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咏葭摇头,冷道:“死士,自尽了。”
那人嘴唇发黑,七孔流血,断了气,咏葭甩开他,弯腰搜身,果然一无所获,她道:“很干净。”
宥连策眉头深拧,这厢死无对证,自然寻不到解药,怎么办?
咏葭问随后跟来的凯维,“可以带我去看看将军居所么?”希望能在那儿寻到些蛛丝马迹。
“请。”这种时候还有何可不可以?凯维刚要带路走,不巧瞥见咏葭伸手拔出刺客身中的黑色羽箭,他心念电转,留心看了看刺客的伤口,然后惊诧的瞪住咏葭。
“怎么了?”宥连策见他有异状,不禁开口问。
“他……”凯维指着咏葭,“当初是他救了陛下?”
宥连策看着咏葭说:“正是。”
凯维忙不迭朝咏葭单膝一跪,“多谢壮士出手相救,大恩大德无以为报,来世甘为牛马任凭差遣。”
咏葭下意识往后躲,被堂堂一国将领跪拜,她怕是要折寿,宥连策嘴角微弯,扣着她的腰捞到身前,“起来吧凯维,别吓坏了她。”
凯维虽中了毒,可仍旧眼尖,注意到陛下与“恩公”姿态别样亲密,饶是他们这些肝胆相照的兄弟,陛下多多少少还会有所避忌,然对“恩公”他非但全然接受,甚至主动接近……在北锡大营他只是情难自禁拥抱了一会儿陛下,“恩公”便出声奚落,莫非,咳,那个男风……
宥连策岂会不知神色忽然变得诡异的凯维在瞎想些什么,好气又好笑的说:“她不是壮士,她是姑娘,如假包换。”
“什……什么?”凯维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他是女的?!”
咏葭拉下脸,“女的怎么了?我是女的你就不打算履行诺言,来世给我做牛做马?”
“……”
咏葭趁他无语又追加道:“凯维将军原来是个翻脸就不认账,背信弃义的人!”
有必要这么快就定他罪么?凯维吐口气,“姑娘此言差矣,我只是惊讶,别无他意。”
咏葭转过身对宥连策说:“从头到尾你都在场,你是见证。”
宥连策失笑,“他说的可是来世,我要如何见证?”
“那换成今世罢了。”咏葭跟他商量。
他一脸为难,“恐怕不行,他给你当牛做马去了,我呢?”
咏葭立时嘘他,“小气鬼,其实我要牛要马也无甚用处,就试一试你够不够慷慨,没想到啊没想到,当真细微处见真心。”
宥连策终于大笑出声,手掌捏着她的肩头轻晃,“放心,我绝对慷慨,只要跟我一起,我的就是你的,何止牛马?”
一句状似无心之言,听到在场两人耳里,感受各不相同。
咏葭喜忧参半,一则喜他说“我的就是你的”,意味着他已拿她当自己人,不再与她分彼此;一则忧他说这话不过因为一时情绪高昂,头脑发热下的信口开河,根本非她心中所愿。
凯维却是单纯许多,瞧陛下不自觉流露的宠溺和充满暖意的微笑,分明是红鸾心动之兆,即使过去“迷恋”雾如景时亦未见他有此表现,眼前女扮男装的女子暂且不论其真实品貌如何,单就聪明机智和矫健身手,足以引人瞩目,如若她与陛下一样,彼此情意相属的话……倒不失为一段天赐良缘。
如是想着凯维越看他们越觉得般配,男的英气女的洒脱,最难得还一路甘苦与共,生死相依,感情积淀必定非一般的深厚,内心深处不由得对咏葭以未来王后看待。
于是他恭敬道:“姑娘,您不说要到在下居所看看么?咱们走吧。”
咏葭呐呐的回望凯维,就算感激她救了他的陛下也用不着当她是长辈似的尊敬吧?说话语气听着怪怪的,“将军,别姑娘姑娘的喊我,就叫我的名字,咏葭。”
未来王后个性随和亲切,凯维十分满意,好感持续加深,“是,咏葭姑娘。”
“咏葭。”
“咏葭姑娘。”
“……”听见耳边传来某人偷笑声,咏葭郁闷的闭上嘴巴。
宥连策好像还不想放过她,郑重的告诉凯维,“咏葭可不是普通姑娘,她是北锡女王的义女,封疆安平爵,依例你该尊称一声女爵爷。”
“……”凯维面上错愕,心里却雀跃不已,未来王后竟还身份尊贵,这简直太十全十美了!
