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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不能露出一丝心软来,她知道这种时候用什么方法最有效。于是狠心推开她道:“若你希望云里白白牺牲在这里,那你就呆在这儿,等着他们过来!”阿梧,快清醒点啊!
仿佛一盆冷水迎头浇下,云梧慌乱抬头,手死死的抓住苏子衿的衣袖,像频死之人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一般,浑身颤抖着,怎么也找不回自己的声音,“不,小里……”
最后看了一眼云里躺下的地方,云梧一抹眼泪,快速朝相反的方向逃去。
“对不起,小里,对不起……”原谅她!她用生命来换她的一条出路,而她却辜负了她。
“我答应你,好好活着,即使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我也会努力活下来,不让你失望。”
一路跌跌撞撞,眼泪不断流下又擦去,擦去又流下,云梧只觉得这条路太漫长,她、一定要逃出去!
……
距离云里和苏望出事已经三天,云梧不哭不闹,完全没有人的生气,活像个傀儡。这样让苏子衿和阿墨更是担心,那日并未能完全摆脱掉那些人,所以现在他们仍在逃亡的过程中。苏子衿现在只期望尽快赶到江城想办法联系上棣永。
他在一个小镇上买下一辆马车赶路,步行太慢,云梧的情况又不适合骑马,尽管有些招摇,但现在最重要的是时间,他要在玄衣人追上之前找到棣永,借助棣永的力量保护云梧,顺便查出玄衣人的幕后指使者。
将云梧安放在车里,马车一路北上朝江城奔驰。
傍晚,苏子衿不敢大肆的在客栈或农舍住宿,只得在荒郊寻了个树林安扎下来,升了火堆,嘱咐阿墨守在这里,自己去寻找吃的。
阿墨钻进马车,坐到云梧身边。云梧痴痴的看着车里的一点,陷在自己的思维里。
“你知道云里最后跟我们说的是什么吗?”
听到云里的名字,云梧的眼珠动了动。阿墨见云梧有反应,继续说道:“她说,她将你交给我们了,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你落在玄衣人手里。”
云梧清澈的眼里蓄满了泪水。“小里,我很懦弱,对不对?一直以来都是你保护我,而我从未替你做过些什么……”是不是当时她不该同意小里离开厘城?当初若不离开厘城,小里怎么会死?便是小里日后恨透了她,她也不要此生永别。
“云里死的不明不白,而你、你作为她付出生命来保护的妹妹,竟在这里自怨自艾,不肯面对现实!”顿了顿,阿墨覆上云梧的手,轻轻捧在手心里,她连续几天不曾合过眼,神情已憔悴不堪,此刻更是强忍着眼泪不肯发泄,“我不知道云家为什么会发生这些变故,但你难道也不知情吗?你的爹娘还等着你去找他们,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完成。”而不是在这里心如死灰的消沉下去啊。
再抬起头的时候,云梧淡淡的看了一眼阿墨,之前水汽氤氲的眼眸已不复再见。“到了哪里了?”
阿墨欣喜一笑,将云梧带下马车坐到火堆旁,边往里面加柴边说:“还有一日就快到江城,到了江城便离朝颜不远了。”虽然已经五月了,夜晚温度并不是很低,但云梧的手却冰凉入骨,所以他往里面多加了点柴,好让火能烧得更旺。
又是一阵静默,天色渐黑,只听见薪柴在火焰下哔啵哔啵的声响。良久,云梧突然开口:
“对不起,阿墨,把你给拖累了。”云梧坐在火堆旁,抱膝,将脸埋在腿上。
“不。”阿墨挪到她身边,“你不知道吧?对我这样孤儿来说,从来都是自己拥抱取暖,不在乎所有东西,就这么混掉一生也无所谓。但我比其他人要幸运,因为我遇见了你。怎么说呢?”抓了抓脑袋,他实在不会煽情,想了一下,突然裂开嘴边笑边比划,“就像这样,云梧你就是阿墨的人生里,唯一的一棵大树,能避外世风雨的、很大很大的一颗树!”
