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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云泽点点头,道:“这一点,某也想到了。借粮的事情,由我亲自办。你们就说,这个办法可不可行吧。”
邓烨望向陈昭,道:“陈县尉,赋税都是由您催收的,您以为县令大人这办法如何”
陈昭面现苦笑,道:“赵大人,您没在地方当过官,不知道地方官的难处。往年,光是秋后的赋税,就要反复催促,百姓才会交上来。您这青苗法,毕竟只是一县之地的政策。朝廷规定的赋税,百姓尚交的不情不愿,何况是借的粮食呢。邓大人说的不好筹粮是一方面;这不好收债,又是一方面难处呀”
“百姓朴实,应该不会赖账吧”赵云泽说道。
陈昭道:“赖账是不会。要是地里收成好,不用催促,他们就会主动还债。可要是遇上灾年呢相比一家人饿肚子,他们也只有拖欠粮债了。”
“如果真遇上灾年,朝廷尚且要放粮赈济灾民,咱们的青苗法,自然也会免去农民的粮债了。”赵云泽说道。
“那县衙欠的那些乡绅的粮债,又拿什么偿还难道大人敢动朝廷的赈济粮”一个吏员忽然说道。
“这”赵云泽傻眼了。唉,我还是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难怪连房玄龄这样的良相,都没有办法解决农民春耕缺少粮种的问题呢。一县之地尚且如此,何况一国呢。
这还只是纸上谈兵,就遇上了两大难题。要是真正实施起来,恐怕遇上的问题还要多。
难道自己来石城县后要办的第一件事情就这么流产了不成,真要那样,那自己就会被这些官吏给看扁了,以后也别想指使的动他们了。而且,自己领那八名风尘女子回县衙的事情,已经让这些官吏看笑话了。自己要是再办不成这件事,那也无法扭转石城县的官民对自己的印象啊。坏了名声,这官也甭当了。还想着经略辽东,为大唐开疆拓土做梦去吧。
想到自己的宏图大志和对李世民夸下的海口,赵云泽咬了咬牙,说道:“你们说的困难,某也知道了。但这个青苗法,我是一定要推行的。借粮的事情我来办。秋后要是农民还不上粮食,我自己掏钱,替县衙还债。”
赵云泽的话一说,众人都诧异的互相交换起眼色来。连房遗直都皱起了眉头。
“大人,您这是何苦呢”陈昭说道,“您是长安来的,有背景有势力。不像我们这些人,没有大树可靠,什么时候能出头离开石城县这穷地方也没准。可是您不一样啊,您在石城县,也就是干一任,又何苦要自己为难自己呢。”
赵云泽站起来,朝众人拱了拱手,道:“诸位的关爱,某心领了。不过,为官一任,造福一方,青苗法的事,某是一定要办的。诸位若有心,还望好好配合某做事。若是无意,一边旁观某也不介意。”
“既然大人都把话说到这地步了,我们也只能服从您的政令了。”邓烨说道,“不过,要是筹不到粮食,大人也莫怪我们不出力。另外,某斗胆请大人立下字据,若秋后农民还不上粮食,大人还要想办法填补县衙府库的缺口。”
“好,这字据我立下便是。若秋后真收不回粮债,某也不劳诸位辛苦,某自己掏钱还债。”赵云泽说道。
接下来,赵云泽当着众人的面立下了字据。解散了会议。
众人出了内堂,陈昭叹气道:“这位赵大人,还真是初生牛犊啊。这种政令都敢颁布。”
邓烨一笑,道:“兴许人家赵大人家里钱多的用不完了,有意做善事呢。”
“真要如你所说,他就不用借粮了。五十万斤的粮债呢,折合成铜钱,五千多贯呢用马车拉也得一大车呢。”
“人家赵大人自有打算,你我就不要操那份闲心了。”邓烨笑道。
“某就是想操这份闲心,也得有那本事啊不说这事儿了,某回公房了。”
内堂中,房遗直也在劝赵云泽:“赵兄,要不那青苗法还是不推行了吧。咱们当初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赵云泽一笑,道:“说出话就像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朝令夕改,某的威信何在”
“可是”