咏葭却甚是懊恼,美目怒瞪,上前抓起凯维,“将军,快,带路,咱们走!”
宥连策劈手分开他们,“大庭广众之下,姑娘家是不会随意拉了个男人就走的。”
咏葭嘲讽道:“你忘了你刚说的了,我不是普通姑娘,我是女爵爷。”
“女爵爷也是姑娘,总之你给我安分点。”宥连策霸道的拎着她,催促凯维,“走了,发什么愣?”
凯维擦汗,他们这是在打情骂俏么?
过了一会儿到了凯维在城中的临时居所,咏葭巨细靡遗的将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未找出一丝下毒的痕迹,自是未寻获解毒的有效办法。
“我这儿虽还有几味我哥配的解毒剂,但最好还是别胡乱使用,只得先封了将军的大穴,暂时护住心脉,然后我立刻修书一封传回苍岌给主人,希望他能将哥哥派来。”
宥连策忧心忡忡的点点头,“为今之计也只好这样,就不知凯维的身体是否撑得住。”
见两人为自己操心,凯维宽慰道:“我也是练武之人,体质较常人好些,没事儿的。”
咏葭不禁警告:“别私自运功逼毒,唯恐适得其反。”
“嗯,在下明白,多谢女爵爷提点。”凯维感激的笑。
咏葭挥挥手,“我这就去写信。”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咱们的策策将挥师南下!
☆、(七)
凯维见咏葭走远,忍不住问道:“陛下,这位女爵爷真是个不可多得的伶俐女子,您和她……”
宥连策没心思听他说完便迫不及待的问:“你手上共有多少兵马,除了带来双鼓的这些,其余的都在哪儿?”
“自打陛下您失踪,我便将远征吉纳的兵马调了回来,小部分驻扎在下十六城,大部分随我到上十六城寻找您的下落,除开这次驰援双鼓的十万其余全在咖夏。”
宥连策点点头,从怀里掏出那份羊皮卷递给凯维,“这是太后勾结上十六城北部七城城主主,暗自招兵买马操练军队的证据。”
凯维闻言不禁大惊,连忙接过羊皮卷,他一边看宥连策一边说:“他们早就蓄谋已久,一待时机成熟便弑君篡位,所幸我死里逃生,向北锡借兵佯攻双鼓城,只为将你引来。”
一直以来凯维寻觅宥连策的同时亦未放弃调查何人主使的刺杀行动,但无论如何也没料到幕后黑手竟是一向温婉慈爱的太后娘娘,如今铁证如山由不得他不信,联想之前宥连勋被急召回独岛登基继位,仿似苦苦挣扎着不甘妥协,最终形势所迫百般无奈的出席了加冕典礼,开始还以为他一下接受不了兄长突逢变故,而原来却是因为藏着这么不可告人的内情。
凯维满嘴苦涩兼之满心惆怅,世上还有什么比来自骨肉至亲的背叛更残酷更令人饱尝痛苦折磨?这一年陛下究竟是如何熬过来的呀?当即匍匐跪地,忍不住哽咽道:“都怪我救驾来迟,当我接到雾吹大人的密信赶往摩撒泽陛下已经出事,让陛下受尽煎熬,请陛下降罪。”
雾吹神乎其神的预测能力每每叫人叹服,可惜人力扭转不了天命,一切冥冥中自有注定,宥连策搀起凯维,“你一心一意忠君为国,还遭歹人下毒加害,何罪之有?”
“护主不利便是罪无可恕。”凯维痛惜的仰视宥连策,如果太后当真得手,那么他简直万死难辞其咎!