云梧被他夸张的动作逗得扑哧一笑,视线一直落在阿墨身上。
阿墨一脸正经起来,“所以,你不也要自责,我是心甘情愿的。我期望看到当年的小树苗在经历风雨后成长为你口中所说的大树。”
云梧的笑僵在脸上。
☆、第 16 章
“其实,爱你的人很多。试着将自己的心打开来接受身边的人和这个世界吧,替小里好好活着!”
再听到小里的名字,云梧只觉得心痛得快要四分五裂,埋首膝间,失声痛哭,“小里……”
阿墨揽过云梧,让她靠在他肩头,衣裳很快濡湿一片。
过了很久,苏子衿才回来,拿着几个野果和一只野兔。云梧已经哭累了伏在阿墨肩头睡了过去,秀眉紧锁,极不安稳。
“我来吧。”苏子衿放下手中的猎物,轻轻将云梧挪到自己怀中,打横抱起朝马车走去。
阿墨望着空荡的怀抱,落寞一笑,也对,小树苗是苏子衿的妻子,自己有什么资格将她一直抱在怀中?
睡梦中的云梧隐约闻到一股似曾相识的青草香气,几不可察的叹了口气,动了动,在苏子衿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昏昏睡去,连自己被放下在马车中都不曾发觉。
两个人静静在马车旁坐着,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良久,阿墨才道:“我和她只是比较熟而已,你别介意。”他担心自己会成为云梧和苏子衿两人的误会。
苏子衿没有接话,反而说:“云梧在你面前很自在,我看得出来。”他拿树枝拨了拨火堆,火星四冒,映在他的眼底,有熠熠星光。
“你是她的丈夫。”
“但你对于她来说,不一样,跟我们不一样。”苏子衿落寞的笑,“当日成婚之日我承诺于她,若能找得真心待她并且不嫌弃她过往的之人,便放她自由。”
阿墨迷惑,“你们成亲为何会许下这样的话来?”难道云梧不是自愿的吗?
“我和她最初并不是水到渠成而结为夫妻,更不是两家商妥结秦晋之好。所以……”所以他才许下那样的话,换得她安心待在他身边。如今,怕是要兑现了吧?
“你这是拿她的名声当玩笑吗?”阿墨冷眼看他,气不打一处来。“她是女子,你叫她以后怎么面对世人?”
苏子衿侧过脸来认真看阿墨,他的娃娃脸在火光的映照下,有些不真实,反而脱了那层稚气。他没有回话,阿墨说的对,他当初一是借着云梧来拒绝明妆,二是认为那样做对云苏两家都有好处,恰恰忽略了云梧的感受。只是现在他却有些自私的想要云梧留在自己身边,而不是这么早就放她离去,是他太高估自己了吗?“你介意吗?”突然问了一句。
没有预期中的斩钉截铁的说不介意,苏子衿有些诧异,阿墨不回答是介意云梧的过往吗?
“我介意。”阿墨望着火光跳跃,呐呐开口,“我介意我自己,小树苗她……值得更好的人来配她。”有些失落的低下头。
苏子衿哑然,没想到他竟是这般想法,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所以,还是留在你身边吧。”
“感情的事,没有配不配,我也未必就是那个更好的人。”苏子衿似乎能懂阿墨的心情,越是喜欢入心底,越是小心翼翼注重细枝末节。“你我说的都不算,决定权在她手里。”
朝阿墨展颜,两人相视一笑,仿佛达成了什么默契一般。
……
看着团团将他们围住的玄衣人,云梧几欲崩溃。昨晚哭累了睡着后,一直到第二天下午她才在马车的颠簸中醒来,外面雨声淅沥,车厢内只有她一人,马车飞驰,她唤了一声“阿墨?”昨天最后的记忆是阿墨。
“我在外面。”车门外传来阿墨的声音,不似以往的清朗,显得十分暗哑。她忍不住想出去看看。
刚把头伸出来,苏子衿就喝道:“回去!”虽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她还是听话的坐回车里。
还没坐稳,车身就剧烈一晃,接着就传来一声巨响,云梧下意识抱头捂住耳朵,马声长鸣,车身四裂。
连续几日的拼杀与逃亡已经让苏子衿和阿墨疲倦不堪。大雨倾盆而下,整个世界灰蒙一片。已经到了江城近郊,棣永给的联络信号已经发了出去,可终究还是被他们追上了。
退无可退便只有在绝境中破斧一战方有希望活下去。一场厮杀在漫天大雨中展开,雨水合着血水在灰暗的地上开出嗜命的花。云梧从来没有哪一刻这般迫切希望自己有一身武艺,至少云里不会牺牲,现在也不会成为别人的累赘。
“小树苗。”阿墨靠近云梧,贯穿后背的一条伤口正狰狞的淌着血,皮肉外翻,被雨水浸泡发白,步履踉跄。云梧从身前搂住他,双手慌乱的按住伤口,他便无力的将身体靠在她的肩上,大声喘息。
“我再说一遍,将这个女人交出来,我就放你们离开。”金色面具男子此番并未出手,主上交代要活捉云家人,他失手杀了云里,这个任务已经失败了,可他还是要将云家的另一个女儿带回去。
苏子衿一抹脸上的雨水,嘲讽的笑,“如今已搭上两条人命了,若再将她交给你们岂非太不值?”
