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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和面色一滞,澎湃的恨怒仿佛受到阻力一般涌了回去,可郭嘉还没说完。
“你们有功,你们手下士兵也都有功劳,我没有一天敢忘记,你以为让百姓安居乐业是简单的小事吗?他们居所,谁来兴建?他们的吃穿,谁来供给?他们想要耕地干活,土地谁来给?我入主益州不足半年,你想让我立刻就让百姓们衣食无忧,我办不到!但是,你想一想投效我之前,你藏在山林中苟活度日时,吃的是什么?穿的又是什么?你麾下将士到了益州后,可曾有一日未得饱食?你嫌将士们住在军营里苦吗?苦的话,就不要从军!滚回去窝窝囊囊一辈子被人骑在头上!”
徐和被驳斥地瞠目结舌,但他还是不甘心,仍然对郭嘉恨声道:“那你为何杀司马俱?司马俱为你立下汗马功劳,你杀谁,也不能杀他!”
提起这个,郭嘉就更加火冒三丈,朝徐和冷声道:“司马俱该不该杀,不是他立下过多少功劳,而是他是不是犯下了死罪!徐和,你清楚司马俱在巴东郡做过什么吗?你口口声声要为他讨个公道,可司马俱值得吗?他私自征兵,压迫百姓,穷奢极欲,我返回巴东郡时,数不清的百姓都把状告到了我的面前,你们,难道就没有想过,三年以前,五年以前,十年以前,你们也都是普通百姓,被人欺压地走投无路才揭竿而起,现在,你们出息了,有本事了,为我郭嘉立下功勋,就可以骑在百姓头上作威作福了吗?”
一抬头,环视大堂众人,郭嘉眼神冰冷地扫过每个人,沉声道:“都给我听清楚了!在我郭嘉这里,没有功过相抵这个说法!你有功,我赏!你有过,我必罚!”
徐和仿佛精神崩溃一般垂着脑袋,口中喃喃不知念叨着什么。
郭嘉目光含有几分痛惜地俯视徐和半晌,而后闭目沉声道:“徐和,你本可以躺在功劳簿上安享一生,但你终究还是被自己害了,到现在,恐怕你还不知道你只不过是被人当刀在用罢了。”
第四十五章 一团和气
徐和到死都不会明白他究竟是死在了自己不自量力,还是死在了高顺陷阵营精悍骁勇。
郭嘉不愿再为他白费唇舌,益州士族处心积虑要从太平军内部动摇郭嘉统治根基,稍有智谋的人都看得出来徐和是益州士族借刀杀人的棋子,但被情感左右,理智难以主导行为的徐和,却到死都不清楚真正将他逼上绝路的人是谁。
“张燕,徐和麾下死忠将士全部斩杀,愿建功赎罪的将士就并入你的麾下,在成都休养三日后,你率军前往江阳郡稳住南部局势。若是南部蛮夷想要趁火打劫,你如何应对?”
待徐和被押下去处斩后,郭嘉坐回了主位上,稍作平复后,已然兴平气和。
张燕出列抱拳毅然道:“若南部蛮夷敢北上进犯,五万以下的兵马,末将定让对方有来无回,若是五万以上的大军来袭,末将也必定将敌贼拒之千里。”
这一番豪言壮语是不是夸大其词,郭嘉不在意,但要的就是张燕这种豪情!
堂中众人也对张燕刮目相看,至少这份胆气就足以令人钦佩。
叛军贼首徐和已被处置,可还有帮凶逍遥法外,于是戏志才出列请示郭嘉该如何对待从旁协助徐和的士族豪族。
当戏志才说完后就回列,垂首肃容,堂内也鸦雀无声,众人屏息凝神等待着郭嘉的决断,因为郭嘉的一句话,能够决定成千上万的性命。
造反是难容死罪,再减轻刑法,哪怕不株连三族,当事人一族基本上也都难逃灭顶之灾。
对待他们,从轻发落的话,会有损郭嘉威名,从重处罚的话,又有可能逼得益州全境士族豪族同仇敌忾,这个决定,仍然是有利有弊,处置不慎,后患无穷。
