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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妩毫不客气地扔下这句话,殿内不少人都吃了一惊。就连穆姑姑都怔住了,她没想到沈妩真的会这么不给脸。
就在这时,坐在主位上的男人忽然就朗声笑了出来,尾调里带着丝毫不遮掩的愉悦。众人都下意识地看过去,皇上轻轻扬起下巴,就这么看向沈妩,然后伸出食指朝着她的方向轻轻指了一下,低声道:“朕中意你!”
因着皇上的这句话,穆姑姑想要反抗的心思彻底没了,她冲着沈妩轻轻行了一礼,便低着头走了出去。
内室里,春风磨叽了许久才出来,她眼神一扫,却没有看见穆姑姑的身影,心里不由得一慌。
“太医怎么说?”还不待她琢磨透,皇上清冷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
“太后说让三位容华散了吧,请皇上您进内室说话。”春风连忙收敛心神,低眉顺目地说了这么一句。
皇上脸上的笑意不减,直接走进了内殿。春风依然守在外头,已经有三个小宫女走上前来,显然是要送沈妩她们出去。
沈妩轻挑着眉头看过去,脸上阴郁的神色十分明显。她这心里头的火气还不知道往哪里撒呢,竟然就要她离开?太后这如意算盘打得也忒好了!只不过处置了一个穆姑姑而已,说不准那边行刑的人会不会碍着太后的面子,私自减刑。
“还请三位容华先行离去。”春风见她们三人都站在原地没有动静,便轻轻俯下/身,低声提醒了一句。
沈妩不好再多留,神色阴郁地走了出去。她在心底暗自咬了咬牙,这一次她算是记住了!
皇上进去内室的时候,太后真的在呕吐,即使室内已经点起了熏香,但还是有一股子难闻的味道萦绕鼻尖。他的脚步就停在门口,英气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他好想甩手走人!
“太医给朕滚出来!”男人今晚上被强迫拉出来看戏的烦躁心情,终于还是爆发了,他的咆哮声传遍了整个内殿。
最终两个太医连忙从内室小跑了出来,脸上的神色都带着几分惶恐和为难。
“启禀皇上,臣初步诊断,太后她还是受了风寒,吃食上也不规律,才导致的病情加重。”两个太医跪倒在齐钰的脚边,其中一个年纪大一些的先开了口,语气十分小心翼翼,生怕再次惹恼了皇上。
齐钰不由得冷哼了一声,脸上的表情越发的深沉,他指着那个太医的鼻子骂道:“放屁!方才不是还断言是中毒么?这会子又变了说法,该你们仔细查的时候,究竟都干什么吃的!朕就养了你们这帮废物么!革职查办!一个两个都老眼昏花了,认错了主子不成?”
皇上不留情面的呵斥,掷地有声,让周围的宫人都跟着震了一下。太后如今躺在床上,吐得七荤八素,自然是没工夫制止皇上的迁怒。
“还有这寿康宫,上上下下这么多奴才,竟连太后都伺候不好。风寒入体?吃食有问题?这种低等错误也能犯,母后养着你们是吃粪的么?全宫上下的奴才,分批领罚去,谁都不准缺!行刑的宫人若是哪个敢手软放水,朕绝不轻饶!”皇上的脸上露出几分冷笑,他的眸光一一从殿内的宫人脸上划过,待看到他们皆露出几分惊慌失措时,他那暴躁的心情才稍微缓和了些。
这寿康宫,他也不欲久待,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便瞧见穆姑姑被一个小宫女扶着走了进来。一瘸一拐的模样好不可怜。
齐钰站在殿门处停了下来,脸上露出几分似笑非笑的神色,显然在等穆姑姑的到来。
“以下犯上,这打得板子应该不少啊,姑姑还能走着回来,看样子行刑的人当真是手软心善。不把主子的话放在眼里,朕方才规定了寿康宫上下都要受罚,穆姑姑还要第二次受罚,到时候别忘记叮嘱行刑的人下手重点儿,否则朕可是会不高兴的!”皇上眼瞧着她走近,嘴里嘲讽的话就没停下,最后两句刻意抬高了声音,带着浓浓的警告意味。
穆姑姑自是不敢怠慢,她挥开那个小宫女的手,一点点地弯下/身体,慢慢地跪倒在皇上的面前,行了个大礼。男人瞧见她如此的低姿态,冷哼了一声,便跨着大步走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黄花杜鹃的确是有毒的,我查了度娘,不过得是食用方面。白花杜鹃也有毒,不过毕竟我不是学医的,是否准确就不大知道了,一切找度娘。
至于在这里,我只是引用一下,妞们了解意思就行,别被我误导了。TAT
不必深究,歌爷害怕考据党,因为歌爷一向容易出现细节漏洞,而且学识颇少,纯靠YY走遍天下!
