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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宏只感觉自己的心于一瞬间狠狠的坠落,几乎想冲上前去握住那一头青丝,至于华愁又说了什么却是不曾听清。待他回过神来,却发觉那钗子已经转到雅悠的手上,想来是妻子将自己惯用之物送与夫君,给他念想亦是天朝的风俗。这些不需多言。
此时乐声一转,从刚才的缠绵伤感变得铿锵有力。接着便是雅悠的唱词。
“云涛聚散,烽烟落起,望千古的沧海,你说谁是侠义儿女。
情怀永在,爱恨不移,铁骨钢刀舞正气。
有道是满腔的血,酬知己;千杯的酒,向天祭。
人间是是非非、善善恶恶终有报,沉沉浮浮、悲悲欢欢无穷期。
惟有忠肝和义胆,感天动地。”
这一刻所有的人都被震撼和感动了,这样的戏词唱的潇洒不羁,又正气泠然。而这样还不算完,却听雅悠转了嗓音,比刚才的铿锵柔和了许多。只见她执起华愁的手,继续唱下一段。
“阴阳乾坤,正邪风雨,看万代的江山,谁在谱写英雄世纪。
江湖信步,生死来去,刻骨柔情不言弃。
有道是守承诺、重情义、薄功名、轻禄利,
你我执手相看茫茫人间红尘泪,天马行空扬鞭绝尘走千里。
惟有丹心和侠骨,感天动地。”
这一段便更像是对妻子的承诺,承诺一定回来,承诺与她相伴到老,红尘逍遥。
娄宏想起了自己刚刚辞别的那些铁血男儿,回来的那时他真真切切的在那些将士眼中看到了羡慕,因为他可以回家,可以和妻儿家人团聚。同时他也真真切切的看到了他们眼中的坚定,那种誓死守卫家国的坚定。突然间,他觉得这首词就是写给那些人的,道尽他们的对国的忠诚,对家的眷恋。娄宏想找纸笔将词记下,却发觉其实早已深刻在脑中。
突听到旁边有人一声赞叹“没想到这坊间真有如此传奇女子啊!”
娄宏虽未见到说话之人,这一句赞叹却是说到了他心坎儿里。当下起了相交结识的念头,只是戏台上的戏未完,娄宏这脚怎么也移不动。
台上的华愁苍白的小脸上总算露出了一抹笑,轻声唱到:
“看江山仿如画奈纷乱天下,一时多少豪杰啊,风云变色群雄争霸交锋谁名扬。
兵临城下蓦然回首谁在盼归乡,家国乱乱世辈出好汉,国将战谁能护卫江山。
战不断兄弟血泪无憾,纪烽火辜负多少红颜,谁相思长过长江水。
盼君归一寸泪一寸灰,化作苍天,看江山如画苍天佑君归。”
这样豪迈的歌词从一个女子的口中唱出,以一种柔情的口吻唱出,不是不觉得怪异,只是那词里的支持,词里的承诺,词里的深情冲淡了所有的怪异。
唱罢之后,台上的妻子为夫君端正了盔甲,理顺了枪伤如血红缨,低吟一句:“你我说好一辈子,少一年,少一月,少一天,少一时辰,少一分钟,少一秒钟,都不行。”
这样的承诺,浅白到无法忘记。
可惜,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理解这样的痴情,这样的唯美。
“他奶奶的,这都唱的什么东西啊?还不如那芙蓉馆的小伶唱的带劲呢!停停停,给大爷我唱点艳的来。”
这戏刚演到精彩的地方,就有人来砸场子,有人厌恶的皱眉,有人避忌的躲开,当然也有人随声附和。
非怜从开始就觉得有几人看着不像善类,生怕出什么事端。果真,还是惹了是非。这边刚想出面打圆场,却见有人早了一步站出来说话。
“哼,要是喜欢芙蓉馆来这忘情阁做什么,下九流就是下九流,怎么都登不上台面儿。真是丢人现眼。”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听得兴趣盎然的娄宏。他一见说话的又是门口遇见的那个粗陋男子,当下便不留情面的顶了回去。
那男子显然也是欺霸一方惯了的,身后的几个随从都是五大三粗的莽汉,听了娄宏的话,立刻就想撸袖子打过来。
娄宏虽顶的文官职位,可毕竟也是从青王军中出来,一身的功夫绝对不弱,要真动起手来,谁强谁弱还未知。只不过若真是如此,这忘情阁便少不得遭殃了。
可惜,双方都没来得及动手,却是另一个声音插了进来。
“大家来忘情阁是为买个开心。我劝这位老爷,若是不喜欢便不来就是了,何必大庭广众之下动粗?不止伤了大家的和气,也十分的不给阁主面子不是吗?就是我们这些听戏人的钱岂不也花的冤枉?”
