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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之名+番外 作者:加菲鱼(晋江2012-10-01完结,强取豪夺)-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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遍,郡主的贴身侍女蔷儿连带负责郡主安全的侍卫们全被大都府卫就地圈禁,一个个严刑拷打审问,然而一天一夜过去了,不但什么没问出来人也没找着。
  
  元御医坐在里屋,听着隔壁不远处不断传来的鞭挞声、哀嚎声、求饶声,铁青的脸上眉头越拧越死,终于他站起来往外走,还未到院门口,两个带刀禁卫军拦下他问道:“元大人这是要上哪儿去?”
  
  元御医冷眼,“找郡主。”
  
  “元大人,女王陛下有旨,请您在神庙等消息,哪儿也不许去。”其中一个禁卫军面无表情的说。
  
  元御医瞪着夕阳西下的天空,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握成拳头,青筋鼓凸,这么漫无目的的等,到底等到何时才是个头?
  
  另一个禁卫军倒挺和善,他劝道:“兄弟们都尽心尽力去找了,元大人稍安勿躁,相信不久就会有消息的。”
  
  同样的话听得耳朵起茧,元御医心烦意乱的闭闭眼,扭头,拂袖往回走,然后重重关上门,真恨自己手无缚鸡之力,但凡遇上这等事情唯有干着急的份儿!
  
  侧目斜睨书桌上摆满的经书文稿,想象之前它们的主人还片刻不离手的悉心阅读,怎的一转眼已人去楼空,生死未卜了呢?究竟什么人如此大胆劫持了郡主,打的什么主意?
  
  正胡思乱想着,突闻头上瓦片咔哒搬动,茫然昂起脖子,空了一块的屋顶露出一张睽违已久的脸,元御医瞠目结舌,来人笑嘻嘻的咧开一口白牙,小声道:“镇国公大人,真的是你呀,星神保佑,这下娘娘有救了。”
  
  “将……将军……?”
  
  凯维把瓦片搬出个大洞,轻巧的跳落下地,边拍着肩上的土灰边纠正道:“镇国公大人,微臣现在官拜抚远大元帅,跟您一样,一品。”
  
  元御医正是化了名的咏芫,他一看见凯维便瞬间全部明白了过来,怒不可遏的扑上前,揪住凯维的领口,“你们把郡主掳去了哪儿?”
  
  凯维抿唇瞄瞄他的手方才抬眼看人,“镇国公大人,您太不讲义气了,既然娘娘尚在人世为何要欺瞒陛下,害得陛下这两年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犹如行尸走肉一般。”
  
  一向温文尔雅的咏芫面露狠戾,“别一口一个镇国公大人的叫,当他一剑刺向咏葭的时候,我们跟他就已经恩断义绝了!”
  
  “那是误会,陛下当初并不知晓那柄剑是真剑……”
  
  “住口!无论如何是他辜负了咏葭,现如今又不要脸的再三跑来骚扰郡主,他哪配在世为人?!”
  
  凯维挑眉,“喂,镇国公大人,您这么说未免有失厚道,陛下和娘娘本是夫妻,丈夫接妻子回家天经地义不是么?”
  
  咏芫用力推开凯维,“谁和谁是夫妻?你们少在那边自说自话。”
  
  凯维摊手,“陛下立安平女爵为后之事泽彼举国上下人尽皆知,貌似还是您亲自接的旨,怎么是我们自说自话呢?”
  
  咏芫冷笑,“安平女爵已死之事泽彼举国上下也人尽皆知,我接的圣旨上明明白白写着‘谥号孝义端仁肃明贞洁熙天诒圣王后’。”
  
  凯维噎住,怎生出有理说不清的无力感呢?随即“哎哎”两下,“我说镇国公大人,这个节骨眼上头您就别追究这些了,还是速速随我去救命吧,晚了可就不得了了。”
  
  咏芫脸色丕变,“郡主是否犯病了!?”
  
  “嗯,据说挺严重。”其实凯维并未真正看过娘娘病发的样子,但见陛下又痛心又宝贝的捂在胸口,一副恨不得替她受罪的表情,想必情况非常糟糕。
  
  咏芫操起药箱,扯着凯维,“快,领我去!”
  
  凯维反手握住他,“去自然得去,不过不能堂而皇之走大门,镇国公大人,微臣得罪了。”说完拎起他跃上了屋顶。
  
  凯维携咏芫赶到藏身处时,天完全黑了下来,伸手不见五指,幸亏凯维会武功夜视能力较常人强,顺利摸到宥连策的马车。
  
  宥连策一感到有动静便掀开了车帘,然后心中大石砰然落地,哑声嗫嚅:“咏芫……”
  
  咏芫自是不予理会,径自上车从他怀里接过墨辛,指探鼻息,骤然惊喘:“这般已有多久了?”
  