“房兄不必担心,某的底牌还没亮呢”
第452章借粮(下)
别看赵云泽在议事时把话说的满满的,其实他心里也发虚呢。能不能借到粮食先另说,他还真怕到了秋后收不回放出去的粮债。真要自己填补这个空子,那他就得倾家荡产了。
别看赵云泽现在家里做着生意,可他也不是多富裕,也就是刚刚跨入了家财万贯的等级。这还是把资产算上的,要是拿现钱,他现在最多拿得出三千贯。
现在大唐粮食贵得很,五十多万斤粮食,值五千多贯呢。
赵云泽现在的底牌,就是靠利益买动那些乡绅就范。另外,他也不相信农民会那么刁蛮,只借不还。如果真是那样,那大不了自己真的背上这饥荒,一任三年时间,也足够还上欠债了。农民真要借粮不还,那明年不再施行青苗法,他们也无话可说。
既然已经宣布了决定,赵云泽立刻行动。议事之后,他就让秦安把各种新作物的种子都包上一小包,出了县衙,直奔崔敬家。
崔敬见赵云泽又上门了,还以为他决定了跟自己做白酒生意呢,乐不可支的将赵云泽让进了客堂。
可当赵云泽向崔敬介绍了他的青苗法之后,崔敬傻眼了。
“赵大人的意思,是想向小可借粮”懵了半天,崔敬出言问赵云泽。
“然也”赵云泽点头道,“崔先生放心,某绝不亏待你。除了秋后的利息,某还有一份大礼相送。”
“赵大人不会是想用做生意来要挟某吧”崔敬的脸色不好看了。
赵云泽摆摆手,道:“生意是某自己的事情,这青苗法却是公事,自然不能混为一谈。”
“那赵大人要送某什么大礼呀”崔敬好奇的问道。
赵云泽给秦安使了个眼色。秦安忙走到崔敬面前,从一个口袋中拿出一个个小布包,放在了崔敬面前的矮几上。
“这是”崔敬纳闷了。
“崔先生打开看看便知。”赵云泽一抬手,示意道。
崔敬狐疑的将那些小布包一个个打开,端详起了里面的种子。
“赵大人,某做了半辈子粮食生意了,这些种子,某却从未见过,这都是什么呀”崔敬好奇的问道。
“这是某托人从西域带回的新作物种子。”赵云泽也走到崔敬面前,一屁股坐在他对面,说道。
手指一样种子,赵云泽又道:“这是棉花的种子。收获的棉花,如羊绒一般绵软,可以纺成布,也可以塞入被子、衣服里保暖。”
“哦哦哦,那这些呢”崔敬又问。
“这叫花生。崔先生可以先尝尝。”
“这个能吃”
“自然能吃。”赵云泽直接拿起一枚花生,剥开壳,又把花生米递给了崔敬。
崔敬小心翼翼的把花生米放进嘴里,咀嚼起来。
“嗯,香,香的很。”崔敬的眼神亮了。说着,他就伸出手,又想拿花生。
赵云泽连忙挡住他的手,说道:“崔先生,这种子可金贵的很。您要想吃个够,只能等种下后,秋里收获了再吃了。现在多吃一粒种子,可就少收几十粒呢。”
“呃是某馋嘴了。”崔敬尴尬道。
“这花生,可以生吃,干炒熟了味道更佳。也可以用来榨油,那花生油的香味,可比菜籽油和大豆油强多了。”赵云泽介绍道。
说完,他又指了指其余的种子,道“这些,都是蔬菜的种子,大唐从来没有的蔬菜。崔先生明白我的用意了吧”
崔敬眨巴了几下眼睛,恍然大悟道:“您是要把这些种子卖给我”
“崔先生,以咱们的交情,我怎么会卖呢我送你一些便是了。”赵云泽说道。
崔敬一喜,可随即他就又沉下脸了。“赵大人,我要是收了您的种子,是不是就得借粮给您呀”
“哈哈,是借粮给县衙,然后再由县衙借给那些缺粮种的农民。”
“那我直接借粮种给农民就是了,又何必劳烦县衙的诸位官人经这一道手呢。”
赵云泽心道:你的利息不是高嘛。哥们儿的青苗法,就是为了压制你们的高利贷的。要不也不叫善政了。
“崔先生,您是做生意的,应该能看出这些种子的价值来。等秋天一收获,你再把种子一卖,利润可比你卖粮食强多了。”赵云泽循循善诱道。
崔敬笑了笑,道:“赵大人,您说的我都懂。可话说回来,这些种子再好,也是新作物。能不能适应河北这里的水土,又该如何管理,收成如何,某一无所知。真要是种下,能不能长成还不好说呀”
“你放心,这些种子绝对适合河北种植,管理的方法我教你呀”
“呵呵,某还是不敢做决定。”崔敬摇了摇头。
“崔先生,你怎么这么固执呢,放着到手的钱不要。”
