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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依依心中暗叹,两人的关系还真够亲密的,倒是有几分利用价值。蓝罄独揽大权,而不篡位,又与皇帝的亲娘纠缠不清,实在是给人造谣的好借口。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下了一夜,直到早上也没放晴。郁李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很陌生的地方,被褥很潮湿像是能挤出水来,空气中夹杂着土腥味刺激着他的神经。他敲敲自己的脑袋,昨日的记忆才缓慢的回到脑海中。今天,蓝罄会来见他。
他自己洗漱好后,未过多久有宫人送来食物,用过早膳后大概又过了一个时辰,蓝罄在司棋的搀扶下来了。
“你看起来不太好!”郁李说道。其实蓝罄黑纱掩面他也看不到对方的脸,只是从声音和身形上判断出来的。
蓝罄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郁李坐直了身子,沉默一会儿道:“我既然已经平安回来了,可否放了我的部下?”
蓝罄身形明显一颤,开口问道:“你的部下?”
“是!他们虽是国色的人,但也请国父看在往昔的情面上饶他们一命!”
蓝罄看郁李言辞恳切,不像是装的,便试探着问:“那二人可是叫半夏和领春?”
郁李浅笑道:“正是!还有一位叫郁金的女孩,以及她哥哥,国父也一并放了他们吧!”
黑纱下郁李看不到对方紧皱的眉,未察觉有何不妥,直到对方开口说:“黎公子难道忘了,自己亲手埋葬了春夏二人?”
郁李怔了一下,淡淡一笑,道:“国父在开玩笑吧!我怎么一点都不记得?”
蓝罄微微侧身,道:“司棋?”
他的语调明显是在质问司棋,告诉对方他在怀疑他报告的真实性。司棋暗自捏了一把汗,这第一公子葫芦里究竟买了什么药。当时明明还在墓碑上写上了“妻子”二字,这还没多长时间,这就忘的一干二净?
“半夏难道不是黎公子的妻子吗?黎公子怎么连她的死都不记得了?”司棋躬身说道。
郁李已经,手撑着桌子,险些站起来,“半夏是我妻子?”他从未跟谁提及过要娶半夏为妻,司棋是怎么知道的?
“当日公子的墓碑上是这样刻的!”
郁李有些慌乱,他一点都不记得这些事情,“墓碑上是这样刻的”他什么时候刻过墓碑?
“骗人的吧!我怎么可能?我不记得了!”郁李用力敲敲自己的脑袋,继续道,“国父说真话吧!这样一点意思都没有!”
“我没在骗你!”蓝罄严肃的讲道。
他认真地的样子,让郁李感到自己的世界在崩塌,他缓缓从椅子上站起来,道:“国父明日再来吧!我……你真的不是在骗我?”
“不是!”
郁李深吸一口气,道:“那可能是我最近太累,忘记了!请容我休息一下,国父可否明日再来?”
“好!黎公子好好休息,在下就不打扰了!”
蓝罄出了郁李房间,一股血腥味突然到了喉咙,他强忍下,吩咐司棋道:“你在这儿盯着,里面人聪明的很,别出什么纰漏!”
司棋点头,回望房间一眼,守在了门口。蓝罄缓步离开,身形就像是秋风中瑟缩着的树木。
第二日,蓝罄又来找郁李。看他的样子已经醒来很久了,单手撑着下巴,看着窗外。看到他来,便打开了门。
“国父来了!”郁李笑道。
“黎公子可休息好了?”蓝罄道。
郁李一愣,他应该是想问自己“休息的可好”,怎么说的这样奇怪。他将椅子从桌下抽出来,请对方坐下,笑答道:“我休息的很好!多谢国父搭救!”
蓝罄蹙眉,疑惑的目光透过黑纱打量着郁李的脸,没有演戏的样子。
“不必客气,老朽应该做的!”
郁李轻笑,道:“我可否问一下,当时跟我在一起的人现如今都在哪里?”
听到他的话后,蓝罄的身体都僵在了那里,郁李见他半晌都不说话,问道:“您看起来不太好!要不要叫太医来看看?”
蓝罄无奈的笑笑,他今日的话与昨日的如出一辙。
“黎公子玩笑也该开够了!”蓝罄沉沉到。
郁李被他这话弄得一头雾水,笑问道:“什么玩笑?”
“黎公子又将昨日的问题问了一遍!”
郁李更加疑惑了,眉目紧锁,道:“我明明昨日才到宫中,何曾见过国父?”
