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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还没下么,万一不下了你不就白出来了,恁的冒这个险,等着天地白了再出来也不迟啊。”我说话间递了一个手炉给她。
莫玲玲笑着看我,也不说话儿,弄得我竟有些不知所措。最后她呵呵的笑道:“有些日子没见你了,瞧你,操磨的皮肤都糙了,不过精气神儿倒是比前些日子爽利,这样也好。”
“有吗?”我凑到铜镜前,左右照照:“难怪了,我这一个大美人儿,之前走在路上都惹得人们纷纷侧目,来了这却一点桃花儿缘都没有……原来是操磨了……”
玲玲听了我的话,更是笑的拢不住嘴:“女孩子家家,脸皮恁是厚,什么话儿都讲得出。”
“嗯,人以群分,物以类聚么……”
话没说完,莫大小姐便丢了一个兽皮枕头来砸我,我试图躲闪,结果还是被砸的扑倒在毡毯上,果然,即便是个孕妇,莫玲玲的身手还是一如既往的犀利……
打闹了一阵儿,我怕她累着,便好言哄着她歇息。正赶上今日得闲,我便索性陪她一起等雪。
也算是到了苏奈尔这么久后,我们第一次单独相处,有话便说,没话便相互靠着看炭盆里噼啪的火星,搂着彼此的胳膊,仿佛回到了小时候,我想家、她想师父,于是我们相互依偎,哭哭笑笑。
作者有话要说: 新年快乐~~
☆、昔日映初芽
“玲玲,子敬大哥那里,还没有音讯么?”
她摇摇头,便沉默了。好一阵儿,似是询问般小声开口:“他该不该有音讯呢……”
我一个激灵坐起来:“说什么呢!是男人的话就该麻利的滚到这对你和肚子里的娃娃负责任,之前我不知道,现在我是明白的,你这些年为他做了那么多,他要是敢撇手不顾你,我……”
“他是男人啊,有他的雄心壮志,有他的仕途抱负,我只能是他的累赘,当时十八放他离开,我心像抽空了一样,怕他一去不回,可这几日闲下来想想,又怕他真的就回来了……”
“狗屁!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他秦子敬修不修身我不了解,可若连家都齐不起,谈何治国!他有那个能耐么!不是我小瞧他,他若这么下去,不会有好结果的!”
“十八倒是有些眼光么。”一个娃娃的声音从帐外传来,我抑着火气转身看去。
帐帘子一角被掀开,走进来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衣着上乘,面如璞玉,眼睛长得尤其好看,这面相竟是有点眼熟,只是……这小眼神儿怎么是带着些深邃的?
“你是谁家娃娃啊?走丢了么?竟出了谷,冻坏了吧,快进来烤烤火……”莫玲玲这个胸大无脑的孕妇果然母爱泛滥,正要起身迎过去,被我不动声色的按坐回椅子上。
我原地不动,笑着看他:“你是随着家里大人来玉钗谷游玩的么?”话虽客气,我心里却不敢松懈,我的帐子方圆一里有重兵把守,若不是熟人或我提前交代过的,想进来可没那么容易。这个孩子看着像个小天使一样,可刚才的话分明就不简单。虽说有些夸张,可我清楚的感觉到,这个孩子的气场,没错,很强大。
这小鬼头不答话,只从衣襟里抽出一封信,冲我张了张眼睛,打趣儿的看着我。
我犹豫很久,才硬着头皮走过去,接过来。
正欲打开,这小男孩儿咧嘴一笑,瞪着纯真的大眼睛说:“小心有毒哦,大姐姐!”
我一慌,手抖的将信掉在了地上。
那男孩子收了笑容,恢复到冷漠的样子,当然,满眼的的打趣儿以及得逞。
果然,这是个穿着天使皮囊的小魔鬼!我看他笑的邪乎,不禁哆嗦了一下。
他走到我面前,捡起掉落的信,递到我面前:“没有毒,放心看。”
见我不接,他自行拆开,读起来:“紫落如面,近来可好?吾临行前之叮嘱,尚记否。恐秦将不还,事重矣。吾本欲亲往之,然门中琐碎尚未安妥,遂遣爱徒荌荿前去相护。卿之所念,吾未敢忘,今略有眉目,来日定当巨细相告。勿念。十八。”
读完信后,小家伙见我还是茫然,便清清嗓子,说:“信中提及的荌荿,就是我,蒋荌荿。”
“哈?你……你?你才多大啊,万一有什么事,就你?”莫玲玲一脸不可置信。
“我今年五岁,怎么,这位就是莫玲玲莫大姐姐吧,身子可好?”小恶魔冲莫玲玲无邪的笑笑。莫玲玲默默的将手护在了肚子上。
小恶魔似是注意到了,竟摆出无奈的表情,而后转向看我:“我是蒋荌荿,之前听我妹妹提起过你,说宫中来了一个紫姑姑,很是可亲。十八回西域后把这里的事交代了我,说你也算能独当一面。茹芯那丫头和十八的眼光如此一致,今日所见,倒还真不全算假话,不过也没那么厉害就是了。”
死小孩!