还有一更,对手戏很快就要来了,有一场酣畅的H章,明后天可能,预感要被锁怒摔!
☆、071 事情败露
寿康宫上下全部都受了罚;这个消息的确够耸人听闻的;一下子便传到了各宫主子的耳朵里。立刻各自就开始打探消息;太后对付姝容华失利这种事儿自然是瞒不住。有几个探查到□的,甚至在心底评价了一句: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此刻的太后躺在绣床上;脸上的神色十分苍白;她已经吐了不少。本该离去的许衿,去而复返;手里拿着条浸湿的锦帕;正替太后擦着额角的汗珠。
太后已经吐得快要脱水了;她看着许衿那张近在眼前的脸;心里的火气更加上涌;可惜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对许衿怎么样了。
这计谋是许衿出的;太后为了能扳倒沈妩,也听信了她的话,头回那般狠下心对待自己的身体,竟是吃了催吐的药。原本许嬷嬷、穆姑姑和春风三人知道后,都不同意她如此一意孤行,太不拿身体当一回事儿了。可是她心底又着实恨极了沈妩,拿碗往她脸上糊这种血海深仇,如何不报!
她一狠心喝下那碗药,哪知就吐成这样,简直不成人形了!现在冷静下来想想,她得有多蠢,完全就被仇恨和许衿的花言巧语蒙蔽了双眼。太医院只有那么一两位太医能够听候她的差遣,若是皇上真的愿意替沈妩翻盘,把杜院判找过来,再厉害的催吐药,到他面前都无所遁形。
冲着方才皇上处罚寿康宫的态度,便可以预见,若是当时沈妩不能自救,皇上定是要替沈妩出头的!
许衿始终低着头,此刻的她有如惊弓之鸟一般。她知道太后有多愤怒,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法子,的确是亏损,最终的结果还是敌人毫发无伤,自己被打落了牙齿混着血咽下去。简直就是得不偿失!
原本便想着,让沈妩呈上来的那个香囊里,出现有毒的杜鹃花,太后这里的呕吐逼真,皇上到时候也没法子,再加上太后和沈妩一向有嫌隙,沈妩自然是翻不了盘。
完全没想到这位姝容华,竟是脱离地这么干净,最后坏人还成了太后,在旁人眼里简直就是自作自受!究竟是哪里出了错!
还是青天白日,天气晴朗,可惜寿康宫一半的宫人去领了罚,此刻都躺回下人屋子里,奄奄一息地趴在床上直呻/吟。心里暗骂道:这回行刑的人下手忒狠,像是跟他们之间有杀父之仇一般。
哼唧完了之后,心里头就琢磨开了,都说大树背后好乘凉。这后宫里没有皇后,太后的地位自然是无与伦比。之前也的确是这样,众妃嫔一直围绕着太后转。可是这种情况,从姝容华来了之后,就彻底逆转了。
一个正四品容华而已,却接二连三让太后当众没脸!后宫里其他观望的妃嫔,心里更是惴惴不安,原本对沈妩恨得咬牙切齿的瑞、丽妃二人,就不敢轻举妄动了。
锦颜殿大门紧闭,外头候着五六个太监守门。殿内的气氛十分阴沉,沈妩坐在主位上,底下跪着坠儿。锦颜殿只要不当职或者有闲暇的宫人,都被招了过来。
“坠儿,你可有话要向本嫔坦白?”沈妩的左手的食指和拇指,一直转着右手中指上戴的戒指,声音很冷,语调也压得有些低。
坠儿跪在大殿中央,身形显得极其瘦小,此刻听到了沈妩的质问,却并没有露出惶恐的神色。
相反她很镇定地抬起头,脸上的神色十分平静,低声道:“奴婢不知容华何意,也并无什么话要向容华坦白。”
在一旁围观的宫人,对于沈妩今日在寿康宫所受的刁难,也略知一二。这香囊是坠儿替姝容华绣的,锦颜殿里有不少宫人皆知道,姝容华并没有想要瞒着他们。此刻出了这种事儿,有些聪明点儿的宫人,里头的弯弯绕绕,已经猜对了七八分。
“还真是嘴硬啊!有骨气!”沈妩轻哼了一声,脸上嘲讽的笑意丝毫没有遮掩。忽然她冷下脸来,轻轻挥了挥手,冷声道:“明音,给本嫔扇她,狠狠地扇!”
