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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为什么他会加入这次的旅行。但是更让她吃惊的是,瑞吉斯甚至没有雇任何搬运工带走他的任何一项物品。而当她走遍了这栋宫殿般的豪宅,发现更多珍宝时,瑞吉斯匆忙离开的情况更困扰了她。这太不像瑞吉斯所做的事情了。这中间一定还有其他的原因。
“好了,我们拿的东西已经多到搬不动了,而且也差不多了!”芬德说完,将一个包包扛到肩上。“就让凯西欧斯自己去清查吧,我说!”
“我才不会让凯西欧斯享受得到别人东西的乐趣呢!”凯蒂布莉儿反驳说。“我再找找看还有没有一些有价值的东西。你们两个先把包包搬回我们旅馆的房间,其他的我来做就可以了。”
“啊,你对凯西欧斯太好了。”芬德抱怨说。“瑞吉斯说他是一个很喜欢数算自己拥有哪些东西的人。”
“讲话要公平,芬德·马洛特。”凯蒂布莉儿回嘴,虽然她嘴边赞同的微笑显示出她心里并不是这么地严厉。“凯西欧斯在战争中对十镇有很大的贡献,而且他也一直是布林·山德人民的好领袖。你也知道,瑞吉斯很有加油添醋的天分!”
芬德同意地轻笑。“因为他用尽各种手段得到他想要的东西,这个小家伙留下了一大串气急败坏的被害人!”他拍了拍另一个矮人的肩膀,走向大门。“别太晚回来,女孩。”他回头对凯蒂布莉儿喊道。“我们还要去矿场,就是明天,不会再晚了!”
“你太焦躁了,芬德·马洛特!”凯蒂布莉儿笑着说。
恩崔立想了想他们最后的对话,微笑再次浮现在他的脸上。他很清楚魔法迷惑力造成的效果。芬德说的“气急败坏的被害人”就像是巴夏·普克盗贼公会在卡林港骗过的那些人。人们被红宝石魔坠迷惑了。
门砰地一声关起来了。凯蒂布莉儿独自在大房子里,应该说,是她自己这么想。
她还在想瑞吉斯反常的行为。她总是觉得有什么东西不对劲,好像拼图少了一块。这也助长了她觉得这栋房子也有什么东西是不对劲的感觉。
她突然警觉到身边的每一声杂音,每一道阴影。钟摆的喀喀声。敞开的窗前书桌上纸张的沙沙声。窗帘的摩擦声。老鼠在木墙里面乱跑的声音。
她的眼光往后面射向一时停不下来正在轻微颤动的窗帘。这也许是微风吹进窗缝造成的,但是这个机警的女人却不这么想。她转身蹲伏,伸手去抓身后的短剑,并且开始向窗帘几尺外的门口前进。
恩崔立迅速移动。他认为他可以从凯蒂布莉儿那里获得更多情报,而且不想失去两个矮人离开的好机会。所以他马上移动到最有利的攻击位置,并且耐心地在门框上面狭小的栖身处等待,就像猫站在窗台上一样轻松。他的短剑不经心地拔了出来握在手上。
凯蒂布莉儿一到了门口,就到感知到了短剑,而且看到一个黑色的身影落在她的身边。但是虽然她立刻就有所反应,但还来不及把短剑从鞘中完全拔出,一只冰冷之手的纤细手指就捂住了她的嘴,让她叫不出来,而一把镶着宝石短剑的锐利锋刃,在她的脖子上压出了一条轻痕。
她吓呆了。她从没看过一个人移动如此迅速,而恩崔立出招致命地精确,让她手足无措。他肌肉的突然紧绷更使她相信,如果她还继续要拔出她的短剑,那么她将老早在有机会用这把武器之前就已经毙命了。她放下了剑柄,不再做任何抵抗的动作。
杀手轻松地把她抬到椅子上,他的力量也让她大吃了一惊。他的体型很小,像精灵一般削瘦,而且只不过跟她一样高,但是他紧密骨架上的每一条肌肉都已经调整为最适合战斗的状态。他全身都流露出一种力量的氛围以及无可动摇的自信。这也打击了凯蒂布莉儿的勇气,因为这并不是一个年轻人过分洋溢出的易碎自负,而是经历过一千场战斗却从未被打败的优越感下产生出的冷酷气息。
当凯蒂布莉儿被他迅速绑在椅子上的时候,她的眼光从未离开他的脸。他有棱有角的面貌,明显的颧骨以及强烈的下颚轮廓只能因为剪得笔直的乌黑头发而更加突出。他胡子的阴影笼罩着他的脸,看起来好像再怎样刮,也没办法让它亮起来一样。一丝不乱的外貌说明了这个人在每件事情上的自我控制。凯蒂布莉儿甚至会觉得他很英俊,除了他的眼睛以外。