我对孩子素来是说不出什么狠话的,可这一只,实在是令人抓狂!
不过细细捉摸了他的话,我惊讶:“茹芯?淮王宫里的小萝莉……啊不……小姑娘,蒋茹芯?你妹妹?”
“是,她是我同胞的妹妹。”
“双胞胎啊……还真不太像呢,你不在淮王宫里念书么?上次你不在吧……不过,你既然是淮国重臣的子孙,那放在玄坤门里做奸细啊?”
小破孩一脸的嫌弃,却依旧回答了我的问话:“我在玄坤门致学,宫里教的东西太幼稚了……呃,也不能这么说,应该是不适合我。至于奸细……你觉得十八傻么?”
蒋荌荿遣词度句的时候,我在心里已经把十八的祖宗问候遍了,弄过来这么一位说是帮忙,可怎么看着就像是来捣乱的呢?
“你不在谷里打理事情,在这草原上闲坐着……合适么?”蒋荌荿小魔鬼又说话了。
“死小鬼,这你也管?十八交代你的时候,没说我是谷主,这里谁都得听我的么?”我怒目。
这小男孩瞪着无辜的大眼睛,虽不答话,可满脸都写了“你确定”三个大字外加一个问号。
我……我攥了攥拳,拼力忍着不对他施暴,玲玲却乐呵呵的扯我过去:“紫落,你这么大人了,怎么和一个小不点置气啊。”
我睨着小鬼,毫不客气的说:“小不点?他可邪乎的很呢!”
莫姑娘瞬时乐不可支,将满眼母爱的光辉投向蒋荌荿:“我倒觉得,多灵的孩子啊,若是我肚子里的小家伙也能这样该多好。”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蒋荌荿微微皱了皱眉,却又是抱歉的神情:“这个的话,有点难。”
我和玲玲一时都没反应过来,小魔鬼便开口补充:“不论是随了莫姐姐你还是秦子敬,那孩子都聪慧不到哪去。”
我牙齿咬出咯咯的声音,莫玲玲却更是欢欣,仿佛这个小崽子就是从她肚子里掏出来的一样,我真是受不了。
“喂,小荌荿,我和紫落姐姐在等着看雪呢,等下了雪我们再带你进谷好不好?”莫玲玲宠溺的语气恨不得把这孩子拢在怀里捂着。
小魔鬼果然不留情面的摇摇头:“要我说,今儿不会下雪了,你们愿意傻等着就等吧,我进谷看看去。”
说罢,这厮就自行离开了。我虽心里默默的骂着死小鬼,可于心还是冲帐外喊:“草原风大,你小心着点,仔细被吹飞了!”
尔后,稚嫩的童声卷进来两个令我抓狂的字眼:“啰嗦。”
莫玲玲拖着气到发抖的我坐回到兽皮椅子里,哂笑着帮我顺气:“平日里吧,你总是老成的让人生畏,可有时候,却比个娃娃还惹人,你呀,真是个怪丫头……”
“哎呦,”我抽抽鼻子,在莫玲玲身上一阵儿狂嗅:“嗯……闻到一股娘亲味儿,你别说,还真重!”
一指戳中我脑门,莫姑娘含笑嗔语:“来劲了还!”
我疼得眼冒泪花赌气搡她一把:“那是,我就是孩子气,哪比得上你啊,悄不做声的就弄个娃娃在肚子里,倒是真真的成熟呢!”
