,从楼上飞快跑下来。
“主公……”
任怨刚要开口询问。余黎燕已到了门边,把门闩拿下,拉开了房门。
秀才巷里,寂静无声。
月光照在巷子里,恍若披着一层银霜,透出清冷之气。
嵇琴声幽幽,奏得正是《阳关三叠》。
那熟悉的曲调,以及似曾相识的使琴手法,让余黎燕感到有些恍惚……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月满牟那山的夜晚。山野中回荡着阳关三叠的曲子,却不似如今这般清晰。
“唱彻阳关泪未干,功名馀事且加餐。
浮天水送无穷树,带雨云埋一半山。
今古恨,几千般。只应离合是悲欢?
江头未是风波恶,别有人间……行路难!”
余黎燕启檀口,幽幽清唱。
唱的,正是当初玉尹离开可敦城时,所作得那首《鹧鹄天?送人》。唱着唱着。余黎燕流下了两行泪水。
任怨本想出来阻止,可是见此情形,怎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任怨缓缓退回厢房。
哈,没想到,真个没想到!
他竟然在开封城,而且就在对面……呵呵,主公这许多年的相思,却终究得偿所愿。
嵇琴声,戛然而止。
“小乙,是你吗?”
余黎燕突然高声呼唤。
斜对面的那间宅子,房门突然吱呀开启。
玉尹一袭白色长衫,手里拎着一支嵇琴,从屋中缓缓走出。
刹那间,余黎燕痴了!
“小乙,真的是你!”
恰乳燕投林般,余黎燕飞快跑上前。
不过,在距离玉尹还有几步距离的时候,她停下脚步,那双明眸含着泪,凝视玉尹。
“燕子,别来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