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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半夜三更的,身上又带著伤,农民惊惧不敢开门,这解玉卿竟一脚把门踢开,硬闲了进去。农夫农妇吓得紧紧搂著一个只有十四五岁的女儿,躲到里面不敢出来。
解玉卿拍著桌子大吼:“有什麽吃的喝的赶快弄些出来,不然一把火把你屋子烧光!”听说要烧房子,那可不真的是“土匪强盗”?只有土匪强盗是“杀人放火”的呀!农夫农妇心一慌,急忙抱住女儿,悄悄地从後门溜走,逃之天夭!许久没有动静,解玉卿自己摸到厨房,因陋就简,生火煮面,只有一把青菜,几个鸡蛋,也就一起煮了端上前来。
老父伤重,尺吃了几口,胃口全无,解玉卿就扶他到“炕”上躺下。
解玉卿再回到桌前,一番奔波劳累,倒也胃口大开。灯下面对这个英挺的男人,没由来的一阵脸红心跳。谁知他竟完全不在意,只是大口地把自己一大碗面吃完。
解玉卿看得有趣,伸手将老父的那大半碗推过去,他也老实不客气,端起大碗唏哩哗啦连汤带面吃得精光。呸呃嘴,拍拍肚子,他用手指指那北方人享用的“炕”,道:“你睡。”然後他就大踏步地走了出去。
夜色已深,无星无月亦无风,幸好江北的春夏之交夜晚倒也凉快。
他在晒壳的广场上,农家人用来乘凉聊天的长板凳上躺下,仰望天空,竟有一只巨大的风筝寂静无声地在高空滑翔而过。
後面紧接著又有三只小型迷你风筝。
他当然认识那只大的,那就是昨天结婚的临时“洞房”,她就是在那上面听了这个新娘子的话,把那个新娘子“强奸”的。他面露微笑地仰望著天际飞过的风筝。
解玉卿却轻轻地走了出来,在他的长凳旁的一张小板凳上坐下:“你在笑什麽?”她当然没有注意到头项的低空,有风筝飞过,而他也不打算吓到她,所以他只是笑笑道:“我在想,人生真是奇怪,不知道是人麽原因,就相聚了,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又散了。”解玉卿眼珠一转:“你是说你跟袁家姐妹的聚与散?”
他道:“对,我从来连听都没有听过她们,忽然之间就变成了我老婆……”他向她眨眨眼:“你会变成我的什麽?”
她一巴掌打去:“你坏死了!”
她的巴掌却被捉住,她挣扎:“你放手。”
他却忽然用力,只一拉就已将她拉得俯趺,正好跌向他的嘴唇,正好被他吻住……就在此时,一只小巧的迷你风筝从他们头顶上轻巧地一掠而过。
第十六章丁雅竹
那是芸娘的风筝。
一掠而过,又再振翅高飞。
同行的另外二人是凌玉娇与柳含笑。
凌玉娇问:“怎麽样?你看到了什麽?”
芸娘道:“农家夫妇,老婆在喂老公喝水。”
柳含笑好奇:“你还看得真清楚……什麽水?”
芸娘道:“口水。”
柳含笑这才恍然大悟,骂道:“亲嘴就亲嘴,还烧个大圈子。”
凌玉娇骂道:“你们自己的老公都不见了,还有心情管别人的老公。”
她们果然都没有心情了,她们默默地往清泉岗飞回去,袁紫霞道:“他们在地上走,绝对走不快,我们同去叫银霞……银鹏三十八骑,全部出动,轮番搜寻。”袁蝶衣叹道:“没有用的,解玉卿父女既是内奸,自然是虚假伪善,唱作俱佳,早就已经把他……骗得晕头转向了。”
袁紫霞吃惊:“是吗?”
蝶衣叹道:“他连我的裤子都偷去给人家啦!”
紫霞大吃一惊:“啊?”
柳含笑正在旁边飞著,笑道:“放心,他才不会那麽傻,他是装傻。”
紫霞又惊:“是吗?”