  “半日左右。”宥连策不住战栗,咏芫的到来推翻了所有疑点,他的咏葭……果然没死。
  
  咏芫迅速塞了一粒药丸到墨辛嘴里,“你出去。”
  
  “不得对陛下无礼。”凯维不忿,他这态度彷如在驱赶一条讨人厌的癞痢狗,不像话!
  
  宥连策忙不迭下了马车,推搡着凯维,“你到那边守着。”
  
  “陛下……”
  
  “救人要紧。”四个字代表了一切,只要咏葭还活着,做牛做马做狗他都无所谓。
  
  接着宥连策双手合什仰望夜空,感谢星神怜惜眷顾,吾妻有幸得以生还,若再可换得吾妻往后平安无疾,他自愿折寿十载。
  




☆、(十)

  一直到了后半夜咏芫才终于走下马车,背靠树干假寐的宥连策立时迎过去,看着他疲惫的脸问得小心翼翼:“是不是没事了?”
  
  咏芫手里攥着一方被血浸染的帕子,冷漠的开口道:“要想郡主没事,请陛下您马上离开,永远不要再出现在她面前。”
  
  宥连策叹口气,“咏芫,你的心情我理解,可不可以请你也理解我?生也罢死也好咏葭都是我的王后,泽彼国母,我们注定牵绊一生。”
  
  作为一国之君娶一个女人的牌位并言明永不再立后,此举不但在当年引得天下哗然,就算时至今日亦是绝无仅有的。然而他要的不是天下人歌咏他情比金坚、忠贞不渝,他只要心系之人一次回眸,笑着对他说:“祝我们活着。”哪怕付出所有,哪怕只在梦中……
  
  许是他日夜不停的祈祷打动了星神,所以格外开恩让咏葭死而复生,重回他身边,现下美梦已然成真又叫他如何放手离开?
  
  “陛下请不要忘了,是您自己亲手葬送了咏葭的一生,你有何脸面说出你们注定牵绊一生的话?您不觉得您太过卑鄙无耻了吗?”咏芫怒极反笑,嘲讽的声音在静夜显得尤为刺耳。
  
  宥连策点头,“我是卑鄙我是无耻,随你怎么骂都行,唯独让我离开不行。”
  
  咏芫张张嘴,突然无言又颇感无力,他本不是铁石心肠的人,之所以怨怼计较实乃替亲妹遭遇痛惜不值,但也深知宥连策绝非那么容易妥协和放弃,不然两年多了何以又追至北锡打骂不离、纠缠不清,甚至全然放下帝王身段,低声下气领受一切苛责。
  
  换了换表情,咏芫道:“陛下悔之晚矣,咏葭早已不复存在,你所见所闻的是墨家寄养在女王陛□边的墨辛郡主。”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还要否认咏葭的身份?宥连策微讶且不解,不等他开口咏芫接道:“我隐姓埋名呆在北锡皇宫并非预防被陛下您寻获,而是欠了墨家一条性命不得已为之。”
  
  “此话怎讲?”
  
  咏芫将手摊开,那染血的帕子即使在夜幕下亦依然刺眼得很,“诚如陛下所见,郡主身中剧毒,每隔一段时日便要换血续命,倘若期间受到刺激又会狂性大发,如此就得用药压制,其过程甚是痛苦凶险,稍有差池郡主必将一命呜呼,症状皆如你今夜所见,而所谓‘刺激’便是提及过往旧人旧事,因此她入了墨家宗谱,成了墨辛郡主,我则改了名,不再以兄妹相称。”
  
  宥连策脚步虚浮退了两步,哑着嗓子问:“她怎会身中剧毒?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当年陛下一剑刺穿咏葭胸口,寻常人必死无疑,幸而她自小练武自有真气护体,我便……”咏芫顿了一下,“给她服了绵玛灵珑。”
  
  “绵玛灵珑是何物?”宥连策急问。
  
  “绵玛灵珑乃产自苍岌的一味特有奇毒,气味芳香,融于血归于心,入体即刻凝固血液运转,能够有效遏止出血症状,可使重伤之人免于失血过多而亡,然因药性阴毒难解,苍岌国王明令严禁沿用。”
  
  当时咏葭心脏中剑,从而导致出血不止,护体真气又即将散尽,情况一度危急,走投无路的咏芫只得喂服了绵玛灵珑。有道是毒药毒药,先是毒才是药,就像一把双刃剑既能救命亦能毙命,咏葭虽暂时保住性命,却也因中了绵玛灵珑的毒成了“活死人”。
  
