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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面前这个男人温润如玉来着?亏得满都城不少名媛青睐有加,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云梧有些泄气的不再说话。
鼠疫发生几日了,嘉名州的守城官吏和百姓的反抗开始愈演愈烈,甚至开始与暗军将士发生冲突,民怨滔天。云梧紧了紧手,皱眉不语。
有人在背后故意激起百姓与将士的矛盾,利用鼠疫造成的惶恐和被困在嘉名州的百姓的绝望来生事,暗军不能对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动手,可是闹久了,难免会压不住场面。而如果要动手惩治领头挑事的人,又担心一个没处理好会惹得更加棘手。
“你还记得原户部尚书黎回之子黎子阳吗?”苏子衿突然问。
“你在瑞谦永面前竭力保释的那人?”云梧想了想后问,他怎么突然提到这个人?
“正是。”放下手中的书,他抬头看着她解释道:“此人因他父亲之事牵连,被贬去嘉名州做了个看守城门的小吏。”端起冷透了的茶抿了一口,他润了润喉,这才慢条斯理的继续开口。
凉了的茶喝起来另样的苦涩,入口无香,却在滑入喉底后齿颊留香良久,比之更浓烈。他理了理思绪,慢慢道:“嘉名州的事情很明显有人在背后煽动,黎子阳一直对我怀恨在心。黎家能从一介平民官至尚书,又在官场多年,自然有些交情。我上表替花流求情,难免有些人会将他与我曾带军联系起来。”
说罢,他低低一笑,“见我想保花流,黎子阳偏偏就不会让我保得住,所以才充分利用了嘉名州百姓的惶恐。”
“你早就料到黎子阳会报复于你!”云梧惊呼。
走至她面前,宠溺般的捏了捏她小巧的鼻子,他俯□子凑过来,眯着眼睛,“我哪有那么厉害,只不过因势而动。”黎子阳恨他也好,感恩于他也罢,他只不过照势变动计划而已。“我要花流死。”他眨了眨眼睛,狡黠一笑。
他琥珀色的眼睛里泛着点点星光,宛如漆黑的夜空里一颗颗的繁星,好像会说话一样。即使此刻不轻不重的说着生杀大事,却云淡风轻,仿佛那件事不过喝茶看书一样寻常。云梧痴痴一愣,缓过神来,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她吃吃的笑,踮着脚尖站起来攀上他的脖子,在脸上印下一吻,眉眼微弯。苏子衿想让花流“死”在嘉名州,从而转到暗处,利用黎子阳反倒不用自己再绞尽心思的制造事故了。
“可是鼠疫不尽快解决,只怕会引发更严重的瘟疫,万一花流……”万一传染开,花流和守护在那里的暗军怎么办?那些百姓怎么办?
“放心吧,我找到一个人帮忙。”
他的手还在她的腰际,她只好往后稍稍倾着身子跟他对视,“谁?”
苏子衿神秘伏在她耳朵边上,低语。
“什么?阿墨!”她挣了挣,跳开他的怀抱,狐疑道:“他怎么会听你的话?”她不记得他和阿墨两个的关系好到如此程度。
“因为我告诉他你不顾阻拦的要去嘉名州。”他老神在在的回到书案后,似乎早已猜到她会是这般反应。“现在只是初发阶段,依他的医术,可以想得出办法。”除了云梧,没人能让阮层墨动。
他诓骗他!老天,这还是她当初认识的那个苏子衿吗?“他一定会去。”阮层墨一定会去嘉名州寻找解决鼠疫的办法,因为她在。
如此沉重!她有些累的依着屏风站着,一股罪恶感油然而生。阮层墨对她的感情她不是不明白,只是她爱的是苏子衿。也许最开始是喜欢阿墨的,那样炙热的阳光是她割舍不掉的温暖;可是不知从何时开始,苏子衿如同一缕清风拂过她心间,看似无害,却在不知不觉中痴迷难戒。
她始终有愧于阮层墨,现在更是。
“我要去嘉名州。”她沉默良久,抬头坚定的对着苏子衿道。
