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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公主带来的三千侍卫堵在那里,眼见着秦菁的公主倚仗直压过去,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一众人为难的的面面相觑,但见巷子里呆立着的锦绣公主幽魂一般没有反应,终究还是一步一退,没敢拦着。
秦菁的车队扬长而去,锦绣公主孤身在那巷子里晃荡了好久,她带来的婆子实在等不得了进去拉她,“王妃,荣安公主的銮驾进宫去了?咱们现在怎么办?”
锦绣公主如梦初醒般回头看她一眼,嘴角抽搐着凝结了一丝冷笑。
那婆子抖了抖,猛地往后连退数步。
锦绣公主却没迁怒于她,只就咬牙吐出两个字:“回府!”
“是!”那婆子不敢怠慢,急忙扯着嗓子喊人把马车赶过来,扶她上去。
上车之后锦绣公主像是突然平静下来,一动不动的靠在车厢上休息,只是那双眼睛始终一动不动的瞪着晃动的车顶。
那婆子看着觉得幕牛缓檬咕⒋棺叛劬λ浇锹淅铩
三千禁卫军声势浩大的护卫着马车折回荆王府,锦绣公主下车之后就打发了随行的婆子,自己一个人仪态端庄从容的穿过花园,进了后宅安置秦宁的那间院子。
因为前两日秦宁刚刚回来的时候情绪不稳有些失心疯的症状,所有这院子里的守卫很是严密,今日一早她转醒之后,不相干的人才撤出去,只留了四个本分的丫头服侍。
远远的看见四个丫头愁眉不展的立在门外,锦绣公主眉头一拧,疾步上前斥道:“怎么不在屋里伺候?都杵在这里做什么?”
“见过王妃!”四个丫头惶惶跪下,禀报道,“方才郡主说是累了要歇息,不准奴婢们进去打扰。”
锦绣公主闻言,这才稍稍松了口气,不耐烦的摆摆手道:“你们都退到院外去守着,我不叫全都不准进来。”
“是!”几个丫头战战兢兢的应道,逃也似的转身退到院子外头。
锦绣公主冷眼看着她们离开,一把推开房门走进去。
屋子里所有的窗子都关着,光线很暗,秦宁背对门口坐在那里,面前放一碗茶,已经没了热气。
她身上只穿了一件平日在内室里穿的白色衫子,几日之间已经纤瘦的只剩下一抹影子般单薄。
锦绣公主正在气头上,弄出的动静很大,但她像是毫无察觉一般,一动不动的坐在那,用了一种灼灼生光的眼神,垂眸看着桌上茶碗。
锦绣公主冷哼一声,砰地一声关上门,快走两步在她旁边的凳子上坐下,猛地一拍桌子道:“你的脑子现在还清楚吗?”
秦宁像是听见了她的话又像是没有,长长的刘海遮住眼睛看不到具体的表情。
锦绣公主怔了怔,恨恨的一咬牙抬手一把揪住她的头发强迫她抬起头来,怒声道,“天天的做出这样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给谁看?你背地里到底都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今天一次性把话都给他说明白了。”
她下手的力气很大,毫不容情,手下抓着头皮拉扯的秦宁脸都变了形。
“母亲——您——您怎么了?”秦宁泪眼迷蒙的看着她,却没挣扎,只是略有几分诧异的瞪着她。
“小贱人!”锦绣公主啐了一口,抬手一巴掌把她打歪在桌子上,怒道,“刚才我带人去找了荣安了,灵隐寺是怎么回事?那天你又是做了什么好事?我还只当你是不懂事被人算计了,你说,现在就把所有的事都给我原原本本的说明白了。你要死别拉着我给跟你一起丢人垫背。”
秦宁眼中闪过一丝惶恐,愕然的往后退了退,眼神里满是防备。
“母亲我——”她张了张嘴嘴,却没能说出话来,目光闪躲。
锦绣公主本来还抱着一线希望,此时见她这幅表情,心里顿时凉了一截。
好在她方才只是闹到了秦菁那里,万一一怒之下真的带人闯宫,保不准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后怕之余,她一把按住胸口大口的喘息,凄声道:“你还不肯说实话?是不是要我到宫里去找荣安问个明白?好,你不肯说,我去!”
终究是气的狠了,锦绣公主转身就要去开门。
“不——”秦宁惊慌失措的大声道,扑过去一把抱住她的双腿大声的告饶,“母亲,不要,我是你的女儿啊,你这是要逼死我吗?”
