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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迟了。”咏葭控制好气息,低低致歉。
墨渊掩鼻,“你喝酒了?”
“一点。”她忙扯衣袖扇了扇。
墨渊不语,径自矮身钻出帘子,咏葭正困惑,眼尾余光瞥见座位上放着一套新衣,这人……不敢怠慢迅速换装,稍稍整肃妥当便轻咳一声,墨渊才重新进来,看也不看她,正襟危坐吩咐车夫:“进宫。”
又是平安入了宫门,觅了僻静处咏葭下车,此刻天边渐渐吐白,一重一重瑰丽殿阁的轮廓淡显,她心知肚明真正的考验这才开始,偷溜出宫彻夜未归,贝岚必然震怒。
“殿下连夜上太祖庙祈福,正午回宫,准备好接驾。”不冷不热的一句打车窗那儿飘出。
咏葭暗自惊喜,回头时车帘已放下,车轮滚动,摇晃着驶离,咏葭马上躬身行了个大礼,车里那位真的设想周到,风轻云淡便解了她一场灾祸。
午后贝岚祈福归来果然一切平静,咏葭猜度她许是晓得前一晚发生之事,但墨渊亲自出面保驾护航,便也不好多加追究,只以讳莫如深目光投放到她身上,直看得她好不心虚,然后接连数日未传唤于她,晨省昏定亦是遣个宫女出来打发便罢,显然此次私自出宫就这么着不了了之了。
咏葭记下了墨渊的恩情,将来有机会定要竭力报答,可惜现下烦心事儿尚多,宫里忌惮宫外牵挂,两厢折磨好比蜡烛两头烧,却是体会了何为心力交瘁。莫怪迟瑰总生得外无害内冷厉,心思莫测,原来无情便可不自伤……
这日夜里。
翁锐阵徘徊在咏葭寝宫外的小径上,他知道这样做真的很傻,哪怕等到天明也极有可能见不到伊人半面,但他就是无法阻止自己来到离她最近的地方,好像如此便可以弥补一些对她的思念。
靠到身后的树干上,翁锐阵默默注视着沐浴在月华下的宫阙,想象着所爱的女人正睡在柔软的锦榻上,做着无比甜美的梦,而这个梦里,不知有没有他……倏地幽径彼端传来一阵凌乱细碎的脚步声,宫中规矩不允许奔跑,何况是这静谧的深更半夜,如此不寻常的状况让他警惕的握住佩剑,猫低腰准备随时做出反应。
须臾,一抹浅黄的身影进入视线内,翁锐阵讶异的发现对方竟然朝思暮想的人儿!松开握剑的手他连忙将她拦下,不由得感谢天上神明垂怜他。
忽然落入一个陌生的怀抱,咏葭吓得轻呼:“啊!”
“别怕,是我。”翁锐阵喜不自禁的收拢手臂,软玉温香抱满怀。
咏葭撑着他的胸膛,“将军?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每晚都在,就是希望能有机会可以看到你,神明保佑,我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与他欣喜若狂全然相反的是咏葭拼命想挣脱他,翁锐阵岂肯接受这样的冷遇,死死扣着她不满的嚷道:“我就这么让你难以忍受吗?”
“我要回去了。”咏葭躲开他的逼视。
翁锐阵愤愤不平的捏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脸喝道:“怎么连看我一眼都嫌麻烦?”
“嘶……”麓霍地倒抽口气,借着月光他发现她的左边脸上有个红红的五指印。
“这是怎么一回事儿?”他怒极攻心眼前泛起一片猩红,沉声问:“谁打了你?”
咏葭始终不肯面对他,挣不开他的钳制只能闭上眼睛,用压抑的声音闷闷的说:“不关你的事,放开我。”
翁锐阵憋着焚心的气恼,恨声道:“你不告诉我,休想我会放开!”
听了他的话让咏葭忍不住将所有委屈吼出来:“为什么偏偏是我?为什么总是要为难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两行清泪如珍珠般一颗颗滴到他的虎口,让他大为震动,跟记忆中那滴无奈的泪水一起汹涌的拍打着他的心房,急忙松开手掌颤声问:“那你要我怎么做?怎么才能让你快乐起来?”
