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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勇敢的脸庞下,已经可见她蝤蛴之颈泛出微红,衫下的胸脯虽然不大,但是显然也因为紧张而有了明显的起伏,衫下的淡蓝色水纹长裙一直盖到了脚下的绣花平鞋上,不过赵东云却是注意到,她穿的并不是高底弓鞋,很显然是个没缠足的。
女人的感官是敏感的,兴许是发现了赵东云的目光从上到下在打量她,并且把视线停留在裙下的脚上,她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似乎想要把那一双天足缩回裙内。
这个时代,虽然也有些汉人的女儿不缠足了,但在高门显贵里,尤其是礼法森严的士大夫家族里女子大多还是缠足的,大家族里头只有礼法不严,没有什么家教的人家才会放任女儿天足,当然了小门小户、普通人家的女儿不缠足的更多。
这里并不评论缠足好坏是否,只是说当今这个时代人们是这么想的,这么做的。
李家很明显就是当代人们心中那种这种有钱没家教的商人之家,这话并不是冤枉他们,比如今天这种场合,李家宴请赵东云、林永权,按照常规来说就算是酒足饭饱后的看戏听曲,也不可能让李家的一群女性成员出现的,更不可能一起坐着看戏听曲。
这种行为在后人看来兴许是风气开放,但是在当代却是不折不扣的风俗败坏。
不过以上这些只是林永权这些当代人的看法,对于赵东云来说却没什么影响,这个时代的礼法对于他来说可有可无,对他有用就取之,对他无用就弃之。
要说礼法的话,赵东云娶的可是信奉天主教的方若莲,而且还是个在西式环境里长大的修女,浑然不知三从四德为何物的女子,更别说方若莲的天足了。
当初这婚事也有赵家的几个长辈反对,结果赵东云直接把那几个老顽固们送来求官求差事的儿孙踢回去徐州后,一个个都乖乖闭嘴了,然后又是厚着脸皮继续来求赵东云给他们的儿孙辈一个好前程,只是那时候再也没有敢在赵东云面前倚老卖老了。
这个李家,赵东云心里对他们暗自摇头!
不过他好歹也是朝廷三品大员,自然不会和一个小女娃翻脸,此时他依旧带着笑容看着她,这个时候李迩坚已经是连忙走过来,露出一脸惊慌之色道:“赵大人见谅,小女打小野惯了,我替她给你赔不是了!”
说罢也是低声厉喝:“还不快给赵大人赔罪!”
身旁的李老太太也不是没见识的女人,也是知道这个时候要是不给赵东云一个台阶下,要是不把姿态摆低一些,恐怕事情就要闹大了。
当即就是对身边的少女道:“婉儿,还不快给赵大人说不是!”
那名唤李婉的少女开头还是挺勇敢,说她是被惯坏的大家小姐也好,说她天真率性也好,不过今天里也只有她才敢直视赵东云的目光了。然而这种勇敢却没能持久,本来就让赵东云看的心里有些发毛,心里头也有些后悔自己说话不经过大脑了,如今给李迩坚和李老太太这么一喝,那丝勇敢已经是不知道飞到那里去了,眼眶里泪珠正在打转,红唇张了好几次想要说赔礼的话,但却一直没能开口。
身为朝廷的正三品大员,北洋新贵,第三混成协统领的赵东云虽然年轻,但所处的地位导致他的心态是其他同龄人极大不同的,至少他就不会放下自己的身段和一个娇惯的小女娃一般见识。
从头到尾,他没有说一句话,甚至连代表不满的冷哼声都没有,他只是扫视了那李婉一眼,表情略微变化而已,彷佛当事人不是他一样,他自己更像是个看戏的。
而经过了尴尬无比的数息后,现在赵东云也知道该自己出场了,总不能一直让场面尴尬下去不是,当下道:“令爱倒是天真率性,倒是说出了诸多人不敢说的话啊!”
这话有些自贬的含义,表示认同假洋鬼子这个说法!因为赵东云不觉得这个词汇有多大贬义。当代里那些被冠以假洋鬼子称号的人普遍穿西服、皮鞋、光头或寸发,这些人们多为开了眼界,试图求新的年轻人,其中又以留学生居多。
别人想要被人骂为假洋鬼子还没那个资格呢,赵东云在心里自嘲着。
那李婉面对着祖母和父兄透来那利剑一般的目光,刚才那勇敢的心早已经消失不见,泪珠已经是在眼眶边缘,随时都会掉下来了,这个时候的她听闻赵东云开口后才是小声道:“是我失礼了。”
赵东云不以为意,把视线转移开,然后自顾自的往戏台下的主位走了过去,不过他身后跟着的林永权却是狠狠的瞪了李迩坚父子一眼,这一刻让他想起了两年前在保定的某一天。
记得那天他跟着赵东云从总督府回来后,也是被路人在背后指指点点骂为假洋鬼子,以至于他们在闹市里直接骑马狂奔以发泄心中的郁闷,两年了,林永权再一次感受到了那种侮辱感觉。
李迩坚心中暗自叫苦,这都什么事啊!