他已经重新执起书简在看,听得她着突然的话语,没有丝毫意外。“嗯,带上寄冥。”他早就知道她会放心不下跑去那里。
错愣的看着他,她还以为他会阻拦的。心中温热一片,经历了这么多,他们从最初的不了解到慢慢磨合,再到现在的了解至深,多么不易。“谢谢。”谢他从一开始便陪在自己左右。
东陵永帝七年,春,嘉名州的鼠疫历时一月,终于在太医院的日夜研制与阮层墨的帮忙下平复下来。至此,守城暗军分毫未损,统领花流不幸染疾病逝,嘉名州从混乱恢复到平静。
为了使这场戏更逼真些,云梧没有告诉暗军将士真相,暗军从嘉名州开拔回帝都时,三千暗军竟是个个身缚白绫。她与寄冥站在山头看着底下那队将士步履沉重的走向那座决定他们生死的城,心情复杂。
那些人明知道自己的命运会跟花流一样,最终智能成为皇权的牺牲品,可肩上的使命与头衔不得不让他们踏上这么一条路,悲壮而沉重。
直到军队过后,黄尘落地,她才从远处收回自己的目光,遥遥看了一眼一片荒败的嘉名州,驾着马车匆匆离去。
帝都朝颜。
因是密见,云梧进宫的事情没人知道。
“暗军太让我失望了。”瑞谦永端坐在龙椅上,威严的看着底下跪着的云梧,神情冷漠。
“镇压动乱不利,属下愿领罚。”云梧跪得笔直,语气无波。她不认为自己此刻极力求饶或者为了花流的事情表现得悲伤就会让瑞谦永产生怜悯,瑞谦永也不会那么蠢就相信她的表演。
就连廉公公都被他支开,空无一人的勤政殿里只剩下他和她静静对峙,一个要罚,一个愿挨。她倔强的身影蓦地与之前替苏子衿求情时重叠,就连求情都求得理直气壮,他不由得暗地发笑。
“如何罚?”他想看看她会怎样反应。
云梧始终垂眸,听得这话,面色无波的陪他玩着太极,“该如何罚便如何罚。”
一声冷笑,瑞谦永突然摆手,“花流那样的人竟然死了,当真是可惜。”
咯噔一声,她的心里警铃大作。瑞谦永忽然这么奇怪的说话,难道他有所发现?一想到这个可能,她不由得手心直冒虚汗,背脊一阵发凉,以致于良久都没有回答他的话。
要怎么回答?“的确可惜”?未免太冷静了;激动地站起来大吼,责怪他施威于花流?又太明显做作了。瑞谦永就像只狐狸,他的眼睛锐利无比,想要在他眼皮底下瞒着事情实在是困难,更莫说她和苏子衿要从他手中偷天换日了。这无异于虎口拔牙,危险至极。
索性不说话了,她眼神一暗,以不变应万变。这个时候,不说或许比说要来得好。
瑞谦永看她跪在地上长久不说话,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她到底在想什么?
“皇、皇上,大事不好!”
廉公公惊慌失措的声音在外头响起,他匍匐在地,一脸焦急。
“何事?”他冷冷应声,他记得有提醒过不要来打扰,看来廉公公是老糊涂了。
“长公主住的屋子走水了!”
噌的一下站起,瑞谦永脸色大变,二话不说就大步朝外面走去;云梧也是面色一惊,清乐有奶娘和一堆宫人照顾,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走到门口,瑞谦永这才记起来云梧还在,匆匆一顿,他半侧着脸道:“先回去,暗军的事日后再说。”
☆、第74章
作者有话要说:我是工作人员。
提醒:纳兰的新文~~~打算走有些虐的道路,不知道虐不虐的起来= =
云梧忽的从地上站起来,跟着跑出去时,瑞谦永已经不见人影,想必是情急之下,施展轻功离开的。
离开勤政殿,她拦住一位行色匆匆的公公,“这位公公,长公主的住处怎么回事?”
那位被她拦住的公公想必是新来不久,并不认识她,见她在宫中行走,还以为是那一宫的娘娘,赶紧俯身行了一礼,这才抹了抹额上的汗,道:
“奴才也不太清楚,只是听说长公主的奶娘打了个盹,房间里就走水了,火势十分大,没多久就把屋顶都给烧着了!”
怎么会突然走水?苏黎怕是会着急得不得了,于是她便又问道:“皇贵妃呢?”