“那你们想要什么条件?”
“条件就是,以命换命。”几乎是咬牙说出这番话,此刻的苏子衿双眼欲喷出火来,浑身散发出冷峻的气息,完全不是平时温文尔雅的样子。
“哼!”男子冷哼,“不自量力!”手一挥,余下的玄衣人出动。
“慢着!”
云梧突然大喊,声音穿透雨幕,有着不合年龄的严肃。所有人动作一滞,纷纷停下来看这个娇弱的女子要干些什么。
“你们想要的东西,我给你们。”从左手上褪下戒指,单手扶住阿墨,摇摇欲坠,她知道他们快要撑不下去了,她已经失去了云里,她不要再经历那种生离死别的痛。“我给你们。”像是不给自己犹豫的机会,云梧将手伸出去,平摊开来,纤细的手掌里躺着那枚翠玉戒指。
“不可以!”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阿墨推开云梧,一把夺过戒指抓在自己手中,他虽不知道这个东西有什么用处,但听云梧的话,似乎这群人的目的就是它。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才走到这一步,怎么可以轻易放弃?
“阿墨!”云梧低声乞求,“给他们,我们不要再挣扎了。”
“不。”阿墨坚定摇头,云梧朝他走一步,他便退一步。既然这个戒指对云梧这么重要,他说什么也不能将它交出去。
云梧求救般看向苏子衿。
“不能给。”苏子衿低下眼不去看云梧,扯□上的一块布条缠上右手,将剑与手掌绑牢。他做这些的时候又回到了以往的模样,闲适得仿佛在翻看一本书籍。
阿墨投来感激的一眼,扬声道:“东西在我这里,有本事过来拿!”又定定的看云梧,眼里含着太多道不明的情绪,展颜一笑,“我会回来!”说完就扔下两人朝另一个方向跑去。
他一动,所有人皆动。
“阿墨!”云梧近乎疯狂。
金色面具男子虽有所疑虑,但他不敢拿兵符开玩笑,因而留下十人对付苏子衿,自己则领人去追阿墨。
“阿梧!”
“啊!”
云梧扑倒在地的下一秒已被人抱在怀中,苏子衿抱着她就地一转,云梧的脚刚好踢中一名扑上来的玄衣人脸,然后落到另一侧地上。右臂上传来火辣辣的刺痛感,云梧一看才发现右臂被人划开一道巴掌长的伤口,鲜血着手滴下,将绯色罗缎衣服染得暗红。
雨势渐小,视线变得清晰很多。留下来的远远比不上金色面具男子带来的压迫感和慑人的杀气。苏子衿手起脚落,出剑、斜劈,干净利落的解决掉两人。一边要护着云梧,一边要防御敌人,尽管世人带来的威胁没有之前大,但这一仗他也打得着实吃力,一不小心,身上又多了一处伤口。眼扫了一下江城方向,只希望棣永收到自己的信号后能及时赶到。
“云梧,你在干什么!”狠狠的骂了自己一句,云梧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再给苏子衿增添更多的负担。
“低头!”苏子衿低喝,在云梧低头的瞬间,剑身贴着她的发丝刺进她身后的一名玄衣人的咽喉。
“右后方!”云梧提醒,苏子衿抽剑顺带在云梧的发髻上带下一支金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