沈妩的话音刚落,明音心里就为之一振。姝容华,就知道跟着你有肉吃,有人打!
明音大步往前跨了两步,一下子冲到了坠儿的面前,扬起手就甩了一巴掌过去。这和当初掌掴妍嫔的时候,感觉完全不同。当时毕竟只有五巴掌的机会,这一回可是看她的心情了。
明音根本没客气,以来回两次四个巴掌为一个节拍,停顿了一下再继续,接连甩了十二个巴掌过去。她才停了手,慢慢地退到一边。
坠儿那光滑的小脸,立刻便肿得老高,嘴角也慢慢渗出了血丝。由于生理性的疼痛,即使一开始准备硬生生受着,此刻也飙出了泪来。
有几个离得近的宫人,都瞧见了坠儿这副惨状,不由得心里一抽。下意识地就看向明音,明音的脸上并没有严肃或者低沉的神色,相反面色红润,嘴角上扬,显然一副很开心的模样。
那几个宫人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心里暗自琢磨开了,把明音的地位直接提升到“危险物品,请勿靠近”的级别。明语在一旁瞧着,心里头直痒痒,她也好想去打人,平日里在龙乾宫,只有被扇的份儿。
“现在可有话对本嫔讲?”沈妩停顿了片刻,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些,显然对于坠儿被打成这副模样,心里头也比较舒坦。
坠儿慢慢地动了动脸颊,立刻火辣辣的疼痛感便清晰了起来。她低着头,还是低声说道:“奴婢不知容华何意。”
沈妩脸上的神色不变,再次挥了挥手,明音又往前走了几步,接着抬起手来甩耳光。
这回她使足了力气,头一巴掌就把坠儿的整个脑袋扇得跟着扭了过去,由于动作幅度太大,坠儿头上的一支绢花都直接飞了出去,摔到了地上滑了一段距离,停在一个小宫女的脚下。
那个小宫女直接被吓得腿一软,便跪倒在地上了。
明音的眼睛都不眨一下,手上的动作丝毫不受影响。“啪啪啪”的巴掌声在殿内响起,就连候在一旁的明心,这心里都直发毛:多大仇啊!下这么重的手,而且明音脸上的表情,完全是一副享受的模样啊!不愧是从皇上身边苟延残喘活下来的,变态手下无正常人!
等明音扇到手发软为止,她才长长地吐了一口气,退到一边站好。别说,扇人是件力气活儿!膀子发酸手掌疼,下回直接拿根簪子戳旁人的脸,来得要快些,还具有威慑力!
坠儿已经被扇得瘫软在地上了,她匍匐着,终于还是熬不住了,眼泪早就夺眶而出,头发散乱。脸上的红肿更是惨不忍睹,这是被明音活活扇成这样的。
“容华饶了奴婢吧,奴婢这就说。全部都是张成让奴婢做的,奴婢也只是被冤枉的,求——”坠儿的语气有些迫切,偏生脸被扇成那样,说话也就不利索了,哆哆嗦嗦的模样,好不可怜。
沈妩忽然拿起小桌上的茶盏,直接往大殿中央摔过去。那精致的青花瓷茶盏,就在坠儿跪的侧前方碎成了渣。甚至有几个细小的碎片,都溅到了她的裙衫上。坠儿未说完的话,就这样生生地憋在了嗓子眼儿里。
“不必了。本嫔让你说,你偏要端着架子不说。到现在你想说了,本嫔却不想听了。本嫔给过你机会,要怪只能怪你自己太作!”沈妩轻轻抬手撩了一下发髻,脸上露出几分冷笑,语调波澜不惊,但是话语里的警告意味十足。
坠儿有些呆愣地匍匐在地上,她到现在脑袋还有些发懵,只是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两条胳膊已经被人架起。有两个粗使宫女走上前来,直接拉起她往外拖。
“姝容华,奴婢知错了!”坠儿断断续续的求饶声从外传来,殿内围观的宫人,都心惊胆寒了一把。
可惜坐在上位的沈妩,却是连眼皮都不抬一下,手里重新拿着茶盏悠然地吹着热气。
“奴才该死,奴才识错了人,才把她推荐给兰卉,险些误了主子的大事儿!”张成也是反应机敏之人,连忙跪了下来,扬高了声音求饶。
沈妩轻哼了一声,慢慢地放下了手中的茶盏,扭过头冷冷地扫了他一眼。
“你背后的主子还真够自信,以为一次就能扳倒本嫔,所以连你和坠儿之间的关系都没有掩盖。你所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