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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尹闻听,也觉有些头疼。
从怀中又取出一锭碎银,放在肖堃跟前。
“还请押司指点明路!”
肖堃把那银子收起,嘿嘿笑道:“自我大宋自太祖定鼎之后,这开封府便是最难做的官。燕府尹虽得官家所喜,可惜终究不是亲王太子,终究难在这位子上久坐。
不过,这也就是一阵阵的。
等这阵风过去了,大家便相安无事……不过,在这段时间里,小乙最好还是别呆在开封。若能离开一段日子最好,等这风平浪静后再回来,也就不会再有麻烦。”
“离开?”
玉尹有些迟疑。
“没错,暂时离开。”
“可……让我去哪里?”
“这个嘛……”肖堃手指颇有节奏的敲击书案,发出空空声响。
操!
玉尹终于忍不住在心里,爆了一句粗口。
肖堃这动作的意思,他岂能不明白,恐怕和后世敲竹杠的意思差不太多。只是这家伙不免太太贪了些,一会儿的功夫,就敲走他快五六贯。五六贯,那可是普通人家,一个月也未必能积攒下来的收入。可是,到这份上,他也不能不听从。
咬了咬牙,玉尹从怀里再次摸出一锭碎银。
不过内心里,对肖堃却有了一丝防备。
如此贪婪的人,和他讲节操,基本上没有作用。这家伙就是个死要钱,要死钱的主儿,必须要小心一点才好。今日他能收自己的钱,他日未尝不能收别人的钱。
“罗四六不是要充军嘛……
呵呵,回头办个户贯,陪他走一遭便是。从开封府到太原府,来来回回也要一两月光景,等你回来了,想必这边的事情也就了结了,还能有什么麻烦上身呢?
至于郭少三,你不在,他也就闹不起来。
呵呵,小乙背后还有五龙寺,他郭少三真要想欺凌嫂嫂,只怕也要掂量一下份量。”
“这个……”
玉尹陷入了沉思。
去太原,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这事情太突然,此前没有半点准备。
沉吟片刻,玉尹问道:“四六叔的案子,何时能有结果?”
“已经有了结果,呵呵……自家在公文里,把‘罗四六用刀杀人’改成了‘罗四六甩刀杀人’,也就是无心之过。所以燕府尹那边,便判了个刺配充军,两三载便可以回来。到了太原府那边,再使些银子,得个轻松的活计,这两三年便过去了。”
果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不管怎么说,这家伙还算是有点节操。
至少给自己出了一个还算能行得通的主意……
“小乙不妨回去考虑一下,若觉得自家这主意可行,便让石三与我说一声,自家这边自会把小乙的户贯安排妥当。当然了,若小乙另有妙法,也可以自行决断。
不过,要快一点。
我估计燕府尹最多两三日便会有决断。
一俟案子判定,罗四六在三日内就要动身……呵呵,办理户贯,也要费些功夫嘛。”
也就是说,多则四天,少则六天?
玉尹起身唱了个诺,“此事,自家回去后定会考虑。不管怎样,还要多谢肖押司。”
卷一宣和六年第四四章过尤不及(下)为盟主刃雷贺!!!
更新时间:20128112:06:37本章字数:8594
第四四章过尤不及(下)为盟主刃雷贺!!!
从衙门里出来,玉尹心情有些沉重。
肖堃带来的消息,让他措手不及。原以为还上了债务,解决了蒋十五的纠纷,好日子就来了。可不成想,又闹出这么一档子事。燕瑛的事情,说严重一点就是党争。对于北宋的党争,玉尹多多少少也有些了解……北宋的党争,极其酷烈,甚至是不择手段。最耳熟能详的,莫过于‘乌台诗案’,连大名鼎鼎的苏东坡也被牵累其中。
这乌台诗案,是一场文字狱。
当时的御史中丞李定,何正臣等人摘取苏轼《湖州谢上表》中语句和此前所做诗句,以谤讪新政为名,将苏东坡抓进乌台,被关四个月,可谓是历经种种折磨。
表面上,这只是一次文字狱。
可实际上,却是一场**裸的党争……
在这场文字狱里,许多人被卷入,许多人遭到牵连,甚至许多人为之丢掉了性命。
自古以来,这政治斗争都极其残酷。
燕瑛此次遭遇弹劾,天晓得里面有没有党争的痕迹?