解玉卿芸娘亦道:“他在扮猪吃老虎……那个解玉卿,早晚又被他“吃”了。”就连凌玉娇亦哈哈大笑起来,原来她们想到春夏秋冬那四个丫头中的春花。
※※※※※※
※※解玉卿果然在昨夜就被他“吃了”,而且是被吃得心甘情愿,被吃得澈底。所谓“雏鸭模式”,是说小鸭子从壳里刚孵出来时,会把它第一眼见到的会动的东西当作“母亲”而模仿其行为模式,第一眼见到就学鸡,第一眼见到狗就学狗。这是个很有趣又千真万确的事实,各位看官老爷如果有机会,不妨留心观察一下。当然这解玉卿不是“雏鸭”,但是她自幼丧母,跟著父亲长大,这辈子对“性”的知识,就是昨夜,见到他跟那袁蝶衣。那印象太深刻也太刺激,想忘都忘不掉,所以她在潜意识里,就觉得做妻子的,就应该对老公那样。昨夜她就被他“上”了,几番绸缪,浓情密意中,她也翻身而起,争取“女性平权”啦她果然可以凭自己的意志,凭自己的感受,主动争取自己的幸福,因为唯有自己,才真正了解自己的“需求点”在那里。果然她也很快就把自己弄得频频达到高峰,心跳加速,血脉加快,肌肉酸疼,意识模糊她也终於登上了情欲的最高峰,她开始皮肤红疹,阵阵颤抖了。
杨欣是此中高手,马上就知道她已经要到“快感”的高潮了,他不忍心“盗取”她的阴元,他立刻伸手去扶住她的腰,按住她左边的“章门穴”,右边的“大横穴”,一面道:“练功,练功!”果然就像昨夜她所见的一样,这就对了,她也道:“不,不要练功,我要给你,统统给你。”她也将他的两只手都从腰际挪开,栓上来让他握住自己双峰。
她却不知道乳房上有“膺窗穴”,在男子是治疗腰酸背痛,兼益肾亏,在女子却足以促进情欲,孕女生男。
她只觉得她热烘的手掌,满把握住自己双乳时,催动一阵莫名其妙的酸麻,她不由自主地全身瘫软,倒仆在他厚实的胸膛上。
一阵剧烈地颤抖,她舒畅地伏在耳边呢喃低语:“都给你了……别浪费啦!”然後她就毫无保留地大泄阴元,他就毫不客气地照单全收。
然後她就伏在他身上熟睡,他也就轻轻搂住她的腰,调匀呼吸,催动内力,将得自她的宝贵处子元精,炼比成悠绵不绝的内丹。
乡间安静,才第一遍鸡鸣,她就醒来,才发觉自己身上不知何时盖有被子。不是他,因为整夜都搂著他,睡在他身上,此刻他也正自惊醒,望著她在甜蜜而笑。屋里传来解九思的声音:“都进来!”
解玉卿顿时又惊又羞,原来这被子是老爹为她们盖的,那麽昨夜的丑态,也全都落在老爹的眼中啦!
她又羞又愧,无地自客,如果有个地洞,她一定就钻了进去……幸好他温柔地伸过手来,将她的小手捏住,并给她一个坚定的微笑。
就这样,他二人才手牵著手,走回到解九思的面前。
只见老爹的眼神凄厉,解玉卿心惊胆战,嗫嚅道:“爹……”解九思道:“你可知道他的身份?”解九思道:“可是你这样,教为父如何向公主交代?”
“公主又怎?我又不跟她抢老公,那个男人没有三妻四妾的,我只要能一辈子跟著他,照顾他,服侍他,我就心满意足了。”“可是,为父当年曾身受公主大恩。”“那样更好,您身受公主大恩,您就把女儿献上去服侍她夫妻二人,岂非皆大欢喜?”她突然话峰一转:“要是万一不幸,您认错了人,他根本就不是驸马,也不叫沈亚之一不就什麽问题都没有啦!”解九思亦开始眉头紧锁:“他不是……我认错了……”他突然拍案而起:“我会认错,公主她自己该不会认错吧!”解玉卿笑道:“这位公主也真是好笑,连自己的老公都看不好,倒教袁家的那两个小姐弄去当老公啦!”解九思道:“还不是公主的老公,只是未婚夫婿。”
“哦,这里面一定有一段曲折离奇,悲欢离合,感人肺腑的故事,快讲给我们听。”解九思瞪眼道:“那有什麽曲折离奇?他只不过是被当今皇帝,误认为参与了当年的“玄武门”事件,将他列为要犯,吓得他躲著不敢出来而已。”解玉卿望向他:“你真的是驸马沈亚之?”
他茫然回然:“不知道。”
解玉卿又问:“你真的参与了“玄武门”事件?”
他更茫然:“什麽是“玄武门”?”
“你还想念公主?”
“谁是公主?”
“你不记得她了?”
“我根本就没见过她。”
解九思也是越听越奇:“可是你明明就是驸马沈亚之,当年太子建成的“学文馆”内……”他又说不下去了。
当年太子建成设立“学文馆”,聚集了天下英才之士,当年的新科状元沈亚之,就是太子“学文馆”的常客,甚至推荐让老皇帝李渊看中,招为最小的一个公主,当年才十二岁的“露云”公主的驸马。
当年的解九思正是学文馆中的侍僮,当然对这位又英俊又斯文的状元驸马,印象最深。可是他又为何既不承认?是逃亡期间受过什麽重伤打击而丧失了记忆?抑或至今仍担心李世民的缉捕,而故意隐瞒?
