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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罗还是不说话,只是看着荣天。荣天心中冷笑,终究是个半大小子,就算是变聪明了,忽然遇到这样棘手的场面,也不知道怎么应付了吧?
武罗毕竟不过十六岁,就算修为再高,这人情世故方面总还是有所欠缺的。荣天活了四十多年,自认这方面远胜武罗。
“武总领还是回避一下吧。”荣天冷冷说道,就好像他才是班头总领,轻易就对武罗下了命令作出安排。
武罗坐在桌子旁边,手指轮番轻叩桌面,得得作响,就像马蹄一般。忽然间声音急促起来,战马提速冲刺
“要是我不走呢?”武罗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看着荣天反问。
荣天哼了一声,脸色猛然一变:“果然是一头白眼狼刚一上任就翻脸无情,作威作福起来了。”
武罗被他说得反而笑了:翻脸不认人?我以前跟你就是仇人吧?
“武罗,别以为你当上了班头总领就能怎么样了,这位子也是上头给你的,改天上头想要拿回去,你也得乖乖让出来。今天你是班头总领,明天还不一定谁是呢。”
“况且,就算你当个班头总领又能如何?你别忘了,你上面还有白大人和木易大人压着呢。就算是叶念庵,他上头也还有审判庭和长老会,他也保不住你”
“哼,真以为当了班头总领就是我们的上司了,敢在这里对我们颐指气使,就凭你的根基,差的还远着呢好好学学权谋之道吧,蠢货”
荣天毫无顾忌的破口大骂,背后显然是有依仗的。武罗跟荣天的恩怨,上面的人并不知道。荣天咬死了武罗刚上任就打压以前的同僚,虽然不是什么罪名,但是传出去总是不好听。
何况,让上头的人知道了,对武罗的观感显然会下降不少,觉得他小人得志便猖狂。
荣天吃定了武罗根基尚浅,不敢做的太过分,在加上他上面有人支持,所以肥了胆子肆无忌惮的大骂武罗。
而且,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他也看出来了,只要把武罗赶下去,木易濯论功行赏,这班头总领的位子就是他的了,富贵险中求,在木易濯的支持下,荣天赌了
叶念庵系的班头儿们脸色难看之极,刀断魂等中立班头顿时犹豫起来,荣天敢这么肆无忌惮的狂骂自己的顶头上司,肯定是因为靠山强硬啊。他们原本想要两不相帮,但是又想到如果将来荣天赢了,只怕不会放过他们啊。
至少现在看来,是木易濯把叶念庵一派压的投不起头来。
就在中立班头们寻思着改换门庭的时候,武罗忽然笑了,朝荣天一摆手:“你骂的可是痛快了?行了,把腰牌交出来,从现在开始,你就不是班头了,看看有谁收留你,老老实实去作一个狱卒吧,要是没人收留你,给我滚出若卢狱”
荣天一愣,旋即哈哈大笑起来,指着武罗道:“你们看见没,他还真把自己当成若卢狱里的一号大人物了,还想罢免我,哈哈哈”
武罗给乔虎使了个眼色:“收了他的腰牌。”
乔虎大步上前,凌空一把抓去。乔虎的实力不比刀断魂弱多少,荣天自然不是他的对手。只见一道巨大的虚空掌影将荣天按倒在地,乔虎上前就要收了他的腰牌。
木易濯一系的两名班头大叫一声就要冲上去,武罗把手在桌子上一拍,忽然两道影子抖了出去。
“哗啦……”
神鸟铜环弹出两道锁链,狠狠抽打在那两人身上,两人一声惨叫跌落下来,已经是七窍流血,一身修为被废了大半。
“再有胆敢妨碍乔班头执行公务者,这就是下场”武罗声音依旧平缓,但是一出手便废了木易濯手下两名班头,吓得刀断魂等人一个哆嗦,不敢有丝毫异动。
乔虎也明白武罗的意思,制住了荣天之后厉声喝道:“交出班头腰牌”
“呸,休想”荣天也豁出去了,他刚骂了一声,乔虎便毫不客气手指一点,废了他一到经脉。
荣天一声惨叫,疼得全身抽搐,冷汗淋淋。
乔虎又问了一声,荣天还不肯交出来,乔虎立刻出手又废了他第二道经脉。
如此连问三遍,废了荣天三道正经之后,乔虎终于杀猪般的惨叫着将腰牌交了出来。
三道正经被废,荣天是真的完了。