为了和赵东云拉关系,自己可是把一个大院都给送了出去给赵东云下榻兼做第三混成司令部,今天这宴请也是为了交好赵东云,可是事情怎么就和自己想象的不一样啊,眼看着结交赵东云不成就要得罪他了。
再看那赵东云的嫡系手下林永权的脸色,李迩坚就可以猜到今天这事情恐怕很难善了。
心里叫苦的他一边赔笑着给赵东云两人引路,陪着他们做到前排主位上,同时也是给他的妻子李江氏使眼色,让她赶紧把那个闯了祸的女儿带出去,免的再搞出来什么破事了,他已经是决定了,以后再也不能惯着她了,这一次必定要给她严惩长长记性,总是没大没小的先不说得罪人,以后恐怕嫁出去都会被休回来。
赵东云对刚才的事虽然略感不爽,但也不算什么大事,还远远不到让他可以生气的地步,所以他依旧坐在主位上,随便翻了出戏后,李家请来的戏班子就是上台表演了。
趁着大戏开演,后头李迩坚的妻子李江氏已经是不动声色的把她女儿李婉带出了院子,带出去后依稀可以听见李江氏的低声指责,那李婉低着头离开,心里头一边是知道自己犯错了,但是一边也是感到委屈的很,忍了很久的泪珠终于是落了下来,一滴一滴落在路上,明亮如晶。
那戏班子在台上依依呀呀好半天,唱的是什么赵东云也没怎么听,看他们晃来晃去也是不觉得有什么看头,整个人就是陷入了一种昏昏欲睡的状态。
大半天后他叹了口气,刚才那小女娃骂他为假洋鬼子的时候他也没多生气,至少不会影响他在正事上的判断,但是看这场戏却是让他越来越闷,这不但让他感觉到浪费时间,而且是片刻难熬,就冲这出难熬之极的戏,就别想让赵东云给李迩坚什么好脸色看了。
好不容易撑到戏罢,赵东云赶紧起身打算走人,那李迩坚自然是不敢阻拦的,然而他见赵东云起身而去的时候,似乎表情不善。这个时候他还不知道赵东云是因为那戏曲而感到烦闷,反而是认为刚才自己的女儿得罪了赵东云的缘故呢。
看着赵东云和林永权两人匆匆离去,李迩坚脸色也是难看之极,左右看了看一大群人,现在的他是谁都想骂,但是也不知道该骂谁,最后是爆出一声大喝:“一群混账东西!”后佛袖而去!
第七十七章李婉一
占地数十亩的李氏庄园并没有和传统意义上的庄园一样被长长的围墙包成一个整体,实际上整个李氏庄园利用原有的河流以及挖出的人工河、湖泊,在北、东、西三面都有水域所挡,只有南边和陆地相连,从而形成一种人工半岛式的地形。
由于被人工河流、湖泊和外界隔了开来,所以李氏庄园也就没有了传统意义上的大片围墙,同时在整个庄园里建造了多座相对的院落,不过这些的院落里倒是有着长长的围墙。
正是因为李氏庄园这种相对的性,才能够把其中的一座大院借给赵东云下榻,甚至都不会影响到李氏庄园自身的生活。
李氏庄园里有大规模的院子三座,三大院里头又有诸多小院落,从而形成了一整片的大规模建筑群。
相对于往年的平静,自从七月份后赵东云下榻李氏庄园的南院后,也是让整个李氏庄园改变了诸多,首先是外围出现了数量众多的士兵执勤,环绕着外围的人工水域,建起了临时性的多栋角楼建筑,里头分散驻扎了一整个队的兵力,用于保护第三混成协司令部的安全,当然也顺便充当了李氏族人的保护力量。
不过为了避免士兵骚扰李氏族人,尤其是李氏族人里女眷众多,为了避免发生各种龌蹉事,赵东云是严禁外围士兵们进入李氏庄园,而司令部的人员也仅限于南院,没有获得命令不得越过南院进入李氏庄园的其他地区。
这种命令也许对于旧军而言作用不大,因为那些旧军的军纪无线等于零,不烧杀劫掠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对于民国年以后的北洋军而言也是有很大难度,因为那个时候的北洋军已经军纪开始败坏。