他话音刚落,蓝罄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郁李忙给他倒了一杯水。他喝了几口将咳嗽压下,水杯被他放在桌子上,里面几根血丝慢慢扩散。
“国父,您病的不轻!”郁李看着渐渐变成淡红色的水说道。
“既然知道我病的不轻,也该清楚我没多长时间同黎公子开玩笑!”蓝罄提高了声音,肺里的空气都像是在颤抖。
“我还是不明白国父你在说什么!”
“昨天的事,你又不记得了?”蓝罄问道。
“我忘了什么?”郁李说着,眼睛扫过屋子,一套白色的衣服搭在屏风上,自己身上穿的并不是自己的衣物,而是无央宫中的。可在他的记忆中,他记得自己将衣物折好放在了枕边。今天早上,他换好衣服之前也一直没人来过。
郁李伸出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脑袋像是裂掉一样的痛。
“昨天的事,我不记得了!”郁李轻声道。蓝罄半信半疑,担心他在耍花样,便喊来司棋,让他去请太医。
太医还未来,司竹蹦跶着来了。
“国父大人,我就知道你在这!皇上正满皇宫的找您呢!您快过去吧!”司竹说道。
蓝罄想不到小皇帝会有什么事,找他找的这样急,匆匆上了轿子往小皇帝那赶。轿子不稳,他又催得紧,到了小皇帝那他的五脏六腑似是都换了个位置,却还强装着没事。
他像小皇帝请安,在以前他通常只欠身,而这次小皇帝却要求他行大礼,且迟迟不说平身。地板冰冷,透过膝盖延伸到头顶,他面纱地下的脸一阵青白。
小皇帝并不急于说话,而是将手中的奏折看完,才缓缓抬起头,冷冷道:“宫中传言,国父与太后有染!”
蓝罄倏地抬头,小皇帝的目光像是利剑一样锋利,像是能透过面纱插进他的双目。
“老臣惶恐!皇上不该轻信谣言,毁了太后娘娘清誉啊!”蓝罄哀声道。
“所以朕才像国父求证!”小皇帝放下手中的奏折,继续说道:“宫中传言国父曾经深夜出入太后寝宫,且太后也曾多次出宫探望,可有此事?”
蓝罄的头上冒出冷汗,不知是因为病痛,还是紧张。
“却有此事!”
小皇帝骤然捏紧手底下的奏折,咬牙道:“我翻过史料,上面关于先王离世的那段,含糊其辞。但传闻是,国父杀了先王,可是真的?”
蓝罄头上的汗渐渐聚成股,低落在石砖上,啪嗒声在空旷的大厅中格外清晰。
“不是!”他说道,恍惚间想起曾经有人跟他说过,要撒谎,就要先相信自己说的是真的。但此时此刻,他还是心虚了。
小皇帝并没有追问,而是讲道:“朕在问你,你为何不篡位?从先王驾崩到现在,你每日都有机会!”
“臣……”
“不要跟我说你忠于朕,这八年来你只不过是借朕之手控制朝堂罢了!为天下百姓吗?你自己不一样可以做到?除了这个你还有什么理由?”小皇帝质站起来,质问道。
这话不像是从他能够想到的,蓝罄早已察觉,但却不知怎样反驳,值得说道:“臣只有这个理由,还望皇上相信!”
“你让我怎么相信?”小皇帝的音调低下去不少,后又升高,道:“既然你想不出来,朕给你个理由怎样?因为太后,因为我是你爱的女人的儿子,所以你舍不得!”
小皇帝咄咄逼人,出言不逊,蓝罄终于忍无可忍,从地面上颤巍巍的站起来,厉声道:“这是谁告诉你的?柳依依那小女子教你说的?我不是讲过,她说的话都不要信吗?”
小皇帝年小的时候,国父是他的老师,功课背不会,剑法没练好,稍不留神就要挨打,他每日最怕的便是见到国父。如今,国父已久不交他,但余威犹存。
“不是她说的,你提她做什么?还是她知道什么,你怕她揭穿你?”小皇帝说道,声音已远不如刚才有气势。
“臣没什么好背揭穿的,只是希望皇上在说这些话的时候,顾及一下太后娘娘的感受!”