灰暗的眼中没有一丝光芒。死气沉沉,没有任何一点怜悯或人性,显示出这个人就只是一部杀人机器。
“你想在我身上得到什么?”凯蒂布莉儿鼓起勇气问道。
恩崔立回答她的同时给了她一巴掌。“红宝石魔坠!”他突然逼问:“那个半身人还戴着红宝石魔坠吗?”凯蒂布莉儿强忍住眼中涌出的泪水。她已经乱了方寸,毫无防备,而且无法立刻回答这个人的问题。
镶了宝石的短剑在她眼前闪烁,之后在她脸上四处游移。
“我没什么时间。”恩崔立用冷冷的腔调说。“你一定会告诉我我想要知道的事。你拖越久不回答,就会感受到越多痛苦。”
他平静而诚挚地说。
在布鲁诺调教下变得坚强的凯蒂布莉儿发现自己失去了镇定。她曾经面对并打败了许多地精,甚至有一次击败了可怕的巨魔,但这个镇静的杀手让她觉得很恐怖。她试着要回答,但是她颤抖的下巴却让她说不出话来。
短剑再次闪烁了。
“瑞吉斯戴着它。”凯蒂布莉儿尖叫出声,泪珠在她两边的脸颊各画出了一条线。
恩崔立点头轻笑。“他和那个黑暗精灵、矮人、以及野蛮人在一起。”他如实道出。“而且他们在去路斯坎的路上。之后要从那里去一个叫作秘银之厅的地方。告诉我有关秘银之厅的事,亲爱的女孩。”他拿刀刃在自己的脸上刮,锐利的刀锋干净利落地去掉了一小块胡子。“它位在哪里?”
凯蒂布莉儿体认到,如果她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也许就代表了她生命的结束。“我……我不知道。”她鼓起勇气,结结巴巴地讲出这句话。虽然稍微恢复了布鲁诺训练她的水准,但她的眼光从未离开过死亡之剑发出的闪光。
“真可惜,”恩崔立回答,“这么漂亮的脸……”
“请不要!”在短剑靠近她时,凯蒂布莉儿尽可能镇静地说。“没人知道!包括布鲁诺!找到这地方就是他的任务。”
剑刃突然停了下来,恩崔立把头转向旁边,眼睛眯成一条缝,他所有的肌肉都紧绷了起来,并且保持着警戒。
凯蒂布莉儿并没有听到门把转动的声音,但是回荡在门廊里芬德·马洛特的声音解释了杀手的行动。
“嗯,你在哪,女孩?”
凯蒂布莉儿想要抛弃自己的生命,大喊“快逃!”。但是恩崔立反手一击将她击得晕眩,并且让她还没说出的话变成了无法辨识的咕噜声。
她的头垂向一边,当芬德和葛若罗拿着斧头冲进来的时候,她努力试着要调整她视觉的焦距。恩崔立稳稳地迎向他们,一手拿着镶宝石的匕首,一手拿着军刀。
在那一刻,凯蒂布莉儿高兴极了。这两个矮人是十镇饱经锻炼的特种部队战士,而芬德的战功在全族当中仅次于布鲁诺。
然后她马上就想起他们所面对的是谁。而且虽然他们表面上看起来站在有利的地位,但是她的希望瞬间就给一个无法否认的结论打破了。她已经目睹过这个杀手令人看不清的动作令人无可置信的精准。
她的喉咙中涌出了反胃感,她甚至无法发出任何声音叫两个矮人逃走。
甚至连这两个矮人也知道站在他们面前的这个人令人害怕的程度,但是他们不会退缩。狂怒会使得矮人战士毫不考虑自己的安全,当他们两个看到所爱的凯蒂布莉儿被绑在椅子上,他们愤怒地冲向恩崔立。
受到怒气的刺激,他们的第一击使出了他们全身的力量。相反地,恩崔立缓慢地出招,找出一个节奏,让他能够流畅地加大他攻击的威力。有时候看起来像是他勉强地闪过猛烈的攻击,有几招甚至砍在离他只有一英寸的地方,而这刺激了芬德和葛若罗更加勇猛地逼进。
虽然看起来是她的两个朋友占上风,但是凯蒂布莉儿知道有麻烦的其实是他们。恩崔立的双手好像在互相对话,匕首和军刀挥动的弧度已臻于完美。双脚的同步移动让他在混战中仍然保持平衡。他的闪避、挡格、以及反砍,就像在跳一支舞一般。
他本身就是一支死亡之舞。