然而创军初期的北洋新军军纪还是非常严格,这一点赵东云自己是有亲身感触的,不说驻扎了大量北洋新军的保定地区没有出现扰民的情况,就是在他率兵南下广宗作战时,不但没有出现烧杀劫掠的情况,甚至是为了避免扰民而刻意避免和普通民众发生接触。
北洋新军为了保持军纪所作出的努力还是非常大的,比如1902年在广宗作战的时候,赵东云手下两千多人的粮食补给一律从保定运输,并不是和以往旧军一样就地征用,就算补给线不畅、军粮短缺的时候,一般也会用实价从当地购买军粮,军中后勤部门携带大量现金也算是北洋新军的优良传统了。
甚至赵东云为了进一步保障军纪,是尽量避免部队和民众发生接触的,来到这锦州后驻扎也是没有选择到城区,而是在城郊的女儿乡搭建帐篷,然后自己搭建临时的建筑作为营房。除了少数执行任务外出的士兵外,其实普通人是很难看见大量士兵的。
第三混成协的严格军纪避免了部队和女儿乡附近的村民发生冲突,也是避免了和李氏庄园的诸多家眷发生冲突。
刚开始第三混成协司令部驻扎李氏庄园南院的时候,李氏家眷还有些紧张,手持棍棒的护院们天天守到南院外,生怕里头大兵闯入南院进入李氏庄园其他地方,不过时间久了见没事发生也就放心了不少,让李氏庄园内的李氏家眷气氛放松了不少。
然而这几天里李家庄园里气氛又变的有些紧张起来,然而这却不是因为担心南院里的北洋军士兵们,而是因为李迩坚。
过去的几天里李氏庄园的气氛有些诡异,时不时都能够听见李迩坚的怒吼声,尤其是在他去求见赵东云被拒后,黑着脸回来的他就是把厅堂的东西摔了个稀巴烂,那些下人们更是一个个都是小心翼翼,生怕在这关头惹恼了李迩坚而受到责罚。
李氏庄园北院内,李子泉低头进了一个圆拱门后,迎面上来一个丫鬟见礼:“大少爷!”
李子泉也不看那丫鬟,而是抬头看了看里面道:“我父亲在里头?”
“老爷在里面呢,夫人也在!”丫鬟说罢后又是提醒了李子泉一句:“刚才老爷刚从南院回来呢!”
李子泉抬起脚步往里进去,刚进去就是看见了地面上有些许瓷器碎片,显然是刚被摔碎的,这个时候李迩坚还在发出怒吼:“都是你养的好女儿,早些年我说缠足,你说心痛女儿不许。我说让她给她请私塾学女书,知道什么叫三从四德,你非得让她去教会女校学什么鸟语。我随便说她两句你就说我不心疼她,说女儿是宝得宠着养,现在好了,怕是阁老家的千金都没她有脾气!”
李迩坚现在是气坏了,口中继续骂着:“如果不是你天天护着,她怎么会变成这样样子,你知道昨天是多重要的场合吗,我费劲心思才让他……”
李迩坚脾气火爆,但是那李江氏似乎也不是的软弱夫人,面对丈夫的大声责骂,她虽然没有高仰着头,但是依旧声音高昂:“你自己在外头受了气,向别人撒去,有本事去南院找那些大头兵去啊,向我们娘俩发脾气算什么本事啊!”
“还有那个什么赵东云,不就是个兵头子嘛,你又不是当兵的在他手下混,你犯得着捧他臭脚嘛你!”李江氏道:“我李家家财百万,又不是非得要向他讨饭吃!”
“放屁!”李迩坚听罢这话火气更大了:“不知道我们家的洋布生意已经快完蛋了吗,每年几十万的生意没了你让我们李家几百号伙计掌柜吃什么去?就算不靠他吃饭,但是得罪一个统兵大将你当是好玩的吗?”
李迩坚在乎的并不仅仅是洋布生意,实际上对于李家能入股福元织布厂来说好是好,但是没有的话也不会伤经动骨,大不了他们找其他洋布、土布的供货源而已。但李迩坚担心的是,如果自己真正的得罪了赵东云,以赵东云的权势随便搞点什么动作,他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