宥连策扶他坐下,他俩虽非手足且有君臣之别,但情谊更胜手足,他痛他什么惜他什么他心里自然十分清楚,可而今不是伤春悲秋的时刻,他说:“斩杀叛党之首郭淞算是意外收获,眼下少了郭淞,想必太后他们已然阵脚大乱,正是我们展开反击的绝佳时机。”
凯维怎会不理解他迫切想要寻回往昔荣耀的心情,于是说:“如若陛下已有了计划,我即刻叫人赶往咖夏,调集兵马。”
“嗯,兵贵神速,定要赶在独岛那边有所反应前占领越多城池越好。”宥连策为着今日不知谋划了多久,“太后的阴谋也要告知下十六城,让她没法调动一兵一卒,将她困死在独岛。”
凯维略微迟疑,终于还是硬着头皮道:“陛下……那上王呢?还有,二皇子……”
宥连策眼神阴沉,“一个国家只可有一个人能够被称为‘陛下’。”
“其实,二皇子并非自愿继位的,您刚失踪的时候他便赶到摩罗撒,而我之所以能够留驻上十六城亦是出于他的授意。”
宥连策闭上眼睛捏捏鼻梁,“闲话少说,你身子不适,办完事儿早些歇息吧。”
“陛下……”凯维还想说些什么,但见他明显听不进去,只好放弃,召来传令兵下达军令。
实际上因着凯维大军呆在上十六城,郭淞等人一直想方设法隐藏兵力,军队大多打散了匿在荒岛或边远的山林,这厢宥连策忽然“死而复生”,行刺君主的形迹败露,其他各城主得知缘由纷纷起兵讨伐,加之凯维迅速挥师南下,那些效忠太后的乱臣贼子具是闻风丧胆,根本无心恋战,多个城池比预期的更快弃守投降。
当然由于郭淞苦心经营多年,想要彻底剿灭所有叛军并非一朝一夕之事,特别是郭淞的老巢摩罗撒,虽没了首领却仍负隅抵抗,似有将凯维的军队拖入持久战的架势。
战事在上十六城犹如遍地开花,各个战场打得如火如荼。而战役全面打响前宥连策一为方便发号施令,二为凯维健康做打算,决定先去咖夏,然后再一路往南。
咏葭曾飞鸽传书给迟瑰阐明凯维身中剧毒的事儿,大概也知道宥连策若想成功复位必少不了凯维的支持,于是他遣咏芫秘密赶到咖夏跟妹妹汇合。
凯维的身体明显一日比一日衰弱,但唯恐影响军心士气一直秘而不宣。这厢要启程开拔,因乘车还是骑马与宥连策产生了分歧,凯维自然坚持骑马,身为武将就算死也该死于疆场,区区一点毒何以让他畏首畏尾活像个娘儿们?
君臣二人正相持不下,外头传报北锡郡王墨渊求见,宥连策不免有些疑惑,北锡大军完成任务前几天便已撤出跃虎关准备拔营回贝岚城,这会儿不知他跑来所为何事?
战事一除,墨渊脱下战袍换上常服,斯文儒雅尽显,进屋环顾一周,朝咏葭微微一笑,再气定神闲走至宥连策跟前,略一施礼,“拜见陛下。”
“郡王不必多礼。”宥连策抬手,“请坐。”
墨渊撩袍坐下,对上几道好奇的视线,他依然不疾不徐,“敢问陛下这可是要启程前往咖夏?”
宥连策“嗯”了一声,继而说道:“因时间紧迫,不急当面与你致谢,本想待一切平定后,再北上北锡面见女王的,未料郡王您先倒亲自来了,真是失礼。”
“陛下何来失礼之说?虽然我们交情尚浅,可好歹也曾共克难关,我来是有个不情之请,还望陛下成全。”
宥连策想不透他有什么“不情之请”需要他“成全”,不由自主瞥了咏葭一眼,她亦是一脸不解,只得转过来笑着问:“郡王无需客气,有何要求尽管说出来。”
墨渊表情淡淡,语气平平,“我要与你们同行。”
什么?此言一出在场的人无不惊讶,咏葭抢在宥连策前面说道:“大人,我们这是去打仗。”
“我亦非打着跟去游山玩水的主意。”他似笑非笑。
咏葭更不解了,“那你还……”
宥连策截断她,“女王陛下不会同意的。”
墨渊慢吞吞说:“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宥连策噎住,好嘛,咏葭这个徒弟收得不错,把她那套拿他的话回堵他的本事学得一滴不漏,当即不虞的斜瞪咏葭。
咏葭揉揉太阳穴,“你最不喜打打杀杀,再者这一去凶险不说,风餐露宿得吃不少苦,你未必扛得住。”
“凡事总要试一试,俗话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