“那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锦绣公主深吸一口气,语气还是带着压抑不住的凌厉。
“我——”秦宁咬咬唇,声泪俱下的仰头去看她,却在触及她冷酷无情的目光时又再瑟缩了一下,埋首在她膝头期期艾艾的哭了起来;“母亲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想这样,你知道,我是真心喜欢晋哥哥的,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为什么他要喜欢荣安表姐?我不甘心,我只是不甘心啊,我也没有想到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哭着,再一想到这次受到的侮辱,想到苏晋阳知道以后自己必将面对的嫌恶和仇恨的眼神,心里突然一股无明业火升华,猛地止了泪水,眼中带了强大怨念的铿然怒道:“说到底也是老天不公,那天我明明安排的万无一失,如果她直接死在灵隐寺外面,不就一了百了,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这不公平,不公平!”
她哭的捶胸顿足,眼中愤恨的怒火燃烧,让整张脸狰狞起来有如修罗恶鬼般恐怖骇人。
“你疯了,她是堂堂的皇室公主,你竟敢对她下杀手?”锦绣公主脸色惨白的后退一步,紧紧的贴着身后大门,看着自己的女儿几乎完全不认识一般,充满了震惊了恐惧。
她为人虽然跋扈张扬,但是分寸还是有些的,就是平时仗着公主的身份再怎么目中无人也有个限度,断不会真的去做什么十恶不赦的大事来自寻死路。
偏偏就是她这个看似温良柔弱的女儿,怎么想都不可能对人存一分坏心的女儿,这个丫头,当真是疯了不成。
“难道她不该死吗?”秦宁凌厉的反驳,挺直了脊背对锦绣公主嘲讽一笑:“就因为她是皇室公主,她就能够为所欲为?母亲,你不是也自诩皇室血脉天之骄女吗?我们为什么要怕她?既然那日她能在中央宫当众对姝贵妃下杀手,那天死了多少人?凭什么天下人都可以死,就她不能?她的命难道就要比别人值钱吗?”
“你糊涂!”锦绣公主歇斯底里的怒斥一声,指尖颤抖指着跪伏在她脚下言辞振振的女儿,“就因为她狠,你狠不过人家又凭什么逞能?现在朝中的形势你看不到吗?新帝登基了,大秦的换了天了,她是什么人?是辅佐皇帝登基的功臣,说句不中听的,太后算什么,太皇太后又算什么?这后宫之中,普天之下,她就是一手遮天了你又能怎么样?你去惹她?说这样的狠话之前,你到底动不动脑子?她要你死,明天一个谋害皇嗣的罪名压下来,你死不要紧,咱们整个荆王府上下,就是抄家灭族给你陪葬也是听人家一句话的事——”
“够了,我不要听!”秦宁捂住耳朵大声打断锦绣公主的话,眼泪汹涌而下,“荆王府!荆王府!你心里就只有荆王府,要不是你心心念念的只想着荆王府,别让我跟晋哥哥在一起,我又何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
“什么?你这是在指责我吗?”锦绣公主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咽了口唾沫,突然冷笑一声,“说到底还是你自己不争气,死活非要扒着苏晋阳不放,现在好了,弄了这么个残花败柳的身子,我看你还有什么脸面见他,鲁国公夫人肯定已经传了信函叫他回京了,这件事你瞒得住?”
提到苏晋阳,秦宁的脸色一白,突然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一般颓然坐在地上,眼泪淡了线的珠子般不住的往下落。
锦绣公主狠狠的呼出两口气,这才觉得心里压着的气散了些,挪回桌旁重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秦宁六神无主的在地上坐了会儿,紧跟着又是满脸泪痕的扑到她脚下去抱她的腿,哀求道:“母亲,母亲你帮帮我,你知道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晋哥哥,我不能没有他,这件事不能让他知道,一定不能让他知道啊!”
