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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头虽然没有砍中,但初彤大叫之声已引起老翁注意,他转过身嘿嘿冷笑道:“也好,我先摘你的脑袋!”说罢便奔了过来,云映淮趁机一头钻入密林。
初彤见老翁追来不由大骇,她急忙使出“步步生莲华”的步伐,提起一口气在林子里东南西北的胡乱狂奔。幸亏月色朦胧,密林中树影重重,又加之初彤身体轻盈灵巧左闪右避,那老翁使出轻功竟一时半刻没能将她捉住。
初彤左摇右晃,开始还能勉强应对,但后来逐渐感觉体力不支,气喘吁吁,只觉得腿越来越重,再也提不起步伐,正当腿一软想倒在地上之时,一只手臂一下将她接住,紧接着将她揽入怀内,捂住了她的口鼻。
初彤大吃一惊,正想挣扎,但鼻间闻到一股熟悉的男子气息,她立刻停止动作趴在云映淮胸前,竭力控制着呼吸,只听云映淮的胸膛里也心跳如雷。
那驼背老翁眼见初彤在眼前不远处奔跑,但一晃眼的功夫竟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消失,他心中不由一怒,停下步伐屏息凝神倾听四周动静,无奈瀑布过于喧哗,老翁听了一会儿一无所获,便拎着剑四下搜寻。
云映淮和初彤躲在一棵大树后的灌木之中,趁老翁不备缓缓蹲下身子隐藏在阴暗里。那驼背老翁拎着剑寻来,站在初彤跟前的灌木旁向四周巡视,初彤立刻浑身僵硬起来,心脏怦怦狂跳,直欲蹦出胸膛。那老翁看了一圈便转身走了,但又突然回转身,拿着宝剑在初彤藏身的地方乱刺,初彤大吃一惊,竭力镇定心神忍住尖叫,身体微微向后撤去。老翁见灌木影动不由心生怀疑,刚想探头看个究竟,却见一只小兔从灌木中跑出。
老翁一叹气,失望的喃喃自语道:“原来是只兔子。”而后转身便走。
初彤也松了口气暗道:“阿弥陀佛,老天保佑,幸亏那只兔子,否则老子现在早就被刺成筛子啦!”
老翁拿着剑在附近的灌木丛上一一刺过,但一无所获,他怒极骂道:“江湖上大名鼎鼎的云映淮竟然要学无胆匪类藏在暗处不敢与老朽比试么?你若是英雄好汉就别做那缩头乌龟!”他喊了几声只听四周一片沉静,只有瀑布水声和风吹树枝的声音在耳边响动。
初彤心道:“大马猴寻在这里寻不到人怕是就要往别处去了,等他走远,我跟云大侠便马上骑马逃命,怎的也要把他甩开!”就在此时只听“嚓”的一声,那老翁打亮了火折子,就在那一瞬间他一眼瞥见了初彤露在灌木外的衣角。老翁哈哈大笑了几声喝道:“原来在这里!”说罢挥剑便刺。
饶是云映淮反应迅速,他跳起来一把抱起初彤便跑,老翁穷追不舍,眼见云映淮奔出密林直奔泉边马匹而去,他暗叫不好,右手往身边奋力一拍,竟将一棵小树从半截劈倒,而后他大喝一声运内力于手臂之上,奋力将树木掷出,想用树枝将云映淮从马背上扫落。
云映淮抱着初彤跳上一匹马,刚想催马前行,忽听身侧风声响动,只见一丛茂密的树冠直扑而来,他想闪开已经来不及了,只听得初彤一声尖叫,那繁茂的树枝将他们连人带马一并推入了瀑布之中。
初彤只觉自己头朝下往一处深渊坠去,耳边皆是呼呼风声,巨大的冲力直叫人心胆欲碎。她死死抱住云映淮,口中不断凄厉的嚎叫,凄惨的叫声震得整片山谷都跟着回荡。突然,她感觉身上一震,紧接着全身骤然冰冷,口鼻中不断涌进冷水,耳边一片嘈杂之声,眼前一团漆黑。她奋力挣扎了几下只觉得身子在不断下坠,这时横在她腰间的手臂紧了又紧,拽着她向上游去,奋力将她托出了水面。
初彤一接触到空气立刻大声咳嗽起来,此时她早已晕头转向不分西东。云映淮亦不比她好多少,只是勉力支撑。他朝四周打量,忽见头顶上有重物砸下,慌忙拽着初彤游开。那重物“啪!”的一声落水,竟溅起一片几米高的水墙,待水花落定,云映淮定睛一看,那重物竟是老翁凭掌力劈断的小树!云映淮顿时大喜,游了几步一把抱住树干,将初彤奋力托到树冠之上。云映淮内伤未愈,只是凭着一股信念支撑,他用尽最后的一丝力气抱住树干,头一歪便昏了过去。
初彤连番遭到惊吓,此时更如惊弓之鸟,趴在树干上失声痛哭抖成一团,感觉命都已经去了半条,她颤着嗓子喊了好几声云大侠,却见云映淮抱着树干面如死灰,不知生死,她盯着云映淮的面孔,心中不由更加惶恐。
瀑布巨大的水流将树干向一侧冲去,推着他们驶进了水边的一处溶洞。初彤进洞之后只觉眼前一片漆黑,吓得魂飞魄散,身子抖得更加厉害。她扭头往洞外望去想跳下水游出去,但此时她手脚瘫软,别说游水,就连抹抹脸上的眼泪都力不从心。她又扭头看了看洞口,只见树干离满天的星光越来越远了。她心一横咬牙将脑袋扭了回来,一边发抖一边心中骂道:“呀呀呸的!怕什么来什么,索性老子就不怕了,从现在开始我就来个随它去!”想到这里又不由苦笑一声,想到:“是啊,事到如今除了随它去我还能做什么呢?”
