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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允抒显然没想到周锦会这样回答,脸上一讪,转过头不说话了,心里想着,锦娘对自己到底是有些怨了。
而后这一路上,再没有人说话。
又赶了两刻钟的路,就回到周记棺材铺了。周锦下了马车想要背起竹篓,顾允抒抢先给她拿上,“我来吧。”
不经意的,两个人的手碰到了一起,周锦不露痕迹的退身,然后进了院。
周舟正在院子里收衣服,见周锦从门口进来,大喜,也顾不得衣服了,只奔过来道:“娘!你终于回来了!买什么了买……呀,顾叔叔,你也来啦!”看到跟在周锦后面的顾允抒时,周舟喜出望外。
对于这个常带给他吃的玩的的顾叔叔,他可是记忆犹新,哪怕他都大半年没来了。
顾允抒见到周舟那张圆润的小脸,心里又有些欢喜,便伸出手将一包松子糖给了他。周舟连身道谢又想拉着他去屋里坐。顾允抒看了一眼周锦,而后对周舟道:“你先去玩吧,我跟你娘说会话。”
周舟瞅了一眼正在收衣服的周锦,脑子里转了转,便应着去找前院的容肃玩了。
顾允抒站在边上看了会周锦的背影,有些出神。
周锦收完衣服一回头,见他还站在那,也不吭声,目光扫过他就往屋里走。刚才他跟周舟说的话她也听到了,不过不以为意,事到如今他还能说些什么,不过都是些废话而已。
顾允抒跟上,沉思了一下,轻声道:“锦娘,你心里是不是一直怨着我?”
当年他说的那些信誓旦旦的话,他可一直记着,也一直为了食言的事羞愧着。
周锦听着这话,背对着他突然觉得好笑,便放下衣裳道:“有什么好怨的。”
口气极轻,听不出是疑问还是否认,顾允抒便有些没底,事实上这些年,他越发看不透周锦了,一开始还是纯真如一张白纸,现在纸上涂涂抹抹多了太多色彩,再看不出究竟了。只是这样子的她,更加叫他牵挂了。
“锦娘,我知道你在这过的不好,我一直想,或者你可以搬来大康镇,换个地方过活,这样,对你对周舟都好。”
这本来就是周锦的打算,不过现在被他说出来,周锦倒也不想赞同了,只笑问道:“然后呢?”
周锦的眼珠如墨玉,光泽温润却又透着些凉,顾允抒看着有些入神,心底那些话便脱口而出了,“你搬过来了,我也好照应着……”
话说得含蓄,意思再明白不过,这是要养她的意思了,周锦当真笑出来了。
“锦娘……”顾允抒看她弯腰直笑,有点不安。
周锦笑够了,笑出泪了才罢,一边抹着眼角的泪一边道:“顾允抒,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
顾允抒怔住。
周锦继续道:“你是不是还把过去那点破事放心上呐,告诉你吧,我还真没当回事,所以呐,你也不用对我心存愧疚想着要怎么怎么样了!我说你一个秀才没事老跑我这寡妇门前也不怕惹闲话么,寡妇门前是非多,我这门前的是非都能填海了!原先大家都悄悄的不让人知道所以这么多年过去都没别人知道顾家少爷跟周记小寡妇的风流韵事,可现在啊,我可提醒你了,最近镇上的人都在抓我奸呢,逮着你了到时候毁了你的名声可别怪我!”说着周锦嫌累,又大咧咧的往长凳上一座,顺手又倒了杯冷茶杯,举止间尽显粗俗。
顾允抒只听着她说的话心惊,也没在意她的举止,问道:“捉奸?什么意思?”
周锦觑了他一眼,又笑了笑,“你可是个秀才,难道连捉奸两个字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了?”
顾允抒脸色便有些难看起来。
周锦又道:“顾允抒,你既然娶了妻又生了女儿,那就好好过日子吧。你没欠我什么,我也没欠你什么,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不是很好么,何必让大家牵来扯去都不安生?让我搬走重新开始,回头又说要养我,呵,说的倒好,可是你有想过么,如果我去了大康镇,人家又知晓了你这个秀才跟我不清不楚的……你倒是不会有什么,人家只会说我寡妇一个不知廉耻乱勾引人,到时候,你让我怎么重新开始怎么立足?你又让周舟怎么重新开始怎么立足?”