刀断魂等人目瞪口呆,绝没有想到最后竟然是这样一个结果。荣天一身是血,缩成了一只大虾躺在地上,另外两名班头昏迷不醒,木易濯一系首先发难,攻势凌厉,却没想到武罗竟然如此凶残,一出手就废了三个人
别说刀断魂等人吓傻了,就连叶念庵派系的四名班头也被武罗的雷霆手段惊呆了。
一片死寂的食堂中,忽然有一阵咣当大响传来,格外刺耳。却是那胖大厨子哈哈大笑,拍着厚实沉重的铁锅盖大叫:“好,痛快”
他把手一推一边的一只酒坛,嗖的一声飞到了武罗面前:“就冲这场好戏,我请你喝酒”
武罗也不客气,接过来拍开泥封灌了一口,便噗的一声全吐了出来,把酒坛子一扔,指着胖大厨子大骂道:“真难喝,什么猫尿也来糊弄你家大爷?要请客,就得好酒”
厨子也笑了:“下回更精彩,才有好酒喝哩”
……
“啪”狂怒的木易濯一掌将一张结实的黄花梨木桌子拍得粉碎:“武罗你有什么权利免了荣天的班头之职?这若卢狱之中,还有白大人,还有我木易濯,还有叶大人,什么时候轮到你跳出来指手画脚了”
武罗淡淡一笑,双手背在身后,不卑不亢道:“木易大人,这么说话可就是你不对了。我为什么不能免了荣天的班头儿?您别忘了,我是班头总领,狱卒一切事务都在我的治下。”
木易濯一愣,武罗说的倒也不错,他是班头总领,自然有人事任免的权利。但是木易濯怎么会这么轻易罢休:“哼,话虽如此,可荣天犯了什么错,让你如此大动干戈?”
武罗哂笑:“木易大人,不是我大动干戈,我只是要免了荣天而已,他拒不交出班头腰牌,那我也只能动手。另外两个家伙,跟荣天拉帮结派,竟然还敢帮他出手反抗,我若不将他们拿下,我这班头总领威严何在?”
“至于荣天,对我出言不逊,肆意辱骂,冒犯上官,这罪责,足以将他免职了吧?你们若是不信,当时在场的人还很多,他们都可以为我作证。”
木易濯哑口无言,在场的那些班头,六个是叶念庵的人,证词势必朝着武罗一边倒。
木易濯气的浑身发抖:“你、你好小的气量人家不过说你几句,你就把人家的腰牌摘了?”
武罗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笑话他当着那么多人辱骂我,我要是不惩办他,将来我的命令谁还会听?再说了,他们都是我的属下,我想怎么处理也是我的事情,木易大人插手我的管辖范围,名不正言不顺吧?”
“你”木易濯语塞:“强词夺理、强词夺理”
武罗还就是强词夺理了,他性子便是如此,自有一种天下第一凶人的狡诈。咬定了一个道理不松口,木易濯也没办法。
这件事情归根到底就是狱卒的事情,狱卒的事情都归武罗管;武罗就是想处置荣天,你们谁也别想插手。
白胜劫面上肌肉抽动几下,眼看着武罗口舌伶俐,木易濯捉不住他的把柄,只好站出来当和事佬:“木易大人消消气,武总领说的也有道理,这件事情乃是荣天有错在先,怪不得武总领。”
他暗中点醒愤怒的木易濯,这件事情荣天办得不好,拿捏不住武罗,别再做无谓的努力了。
木易濯狠狠瞪了武罗一样,怒哼一声转身而去。白胜劫冲武罗和叶念庵一抱拳,跟着木易濯走了,南宫保赶紧站起来跟上。
武罗一弹自己的衣衫,云淡风轻。
叶念庵看三人出了门,不动声色道:“那三个空缺出来的班头儿名额,要牢牢抓在手中。”
……
木易濯怒气冲冲回到自己的小楼,一把抓起桌子上一只紫砂茶壶狠狠灌了一口,冰冷的茶水不但没能浇熄他心头的怒火,反而让他更加暴躁,一把将心爱的茶壶摔得粉碎。
白胜劫在一边劝道:“你这是何必,胜败乃兵家常事。更何况,荣天那几个傻蛋,折损了也好,难堪大用,咱们正好趁机在物色人才,我看那个刀断魂不错,还是花点心思将他们争取过来才好。”
南宫保瞅着两人,他也不是十足傻蛋,他跟白胜劫、木易濯都属于麻大人麾下,有的时候虽然明白这两人乃是利用自己,也不得不去做罢了。
在若卢狱门前,南宫保被武罗揍了一顿那时候开始,他就觉得这两人不是那么靠谱。现在看着两人一筹莫展,南宫保心里又犯了嘀咕。
他是看出来了,武罗骨子里透着一股子凶狠劲儿。木易濯因为儿子的死已经乱了心神,只想着找个由头杀了武罗,可现在的武罗是那么容易就能动的吗?
