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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阳-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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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半点证据,哪能请得道宫革去我的身份?”

说到这里,谢襄本是蕙质兰心,极是聪慧,听到这里,知道说的很对,里面大有余地,顿时半颗心就放下了,沉吟片刻,说着:“虽是这样,但也不能拖的很长,公门行事,这样杀官的事,不会这样轻轻放过。”

王存业端坐,握着她的手,听着她的担忧,却是一笑:“鲁兆还不是官……而且要的就是这段时间,还有不到一月,就是魏侯法会,面对这样的情况,就算县令震怒,也不会节外生枝,与道宫进行交涉,只会严密监看,防我潜逃罢了!”

谢襄听了,默默无语,这话说的有道理,只是一旦官府严密监看,想从容离开这地就难了。

指尖感着她的手的柔腻温暖,又觉察得出脉搏急促,王存业知道她担忧,当下幽黑深邃的眸子垂下,正与她的目光相接,说着:“师妹,你要相信我。”

顿了一顿,又说着:“魏侯法会,要我有圆满人仙修为,就算不能取胜,也可全身而退。”

“现在离法会开始,还有二十天,要圆满人仙是不可能,但只是运元开脉,并不算太难。”

“我要是能达成,就立刻提拔更章吏,受六甲六丁籙,这是从九品法职,和世俗官员的从九品同级,许多事就可迎刃而解。”

鲁兆虽是捕长,在古代还不是官,还没有当上正式巡检,一旦自己当了官,事情性质就完全不一样。

谢襄本想说着这“运元开脉”未必这样容易,当年自己的祖父,也花了十年才达成,只是看了上去,却见王存业自信满满,洋溢着英气,心中一动,这话就咽了下去。

“这二十天,我要一心修持,不问外事,当然避免了有些人疑心,神像重塑,道观修缮,都要同步进行,不要吝啬钱财,哪怕以后浪费了,也比节外生枝来的强——让他们放心就是。”

“我在这二十天内,必可运元开脉,受得更章吏这职,从此入得官身,就算时间太短,临时免不得魏侯征召,却必可在法会上全身而退。”

这身体根基很厚实,只是悟性不足,现在已经洞察六阳图解奥秘,只要营养跟的上,二十天内进入这关并不难。

“只要踏得这步,别说是张三公子,就算是张县丞,也要给我个报应,我的妻,岂可受辱,这件事,岂能就这样算了?”

“嗯!”听着这样的话,谢襄千言万语都不再说了,只是应着一声,身子轻轻靠在他的怀中。

也罢,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既是自己夫君已经有了决定,自己只有陪着他走下去了,是福是祸,都只有承受。

感受着她的柔顺,王存业默默无语。

所谓的地位和官身,就是在人仙之中还占有大部分,要是自己能圆满人仙,养育真灵,又何必在世俗浑浊之中算计?

一剑来去,纵横青冥,快意恩仇!