“帮你?怎么帮?”锦绣公主斜睨她一眼,恨铁不成钢的瞪她一眼,“那些瞎了眼的奴才仆妇能处置的我哪样没给你设想周到,现在是国公夫人亲眼见了你的丑事,你让我怎办办?我能支使的了她,今天我就不用坐在这里和你生闷气了。”
秦宁眼睛一红,再次跌在地上,喃喃道,“怎么办?现在要怎么办?我不要他知道,一定不能让他知道。”
锦绣公主见她哭的伤心,发过脾气之后终于慢慢冷静下来,叹了口气道:“现在看来,只能我们先发制人了。”
“什么先发制人?”秦宁眼睛一亮,用力抹了把眼泪,眼光灼灼的盯着她。
“一会儿我备一份厚礼,你去见国公夫人!”锦绣公主道,“你多对她说些好话,就说是那奴才下了药抢占了你,国公夫人心疼你那个夫君是出了名的,到时候为了他的面子,没准可以压下这事儿不提。”
终究还是要把这事儿拿到台面上来说,秦宁心里一阵刺痛,祈求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正因为鲁国公夫人心疼苏晋阳,所有这件事十有八九她才更不会瞒着他,算来锦绣公主这一招的成事的几率实在没有多少。
“别的办法?好啊,你有别的办法那你告诉我!”锦绣公主冷嗤一声,口干舌燥的端起桌上那碗凉了的茶水垂眸吹了吹上面漂浮的茶叶。
秦宁心下一紧,急忙抬了抬手,但是手到一半,却是毫无预兆的骤然顿住,目光诡异而带了丝凛冽的狂喜静静的注视着她。
锦绣公主没有注意到女儿脸色这种奇异的光彩,以碗盖压着把那杯冷茶一饮而尽。
秦宁的目光闪了闪,突然带了种畅快淋漓的笑意。
锦绣公主骤然回头,察觉她这抹笑,眉头一皱刚要发作,突然觉得胸腹当中绞痛难耐,一股热血急速上涌。
“痛——”她捂着肚子,眉头的褶皱越来越深,伏在桌上冷汗直流,反应了好一会儿才似是有些明白,不可置信的瞪着被碰倒在桌上的那只空杯子,唇角慢慢溢出一丝紫黑色的浓稠血液。
秦宁跪在她身边,看着她趴在桌子上死不瞑目的母亲,唇角扯了扯,终于缓缓吐出几个字来,“母亲,我想过了,这个秘密如果想要守住,那么就只能让所有的知情人都去死,只有死人的嘴才是最可靠的!”
她笑了笑,缓缓从袖子里又掏出一粒青灰色的药丸,宝贝似的在手里端详。
桌上的那碗茶,本来是她为自己准备的,而这枚药丸——
却是事先预备了要给秦菁的!
“既然天意如此,不让我死,那就换你们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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咩,更新,最近几天都有事,木有捉虫,大家凑合下哈~
卷四:皇城惊梦 第221章
更新时间:2013…6…22 15:06:01 本章字数:12852
七日后,锦绣公主发丧!
整个荆王府内外一片雪白肃杀之气,来往吊唁的马车从门口一路排到巷子外头。舒殢殩獍
荆王府这一代没有男嗣承袭,而秦宁作为锦绣公主唯一的女儿则要留在灵堂守灵,所以老王妃就从自家族里叫了两个晚辈过来,在门口帮着接待客人。
到底是个皇亲国戚出身的大户,荆王府眼看着现下里衰败,往来吊唁的达官贵人却也不少,一大早天刚亮前来吊唁的客人和唁礼都开始流水般的往府里送。
秦宁一身素缟跪在灵前,神情哀婉,哭成了泪人儿,两只眼睛肿成了核桃。
围棺而坐二十余位高僧,连着唱经七日,为锦绣公主祈福超度。
以安国侯夫人吴氏为首的几位命妇,平日里和锦绣公主有些交情,进灵堂拜祭的时候见到孤零零跪在那里垂泪的秦宁,免不了要安慰几句。
“死者已矣,郡主节哀!”
“谢众位夫人前来为家母送行。”秦宁含泪还了礼。
吴氏抬眼往那尊楠木大寿棺处看了眼。
这几日京城里传的沸沸扬扬,很多人都目睹了那日锦绣公主倾巢出动,带着整个荆王府的侍卫奔赴城南荣安长公主的新宅,虽然其间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无人知晓,但是锦绣公主折回府里的当日傍晚就传来她暴毙的消息。
虽然双方当事人都没有说什么,但是这件事,真要琢磨起来却是甚为微妙的。
那吴氏本身就是个好事儿的,心里有意去看锦绣公主一眼,但转念一想死人晦气,到底还是没有挪过去。
“王妃的身子一向硬朗,前些日子见她还精神的很,这怎么说没就没了。”吴氏叹息一声,说着就抽帕子去抹泪。
“母亲节哀!”七小姐赵水倩扶着她的一只胳膊轻声的安慰,“郡主她现在正是伤心的时候,您便当是体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