坐在主位上沉思一阵后,郭嘉张口平淡道:“成都内造反的宗族士族,斩杀首恶,从者暂且关入大牢。其他郡的士族豪族,同样如此,不必赶尽杀绝。”
戏志才为首的谋臣都皱眉不已,武将们却都义愤填膺,似乎觉得这样的处罚太轻了。
造反的人本就该死,而他们的家族,若是不一网打尽,恐怕日后还会生出祸端。
但是大家见刚才请示郭嘉的戏志才没有出列,也都按下了心中愤慨。
戏志才是权衡过利弊,也猜到了几分郭嘉的意图。
此刻益州士族豪族必定紧张地关注着成都的动向,看郭嘉会如何处置叛乱的宗族,一旦郭嘉打算斩尽杀绝,他们必定会人人自危继而抱成一团反叛郭嘉,郭嘉也不能饶恕造反的人,这毕竟是造反,不是争权夺利的纷争,而是生死存亡系于一战的杀伐,郭嘉必须要处罚他们,而只诛杀首恶,宽恕宗族内并未参与造反的血亲,则会让益州士族豪族犹豫不定,是反是从,都会有不同意见,只要益州士族豪族不能齐心协力,就算要闹,也不会起太大波澜。
荆州之败,众人都详细清楚了过程,同时刚刚放下的戒心再次悬起,从前荆州是无主之地,如今,汉室宗亲刘表崛起荆州,身处益州兼与汉室势不两立的郭嘉必定要严加防范。
外有强敌,内有隐患,郭嘉问鼎天下的策略也必须在此时进行更改,稳定内部,肃清隐患是当务之急。
刚刚赶回成都的郭嘉让众人先下去休息,路要一步一步走,先让张燕率军去江阳郡安稳下来,再探一探张白骑的动向,郭嘉无论要做什么,军队必须完完全全掌控在自己手中,这里不能出任何乱子。
文武行礼之后有序离去,郭嘉望着堂中地板上的血流,怔怔出神,良久之后,起身披上大氅,朝外走去。
“去蔡府。”
在萧仁与萧义率领亲卫的护卫下,郭嘉来到蔡府门口,府门是大开着的,郭嘉也不叫人去传话,抬腿就跨过门槛,朝内走去。
正在院中陪着郭烨玩耍的貂蝉忽然见到郭烨朝外跑去,张口喊着爹爹,扭身一瞧,美眸睁大,一股惊喜蕴含其中。
面对晃晃悠悠跑来的儿子,郭嘉生怕他摔倒,俯身张开双手将他抱起,凑在儿子脸上亲了一口,在郭烨的笑声中,郭嘉阔步朝屋中走去。
貂蝉扭扭捏捏地给郭嘉行了一礼,脑袋不敢抬起,吹弹可破的白嫩俏脸上一片红霞,郭嘉路过她时,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儿,笑道:“貂蝉,照顾烨儿,你受累了。”
郭嘉虽然没照顾过小孩,但想想就觉得头大。
貂蝉微微摇头,摸摸被郭嘉捏过的脸颊,好烫。
“小公子聪慧乖巧,奴婢一点儿也不累。倒是听闻将军您染了风寒,不知好点儿了没……”
说到最后,貂蝉的声音只有她自己听得见了。
郭嘉抱着儿子,扭头盯着不敢看他的貂蝉,在她垂下的脑门上屈指一弹,在貂蝉捂着脑门委屈地抬起头时,郭嘉微笑道:“我是不是变丑了?”
貂蝉眨眨眼,红着脸认真地打量起郭嘉,最终又开始低下头,摇了摇。
郭嘉哭笑不得地捏起她的下巴,手感舒爽柔嫩,无可奈何地问道:“那你为何说话不敢看着我?是不是听说我又杀人了?心里害怕?以前你也不是这样啊。”
貂蝉忽然一甩头,捂着脸朝后院跑去,风中传来的话音带着难以理解的哭腔。
“将军对奴婢很好,奴婢也打心底里敬仰将军,可奴婢是不祥之人……”
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郭嘉呆若木鸡,掩面而逃的貂蝉留下一道倩影却让郭嘉有些崩溃。
倚在大屋门边笑意吟吟的蔡琰见到郭嘉那副茫然的表情,笑得前仰后合。
抱着儿子走上前去,在屋内把郭烨放下,郭嘉朝蔡琰问道:“是不是于吉和左慈给她算过命?我好像不是第一次听她说自己是不祥之人了,她怎么了到底?”
郭嘉在屋内刚坐下,忽又抬头朝蔡琰望去,问:“你爹呢?”