莫玲玲笑而不语,眉头微蹙,怅惘轻染。
我顿觉说错了话,刚要开口,玲玲却比了食指在我唇边,然后淡淡的开口:“我呀,也是个怪丫头呢。小时候你总讶异为何会有姑娘喜欢在青楼里打混,一直说我神奇……其实,谁想啊……小时候,师父一直说我是个不知烦恼的丫头,整日里没心没肺,真真快活,我也纳闷,好好的日子,有什么可苦恼的。后来直到师父在路上捡到子敬,我第一次知道什么是难过。那时他小小的,满身都是尘土和血迹,满脸的泪痕里也尽是悲伤。他得知师父是武林中人,便跪在地上磕了几十个头求师父受他武艺。我当时真的被吓到了,师父磨不过他便收了他。他总也不笑,也不和我说话,每日里只是练功练功,我看着这个男孩子,第一次有了心痛的感觉。后来有一天下雪了,师父见他还是发狂的练功,都不顾惜自己的身子,便强把他锁进屋里,让他歇着。我看他可怜,便走到他门外,与他聊天。从那天起我才知道,为什么他会用功练武、会满目仇恨了。”
我察觉玲玲面露为难,便试探问道:“难道,与淮王有关?”
她艰难地点点头:“我们撞见他那日,正是他爹娘丧生的日子。那日他在街边玩耍,打闹着就玩到了路中央,不料一驾马车踏尘而来,驾车之人及时勒马才没伤着他。可惜这一停,冲撞了车内的贵人,一道厉鞭从车内闪出,那车夫瞬时皮开肉绽。子敬吓得哭起来,又是一鞭,那车夫便跌落在地抽搐起来,子敬明明怕得要死,却怯生生的跪在了车前磕头赔罪,说能不能别打了。这时车内竟也传出个孩子的声音,明明是个孩子,可却那样的冷漠残酷,他说‘不打他可以,那就打你。’眼见着鞭子闪过来,却有人替他扛住了,原来在铺子里置货的子敬爹娘听闻子敬闯了祸,便匆匆赶来,扛了那鞭子的,正是子敬爹。子敬娘也啜泣着跪在那,说孩子不懂事,有什么罪就责罚大人吧。车里的孩子冷笑一声‘说的也是,你儿子顶了车夫的罪,你们两个顶自己儿子的罪,甚好……不过,你们可知,那车夫犯的是死罪。’然后不容大伙反应,从车里下来一个武士,几剑挥出,子敬的爹娘就死在血泊里了……”
我听到这,手不由得抖起来,玲玲则继续说着:“子敬连哭都忘了,只是傻跪着看那马车绝尘而去……直到官兵来清理他爹娘的尸体,他才哭了出来。见他没命的哭嚎着打听那车里的男孩究竟是谁,一个好心的官差偷偷地告诫他别想望着替爹娘报仇,霜公子还留了条命给他就已经万幸了。”
作者有话要说:
☆、霞断月辉扬
“子敬当时无家可归,又听了那官差的话,只觉得自己是死路一条了,可偏巧遇到了师父和我,便才重新有劲儿活下去。我当时听到这,早已泣不成声,结果被锁在屋里的子敬反倒安慰起我来,他说他不会再难过了,就只等着有一天自己强大了,去找那个霜公子报仇。见我还是哭,他便柔声起来,说:‘小师姐啊,外面不是下雪了么,你这样一直哭,眼泪都把雪花给烫化了,我关在屋子里什么都看不到,你在门外帮我好好地看一场雪吧。’我那时竟真的止住哭泣,认认真真的看了我这辈子看过的最美的一场雪。”
玲玲面目柔和,眼睛因回忆而变得流光溢彩,这样的玲玲,真的美极了。
“一年后,师父带我们出去历练,子敬机灵,在街市上见着机会就打听霜公子的下落。终于有一天,他兴冲冲的告诉我,他知道可以去哪找到霜公子了,他说永安有家青楼叫梦春阁,霜公子最喜欢看里面的姐姐们唱歌跳舞,虽不知霜公子住在哪,可若在梦春阁守上几个月,一定能撞见他。子敬当时恨恨的说只怪自己还不够厉害,不然一定埋伏在那,替爹娘报仇。我听了他的话,真的很心疼很心疼,一个好好的男孩子,怎么就要承担这么沉重的事呢。后来师父带我们竟一路游历到永安城,在街上走着,我看子敬神色突然不对了,他死死地盯着一座楼宇,似要刻进心里一样,我便指着那里问师父是什么地方。师父说是梦春阁,我便骇住了,不知哪里来的想法,总之是突然求师父说自己不想学武了,想要去梦春阁学唱歌跳舞。师父大怒,说好人家的女孩子胡扯什么。我听师父说了里面的姑娘要做的事,足足的吓死了,可怕虽怕,依旧死拗着要脱离师父,去梦春阁。师父几度要打死我了,我都不松口,最后他真的对我失望,便不再管我了。”
“原来是这样!我就说怎么会有女孩子自己想进青楼的,原来你……”
玲玲是笑的,可却笑出了泪花:“后来我就进来梦春阁,遇到了你,就是你知道的事情了。子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