说话间,从一旁的雅阁出来一个玄衣玉面的公子,话说的冷冷淡淡,面上也不带温度的冰寒之气。众人弄不清这半路杀出来的是什么角色,可单看这面相也知道决不是简单的。只觉得这四周的气氛越发的凝滞了。
娄宏认得这个声音,正是刚才出声赞叹的那个。许是出发点相同,娄宏对他的好感也不低,对着他一报拳,说到“这位公子说的极是。我看这位老爷的年纪也就只能去去芙蓉馆那种地方了,还是不要在这里影响大家心情的好。”
此话一出,立刻周围嗤笑声一片。任谁也明白娄宏话里的意思。而那位被挤兑的老爷倒是财大气粗,“啪”的甩到桌子上一打银票,嚷嚷一句“他奶奶的,老子有的是钱,今儿个我就包下这忘情阁,非要这小娘们唱艳的。想听的留下,花销算我的,不想听的给我滚蛋。”
有离得近的,看了那叠银票,每一张都是千两的大额,咂咂嘴表示惊讶。一时间帮那人说话的不少,留下准备看好戏的更多,当然他们倒不见得是冲着那人买单。这些人往日里顾忌着体面,不肯失了身份的瞎闹,如今有了人出头,自然也想借此一闹,能瞧上华愁的真容最好。
场面一时间混乱不明。
娄宏恨得牙直痒痒,他是自小的富贵公子,花钱没数却并不见得自己身上真揣着那么多银票。想像那人一样发狠却是做不出来,气愤的反驳:“你这人好没道理,拿了那么多钱出来就了不起了吗?来这里的哪个是缺了银子的?”
“哼!你不缺?那你也拿出来啊?他奶奶的,老子就是看不惯你们这些什么公子哥儿,都是逛馆子,还装什么正经?”
非怜一见这架势不对,立刻对隐在暗处的护卫使了眼色,那些黑衣的壮汉便在众人不查之际先一步将戏台护了起来。原本是想先护着雅悠、华愁二人退场。谁知不论这下面吵成什么样子,那二人却只安静的听着,不辩白也不退场。虽唱不下去也不显得怯懦。特别是华愁,那小脸虽然依旧娇弱苍白,却察觉不到一丝胆怯的神情。一双星眸分明的望着台下,像是要将一切看清一般。而那一旁扶着华愁的雅悠更是脸带戏谑之情,十足的衣服看好戏的架势。
就冲着她们这般的不同与众,娄宏怎放得下一争高低之心?
只不过想为美人出头的不只他娄宏一个,刚才那出面说话的公子也该算在其内。
“在下决定今后的一个月内都包下整个忘情阁,各位的损失在下一并赔偿。乔,拿我的玉佩去号里领银子赔给在座的各位。”
那玄衣公子从露面儿的时候手就一直揣在袖里,这会儿递了玉佩出来,众人才看明白那双堪比女子般细嫩的手,而那指尖黑线坠出的玉佩竟是赤紫色的。
有明眼的立时惊呼一声“江南曹家”。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总算是将一件很重要的工作完成了,很开心啊!!
今天补更。
感谢纠错,已经改正了,呵呵……
音乐是“天地武魂”,很喜欢这种气势的歌。
吾之所爱关乎己
谁人不知天朝三分之一的商贸掌控在江南曹家之手,而天下唯一一块赤紫色玉佩就是曹家家主的信物。那玉佩浑圆的一块,通体似赤像紫的颜色,除了一个篆体的“曹”字外再无一丝刻痕。这玉佩原本也只是一则传说,因为真见到的没几个。可自从那一晚的现世之后,与之相辉映的便是“华愁”这个名字。
有人说曹家家主成了华愁的入幕之宾。
有人说曹家家主只是单纯的欣赏华愁的才情。
有人说曹家家主与华愁本就是一对情侣,不过是误会错失,如今已冰释前嫌。
还有人说……
总之,那一晚之后的故事便成就了太多太多种版本。跟这些相比,更多的人倒是可惜听不到戏文的结局,看不到唱戏的美人。而就在有人惋惜、有人揣测之际,曹家却干脆的出了文书版故事集,造就了一时的风靡。于是,又有人怀疑曹家家主不过是为了利用华愁。至于真相如何,也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了。
不对,若是细究起来,还有一个外人是了解内情的,就是那一日为美人出头的娄大人。不知是谁邀请了谁,总之曹家家主包下忘情阁的这个月,娄宏也是座上之宾。于是,除了故事集畅销之外,就是娄宏最受欢迎。若是能从他嘴里听到声情并茂的演绎,难道不比死板的文书要生动?可惜,这娄宏仿佛吃了秤砣一般,任别人怎么套近乎,也愣是不肯多透露戏中的内容。
在这一来二去的热炒之中,连宫中乐坊也得了消息。每到年关,宫中乐坊为了宫宴都会搜罗民间的一些节目,作为普天同庆的内容在宫中表演,顺便宣扬一下皇上与民同乐的心意。这自然还是找上了娄宏,谁让他是唯一知情的“外人”,谁让没人敢突兀的惹上曹家家主呢?
