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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仁此时回过神来,恨声道:“大家莫要听她胡说八道!她是挑拨离间!”
初彤继续胡说八道,指天指地的大喊:“我怎么可能挑拨离间,你家小师妹亲口说她有两个月的身孕了!不信的话就来摸她的脉!她说她只喜欢南淮四杰里头唯一一人,她跟其他几位师兄此生无缘来世相见,来世跟她今生和情郎在一起一样,花前月下,芙蓉帐里,你摸摸我的手啊,你亲亲我的嘴啊,做比翼鸟连理枝!她还说,来世不行还有来世的来世,来世的来世不行,还有来世的来世的的来世,哎呀,总之南淮四杰人人有份啊!”
初彤在旁边大声乱七八糟胡言乱语,直乱人心神。剩下的南淮三杰后来虽不信初彤所言,但也存了两份将信将疑。南淮四杰原本剑术并不十分高超,只四人相互配合才有巨大威力,但此时四杰已少了一杰,本就实力大减,再加上剩下三人都生了两分猜忌,威力更是大大减退。云映淮看准时机连续两掌将钟义、钟信拍倒。此时他再也没有力气,站着摇摇欲坠,眼见钟仁表情狰狞举剑刺来,云映淮心道:“再挺一会儿,不能,绝对不能躺着去死!”正在此时,突然钟仁身形一顿,只见一柄宝剑从他胸后穿来,而后剑又拔出再复捅进。钟仁双膝一软跪了下来,手中的剑“当啷”掉在了地上,倒在血泊之中。
云映淮凝神望去,只见初彤拿着剑站在钟仁身后,泪流满面的将手中的剑丢掉,跑过来道:“云大侠!云大侠你没事吧!”云映淮只感觉耳边一片轰鸣,初彤的声音好似很远很远,他晃了两晃,一头便栽到了地上。
朦胧之中,云映淮隐隐约约听到耳边传来女子说话的声音,但又不大真切。紧接着一阵排山倒海的痛楚便席卷了全身,五脏六腑仿佛被火灼烧疼得生不如死。此时耳边响起脚步声,有人蹲在他身边往掰开他的嘴,往他口中塞了一丸药,然后喃喃道:“那小妞儿戴了两个垂珠耳环,我猜她有两粒药丸,嘿嘿,还真被我猜中了。”那声音极其清甜,一听便知道是那个小丫头姚初彤。
咽下药丸之后,云映淮顿时感觉从丹田里涌上一股暖意,浑身都舒坦起来。他试着运功,真气便在体内流转起来,痛楚又减轻许多。这时柏晓露抽抽搭搭哭道:“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是我连累了师兄!若不是我任性,非要跟着到客栈里看热闹,师兄也就不会死了。。。。。。”
初彤问道:“什么到客栈里看热闹?”
柏晓露哽咽道:“我和师兄们原本是奉了我爹命令从大周到北凉怀州给桃源派掌门贺寿的。我中途贪玩便央大师兄改了路线去北凉京城看一看,逗留了一日才走。启程的时候碰到客栈里那个驼背老翁,他在路边和别人高谈阔论,说有个小姑娘在前头的客栈里,脑袋值一百两黄金,说完还拿出了一张画像。还说桃源七贤刚刚经过,看到画像便骂,说画上的人侮辱了桃源七贤的名誉,当下那七人便要到客栈寻仇。师兄们本来不想去,但我执意要去凑热闹。没想到,没想到。。。。。。”说到这里她“哇”的大哭起来。
初彤哼了一声道:“凑凑热闹有什么打紧?是你那几个师兄不对,跟桃源七贱一样,装得清高洒脱,好似名士正派之流,其实背地里专干见不得人的勾当,无耻小人!”
刚说到这里,只听旁边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动,初彤回头一望,只见那钟信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正握了剑朝云映淮走去。初彤大吃一惊,急忙冲上去一剑砍在钟信背上,钟信倒在地上呻吟道:“师妹,你回去禀告师父,让他老人家给我们做主!给我们报仇!”
柏晓露被点穴,躺在地上一动都不能动,她大焦急唤道:“四师兄!四师兄!”然后又哀求初彤道:“我求求你放过我四师兄吧!”
初彤对恳求声置若罔闻,口中骂道:“呸!不要脸!平白无故的乱杀人还让你师父给你报仇?”说罢拿着剑“噗”的一下便插进了他的前胸,冷冷道,“若是想报仇,做了鬼来找我吧!”
柏晓露惊呼一声,又见初彤又拎着剑在其余几具尸体上一一捅过,不由大哭道:“我那几个师兄都断气了,你又何苦辱人尸体?”