初彤睁大眼睛朝四周望了望,只见溶洞内伸手不见五指,她浑身颤抖的趴下来,脸贴着冷冰冰的树干,嘴里嘟囔道:“活着便是捡条命,死了我便到阎王爷那里找娘亲。”此时她已经精疲力竭,听着流水声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春来江水绿如蓝
朦胧中,初彤感觉有人在推她,一个极低沉的声音唤道:“小丫头,小丫头。”初彤“嗯”了一声睁开眼,只见周遭仍是一团漆黑,她心里一怕便坐了起来,口中唤道:“云映淮!云映淮!”说着伸手向前摸去,一下便摸到一张长了胡茬的下巴。紧接着小手被一只大手包住,云映淮欣然道:“你还活着,太好了。”
初彤听了这句话无限的后怕和委屈全都涌上心头,她心里一酸,扑到云映淮胸前,搂着他的脖子便“哇”的一声大哭起来。云映淮身子一僵,俊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只觉此番作为大大不妥,但转念又想到怀里的小丫头无论再怎么聪明精乖,但毕竟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心念一动,怜惜之意顿起,他尴尬的咳嗽几声,轻轻拍了拍初彤的后背,低声哄道:“莫怕,已经没事了。”
初彤哭了一阵,哑着声音道:“云映淮,我们现在在什么地方?”说罢动了动腿,知道自己仍坐在树干上,双腿浸泡在水中。
云映淮身子又僵了僵,声音涩然道:“小丫头,我们现在还在大湖里吗?怎的听不见瀑布声?我,我眼睛好像盲了,看不见东西了。”
初彤一愣,连忙说:“云映淮,你眼睛没瞎,我们被水流冲进山洞啦,这里一团黑,我也什么都看不见。”
云映淮听罢释然的松了口气,但紧接着两人同时沉默起来。他们不知在这洞里已经呆了多久,也不知水流将他们推到何处,举目四望,任凭你将眼睛睁得多大,也只能看到一片漆黑。
初彤搂着云映淮的脖子颤着声音道:“云大侠,我们被困在山洞里了,这可怎么办?”
云映淮安抚的拍拍她的后背道:“水流都是往一个方向去的,我们若是逆水而行,应该可以回到洞口。”他语气虽笃定,但实际上自己也没有多少把握,这山洞不知有多大,其间又不知有多少曲折,而周遭又一片黑暗,想出这山洞恐怕难上加难。
初彤不知道其中环节,听完兴奋道:“那我们快点离开这里好了。”
云映淮感受了一下水流的方向,然后和初彤一人折了一段树枝当作船桨,逆着水波向前划去。二人一划才觉的吃力,水流的冲力虽然不大,但会时时带着树干偏方向,何况人眼不能视物,本身便失去了方向感,在此情况下行船,难如登天。
划了一阵,二人都觉得精疲力竭,腹中饥饿难忍。初彤揪下几片树叶子跟云映淮勉强吃了充饥。随着时间的推移,二人已经在黑暗里划了两个时辰,但仍未找到出路。云映淮突然停了手,声音干涩道:“小丫头,对不住了,是我连累你了。”
原来在划船的时候,云映淮一路上折了小树枝插到山壁的石缝里做记号,刚刚他用手一摸,刚好摸到一段树枝,枝子上还有两片叶子,正是两个时辰之前他做记号的那根树枝,原来划了那么久,他们又回到了原点了。
初彤心里一沉,但嘴上轻快道:“你要心怀愧疚,等出了山洞便对我以身相许好了,横竖我们也拜过天地,你算我明媒正娶的相公。”
云映淮勉强笑了一下,可洞内一片漆黑,即便他笑初彤也看不到。良久初彤带了哭音道:“云映淮,我们是不是出不去了?我们是不是要死在这里?”她不等云映淮回答,大声道:“我不想死在这里!老子吃了那么多苦头,挣扎过那么多生死关头,闯过了一关又一关,我不想死在这儿!我不想死!”说完继续向前划去。