见顾允抒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欲语还休的,周锦深吸一口气,又道:“我倒是纳闷了,我周锦到底有什么好,值得让你这富家公子秀才少爷念念不忘的?是瞧上我这脸了,还是瞧上我这身子了?”
话越说越粗俗了,顾允抒脸上泛起了红色,但没一会又认真道:“锦娘,你别浑说了,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
“那您可真高看我了。”周锦不屑的笑了。
顾允抒站着有些局促,闷声道:“锦娘,在我心里,你就是顶顶好的一个人,自第一次见面就是这样的感觉了,不管你说什么,做什么,总是能让我看出个好来的,这是别人都不曾有过的,就是燕妮……我虽然娶了她,可心里一直想的是你,做梦都想,我一直懊恼,我为什么生在那样的家,不然,也就能跟你在一起了……锦娘,是我对不起你,我现在不求什么了,只想着你能过好了,下半生过安稳了,那样也就够了……”说到最后,声音已经有些嘶哑,倒真是一片肺腑满是真情。
周锦看着,目光越发深邃,然后又开始笑起来,“我算是知道了,你惦记着我,是觉着我好呢!也是,你总归是没看我抠鼻剔牙蹲茅房的样子,也没闻到我十天半个月不洗澡身上的味道,哈哈,就是不知道如果你那时候见着我这些尊容,今日是否还能把我想得跟个什么似的。”
情到浓时又被煞了风景,顾允抒有点汗颜,仔细想着她说的那些时候,再见着她现在分腿歪坐没正没型的样子,心底那些美好果真被冲淡了些。
周锦将他的神情尽收眼底,心里便酸甜苦辣生出了很多滋味,也没兴致再跟他废话,便道:“天色不早了,你还是早点走吧,夜黑赶路万一被狼吃了,你那小女儿就可怜了。”
这话说得太晦气了,顾允抒脸色更难看了,想着周锦冷清到此多说也无益了,便当真告辞要走。
而这时,容肃从院子里走了过来,肩上背了一捆木头,倒是进山回来了。
两人碰了个正面,都愣了愣,完了顾允抒回头问道:“他是?”
这里常年进不了一个男人,还是这么年轻的男人,想起刚才周锦说得“捉奸”两字,顾允抒看着容肃的表情有些复杂。
容肃也不认识这人,看他神色非善也懒得招呼,身子一转就想去下木头,谁知,周锦却喊住了他。
“小白,过来。”周锦笑得柔情。
容肃对她这笑感觉有些不大对劲,但还是将木头搁下后就乖乖走了过来,然后,他就惊住了。
因为……
周锦竟一下挽住了他的胳膊!
容肃眼睛睁大吃惊非常,回头看着明显是靠在他身上的周锦,更是觉得这事古怪之极!不过,周锦瞪他的眼神他可看清楚了,所以那刚要开口问话的嘴就又闭上了。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周锦见容肃被震慑住了暂时不会出岔子,便又转头对顾允抒道:“哦,忘了告诉你了,这是我男人。”
顾允抒刚才就被周锦对容肃的亲昵举止给惊住了,此时再听得这话,只觉轰隆隆的,脑海里一片乱响,“怎怎么会?”从来没有听说啊,“你什么时候成亲了?”
周锦看着容肃,眼角眉梢全是爱意,“快了吧,等过了年挑个好日子就是了。”
顾允抒还在震荡中,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怔怔的看着容肃,这人容貌倒真是好,身量自己也是不能比,锦娘跟他在一块,还真是有些般配……只是,只是,怎么突然一下子,锦娘就有男人了!
顾允抒心里似被挖空了一块,说疼也不疼,就是难受的要命。看着两人的模样也觉得各种刺眼,没法再留了,只能匆忙说声告辞,然后转身就走,至于是不是显得失魂落魄,他也顾不上了。
而等到顾允抒走出门外,憋了半天的容肃终于开口了,却也不是问那人是谁,只道:“锦娘,我们过年要成亲吗?”
第18章 三个要求对求婚
成亲是什么,容肃不是太明白,他只记得周舟好像讲过,成亲后,男人和女人就能永远在一起了,那么刚才锦娘这么说,是彻底接受他了?是允许他跟他们一起生活下去了?