初彤瞪了她一眼道:“万一还有没死的怎么办?小风儿一吹他再醒过来,趁我不注意伤了我跟云大侠的性命。你以为我愿意捅这几只狗熊啊!”
柏晓露对初彤怒目而视,哭得梨花带雨:“全都因为你这泼皮无赖!要不是你云大侠也不会跟桃源七贤动手,我师兄也不会送命!”
初彤心道这小娘皮好不讲理!当下冷笑了一声,双目中寒光闪动:“若不是我看你对云大侠有恩,老子早就一剑送你到西天找你师兄去了,哪轮到你在这里唧唧歪歪?你要再嚷嚷,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柏晓露泪流满面道:“你杀了我吧!事到如今,我也不想活了!”
初彤大眼睛忽闪了几下,嘻嘻一笑道:“我不杀你,杀了你多不好玩。我一会儿便将你的衣裳都扒了,然后叫一大群人来围观,就说南淮派上演活春宫,柏女侠思春淫奔放荡,四师兄争风互殴致死!哈哈哈,传出去也是香艳的佳话!”
柏晓露气得七窍生烟:“呸!你竟然说出这种话!不要脸!”
初彤走过去拍拍柏晓露的脸,换了一副吊儿郎当的神色,贼笑道:“一会儿我把你的衣裳扒光光,你就知道谁更不要脸了。”说罢伸手便扯柏晓露的衣襟。
柏晓露尖叫一声大喊道:“你要再侮辱我,我就咬舌自尽!”
初彤挤眉弄眼道:“好啊,你自己死了省得我动手。。。。。。”刚说到这里,只觉肩膀被人一拍,一个低沉的声音道:“不许胡闹。”
初彤回头一望,只见云映淮站在自己身后,俊脸惨白,精神却振作许多。初彤睁着一双明澈的眼睛,喜道:“云大侠你好了?”激动之余竟站起身握住了云映淮的手。
云映淮愣了一愣,然后拍拍初彤的脑袋笑道:“好多了。”他这一笑好似春风拂面,一双肃杀的秋水目也漾起了几丝涟漪,初彤被那笑容照得一阵恍惚,一低头看到自己还握着云映淮的手,她急忙松开,脸却烫了起来。
云映淮没察觉初彤忸怩,他俯身解了柏晓露的穴道,咳嗽了几声道:“柏女侠,今日云某跟南淮派怕是结下了深仇大恨,今日就此别过,赠药之恩不敢忘怀,云某必要回报。”柏晓露坐起身抱着膝盖痛哭,她一夕之间死了四个师兄,而思慕的情郎已经成了本派不共戴天的仇人,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此刻更是痛上加痛。
云映淮叹了一声,然后轻声道:“日头已经快下山了,柏女侠还是趁早离开这片林子吧。”说完对初彤道:“小丫头,我们走。”
初彤跟在云映淮身后,两人各上了一匹马,往林子深处走去。
行了一阵,云映淮见初彤眨着一双明眸时不时的看他一眼,仿佛欲语还休,他扭头问道:“你怎么了?”
初彤嘟着嘴道:“刚刚那个柏晓露,我不杀她已经是帮你还赠药的恩情了,不用再去报答她啦。”
云映淮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俊脸上面色无波:“你当我不知道?你怕一剑杀了柏晓露令我不快,所以故意戏弄羞辱,要剥她衣服逼她自尽。你想着她一死便一了百了,日后若是南淮派追究此事,我们便可推得一干二净,对不对?”
初彤顿时吃了一惊,心中奇道:“乖个隆冬!我心里怎么想的他怎么知道!”她满腹诧异,望着云映淮英挺的侧脸不由目瞪口呆。
云映淮看着前方道:“就算她死了也没用,南淮四杰中的是我云顶门的‘大搜云手’,中此掌五内俱裂,高手一看便知,抵赖不掉。再者柏晓露对我有恩,无论如何我也不能让你杀了她。”说到此处他大声咳嗽了几下皱了眉道:“桃源派本来便与我师父有旧怨,所以我上来便下了狠手,可对南淮四杰在客栈之时始终留了情面,想不到他们逼人太甚直追到树林要我性命!”他扭头望着初彤道:“幸亏你机灵,否则这次真是难逃一劫了。”
初彤听完一愣,闪着一对寒星目,大声道:“云大侠你对我那么够义气,我当然也要救你了。哪怕,哪怕你死了,我也要替你到南淮派报仇,杀了那一窝的狗熊!”