“娄大人,您可要帮帮奴才,这眼看年关的宫宴要到了。皇后可是放了话出来,若是演不出新鲜的玩意儿,可是会要奴才的脑袋的。您可不能见死不救啊?老奴早就听说了这戏不错,虽然是坊间传出来的,却也正经。可惜老奴来晚了一步,这如今除了您还知道这戏演到什么程度,还能说的上话,可没人能帮奴才了!”
每次听到乐坊那老太监说话,娄宏就是浑身的鸡皮疙瘩直掉,心里那个厌恶的极端。这人声音难听倒在其次,人品也极是不好,可惜却能把上面的人忽悠的很好,所以宫里要看他脸色的人不在少数。而娄宏虽不用仰他鼻息,可面上却还要打着哈哈。
“我说公公啊!你是知道我虽然被邀请去听戏,可这些都是曹家说了算的,我也做不了主啊!不过,我想若是公公以宫宴的名义去跟曹家谈,应该会行的通。”
娄宏恨不得赶快打发了他,这些日子被这样的人已经烦的够多了。想到此他就心里哀呼一声上当。想当初他被曹家家主邀请听戏,本是兴高采烈,却傻乎乎的落了人家的套,签下了什么决不私下透露戏文内容的协议。到如今,他也是心中想吐却吐不出。那么好的戏,没办法与人分享,他心底的那个失落不比没看到的人差。
“哎呦,我的大人哎,以奴才的身份能见得着那曹家家主?您别开奴才的玩笑了。要不您在他面前帮奴才提一提?奴才就感激不尽了!”
娄宏心道,扯了半天,这才是这家伙的真正目的,要他在曹家面前说项呢。可转念一想,若是打了宫里的名义,这曹家也就不敢这么霸着此戏了吧。再借由宫中将这戏广为流传,那岂不是美事一桩?
说到底,娄宏也是真爱戏的人,所以才会有这番心思。
那老太监也是察言观色的高手,知道娄宏已经内心松动,适时的讨好一句:“若是此事成了,那众人一定会感激娄大人的,这好东西可不能就这么埋没了不是吗?”
这最后的一句正砸在娄宏的心上,如此怎能不答应下来。
再到了晚上,娄宏依约前往忘情阁,心里却是揣了心事。
忘情阁的表演还是依旧,只是观众仅两人,一人又是始终冷冰着脸。于是,除了雅悠和华愁还是如常的表演,其他姑娘心里都是提不起精神的。索性这两个观众要看的也只是雅悠和华愁的戏罢了。
娄宏一进忘情阁的大厅,先扫了一眼台上的装扮,极其的朴素,心想昨天的戏刚演到少年从军遇险,妻子于家中获悉,食饭不下,忧思成疾。今日看来还是哭戏了。再一看,这曹家家主已经到了,端坐于花桌之前自斟自饮。想到这一阵子与此人的相处,娄宏便觉得今晚之事深有难度。到如今,他还只知道这人是曹家家主,单名一个策字。而这人每每听戏皆不言不语,戏完便转身离开,根本就不是外界传闻的那样。
曹策显然也注意到娄宏的到来,一个举杯,微微点头,表示打过招呼,还是那副不理人、不说话的老样子。娄宏心中摇头,此时竟有些懊悔答应了那老太监的事。
好不容易耐到最后一个歌舞结束,下面便是华愁的戏了。娄宏还在思考怎么开后,此时不说怕便错过了机会,这人可是不会等着人说话的。
就在娄宏在犹豫不绝的时候,却听到曹策突然说话道:“阁主可在?策有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