“你做这些事的时候怎么没顾忌过?”小皇帝反问道。
蓝罄久久没有讲话,只是透过黑纱注视着小皇帝,目光仿佛是在期盼他成长为一位可以独当一面的君王。但小皇帝却感到害怕,坐回到椅子上,将国父打发走了。
他用力敲敲自己的脑袋,从奏折下拿出一封信。
“究竟是谁送来的?”小皇帝自言自语道,言罢用火折子点燃蜡烛,将信烧了。看着宣纸慢慢燃成灰烬,小皇帝决定抽空去找柳依依。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三章
太阳西斜,昏黄的阳光透过窗纱,室内透着一种沉甸甸的压抑,柳依依对着蜡烛兀自发呆。
“怎么不点灯?”小皇帝问道。
柳依依见识他来,连忙行礼,小皇帝上前几步拉住她道:“不必客气!”
“当值的宫女呢?怎么就你一个人!”
柳依依拿了火折子,点燃蜡烛,轻声道:“民女不习惯有人伺候!”
小皇帝微微一笑,走到桌案前,随手拿了一把扇子,看了几眼,又拿起另一把。
“这扇中人可是郁公子?”
柳依依侧过头,低声道:“是!”
“你为郁兄画了这样多,朕可否也向姑娘讨个扇面?”小皇帝找到一把白色折扇,拿笔蘸好浓墨,将扇子在柳依依面前打开。
柳依依接过笔,盈盈一笑问道:“画什么?”
小皇帝想想道:“写字吧!”
“写字?写什么?”
小皇帝本就想试探她,也没想过要她具体写些什么,便道:“姑娘随意!”
柳依依思索片刻,在扇上写下“万寿无疆”四个字。小皇帝看了并不高兴,说道:“朕不喜欢这种词语。”
柳依依看他一眼,想起第一次见面时,他与郁李谈论的那些话,嫣然一笑。走到桌案前,有找出一折扇,提笔写到“梅先菊后何须较,好似人生各有时。”
小皇帝接过来仔仔细细看了一遍,与那封信的笔记完完全全不同,继而笑道:“我记得这是郁兄扇上的题诗吧!姑娘可是在用心给我写扇面?”
柳依依闻言从他手中夺过扇子,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写了这句诗,方知自己思念之深。
“我那日在屏风后,听闻郁公子也被抓进来了,皇上可知道他在哪?可还好?”
“我不知道,不过你放心,我会帮你找到他的!”比对过字迹后,小皇帝已经不再怀疑柳依依了。
两人坐到桌前,桌上烛光摇曳,两人落在墙壁上的影子也跟着晃动。
“皇上,你有心事吗?”柳依依试探着问道,她推测他十有九成是找过蓝罄了。两人之间的关系,要比她想的好离间的多。
“没有!”小皇帝听了一下又问道,“很明显吗?”
柳依依点点头,他立刻变了一副表情又问道:“还看得出来吗?”
柳依依看着他带着面具一样的脸,茫然摇了摇头,这就是一个帝王该有的样子吗?无论在任何时候都不能让人看出自己有心事,她为他感到悲伤。
“皇上,你会对一个人坦露心声吗?我是说不想现在这样遮掩,纵情欢笑,放声大哭!”
很多年过后,柳依依都没能忘记小皇帝当时震惊的表情,就像是在天上看到了九个太阳一样。他过了很久才答道:“朕不会哭!”
秋葵这些日子一直过得很茫然,每次她睡醒的时候都会暂时忘记领春、半夏已经死了的事情,片刻后那些记忆便会如潮水般涌到她脑海中,然后她便开始抹眼泪。忍冬心里虽然难受,但并没有表现出来,还能想到不见了郁金和顾衍。
路上她与忍冬遇到了国色的伏击,她竟举不起手中的刀来,忍冬带她逃出来后,抹着她的眼泪问道:“还不习惯看到死人吗?”
秋葵看着他,扬起拳头,雨点般的落在忍冬身上,边哭边叫道:“不习惯,怎么都不习惯!看着自己身边的人死就更讨厌了。死冬瓜、臭冬瓜、呆冬瓜、笨冬瓜!”
忍冬安慰人的手段和郁李没恢复记忆前有的一拼,什么都不会。任由秋葵使劲打他发泄,也不知道把她按在怀里。终于秋葵打累了,自己钻到了他怀中,要不然他非要被打的吐血。
路上,两人遇到了尹京祁,他穿着灰色布衫,斗笠压得极低,即便如此秋葵还是眼尖的一眼便认了出来,拽住忍冬的袖子就只给他看。
“怎么了?”忍冬问道。
“我上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