那朦胧月光之下,初彤眉弯嘴翘,虽风尘仆仆却难掩清丽明艳,云映淮轻咳一声,挪开了目光。
两人默默行了一阵,初彤隐隐听到泉水奔涌之声,不由问道:“云大侠,我们现在要去哪里?黑灯瞎火的,可万万不要迷路了。”
云映淮抬头看了看北斗星道:“你放心好了,方向没有走错。这地方唤作天虞山,山中有一处山谷,四周全是瘴气毒雾,人要误闯进去便是死路一条。所以必须一路西行才有可能避开险地出了这片林子,如果连夜赶路,明日清晨我们便可离开这天虞山了。”
初彤一皱眉,眨着明澈的眼睛问道:“云大侠,你是南燕人,怎对这北凉的天虞山如此熟悉?”
云映淮看了初彤一眼道:“我十四岁之前每年都要和师父来天虞山来祭拜祖师爷。云顶门的开山祖师云伴鹤相传就是在这天虞山的瀑布旁失踪于人世的,算来也应该有一百多年了。”说完他长长的叹了一声。此时水声已愈发清晰,待往前再走一阵,眼前的景色豁然开朗。
初彤一出树林,登时便瞪大了眼睛。在朦胧的月色下,初彤赫然发现自己正处于一处瀑布的上游,滚滚溪泉奔腾而来,仿佛千军万马发出一阵阵轰鸣,而后一泻千里落入下方的深渊。初彤心惊胆颤的往下望了望,只见瀑布半截升腾起一片渺茫的雾气,飘飘袅袅分外神秘,在暗淡的光线下那瀑布更是一眼望不到底。
云映淮回头对初彤道:“这瀑布下便是那山谷了,瘴气弥漫,你千万要小心。”
初彤策马不由往后退了退,高声道:“云大侠,既然那么危险,我们还是快走吧。”
云映淮对初彤安抚一笑:“我想再呆一会儿。”说罢便从马背上跳了下来,走到水边默默无语,他想起儿时他随恩师云中雁来到此处祭拜先祖,云中雁又在水边指点他练剑习武,两人虽是师徒,但情同父子一般。如今岁月忽然而过,景色相同但故人已仙去,云映淮神色不由黯然起来。
初彤也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她举起一块大石头从上扔了下去,好一会儿才听到大石落水的声音,知道这瀑布之高恐怕已超出她的想象,不由又胆怯几分,上前去拉云映淮的衣服想催他快走,正在此时只听得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道:“云映淮云大侠,老朽就知道你定会在这瀑布停留!老朽已经等候多时了!”话音刚落,掌风也呼啸而至。
云映淮大吃一惊,一把抱起初彤向旁边闪去,待站定身形一望,只见不远处站着的正是在客栈中的驼背老翁。
云映淮放下初彤将她护在身后,抱拳行礼道:“这位前辈,不知在下是否曾经鲁莽冒犯,以至于让前辈追杀至此。”
驼背老翁嘿嘿一笑,尖着嗓子道:“我跟你师父云中雁有数不清的怨恨,既然他死了便由你来偿还!老朽今日前来便是来取你的人头!”
初彤看了一眼云映淮,心中暗道:“老子仇家多得很,一路上被撵得如同丧家之犬,想不到你跟我倒是半斤八两,怪不得老天爷安排我们遇上。咱们真是英雄相惜,同病相怜,同生共死,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云映淮挑了挑墨眉道:“既然前辈是和在下有仇,那就放过这个小姑娘吧。她只不过是我同行的朋友,跟你我恩怨没有任何瓜葛。”
驼背老翁哈哈一笑,目光阴恻恻道:“这小姑娘的人头值一百两黄金,怎是你一句话我便能放过的。你们俩废话少说,都拿命来吧!”说罢抬手便攻来。
云映淮一推初彤挥掌应战,初彤一猫身钻进了旁边的密林,躲在一处灌木之后向外观瞧,心中焦虑万状,嘴里小声嘟囔道:“不妙不妙,刚刚走了四只狗熊,现在又来了一只大马猴!这大马猴武功看起来很厉害,云大侠重伤未愈,这可如何是好?”刚想到这里,只见云映淮一手抓住老翁攻来的右臂,那老翁欺他内伤未愈,运内劲于右臂之上,猛一发力,震得云映淮猛地退后几步,登时口吐鲜血。那老翁怪笑一声,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上前便刺。云映淮慌忙闪身,身形之上已见狼狈。
初彤大喊一声:“不好!”立刻站起身,捡起身边一块石头便朝老翁砍去,口中大叫道:“大马猴!死马猴!我在这里!快来杀我啊!”
石头虽然没有砍中,但初彤大叫之声已引起老翁注意,他转过身嘿嘿冷笑道:“也好,我先摘你的脑袋!”说罢便奔了过来,云映淮趁机一头钻入密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