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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嫁祸楚越还是楚风,总之只要挑起翔阳侯对他们之中任何一方的敌意,三十万大军稍有动作,西楚朝中必定风声鹤唳。
而一旦西楚国中起了动乱,那么秦菁这一行人便可以借机折返。
祈宁边境都是她的人,届时便可以为她掩藏行踪,将一切瞒下,掩护她回京。
而本身只要她一走,大秦朝中肯定就会对她放松了防备,这样一来,她这个回马枪杀回来必然收获颇丰。
回头等到大秦这边局势大定,重新洗牌以后,与西楚方面的这场所谓联姻自然就成了笔糊涂账,没有办法追究了。
这一招,视为置之死地而后生。
但是西楚一行,这本身就是一步结局未知的险棋——
这个女子,这一次,未免太大胆了些!
莫如风这样想着,不由微微叹了口气,回头对隋玉道:“西楚那边,她还是不肯松口让白四随行对吗?”
“是!”隋玉道,“秦景帝虽然不悦,最后还是答应了由萧家公子作为赐婚使,带五千禁卫军,亲自护送荣安公主前往西楚。”
遣走了秦菁的同时,景帝下一步要做的毕定还是夺下萧羽手下兵权,而在没有正常渠道可走的情况下,唯一可行的——
是刺杀!
秦菁也正是提前想到了这一点,便是主动提出让萧羽送她前往西楚,来躲过这接下来的危机。
同时白奕暗中运作,让景帝准了他三哥白奇暂代萧羽之职,前往祈宁军中坐镇。
白家人,景帝是不会起戒心的,这样一来,再有他随行,那二十万戍边大军总归还是捏在秦菁手里的。
“这一次,他们是准备破釜沉舟,成败在此一举了!”莫如风闭目浅浅的呼出一口气,神情不变,再开口时语气已经带了丝沉稳刚绝之意的慢慢吩咐道:“提前安排下人去,别用白四动手,楚越来做这件事不合适,还是栽给凤寰宫吧!”
莫如风不是这样好冲动的人,他筹谋多年——
“主子——”隋玉倒抽一口凉气,不可置信的上前一步道,“少主子您三思啊,实在犯不着为了不相干的人——”
“隋玉!”莫如风语气淡淡打断他的话,唇角一点笑容绽放,如血的红唇衬着他苍白绝世的容颜,纯净美好的让人心惊,“或许我没有多少时间可以再等了——”
“主子——”隋玉一窒,看着他容色倾城的侧脸再度沉默下去。
少主子的性格最是果决刚毅,和当年的主子如出一辙,他定下来的事,绝无更改。
窗前莫如风重新睁开眼,眼底神色还是一片倾城绝世的淡泊姿态。
“马上飞鸽传书给舅舅,告诉他所有的暗卫部署全部提前启用,让他火速准备好了一切就马上回京吧,最迟两个月,我会随大秦的送亲队伍一起过去。”
如果可以,那座帝国皇城,是他这一生都不愿涉足的领地,憎恶的人,憎恶的事,那所有的一切的一切——
可是——
不知不觉,隋玉已经离开了很久,窗前清风阵阵而来,已然是黄昏。
身后的房门被人推开,他的小药童探头探脑的扒在门缝里:“公子,白四公子回来了!”
莫如风自窗前转过身来,身后一缕残阳的光亮打在他素白的衣袖上,光晕迷离。
他的眼底眉梢都带着惯常清和的笑意,轻轻点头,一个字一个字的说——
“让他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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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貌美如花的如风公子的真实身份很快要曝光了,然后我要怂恿公主殿下先去做一件大事,等结婚和生娃的宝贝们暂时给我点时间,我一定努力努力的赶剧情,早点让你们如愿╭(╯3╰)╮
卷四:皇城惊梦 第203章
更新时间:2013…6…4 15:05:57 本章字数:12602
半个月的光景转瞬即逝。舒殢殩獍
荣安长公主,许嫁西楚太子。
大秦景帝十九年的七月,圣上下旨钦赐征西大将军萧羽为赐婚使,自云都皇城出发,护送长公主前往西楚帝京。
头天夜里,随行的车马就已经从南华门排到云都的南城门外,盛世繁华,红妆百里,百姓们沿街观礼,众说纷纭,无不羡煞这帝王之家女儿的身价何其尊贵。
乾和宫里,秦菁看着桌山堆叠的物品清单,唇角始终带着讽刺的笑。
丰厚的嫁妆,普天之下独一份的排场,景帝给了她这样的殊荣——
谁又能领会她那父皇此时送瘟神一般强颜欢笑背后的悲苦。
“灵歌姑娘,长公主还没有梳妆完毕吗?启天殿那里,文武百官可都等了一个多时辰了。”
自五更时分到现在,管海盛已经来了不下五趟,但是无一例外,全被灵歌挡在门外。
“大总管,真的对不住,今儿个是大日子,公主更衣换装容耽误了时间,您看现在都已经是这般天色了,启天殿那里怕是去不得了呢!”灵歌仪态从容,脸上笑容得体的回。
“什么?”管海盛一惊,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这像什么话?祖宗的规矩,怎么能废?况且文武百官一早就等着了,殿下若是不去——”
“公主已经说了不去了!”灵歌道,没有半分要买他账的意思,“吉时就要到了,耽误了可不好,回头对着西楚那边也没法交代,麻烦大总管还是快去禀了陛下吧,咱们公主还要赶着出门的时辰,实在不方便招待您!”