第一卷河伯娶妻第十六章容不得

地球上孔子在河岸上,对着东去的河水感叹:“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三天时间转眼就过。清晨,王存业出了道观,此时到了九月深秋,肃杀万物,秋叶落满了地面,山间秋风阵阵,大风吹过,树梢草丛中,隐见冰霜。山下是小河村,村民十数代繁衍都在此,山上有一眼泉水,活水不断涌出,形成一条小溪蜿蜒流过小村,一路东流直入忻水。就是这眼泉水形成的小溪,给村子带来了饮用和灌溉,十数代人取水都仰仗于此,只是此时深秋,溪水常常断流,虽然有些艰苦,村民就这么一直活过来。穿过一处林子,来到顶处,不远处,有一块青石横亘面前,上刻一行字“阴阳为炭兮,万物为铜”笔画转折间苍劲巍峨,又带着丝缥缈,这青石上一行字,就是谢诚所笔,请人雕刻在上,见字见人,可见得这人风骨,只可惜现在早已不在……仙道无常,斯是如是!谢诚当年,据说原本是书香门弟,饱读诗书,后来弃笔修道,可惜惊才绝艳,并不等于道业精进,终是黯然退却,折剑于沙。注视青石上恩师的字迹,王存业眸子幽深漆黑,伫立片刻,终怅然叹了一声,再不理会青石上的字迹,直上一处平台。一念才起,脑海中代表六阳图解的真文,就演化成一个小小人形。这个人形做出种种动作,总计三十六式,每个动作都清晰可见,比起书卷上记载的图画,这动作就要复杂直观十倍!奥秘流转在心里,王存业心领神会,按照这动作进行,熊猴虎豹三十六个动作。而随着修炼,王存业心神中,突冒出一个声音,读着一篇文字。这文字艰深晦涩,闻所未闻,每个字都有独特韵味,宛如音律一样,并且时缓时急,时大时小,有时尖锐,有时急促,有时细弱游丝,有时豪壮雄奇……而这些声音,恰配合着六阳图解的动作,两下一加,一种共鸣震动全身!王存业心中一动,知晓这是六阳图解中所秘传的咒语,真言密咒催动血气,凝元开脉甚至奠基都在其中。原本谢诚所传,只有三分之一,现在却连绵不断,非常完整,一股股酥麻感觉行走着四肢百骸,流转全身。王存业收摄心神,继续修炼,片刻后进入经脉,登时一股剧痛从手部经脉涌出,不过多时,四肢百骸都是一起上阵。王存业意志坚定,也费了绝大意志才堪堪压下惨叫出声的冲动,额上冷汗滴滴而下,王存业深吸一口气,还是继续将这内息催发。动作所到,内息运转,直到尾处,几个窍位隐隐震动,巨疼却反而平缓了下来。一遍打过,大有进益,这就是得了龟壳推演而成。有此帮助,何惧道业不成?王存业不禁心中一动,长笑出声。云崖县县丞府,府中偏厅。十月,深秋时节,清晨砖瓦上都要结起层层冰冻。一个家丁半跪在张龙涛面前,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张龙涛大怒,豁然离开红木椅子,站起身来,一不注意撞翻木桌上的茶碗,顿时茶碗落地,哐当一声变成碎片,滚烫的茶水四处飞溅,落在家丁脸上,家丁不由惨叫一声,却也不敢躲开,静静的听着少爷发粀U帕瘟成岛欤蕴躺思叶〔还懿还耍锨白プ∫铝齑笊』危骸澳闼凳裁矗可蛘泵挥卸酝醮嬉挡扇⌒卸课也皇墙心闳グ凳玖耍俊鄙蛘苯衲晁氖枪挪犊熘懈呤郑昀雌屏艘幌盗写蟀福皇钦馊巳床缓每刂疲虼死南亓疃既盟浒宓剩獯尾冻ぢ痴妆簧保蟠蟠碳ち讼亓睿馊颂岚纬隼础W蛱欤冻と蚊钜严拢⑶倚砼担频么税福玖舾痴椎恼牌费布欤透馊恕U帕翁耍⒖膛杉叶」土艘桓鱿喙氐娜耍仆醮嬉荡笥邢右伞1疽晕刀袢绯鸬纳蛘保⒖袒岽锻醮嬉担幌肴疵挥行卸<叶”凰』蔚拇笊人裕招┏霾簧掀矗帕渭耍源⑽⑶逍眩叶⊥厣弦煌疲逼鹕砝矗牛骸捌裼写死恚∩蛘辈皇呛懦埔簧碚裁床欢酝醮嬉挡扇⌒卸俊奔叶〉诘厣希芩阏帕蜗率植恢兀⒚挥惺拢丝碳帕畏⑴琶λ底牛骸吧僖蛘苯恿讼呷耍床⒚挥斜硐殖鍪裁矗皇侨孟呷讼然厝ィ乙膊恢牢裁磜!”张龙涛见他这窝囊样,心中不由又是一怒,吼:“滚!滚出去。”这家丁见张龙涛叫他滚出去,心中一松,慌忙退了出去。张龙涛对王存业不屑一顾,这是建立在王存业本身是白身的身份上,实际上大衍观观主的身份就非比寻常,现在取得了道牒,就名正言顺继位,政权的力量在这个鬼神林立的世界上,受到了巨大限制,对王存业发难就不是这样容易了。而且最让张龙涛心寒的是,一夜之间,这王存业就杀了三人,其中还有一个捕长一个公差,真是悖逆不道,丧心病狂!张龙涛自是对王存业杀人心中有数,如果说以前只是轻蔑,觉得扫了面子,要致王存业于死地,现在却是心中颤惧,恨不得杀之后快。张龙涛在屋内渡来渡去,片刻终于下定决心,抬头看看天色,太阳高挂中天,是晌午时分,掀开门帘出去,家丁见出来,立刻招呼着“少爷”,张龙涛理也不理,快步朝帐房而去。