容肃想着,高兴的都要欢呼起来,可是当他转过头看向周锦时,脸色僵住,扬起的笑脸又一点点落了下来。
周锦哭了,她直直的站着,像一颗顽强的树,可是始终看着门外的眼睛里滚落下了两行泪。
容肃慌了,走近喃喃道:“锦娘……”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变成这样了?
“啊?”周锦回神,伸手抹去泪,挤出一丝笑道,“你刚才说什么?”
容肃嘴巴翕动了下,不说话,周锦的笑容有点难看。
周锦自己也意识到了,抚了抚脸,深吸一口气,让笑容变得自然,而后又道:“没事,就是突然想起了些事……我先进去了。”声音有些高扬,带着刻意的轻快,可是到末尾又有了些怏怏,而在转身时,又下意识的瞧了一眼院门,眸中哀伤一闪而逝,却是再明明白白不过。
院门口空荡荡的了,车马早就走得看不见了——想来以后是再不会来了。
容肃将她的神情尽收眼底,心里莫名的就被戳了一下,他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刚才锦娘欢笑热情,只怕是在那个男人面前装样子了,实际上,她应该是很难过的。可是……她为什么要装样子?这个男人到底是谁?
容肃不敢问周锦,只得任由疑惑在心中翻滚。而在这时,前院钻出一个小脑袋,看到他后又欢喜的跑了出来,“小白!你回来啦!咦,顾叔叔走了吗?”
顾叔叔?容肃一想就知道这是周舟在喊刚才那个男人了,心头一动,就问道:“你认识他吗?”
“当然认识啦,他对我可好了,以前常来,但后来就不怎么来了……”周舟对容肃从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他到是谁啊?”容肃问得小心翼翼。
“唔,这个我也说不上来,好像住在挺远的地方,不过……”说到这,周舟小眼神一亮,扯了扯容肃的衣裳示意他俯下身子,等他的头凑到自己面前时,又踮着脚尖拉着他的耳朵贼兮兮的道,“我跟你说哦,你可不能告诉别人,顾叔叔喜欢我娘呢。”
——原来顾允抒在周舟这旁敲侧击过很多事,本来念着他小不懂事,却不知周舟再聪明不过,想啊想啊就琢磨出了不少东西。
“喜欢?”容肃却是不解。
“嗯哪,就是想让我娘嫁给他。”
“嫁?”容肃更加茫然。
“哎呀,就是成亲的意思!”周舟见他呆呆的,两条淡又胖的小眉毛皱起来了。
容肃一听,紧张了。
锦娘跟那个男人成亲了!他怎么办!虽然从来不认识他,可他能看出来,他一点都不喜欢他!如果锦娘跟他成亲了,自己说不准就被赶走了!
不行不行!不能让锦娘跟他成亲!
对了,锦娘刚才还说要过年跟自己成亲了!
容肃心里起起伏伏,边上周舟站不住了。之前看到周锦回来他就想去翻竹篓了,可见着顾允抒在又不好撒野,只能干忍着,后来顾允抒又让他去边上玩,他就只能把雀跃的心思压下,如今顾允抒走了,他怎么还等得了,刚才跟容肃说的这几句就已经耗去了所有的耐心!
“快快快!我们去看看我娘今天买什么了!”说着,就拉着容肃往里走。
容肃心里藏着事,对于那篓里的东西根本不敢兴趣,只站在边上看着周舟一边翻一边跟捡到宝似的嗷嗷呼叫,时不时的,又一脸忧愁的瞅瞅坐在灶台后抱着茶碗吸溜的周锦。周锦的脸色似乎又恢复如常了,嘴角扯着,勾出一抹没正没型的笑意。
这是不难过了么?容肃吃不准,因为虽然她笑着,可是眼神总不如原来的活泼灵动。
这时,周舟翻到了一样东西,惊叫起来,“嗷嗷!娘娘娘!你给我买新衣裳啦!”他刚撕开的纸包里,赫然是一身墨绿色的小棉袍子。
“不是给你买的,你别自作多情了。”周锦见他兴奋的都要一蹦三尺高,却压着笑故意泼冷水。
周舟哪能信,就这么小的一件,不是给自己的还能给谁,不过他也不反驳她,只小心翼翼生怕弄脏似的把衣裳又包好,眼睛笑得眯出了一道缝,而后想到什么,又问:“那小白呢?小白的有没有?”话是问着的,可人又已往竹篓里翻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