一听她提到苏黎,那位公公便恍然记起来自己急着去太医院请御医,苦着张脸哀求,“娘娘,皇贵妃急火攻心,昏厥了去。奴才这正要往太医院去请御医呢!”他怎么把这事儿给耽搁了!廉公公这下只怕要骂自己了。
听得他的称呼,云梧有些错愣,随即才意识到他可能是认错了人,错把她当成瑞谦永的后妃了。本欲解释,但苏黎要紧,所以就点了点头,放他离去。
小太监得到准释后,连忙弯腰行礼,后退几步,然后才转身小跑着离去。
她朝后宫的方向望了望,虽然很想去看看苏黎和清乐,可是府中还有另外一个生死不明的人在等着自己回去。犹豫一番,她最终还是朝宫门口走去,寻了个偏僻些的地方出了宫。
永福宫,瑞谦永在宫中给长公主清乐的宫邸。
漫天的火光映红了整片天空,浓烈的黑烟直窜上云霄,众多的宫女太监急忙端着木盆和其他能盛水的东西去灭火,呼救声滔天。一旁不远处停着一座软榻,周围围着两三名宫女,正拿着扇子轻轻的扇着风,不时的拿着帕子轻拭踏上浅紫色宫装的女子的粉颊,神色焦急。
瑞谦永匆匆赶来时,大火已经烧至屋顶了。
“公主呢?”他吼道,心急如焚。
“回皇上,公主和奶娘还在里头,火势太大……”一位太监跪在他脚边,话还没说完便被他一脚踹开。
“皇上!”
“皇上不可以!”
惊呼声四起,苏黎幽幽转过来时,只看见一抹明黄色的没入熊熊大火中。
“皇上!”她凄厉的声音响彻永福宫,挣扎着就要下地,被四周的宫人死死拽住。
“娘娘,不可以!太危险了!”她们怎么可以眼睁睁的看着苏黎跟着闯进火海!
不,不。本应该她去的,应该要她进去将清乐抱出来的!都怪这幅身子没用,听得消息赶到时,急火攻心的昏厥过去,这才耽搁了这么久,瑞谦永进去了。
如果……如果他有个什么好歹,她该怎么办?他是一国之君啊!他们的孩子还在里面!
满室浓烟,火焰如蛇般吞吐,舔舐着门窗和里面的一切。瑞谦永一脚踹开大门,随着轰然倒塌的残木,他耳尖的听到房间最里面传来微弱的婴儿哭声,便不顾烧伤的冲了进去。
奶娘匍匐在地,一动不动,婴儿的哭声正是从她身下传来的。他三步并两步的上前将奶娘掀开,身下果然是细声啜泣的清乐,他的孩子!于是紧紧搂在怀中。
身子一滚,奶娘倒在地上没有任何反应,他探了探她的鼻息,已经死了。眼神一暗,他收回手,一边哄着清乐,一边站起来。到底是谁纵的火?若非如此,清乐的身边那么多人照顾着,怎么会突然发生这样的大火,而且还一发不可收拾?
也许是想得太入神,又可能是救得清乐后,心神有些松懈,以致于他站起来时,没有注意到头顶房梁被大火烧的摇摇欲坠,终于支撑不住的断了。
房屋轰然倒塌。
苏黎惊恐的看着永福宫塌下去一半,脚下一软,跌坐在地。宫人们也被轰然倒塌的巨响吓得愣住,手中的木盆瓷碗举着一动不动。
“瑞谦永!”
苏黎最先反应过来,一抹眼泪从地上爬起,提着裙角就往火海奔去,直呼他的名字。那个混蛋!绝对不可以就这样死去……
“娘娘!”
苏黎身边的贴身宫女马上回过神来,连忙追上她,抱着她的手臂不放,“娘娘,您冷静些。”说到这里,她一阵哽咽。陆续有更多的宫人赶过来灭火,她虽然担心瑞谦永的安危,可是也不能看着苏黎去送死。
“黔儿,放开我。”她不顾身份的哀求没有换来丝毫退让。
哄的一声夺去她的注意,苏黎转过头来时,只看见永福宫宫门被人从里面一掌劈开,一道明黄色的身影从中跌出来,在地上就地一滚,牢牢护住怀中用衣物裹住的孩子。
“是皇上,皇上出来了!”有近前的人惊呼,干净带了侍卫、御医围过去,上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