若真有,那作为曾接受过燕瑛帮助的玉尹,势必也会受到牵连。北宋是一个风雅的时代,是一个文人至上的时代。可越是有名气,一旦遭受攻击,就越是严酷。
玉尹觉得,最近两个月来,的确是闹出不少风波。
不管是大相国寺一曲《梁祝》,还是马行街上鼓动万人狂欢,以及后来种种,的确是有些风头太盛。如此一来,少不得要被人惦记。更不要说,此前还得罪了赵构,这麻烦可就越来越大。一旦被卷入其中,少不得又是一场苦难。玉尹可不认为,那些御史台谏会给他多少优渥。毕竟他虽有名气,却依旧处于社会底层。
肖堃说的不错,是应该出去,避一避风头……
想到这里,玉尹的兴致一下子变得缺缺。若不是和陈东李逸风约好,他甚至不想再去和润琴社。
不过,被肖堃敲走了近十两银子,玉尹身上的钱已经不多了。
与陈东二人汇合之后,在和润琴社里买了一套修琴的工具,玉尹便向二人提出告辞。
“小乙这是怎么了?”
陈东疑惑不解。
这晌午头还兴致勃勃,怎地中午分开了一会儿,便没了兴致?
陈东这个人,很聪明……但有时候却显得大大咧咧,没心没肺。说难听一点,这种人最容易被人利用,没太多的心机,喜怒都会表现在脸上,而不懂得隐藏想法。
相比之下,李逸风作为官宦子弟,倒是隐隐觉察到了一些问题。
“想必,小乙是听说了什么烦心的事情。”
“有甚烦心?”陈东诧异道:“他而今应该春风得意才是,还了债,胜了吕之士,还找到了他阿爹昔日同僚做靠山……这一桩桩一件件事情,可都算得上喜事啊。”
李逸风微微一笑,“有时候喜事太多,就容易变成祸事!”
“你是说……”
“难道你没听到风声?
柏台那边在弹劾香燕先生……那帮人无孔不入,小乙风头这么盛,难保不惹来祸事。”
柏台,也就是御史台。
因树上常栖息乌鸦,故而又名乌台。
没错,就是那个昔日关押苏轼,制造乌台诗案的‘乌台’!
陈东脸色顿时一变,“那你为何不与小乙提醒?”
李逸风一笑,“本想要提醒的,不过现在看来,已经不需要了……想必小乙已经听到了风声,所以才会有如此表现。这件事,咱们帮不得忙,只能看小乙造化。”
“连梁溪先生也帮不得?”
“你说呢?”
李逸风轻轻叹了口气,陈东登时无语。
是啊,李纲虽为太常少卿,可说穿了,也不过是个闲职,根本不受官家待见。这种情况下,的确是帮不得玉尹什么。莫说李纲,恐怕朝中不少人,都是自身难保。
陈东不禁摇摇头,“小乙这造化,还真个不好!”
突然,他压低声音,咬牙切齿道:“说到底,还是小人当道,令朝纲不振……有那些人在,这世道就安稳不来。”
李逸风没有接口。
他当然清楚,陈东说的‘那些人’是谁。
可是,连自家老子都没办法的事情,他们两个太学生,又能有什么办法?
这时局……
李逸风顿时显得,忧心忡忡!
玉家铺子的生意比之往日,更加火爆了。
自相继传出马娘子和封宜奴重金向玉尹求曲之后,这小小的肉摊子,一下子成为开封城的焦点。而这时候,又传来张真奴得玉尹《金蛇狂舞》曲谱,不日在千金一笑楼正式献艺的消息。于是乎,玉家铺子的生意,也就随之变得更加兴旺。
高十三郎已经正式见工,充当着刀手的活计。
别看他以前没做过刀手,可这刀工却非常纯熟……只是,人太多了!连杨廿九都跑过来帮忙下手。燕奴一脸喜悦笑容,在铺子里忙进忙出,看上去格外的高兴。
玉尹没有过去,而是远远的站在角落里。
是有些过了!