到了账房门口,张龙涛远远就看见账房门口两个守卫,直接问:“管家在么?”守门家丁见自家少爷问起,不敢怠慢,回答着:“管家今早就过来,一直在账房里算账呢!”得知确实在,不再理会两个家丁,走入门去,一进门,就看见一个六旬老者,一手毛笔,一手算盘,打的噼啪响,见张龙涛进来,也不起身,只是淡淡问:“三少爷有什么事?我正在算今年一秋收的账,有些佣户还欠老多租子。”张龙涛见这管家并不起身起礼,并没有发怒,这管家跟张家的姓,跟随爷爷一直到他父亲,历经两代,劳苦功高,府内并不把他当下人看。张龙涛寻了一个椅子坐下,默默看着账房昏暗的屋子,以及灯火下的张管家,轻轻皱了皱眉头,问着:“张伯,这个月我还有多少例钱?下个月还有多少,这些我全部要拿走。”张管家在挑灯算账,算盘打的噼啪响,听了一怔,站起身来:“三少爷,你已经把今年后半年钱预支完了,这个真没有了,你别为难我了。”张管家说完,张龙涛脸皮不由微微发烫,张龙涛养着一群家丁,开销很大,上次给鲁兆就是一百两,别看表面光鲜,实际上他并没有自己产业,一来二去,例钱都被他这样折腾光了。“张伯,这次非同寻常,大衍观那小子考取了道士,现在大衍观初步恢复旧观了,更可怕的是,这人悖逆不道,丧心病狂,不及早对付,只怕我们死无葬身之地。”张龙涛来回在账房里走动着,脸色苍白:“这钱你不能不给我,这是救命钱,更是解难钱!”张管家却没有这样惊慌,沉吟说着:“这事我也听说了,只是府里的规矩!”就在这里,一人说着:“给他五百两!”二人一怔,看了上去,却是县丞,自家老爷,顿时都起身行礼。张玉泽眯缝着眼,摆了摆手,让先干事。张管家有了这话,立刻转身朝钱柜走去,伴随着哆哆嗦嗦拿取声音,片刻后,张管家取出一张银票放在张龙涛面前,说着:“少爷,这是五百两,你在这里签个字。”说罢又翻动账本,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县丞府大小人物的月钱开支,而张龙涛名下就已经有不少签字了。父亲就在不远处,张龙涛有些尴尬,不过还是用笔蘸了墨,将名字写下交予管家。张玉泽就出去,张龙涛识趣,立刻跟上。一阵秋风吹过,远一点是小楼,还有回廊曲折,再远一点是家里小湖,种着荷花,这时大片老荷半枯扇叶随波翻涌,和着水声,湖水清澈见底。“秋高了,风都带了刺骨的凉意。”张玉泽看着湖水,良久说着:“你这次闯了不小的祸。”张龙涛没有说话,只是更恭谨的垂手立着。“但是你刚才一句话说对了,这人的确是悖逆不道,丧心病狂!胆敢杀官杀公差,几十年没有出这事了。”“我是县丞,平时散漫,县里事务不大理会,但是这次不能不理……让你取五百两,你知道怎么样用?”“是,父亲,给县令,让他早日出文请求道宫革了王存业的身份。”张玉泽听了点头,说:“你这次对了,我不好出面,你带着银子,直接向县令把前因后果坦白哭诉,你不用怕,不要隐瞒,想夺个少女,指使公差和捕长对付一个小子,这些都有错,但这些错都不上台面,就算真的论律,也不过罚银罢了!”“但王存业此人悖逆不道,丧心病狂,杀官杀差,别说是我们了,就是县令也必大怒,这已经破了官府底线。”“当然不革了王存业的身份,不好动手,沈正直人品刚直是没有错,但是也不是傻子,不会犯了规矩,所以不必和他纠缠,这人只要得了革道令,立刻会扑上去将王存业致于死地!”“人品刚直一身正气清廉必究是没有错,但有人要对抗官府,对抗律法,这沈正直第一个容不得!”“我们只要看戏就是了。”

第一卷河伯娶妻第十七章公门强人

十月初五,阴天,霏霏细雨

细雨下着,三头毛驴驮着三个戴着斗笠的人进了小河村,找到了酒店,抹了一把雨水,握着驴缰绳下来。

酒店里老板连忙上去,喊着:“里面有炉子,三位客官烤下火。”

说着就上前牵着驴过去,屋檐下有几根木桩,都拴了驴上去,又吩咐着伙计连忙带着三位找个桌子。

炉火旺着,一股股暖气喷了出来,本来有点湿漉漉的衣服就渐渐干了,为首的一人放下斗笠,说着:“上三碗黄酒,要烫着,再上些牛肉,蔬菜!”

“好,客官请稍等!”老板拴了驴回来,听了这话,连忙说着。

三位都坐下,中间一个四十岁左右,国字脸,一脸肃穆中带着一丝杀气,眉宇又有着正气。

左右二个也都带着些公门杀气,正是新任的捕长沈正直,和二个公门公差。

片刻老板拿出四样蔬菜,一盘牛肉,放在桌上,又烫酒来筛,满满的三大碗,就见沈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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