  宥连策豁然记起,咏芫扶灵返乡前,他曾与咏葭共处一晚,由于过度悲伤并未发觉何以断气三天的人身体仍然柔软温热,想必那时闻到满室的熏香正是那绵玛灵珑……
  
  “之后呢?”怪不得咏芫急忙求去,估计是打算赶回苍岌寻求解药,可为何又转来了北锡,更为何不得提及“旧人旧事”?其中必有蹊跷。
  
  咏芫淡淡看他一眼,“知道我作甚要说欠了墨家一条命么?因为墨郡王把心换给了咏葭。”
  
  “什……什么?”宥连策惊骇的瞪大了眼睛,就连潜伏在近处安静聆听的凯维也吓得浑身一颤。
  
  咏芫说:“绵玛灵珑是全天下最难解的毒之最,服药溶血后得保证心脏正常跳动,否则一切皆属枉然,而咏葭的心已受重创,加之返回苍岌途中因战事延误半月有余,就算神明降世也救不了她,唯有换心术尚可一试,原来我想剖心换予她,奈何没人代替我完成换心术,于是……墨郡王大仁大义,无怨无悔以命换命,乃咏葭重生再造大恩人。”
  
  “所以……王后陵中的遗骸是……墨渊?”
  
  “……你?你竟然破了陵寝?”
  
  宥连策失魂落魄的摇头又点头,他怎么也没想到墨渊对咏葭用情深至如此,不惜舍弃珍贵的生命,不过换做是他,肯定也会毫不犹豫换心给咏葭!不知何故心中当即积郁难消,闷得喘不过气,仿佛今日结果均是得了墨渊成全,天知道他多么不愿意,死也不愿意的!
  
  咏芫尚在消化宥连策掘墓开棺验尸的事实,为了咏葭他疯狂如斯,莫不怕万一弄错从此背上一世暴君逆徒的骂名吗?真真造化弄人,若早知爱之狂烈当初为何那么对咏葭呢?
  
  “算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陛下,咏葭‘心’死,换了心的她自然伴有暴虐之症,时常识人不清、胡言乱语,故而下了掖心诀封了所有记忆,让她得以墨辛之名安身立命,反之不待绵玛灵珑毒发,她也会因失心疯自虐而死。”咏芫不想纠结于他掘墓的事上,直接道出他们兄妹日日相见却不得相认的理由。
  
  宥连策兀自茫然走神,一时令人震惊的东西太多,都失了正常反应,发问亦是出自下意识的,“掖心诀封了记忆?”
  
  “陛下,我是苍岌的密医,知道苍岌国作甚严令限制密医行动么?因为密医大多还有一个身份便是巫医,巫医深谙下蛊施咒之术,一旦心有不轨意图谋反,定为难消之祸患。”咏芫看了看天色继续道,“墨家在北锡的影响力,陛下应该略有所知,墨郡王本有望立为储君,他一死彻底毁了墨家与女王陛下之间达成的默契,鉴于郡王的心存于郡主身上,等同于以另一种方式延续北锡社稷稳定,墨家才将其纳入宗籍,此番陛下私自掳走郡主一犯了圣怒二冲撞了墨家,他们势必不会善罢甘休,趁着现在还有转圜余地,你放我护送郡主回宫,然后速速离去,以免北锡跟泽彼两国动起干戈。”
  
  “不……不许!”宥连策直觉拒绝,不管她是咏葭或是墨辛,都是他深爱的女子,而且为他吃了那么多的苦,今时今日还要不时受病痛折磨,当他知晓的前后原委,更不可能说走就走。
  
  咏芫隐下的怒火又炽,忍不住上前吼道:“收起你愚蠢的偏执好不好,你强留下郡主有何好处?非要看着她因你癫狂致死才甘心么?”
  
  宥连策不语,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咏芫乘胜追击道:“要留也得光明正大的留,堂堂正正向女王陛下求得谅解,让郡主心甘情愿跟你走。”
  
  是了,咏葭……不对,墨辛郡主,若要按设想中的风光迎娶她回泽彼,总归需获得贝岚女王恩准,他不要她再有任何委屈,他发誓要她从今往后幸福快乐、平安健康的。
  
  “我,送你们回去。”宥连策蓦然垮下肩膀,服了软。
  
  咏芫似松了口气,赶紧催道:“那快走吧,别让女王久等了。”
  
  一行人上了车,依旧是凯维驾车,宥连策进了车厢便将昏迷的墨辛揽入怀中,咏芫根本不及阻止,眼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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