天色渐明,门外开始有骚动声。原来是昨夜以为遇到杀人放火的强盗,吓得连夜溜走的那一对老实农夫农妇。
这乡间地广人稀,附近唯一的另一户人家,就是农夫他大舅妈的表姐的外侄,也姓黄。他夫妇带著幼女到人家去躲了一夜,天明又拉了他们陪著,一起来壮胆,在门外大老远就喋喋不休,跳脚怒骂。
忽然当地一声,一块银锭子飞来,掉在他们的面前,解玉卿春风满面,笑逐颜开地出现在门口:“你姓什麽?”
那农夫一怔:“我姓黄。”“哦,你老婆姓什麽?”那农妇接口道:“我姓谢。”“解玉卿立刻欢笑道:“好极了,我也姓解。”
原来这个解释的解字,如果用做姓氏,就应该念成多谢的谢字发音。
解玉卿正好利用这个同音之谢来打混,她亲亲热热地走上前去,拾起地上的银子来,向她们身旁另一对农村夫妇问道:“这位大哥姓什麽?”那个“大哥”的眼睛一直都是盯著这锭银子的,他口中却答道:“黄。”“哦……”她转向那妇人:“这位大嫂姓什麽呢?”
她回答道:“我叫阿芳。”
解玉卿立刻又兴奋地过去牵住她的手:“真是巧极了,我母亲的娘家就姓方,我们真是一家人呀!”
谁知那妇人却纠正她道:“我只是叫阿芳,我又不姓方。”
解玉卿大笑道:“那才真是巧得不能再巧啦!我大姨妈就是很有名的“方芳”,我二姨妈就更有名啦,她叫方芳芳,还差一点嫁给了彭恰恰呢!”她这一阵胡掰,把那二对农夫农妇全弄糊涂了,幸好那块银绽子并不胡涂,玉卿已将那块银子塞到了那个叫阿芳的女人手上道:“难得遇到娘家的亲人,这就当见面礼啦!”那阿芳吓了一跳,他们农家一年的辛劳,完粮纳税之余,也只不过几十个大钱,这绽银子,足足是他们十年的辛劳。那阿芳接在手中,一直发抖,讷讷不能成言:“这……这……”玉卿却将他二人往回推去:“好啦,有空我还会带我大姨二姨来看望你们。”这对夫妻对这位突然出现的“娘家亲人”,要道谢,太见外,不道谢又实在说不过去。正在手足无措,玉卿却向他们眨眨眼道:“我们是“逃婚”出来的,想要在这里避几天风头,要是有人问……”阿芳福至心灵,抢著回答:“我们一概不知。”
“对,就是这样……回去吧!”这次真的将他们送走,转身又掏出一块银锭来,叹了口气道:“本来打算两块都给你们的。”这对夫妇立刻千巴结万巴结地将她请回屋子里,又淘米又杀鸡。
解玉卿将这绽银子塞到她手上:“小心侍候,我们只休息几天,绝对不会为难你们的。”
※※※※※※※※天色已明,清泉岗的众女将,个个都迫不及待地展翅出发,在这大片盆地范围内,往返搜寻。
柳含笑比较细心,指著昨夜我斗的现场道:“你们瞧!”
原来昨夜敌人明明全部就歼,怎麽现在只有少数几具尸体?
芸娘道:“这几个是真死,其他的都只是诈死偷生。”
赵君壁道:“他们到底是谁?他们为什麽要设下毒计,掳走杨欣。
芸娘道:“只要没有死绝,一定能捉一两个来问问。”
但是尽管她们四十多只“银鹏”在天空盘旋,往返搜寻,除了好奇的农人,欢呼的孩子,和追逐吠叫的狗儿,全然见不到半个可疑人影。
凌玉娇道:“你这银鹏设计得真好,就只有一点无法克服的缺点。”
柳含笑道:“什麽缺点?”
凌玉娇道:“敌暗我明。”
柳含笑道:“如果涂上老鹰的灰黑色,如果再练成一双鹰眼……”
芸娘道:“不错,各位不妨真的像老鹰一样,尽量高飞,试试眼力。”
她们已经懂得凭感觉而找到上升的暖气流,她们这种小型迷你风筝也不需每次都非要到“十里岩”去找那样特别强大的上升暖流。
她们纷纷学著芸娘的方法,渐渐地盘旋而升高。
从高空往下看,果然又是另一种感觉,但她们到底只是人而不是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