“唉!”管海盛愣了半晌,终于叹一口气,火急火燎的走了。
公主出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临行之前要往启天殿拜别皇帝皇后。
可是她说过,她与那人不再相见,下一次再见的时候必定要你死我活做一个决断的。
她不去见他,想必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再怎么颜面扫地气急败坏,也是不会亲自追出宫门来讨这一个说法的。
秦菁端坐宫中不动,脸上妆容仔细的描摹过,身上却未着红装,而是仪态庄严的穿了一件黑底金绣做工精美华贵无比的凤袍,衣襟上面飞凤起舞,光彩绚烂,头上发丝精心的打理过,以一套十八支大小不一的纯金凤钗妆点,缕缕盘起,整个人看上去雍容高贵,完全秉具皇家贵胄天之骄女的风采仪容,让人挑不出一点的瑕疵。
她不穿嫁衣,那般华美喜庆的色彩,是要和喜欢的男子执手一同分享的,而她——
现在要走的也不是一条许嫁之路。
曾经一度,她穿着这身凤袍走上帝国之巅那个人人艳羡的位子上,然后又再穿着它走完自己惨烈而绝望的那段生命,这一次,她依旧还要穿着它再次回到那个位子上,不再被人踩在脚下,不再被人拿捏掌握。
这样细细的打理好,外头天光已经大盛。
“公主,贵妃娘娘到了!”灵歌笑着推门进来,引了身后同样是一身盛装,神采奕奕的蓝月仙进来。
今日这样的场合,秦菁也没有让萧文皇后出现,她不承认这一次嫁娶的仪式,同样也不要她的至亲承认臣服。
蓝月仙本来是要进来替她盖盖头的,进门见她这副仪容装扮也不觉一愣。
那时候她就只有一种感觉——
眼前的这个女子,较之以往仿佛又更冷厉三分,让人看一眼都觉得心惊胆战。
“殿下的这身喜服是谁挑的?倒也别具一格呢。”勉强压下心中那一点莫名的不安,蓝月仙微微牵动嘴角走上前来,抬手招呼身后跟进来的墨荷道:“盖头呢?还不拿来?”
“不用了。此去西楚路途遥远,少不得要一两个月折腾,回头等到了地方,本宫自行盖上就好,不用劳动贵妃娘娘了。”秦菁不紧不慢的从妆镜前起身,眉目妖娆一转,她那表情明明是笑着的,但是目光所到之处却让蓝月仙觉得如芒在背,怎么看都不舒服。
对于秦菁的种种言行举止,她并不打算去管,所谓吉利不吉利她也不关心。
既然秦菁这般说了,她也就不辩驳,只在秦菁象征性的一抬右手的时候从容上前,递了自己的胳膊去给她扶了。
灵歌几个把殿门整个打开,阳光照射在铺陈的红毯上面,两个女子面上带着雷同的表情,高贵冷艳,目不斜视的相携跨出殿门。
红毯是从乾和宫里一路铺设到南华门外的,质地厚重柔软,踩上去悄然无声。
随行的喜娘宫女训练有素的急忙融入队伍,带着各自准备好的道具垂眸跟上。
一行人,足有上百,浩浩荡荡从乾和宫出来。
门前停有软轿等候,蓝月仙站在台阶上招招手。
轿夫们将轿门压下,马上有人上前打开轿帘。
“殿下,请吧!”蓝月仙侧目看来。
她扶着秦菁的手,她不往下走,自然是要将秦菁留上一留。
秦菁目不斜视,嘴角噙了丝笑,不动声色的看着远处的软轿道:“贵妃娘娘有话要说?”