云映淮心里明白,他跟初彤已经精疲力竭,只靠喝水和吃树叶根本维持不了多久,外面没有无人相救,如果走不出这山洞,他们必定是死路一条。他没说话,将树枝拿起来在水中哗啦哗啦的划了起来。
又过了两个时辰,不,也许是三个时辰,时间在黑暗之中已经变得模糊不清了。初彤停止动作,干巴巴道:“云映淮,我饿了,没力气了。”
云映淮道:“你吃点树叶歇一会儿,我继续划便是。”
初彤道:“云映淮,你受了内伤,胳膊上还中剑了,现在怕是也累了吧。我想开了,生死由命,不如你也休息休息。”
云映淮一直咬牙硬撑,听了初彤的话也停了手,小心的靠在山壁上,只觉伤口隐隐作痛,五脏六腑血气翻涌。他试着运功悄悄吐出两口淤血,此时却听初彤喃喃道:“云映淮,我浑身好冷……”
云映淮听罢伸手一碰初彤,果然发现她浑身打着哆嗦,他连忙将她揽在怀里,一摸她额头只觉十分烫手。初彤小声道:“云映淮,我是不是要死了?我好像看见娘亲了,她刚刚给我唱了小时候她哄我睡觉时唱的那个小曲儿。”说罢便轻声哼唱了几句。
云映淮皱着眉头打断道:“你这小丫头净胡说八道!”他抱着初彤又感觉一阵血气翻涌,而后苦笑了一声,心道:“或许我跟这小丫头都要死在这里了。”
此时初彤又道:“秋后问斩的囚犯临死前还能喝壮行酒,再吃顿饱饭,老子现在算什么啊?我想吃挂炉山鸡、随上荷叶卷、山珍刺龙芽、胭脂鹅脯、酸笋鸡皮汤,再烫上一壶上好的竹叶青配合四季鲜果和几样下酒的小凉菜。”说着说着,初彤兴奋起来,声音大了些许:“还要有面果子小点心,茶食刀切、杏仁佛手、香酥苹果、合意饼、鸽子玻璃糕,香香糯糯,好吃得能把舌头咬下来!”她说完声音又逐渐低了下去:“云映淮,我想大吃一顿,做不成饱死鬼,我死后一定要去阴曹地府找阎王爷算账……”
云映淮听初彤说话都已有些语无伦次,不由心中焦急,他举目向四周望去,只见周围仍是一片漆黑和虚无。他抱着初彤只觉得怀里的小人已逐渐没了声息,云映淮大惊,连忙摇了摇初彤道:“你别睡,清醒一点!”而后摸了摸她的脉息,只觉脉象紊乱,竟已十分微弱了。云映淮急忙点了初彤的几处穴道,不断唤着她的名字。
初彤醒转过来,勉力振奋精神道:“好,我不睡。咱们聊聊天吧。”而后她顿了顿又道:“你从谢府走了之后这么多年都去哪里了?怎么又到了北凉?你师父是二夫人那个妖妇杀死的,为什么别人说你欺师灭祖?难道你又拜了别的师父?”
云映淮沉默了半晌道:“我师父云中雁是云伴鹤的后人,云顶门上一任的门主,我是孤儿自幼被师父收养,跟他一起住在南燕。四年前他和挚交好友石友亮一同去大周替王爷办事,后来只石友亮一人回来,说师父已经被蔺姬所杀,然后带回师父留给我的一封信和一本大搜云手的武功秘笈。信上有师父遗命,传我做了云顶门新一任的门主。由此可见,师父这一去便抱了必死之心。”
初彤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那为何你如今又遭了旁人诬陷?”
云映淮在黑暗中挑了挑眉毛,叹了一口气道:“师父二十多年前跟她师妹结为夫妻,生了一个男孩。我师娘性情冷淡,平素都不与师父见面。但师父死后师娘便一心皈依了佛祖,住在古庙之中。没想到几个月前师娘突然失踪,在房间的隐秘处留了一行血书,写着‘杀我夫者云映淮’,我们几经核对,但那确确实实是师娘的笔迹。此时云顶门中又谣言四起,说我伪造了师父的书信,狼子野心恩将仇报,杀害恩师夺了云顶门门主之位。否则师父为何将门主之位传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