他自言自语道,片刻后摇摇头,转身离去……
中国人常说,过犹不及。
这句话出自《论语?先进》:子贡问:师与商也孰贤?子曰:师也过,商也不及。曰:然则师愈与?子曰过犹不及。
凡事都要有一个限度,过了那个限度,好事也就可能变成了坏事。
而今这局面,怕是正应了过犹不及这句话!也许肖堃说的不错,出去暂避下风头。
在玉尹记忆里,宣和年间并未有太过激烈的党争。
也就是说,不管是什么斗争,都把持在一个范围之中。所以燕瑛这次遭遇弹劾,恐怕也不会太过持久。一旦尘埃落定,一切麻烦也就烟消云散,出去躲避,未尝不可。
说实话,而今的开封府,的确是有些复杂。
各路牛鬼蛇神,你方唱罢我登场,始终不是长久之计……
想到这里,玉尹这心中也就有了一个打算。
回到家,玉尹把安道全给他的那些瓶瓶罐罐放好,然后便坐在院子里打谱。毕竟答应了封宜奴,这曲谱还要尽快交出。若真要出去避风头,那就一定要在离开前,把曲谱完成。只是,那曲谱真个太过于复杂,玉尹写写停停,不知不觉,天将晚了。
燕奴今天回的早,一脸喜色。
回到家,见玉尹正蹙眉沉思,便也不打搅他,径自跑进厨房里忙活起来。
当一阵饭香传来,把玉尹从沉思中唤醒。他这才发现,天已有些擦黑,燕奴已回家了。
“九儿姐,今日铺子里可好?”
“嗯!”
燕奴在厨房里应了一声,端着饭菜便走出来。
“铺子里生意极好,三百斤生肉天未黑便都处理得当,连带着作坊里二百多斤熟肉,也卖的干干净净。方才奴使七哥与张三哥说,从明日开始,要多两头生猪。
对了,大郎说,那杀猪的活计,没必要给外人做,平白便宜别人。
他也懂得杀猪,而且咱家又有了十五哥的入门贴,可以自行宰杀,也能省下不少。”
让杨再兴杀猪?
玉尹愣了一下,旋即释然。
没错,历史上杨再兴是个猛将,可不代表着,猛将就不能杀猪。
君不见那张飞张三爷,也是个杀猪的出身?若可行,倒也真个能省下不少心思……
“对了,那三岔口的院子,回头找四六叔买下吧。”
玉尹拿起一张饼子,对燕奴道:“那院子闲着也是闲着,大郎若真要接了杀猪的勾当,正好可以拿来使用。明天我再去开封府,寻四六叔商量下,把这件事解决。”
他说的那院子,便是当初罗四六教他杀猪的地方。
虽然罗四六没有说,可玉尹能猜出来,那院子一定是罗四六名下的产业。只不过太偏僻,而且罗四六这些年也不再从事杀猪的勾当,所以便废弃在那里不用……
既然杨再兴有这想法,便买下那院子来。
想必罗四六不会有什么意见,而玉尹手头,也不缺这个钱两。
燕奴点点头,“那地方极好,若能买来,倒是可以省了许多麻烦……”
“九儿姐!”
“嗯?”
玉尹犹豫了一下,轻声道:“今日我去见了肖押司!他与我说,最近我风头太盛,只怕会招惹来祸事。你还记得燕府尹吗?他要被弹劾了,估计会有麻烦缠身。
若我留在开封,少不得有苦头吃。
我思想一下,觉得肖押司所言不是没有道理。四六叔的案子马上要判定了,刺配充军太原。我想陪四六叔一起去,一来可以避避风头,二来也能帮四六叔打点妥当。
估计这一去,要四五十天!”
燕奴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
渐渐的,她收起脸上的喜悦,好半天才低声道:“真的很祸事吗?”
“嗯……这朝堂上的勾当,谁个能说清楚。
官家虽说对读书人优渥,可我毕竟不是读书人……想当初,连苏学士都难免乌台受难,若换做我,恐怕更不会有任何顾忌。与其这般,倒不如去躲多……待风平浪静之后再回来,也就不再有事。只是我这一走要许多天,九儿姐少不得辛苦。”
“不辛苦,不辛苦!”
燕奴的头好像拨浪鼓般摇着。
“只是小乙哥伤还未好,太原距离开封路途遥远,奴有些担心……”
说话间,那眼圈却红了,一双明眸中,泪光闪闪。
燕奴虽极力想要冷静,可是却又忍不住有些不舍……以前倒也不觉得什么,整日和玉尹一起,好像很平常。但而今突然听玉尹说要走,哪怕只是四五十天,燕奴心里,却有一种空落落的感觉,好像一下子失去了什么,整个人都显得那般无力。
玉尹伸出手,把燕奴搂在怀中。
“只四五十天,不会太久,九儿姐莫要挂怀。”
“可是……”
燕奴难受的,快要哭了。
好半天,她伏在玉尹怀中,努力平复了情绪。
挣脱了玉尹的怀抱,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