凯蒂布莉儿曾经看过这样的景像,那是冰风谷最强剑客的秘技。她无可避免地把他拿来跟崔斯特·杜垩登相比,他们的优雅动作是如此相似,全身每一部份运作得极度协调。
但是他们还是有显著的不同。某种精神上的对立造成他们舞蹈的氛围有些微的差异。
那一位黑暗精灵游侠在战斗中就像是美妙的乐器让你去注意,像一个运动员用无法被超越的热情在自己所选的正路上直奔。然而恩崔立只给人一种恐怖的感觉,像一个的无情杀手在解决他道路上的障碍。
矮人们起初猛烈的攻击力量开始减弱了。而葛若罗跟芬德都惊讶地发现地板还没有被他们敌人的鲜血染红。但是当他们的动作慢了下来,恩崔立的攻击力量却越来越强。他的剑刃挥舞成一团亮光,每一剑之后又都接连着两剑,使这两个矮人踉踉跄跄地往后退。
他的动作气定神闲。他的力量无穷无尽。
芬德和葛若罗只能维持防御的姿势。但是即使他们尽了全力阻挡,在房间中的每一个人都知道,他们被利刃劈成两半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凯蒂布莉儿并没有看到那致命的一击,但是她清楚地看到明亮的血线出现在葛若罗的颈上。这个矮人仍然继续作战了好几秒,丝毫没注意到自己无法呼吸。之后他吃惊地摔倒在地上,双手抓着喉咙,渐渐走入死亡的黑暗之中。
芬德虽然已经精疲力尽,但仍然受到狂怒的刺激。他的斧头疯狂地挥砍,像是复仇的呐喊。恩崔立其实一直是在捉弄他,用军刀的侧面拍在他头上和他玩比手画脚的游戏。
芬德被激怒,被污辱,而且了解自己无法胜过对方,于是他自杀性地往前冲,想要跟杀手同归于尽。
恩崔立微笑着侧身避过了这拼命的一击,然后终结了这场战斗。他的匕首深深插进芬德的胸膛,而当矮人倒下之时,他又用军刀施以了劈开头骨的一击。
凯蒂布莉儿被过分惊吓到哭也哭不出来、叫也叫不出来,当恩崔立从芬德胸膛拔下匕首时,她只是呆呆地看着。她了解到自己死期也到了,当匕首逼近她时,她只是静静闭上眼睛,感觉被矮人之血温热了的金属片抵在她的喉咙上。
之后,她感觉自己柔嫩的肌肤被嘲弄的刀边刮着,因为恩崔立已经将刀锋翻了过去。
等待却没有发生,真令人难受。死亡之舞的约定。
然后它离开了。凯蒂布莉儿张开她的眼睛时,小小的刀刃正回到杀手腰际的鞘中。他向后退了一步。
“你看看。”他对他的慈悲作出了简短的解释。“我只杀胆敢对抗我的人。也许在往路斯坎路上的你那三个朋友可以逃过我的剑。我只要那个半身人。”凯蒂布莉儿拒绝要在他刻意制造的恐怖面前退让?她尽力用稳定而冷静的声音说:“你低估了他们。他们一定会跟你战斗的。”
恩崔立自信而平静地回答:“那么他们,也会死。”
凯蒂布莉儿不可能在比胆力的争论中赢过冷酷的杀手。她惟一的回答就是她的轻蔑。她咬了一口唾沫在恩崔立的脸上,不顾将发生的后果。
他用反手一击回答她。在疼痛和泉涌的泪水中,她的视觉变得一片模糊。然而在她完全失去知觉之前的几秒,她还是能够听到声音无情而残酷的笑声渐渐远去,她知道杀手离开了房子。
真令人难受。死亡之舞的约定。
第二章 千帆之城
“喂!老友,千帆之城就在那儿了。”当他们一行人在路斯坎以北几哩的小山丘顶向下俯瞰时,布鲁诺对沃夫加说。
沃夫加用一种赞叹的眼神看着这个都市。路斯坎城中有超过一万五千栋房子,如果跟南方的大城市以及沿着海岸向南走几百哩就可以到达的深水城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但是对这个将他十八年的人生都花在游牧部落以及十镇的小村庄中的年轻蛮族来说,这个建立了坚强防御工事的海港看起来真的很壮丽。
城墙围绕着路斯坎,上面还有特别设计过高高低低的了望塔。即使在么遥远的地方,沃夫加仍然能够分辨出许多士兵如黑点般在矮墙上来回踱步,他们的枪尖在晨光中闪耀。
“我们似乎不被欢迎。”沃夫加注意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