幽幽的望着他,咏葭啜泣道:“别再来找我,别再管我的事情。”
“不可能!”他斩钉截铁的答,然后一把将她按在胸口,“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除了叫我离开你。”
把脸埋在他怀里,她无比哀戚的边哭边说:“庆丰祭那天殿下要宣布把我许给赢大人……”
“你说什么?”他大骇,推开她半臂距离,难以置信的瞪她。
“赢大人似乎有意倒戈向王后娘娘那边,所以殿下……”咏葭捂着红肿的侧脸,“我不答应,她就……她说这是惟一取悦赢大人的办法,就算我立刻去死也是赢家的鬼。”
翁锐阵咬牙切齿,“赢庭的女人跟他的钱一样多,贝岚把你给他不等于把你推进火坑?”
咏葭苦笑道:“在她的眼里人只分两种,可以利用的和不可以利用的,就算这次不许给赢大人,下次也会把我当成礼物送给别人。”
“怪不得收你做义女,竟是打着这个算盘,蛇蝎女人好歹毒的心肠。”翁锐阵愤恨的说。
“说这些有什么用?我的命都是她给的,无论她要我做什么我必须答应。”刚抹去泪痕,可新的泪又迫不及待的落了下来。
她的泪让他心碎,猛的拔出宝剑,说:“我去杀了她!”
言罢气势汹汹的冲了出去,突地一阵香软袭来,咏葭从背后紧紧的抱住他,双手扣在腰间,“你疯了,刺杀长公主你不要命了?”
他喷着气低嚷:“没错,今日不是她死就是我亡!”
“将军,不要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我葬送了自己的大好前程,现在王室动荡、纷争四起,国相需要你,北锡的百姓需要你。”
“咏葭!”他喊。
“别再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将军。”她绝望的说,“我知道你的心意,只能说我们没有缘分……希望你今后遇到更好的女人,有情人终成眷属。”
“没有比你更好的了。”他沉痛道。
她摇摇头:“今生我注定要辜负你的一片深情,对不起……”
“咏葭……”
咏葭吐了口气:“好了,我要回去了。”退后两步对他溢出一朵绝艳的笑容,然后恋恋不舍的转身没入了黑暗里。
“咏葭……”没听到佳人的回应,一滴男儿泪终于滑出了眼眶。
……
自从跟王后外戚合作买卖后,赢庭宅邸外明显的变得风声鹤唳起来,每次他出门总有不明身份的人跟踪、监视,王后那边的人一再表示会全力保护他的安全,可是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让他实在放心不下。
今日一大早收到管事的急报,翁锐阵将军带着官兵将他在城外的好几个粮仓封了,于是十万火急赶去看个究竟。
阳光下士兵手上亮晃晃的武器看得赢庭背脊发凉,他不喜欢跟粗枝大叶的武夫打交道,而麻烦自己找上门来。
“卑职参见翁将军。”赢庭忙不迭向站在军队前方威风凛凛的翁锐阵行礼示好。
眼前这个满脸大胡子卑鄙无耻的风流鬼,哪是个怜香惜玉之人?哪会善待咏葭?也许咏葭的美貌能一时迷惑住他,等到红颜老去一定会被他无情的遗弃,那么咏葭的下场可想而知。
翁锐阵睥睨着他,“赢大人不必多礼。”
赢庭在心里打了个突,翁氏一门向来行事低调,在朝野位列中立,想不透今天封他的粮仓为的是哪般?
“敢问将军,卑职犯了什么罪责要封我的粮仓?”
翁锐阵冷笑道:“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最清楚。”
“恕卑职鲁钝,请将军明示。”迫于他的气势,赢庭不由得唯唯喏喏。
“趁麦收之际,大肆囤积粮草,你说你是不是想将来哄抬粮价牟取暴利?”
赢庭抬起袖子扫去额上的冷汗,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好声好气的解释:“将军误会卑职了,粮仓里囤积的都是佃户们上缴的地租,根本没有牟取什么暴利一说,定是生意上的对手故意诋毁卑职,将军万万不可上当受骗啊。”
“我是那么容易听信谗言的人吗?”翁锐阵不悦的扬高声音。
站在他后面的士兵们立刻雄壮威武的齐声一跺脚,顿时震起一通烟尘,把赢庭惊得脸色苍白,但他还是据理力争道:“将军的指控,可有证据?”