而白胜劫,绝对是个笑面虎。他的计策偏于阴谋。要是对付叶念庵这样的老狐狸,白胜劫得心应手。可是对付武罗这样的凶人,就显得刚劲不足。
这一回荣天的事情就是最好的例子。
南宫保咳嗽一声:“要让中立的那些班头投靠咱们,其实也简单,只要让他们看到,上面的人是支持我们的就成了。”
白胜劫不动声色:“南宫兄的意思是……”
(第四更)
正文第五十六章麻子衿(上)!
第五十六章麻子衿(上)第五更!
“我已经传了讯息回去,相比这几天子衿就会到了,有她在,还有什么可担心的。武罗也不过是一条小杂鱼而已。”
白胜劫大喜:“若是弟妹肯帮忙,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南宫保哼了一声没有说话,心中对木易濯和白胜劫好生不快。老子在你们家门口被人打了,最后还得老子自己找人报仇。
木易濯也终于露出了笑容:“是呀,弟妹一来,别说武罗了,就算是叶念庵也得乖乖就范。南宫老弟,这次若是你能帮我报了杀子之仇,老哥我定有重谢”
他把重谢两个字咬的很重,南宫保心知肚明是什么意思,当下笑了笑点头。
……
南宫保也是没办法,家里那头母老虎虽然没有过门,但是凶悍无比,压得他抬不起头来,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会让一个女人为自己出头。
只是这回实在是没奈何了,他带来的避煞珠,原本足够众人两次进入魔落渊,但为了帮助白胜劫赢得那个赌约,一次就全都浪费了。
可是这一次的任务乃是三道命髓,他才到手了一道,还是武罗发现的。
这么回去,他还不被麻大人骂死?
所以,他只好赶紧通知未婚妻河东狮麻子衿,让她赶来救急。
……
若卢狱和外界有专门的传讯阵法联络,每天有专门的狱卒负责照看。叶念庵正在和武罗商议着那三个班头儿人选,看管传讯阵法的狱卒便急急忙忙跑进来:“大人,审判庭有讯息传来。”
狱卒将一枚只有巴掌大小的玉剑双手呈上,对两人各自一礼转身出去了。
叶念庵打开玉剑上的封印一看,脸色微变。
武罗心中好奇:“大人,什么事情?”
叶念庵随手将玉剑一丢,哼了一声才道:“麻子衿要来了,哼”
“麻子衿?”武罗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他看叶念庵的样子,似乎对这个人很是忌惮:“这个人在审判庭中身居高位?”
“非也。”叶念庵无奈道:“她是南宫保的未婚妻,乌桐山麻家年青一代子弟。比起南宫宝来,品级也只高了半阶。不过她乃是三位判官之一麻判官的侄女,而且……她还是一位符师的弟子。”
武罗明白了,难怪叶念庵这么忌惮这个女人,整个修真界没人愿意得罪符师。就算是武罗上一世贵为南荒帝君,面对向狂言也得小心应付。求他炼制一枚灵符,还得看向狂言心情如何。
符师传承困难,几乎每一种符师的传承,都对传人要求极为严格。所以,每一位符师如果发现了能够继承自己道统的人,立刻就会想方设法收入门下,而且极端护短,不让弟子受一点伤害。
不论麻子衿的师傅是谁,只要他是一位符师,就算是九大天门也要小心应对,不敢得罪。
“这个没种的南宫保,竟然让女人出面”叶念庵咒骂了一声,却也无论可奈何,对武罗吩咐道:“好好准备一下吧,到时候跟我一起出去迎接。”
……
叶念庵不愿意和一名未来的符师为敌,更不愿意得罪麻子衿的师尊。
所以若卢狱迎接麻子衿的仪式异常隆重,除了必要的留守人员,所有的狱卒,不论男女全部在若卢狱大门排成方阵。
武罗对此无可奈何,因为他很清楚一名符师在修真界意味着什么。多少人为了一枚灵符拼上了身家性命,最后却落得个身死道消的下场。即便是明知道未必有什么好结果,却仍旧有很多人前仆后继。
武罗将叶念庵的命令传达下去,整个若卢狱,包括乔虎和马洪在内,竟然没有觉得所有人列队迎接一名符师学徒有什么不妥,反而个个摩拳擦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