这也就是郭嘉第二次来蔡府,第一次是亲自来帮蔡家安置,之后就没来过,说到底还是怕了蔡邕跟他吹胡子瞪眼,一副仇人见面的样子。
亲自沏茶倒水送到郭嘉面前,蔡琰拉过扯着郭嘉衣襟不肯松手的郭烨,坐到郭嘉对面,柔声道:“父亲与母亲跟左道长他们去峨眉山了。喝完这杯茶,你就走吧。”
正端着茶水一口饮下的郭嘉想把茶水全吐回去,唇齿间的清香也顿时索然无味,绞尽脑汁想出的情话都被蔡琰这幅送客的态度烂在肚子里了。
都说小别胜新婚,起兵以来,郭嘉就没和蔡琰能有一天是欢聚在一起,一家人在成都团聚后,郭嘉不想见蔡邕那张老脸,所以和蔡琰经常是半月才见一面,还都是蔡琰偷偷从家里跑出来,搞得像偷情一样。
这难得蔡邕老两口不在家,郭嘉也从荆州回来,公事处理完毕就来看看自家媳妇,却没想到屁股没坐热,蔡琰就送客了,都不带拐外抹角的。
其实郭嘉也知道蔡琰是一番好意,是想让他先去看望甄姜,只不过想法和道理都明白,可郭嘉就是有点儿觉得不痛快。
站起身整了整衣襟,郭嘉面带愠色撇嘴道:“媳妇儿,我今天就把话放这里,什么正妻,什么小妾,我眼里没那个区别,你硬要把规矩带到家里,随你的便,我娶老婆回家里是想一团和气其乐融融,不是摆谱炫耀我郭嘉娶了谁,别人心里怎么想我管不着,我郭嘉不看出身地位,自家人,就看感情,谁受不了,谁觉得我亏待了她,可以滚蛋,我不想娶老婆娶一堆规矩和麻烦回来。”
说完,郭嘉抬腿就走,可被人从后拽住了腿,扭头回首一瞧,郭烨可怜兮兮地抱着他的腿,似乎刚才发火把儿子吓着了,郭嘉弯下腰抱起他,头也不回地朝蔡琰说道:“不欢迎我,我走,儿子先跟我待几天。”
蔡琰始终带着淡淡的笑容目送郭嘉离去,待郭嘉走后,才摇摇头轻声呢喃道:“奉孝,你不将世俗礼教放在眼中,可妾身怕啊,人心难测海水难量,倾心于你的女子那么多,妾身也希望家中安宁,才要处处退让啊。”
抱着儿子走出蔡府,郭嘉虽然发了些脾气,但出了蔡府的门就有点儿后悔了,蔡琰一片苦心只希望郭嘉不要厚此薄彼,冲她撂狠话算什么爷们?何况蔡琰的出发点也是好的,是想郭嘉的后院能够相安无事。
“烨儿,爹是不是坏人?”郭嘉朝扁着嘴的郭烨问道。
小脸露出郑重其事的表情,郭烨的脑袋狠狠点了点,郭嘉啪叽亲了他一口,低声对他说道:“那等你回去你娘身边,帮爹爹说说好话,行吗?”
郭烨头一偏,不理郭嘉。
哑然失笑的郭嘉拿他也没办法,曲线救国没戏了,还是找个机会平心静气跟蔡琰谈一次吧,大家都是明白人,这点儿疙瘩怎会解不开?
刚走两步,发现蔡府隔壁就是乔家姐妹的居所,郭嘉挠挠头,叩门而入。
第四十六章 长久之计
乔家姐妹府邸大门缓缓打开,探出一张娇美的容颜,在见到是郭嘉后卸去警惕之色,露出惊喜。
“将军回来啦,快请快请。”
白衣罗裙的小乔将府门打开,还硬要把两半大门都打开以示尊重,郭嘉跨入府门之中就拦住了她。
“别忙活了,这些虚礼你知道我不在乎,屋外冷,还是赶快进屋吧。”
小乔笑颜如花,郭嘉说什么就是什么,提着裙角趋步返回屋中去告知姐姐郭嘉上门的消息。
走到屋中将郭烨放下,看到大乔神色有几分憔悴,小乔也带着几许倦容,两姐妹俏生生站在面前,一双璧人芳华绝代,秋水眸中涌出莹莹泪花。
不由分说上前张开双臂将二人拥入怀中,郭嘉轻轻拥着她们,幽香扑鼻,软玉在怀,却心无旁骛,低声柔和道:“嘉罪孽深重,让你们跟着我担惊受怕,以身犯险。”
泪水盈眶,大乔小乔默默摇头,此刻被郭嘉拥在怀中,尽管郭嘉没有用力,但二人似乎都有些喘不上气,可丝毫挣脱的念头都没有。
站在成都城楼上面朝叛军,二女怕吗?怕!想过退缩吗?没有!
现在等到郭嘉回来,一切,都值了。
身体一撤,郭嘉两手各抚在两姐妹的脸庞,指尖抹去她们眼角的泪珠,温柔地笑道:“你们的泪水,可比刀剑砍在我身上还要令我心疼难受啊,再哭?你们不如直接拿剑刺死我算了。”
扑哧
两姐妹齐齐破涕为笑,又觉此时肯定脸色不好看,于是又一同转过身擦擦泪水。
郭嘉也不打扰她们背过身整理仪容,随意在屋中席位中跪坐下来,郭烨有样学样,也在他身边跪坐下来,神情专注却总会偷偷瞥眼朝郭嘉望去。
待两女擦干泪水后转过身,瞧见郭嘉坐在客席上,想将他请到主位上,郭嘉大手一挥笑言道:“一家人,不必介怀俗礼。来成都后,一切还都满意吗?若是生活起居有不适之处,那是我思虑不周,是我的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