崔敬叹了口气,道:“赵大人,某说句实话吧。你要是不借粮,哪怕是把这些种子卖给我,我也买。大不了,当个试验品。可您要借粮,某这心里就没底了呀。粮食好借,可不好还呀。”
“崔先生,那你直接借粮给农民,难道就很好要债吗”
“也不好要。可总比问县衙要债要容易些。”
“某的人品崔先生不用担心”
“赵大人误会了,某自然相信您的人品。可您也说了,这是公事,不是您自己的事情呀。到时候,县衙要是拿不出粮食,我也不能逼着您赵大人自己还债呀。再说了,您给的利息也太低了点,我亏钱呀”
一听崔敬说到了关键的东西,赵云泽也哑火了。说一千道一万,还是利益打动不了人心。
沉默了一会儿,赵云泽又道:“崔先生,你现在帮我这一把,咱们今后也好合作呀”
他还是把公事跟做生意的私事搅合在了一起。
崔敬犹豫了一下,道:“赵大人,您容我考虑几日行不行”
“也好”赵云泽点了点头,“不过您可要快点考虑。这马上就要春耕了,人误地一时,地误人一年啊。”
崔敬伸出三根手指头,道:“三天,赵大人给小可三天时间考虑。若是三天之后某还没给赵大人个准信儿,您就把我从跟您做生意的人名单里划去就是了。”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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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崔敬家,赵云泽又拜访了好几个乡绅。可是,他们也都如崔敬一般,没有直接决定借粮给县衙。
赵云泽没有办法,也只能干等着让这些乡绅考虑了。其实到了这会儿,赵云泽心里已经一点底都没有了。
这些乡绅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赵云泽也明白,无论是他所说的跟乡绅们合作做生意,还是那些新作物的种子,都是不能立刻到手的利益,还担着很大风险。而这些乡绅直接把粮借给农民,却能多收很多利息,风险也小的多。
也许,人家说的考虑考虑,只是委婉的推辞之词罢了。赵云泽急的嘴唇上都起燎泡了。
第453章柳暗花明
崔敬家今天来了不少客人。令人感到奇怪的是,这些客人都是从宅子的后门进入的院子。
崔宅后面,是一条小胡同。那些客人都是坐着马车来的,马车停在后门两边,把一条胡同占去了大半边,剩下的那点空间,也就只能容两人并行了。
“如此偷偷摸摸,这些乡绅到崔敬家,定是商量不可告人之事。兴许,就是商议怎么应对我的青苗法呢。”
赵云泽在得知这件事后,做出了一个判断。
没错,到崔敬家的那些人,就是赵云泽曾经拜访过的那些乡绅。不过也不是赵云泽拜访过的所有乡绅都来了崔敬家,但七八个人总是有的。
崔敬家的客厅里,这里人正在议事。
“亭山兄,听说赵大人两次拜访,都是先登的您的家门。可见,这位赵大人很看重您啊。不知您对于县衙借粮一事,作何想呢”一个乡绅问崔敬。这名乡绅叫郑德,也是出身门阀世家。
“品修兄抬举了,赵县令先来某家里,也只不过是某的家离县衙近一些罢了。”崔敬嘴上谦虚,可他脸上却满是自得之色。“不知诸位有没有答应借粮给县衙啊”
“要是我们答应了,那还来找你商量什么”崔敬的族弟崔懿没好气道。
“是呀是呀。亭山兄,虽然咱们平日也偶有小矛盾,可再怎么说,咱们都是石城县的乡亲。咱们是一体的,那位赵县令却是外来户。我们岂能为了讨好他这个外来户,就互相拆台呢。”郑德说道。
“难道诸位对赵县令的生意和那些新作物种子就不动心”崔敬问道。
崔懿道:“说不动心是假的。可相比起贷粮给那些苦哈哈的利润来,赵县令给的那点好处,真不够看的。要是没有借粮这事儿,那跟赵县令的生意倒也做的。可他赵县令没安好心呀。石城县这穷地方,做什么生意也赚不到太多钱,还担着风险。还是咱们的老办法保险啊。”
“那就没什么可商量的了。跟赵县令耗着就是了。”崔敬说道。
“耗着可要是有人耗不住呢”郑德说道。
崔敬一愣,随即微微一笑道:“原来你们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