“大恩不言谢!”蓝月仙眉尾上挑的笑意带了点妖娆,在她的脸上露出这样一个真实的笑容,虽然秦菁没有正眼看她,她却依然兀自笑的妖娆,轻声道:“殿下此去西楚,路途遥远,虽然咱们后会无期,本宫还是该对你说一声——保重”
最后两个字,她的咬音刻意加重,得意之色溢于言表。
想来也是,秦菁从冷宫里带了她出来,短短不过数月,风水轮流,她青云直上,而对方却如驱逐流放一般即将被遣出大秦——
她这得意的资本,是有的。
秦菁闻言,只是不羞不恼的垂眸而笑。
片刻之后,她仍是抬头,眸中笑意清浅的去看那顶大红软轿,语气中却带了森然的慢慢道:“蓝月仙,本宫可以跟你保证,即使我去了,和西楚的这门亲也结不成。”
即使从一开始彼此之间就是互相利用的关系,这却还是第一次秦菁对蓝月仙毫不客气的直呼其名。
蓝月仙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这个丫头是终于耐不住脾气了。
“即使你有通天之能,但是也别忘了,那里是西楚,而不是由着你翻云覆雨可以乱来的大秦后宫。”蓝月仙心情大好的轻笑出声,惋惜叹道:“荣安,本宫承认你这般的谋略手段非同一般,但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连战场都没了,你又有什么资本继续这般轻狂下去?”
“因为活着!”秦菁毫不示弱的反唇相讥,她一直不去看蓝月仙的脸,言谈之间那种越发从容的姿态怎么都让人看不懂,“别忘了,是我把你从冷宫里弄出来的,只要有我一日,你始终都是我的一枚棋子,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这样的话,用来刺激刺激蓝月湄还行,对于蓝月仙这种人却是半点作用都没有的。
蓝月仙微笑:“时辰不早了,殿下该上路了。”
“本宫此行,怕是有段时间不能入你的眼了,姝贵妃若是寂寞无聊的话,不如趁着身在高位多做些事。”秦菁未动,继续望定了前面的轿子气定神闲的与她交谈:“如果你要想永除后患的话,本宫倒是可以给你出个主意,提前安排些得力的人在沿途埋伏着,自己动手才能放心,否则等着本宫回来的那一日,怕是三尺白绫少不得你的。”
“殿下,这样大喜的日子说这样的话不觉得晦气吗?”蓝月仙浅笑,嘲讽之意溢于言表,“而且这般咒着西楚太子的话,本宫劝你还是不要随便说的好。而且退一万步讲,就算殿下您金口玉言,难不成还指望像当初的北静王妃那般,再被人堂而皇之的抬回来吗?”
晏婗靖之所以能重返大晏,是天时地利人和促成的结果,而她——
景帝只会迫不及待的将她拒之门外。
“你都可以起死回生,本宫因何不能逆天改命?”秦菁不以为然的冷声说道,说话间忽而抬手掩了唇,侧身于蓝月仙耳畔低喃两句:“要在沿途布陷,记得不要亲自动手,省的平白惹了那人怀疑。左相对娘娘情深,十年未曾更改,单凭着这份情意,他再帮你一把也在情理之中。”
冷宫之中还能瞒着景帝将她照料的珠肌玉骨的那人,怎么可能一丝破绽都不露?
她蓝月仙这样心思玲珑的一个人,却不知道是对那人真的过于信任,还是百密一疏,以为这世上当真会有永远的秘密?
不过她显然是没有想到秦菁会突然提起这层关系,心头剧烈一震的同时已经神色冷然的脱口撇清道:“长公主在说什么?本宫不懂!”
彼时她那整个身子已经僵了,说话的语气虽然有条不紊,但已经明显不受大脑支配。
“娘娘不懂没有关系,但愿有朝一日,父皇的智慧能明白本宫话中深意。”秦菁勾了勾嘴角,扬眉一笑,然后收回手来,自己举步朝台阶下走去。
蓝月仙如遭雷击一般的杵在原地缓了半天的神,最后猛地回过神来,眼中顿时怒意大盛。
“荣安!”她忽而厉声尖叫着冲下去,一把抓住秦菁的胳膊。
“放手!”秦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