翁锐阵撇嘴,“事实都摆在眼前还要什么证据?”
觑到这一空,赢庭有了底气,直直的望着他的眼睛说道:“若是真有我蓄意私囤粮食借机哄抬粮价的证据,别说是封粮仓,就是封了所有产业卑职亦罪有应得,但若只是将军仅凭一些道听途说便责罚卑职,那么哪怕闹上朝堂卑职也奉陪到底。”
“呵呵,好大的口气!”以为有后台撑腰竟敢当面大放厥词,简直没把他放在眼里,新仇旧恨累加在一起翁锐阵大手一挥喝道:“来呀,把人给我拿下听候发落。”
几个士兵当即出列正要把赢庭抓起来,这时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不久翁科查赶到现场,冷冷的盯着翁锐阵,直盯得他理亏的低下头去,接着命令道:“还不赶快把粮仓解封。”
“父亲!”翁锐阵不服的嚷。
翁科查沉声重复了一遍:“解封。”
翁锐阵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终于妥协服软,“来呀,把粮仓解封。”
“是。”
翁科查冲他嗤鼻一哼,继而转向赢庭,抱拳致歉:“老朽不察,让赢大人受惊了,恳请您大人大量多多恕罪。”
赢庭早换上得意洋洋的表情,把手背到身后虚应着:“卑职官微言轻,买卖做得顺利全靠各位大人贵手高抬,不被扣上什么奸商的罪名已是幸运,哪里担当得起‘恕罪’二字?”
“小犬今日鲁莽,老朽自当带回去好好惩处,定给赢大人您一个交代。”翁科查半眯上眼,无论赢庭再怎么刁难,顶着张老脸也得挨下。
“既然相爷都这么说了,那卑职就等着您的‘交代’。”意味深长的来回睇了父子俩几眼,然后悻悻的拂袖而去。
翁锐阵走到翁科查身旁,“父亲,作甚对那种人卑躬屈膝?”
“闭嘴,跟我回相府。”
“……是。”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销假上班 春假过得好快好快 冷兔说:春节就是吃 吃完了自家的去吃别家的 而鱼仔懒点 我的春假是吃完了自家的直接碎叫(~﹃~)~zZ
☆、(三)
相府。
翁锐阵垂首跪坐在软垫上,翁科查则翻看着急需处理的公文,房间内除了纸张翻动发出的轻微声音外显得异常安静,却沉闷。
不知过了多久,翁锐阵终于按捺不住,他说:“父亲,我实在猜不透您是如何想的,建议您拉拢赢庭时您置若罔闻,现今被王后党抢得先机,长公主亦开始蠢蠢欲动,而您还要继续无动于衷下去么?”
翁科查顿下手中,“没有经过我的准许就自己鲁莽行事,你又是怎么想的?”
无法言明自己其实是因为嫉妒得发狂了,倘若不把即将失去所爱焚烧心肺的怨气发泄出来的话,他定会崩溃!翁锐阵抓下头上的布巾帽揉来揉去,憋着声音说:“此人已不可为我们所用,那么就该压压他的势头,省得他日渐嚣张,宫内宫外横行霸道!”
“简直胡闹!”翁科查一掌拍在桌上,怒道:“我们是做大事的人,怎可以这点耐性都没有?我们忍气吞声一路走到今天为的是什么你不会不知道吧?你这么做无疑是打草惊蛇。”
翁锐阵嘴巴开开合合吐不出半个字,翁科查又道:“之所以不用赢庭,就想看着王族的人为了他自相残杀,从而削弱他们保存我们的实力,凭你的才智怎会做出这么意气用事的举动?”
恍然大悟的翁锐阵无比懊恼,“我的确有欠考虑,对不起。”
“一句‘欠考虑’、‘对不起’能挽回什么?”翁科查负手而立,“今天你擅自封了赢庭的粮仓,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抓住这个把柄在王后党那边兴风作浪,得罪了他等于直接跟王后作对,我们之前制定好的计划必将全盘打乱,一切又得从头开始。”
翁锐阵深知自己犯下了莫大的疏失,顿时泄了气,“孩儿……任凭父亲发落。”
翁科查瞥他一眼,“事到如今责惩你有用吗?我千算万算没料到竟然是我最看重的你把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