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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真遇上了仙音?”那紫衣女子面上露出诧异。
旁边她的丫鬟垂着头,苦着脸说道:“柳姑娘,我们都迷路了!还顾得上什么仙不仙音的!我倒希望有个仙人,告诉我们怎么走呢!”
紫衣女子沉吟了一下,忽然道:“阿雪,我们去看看。说不定能找到路。”
紫衣女子穿着艳丽,但仔细去看,那衣服的材质都不是上佳了,而且质地都流于浅薄,在这肃肃风沙中格格不入。
阿雪有些不情愿,但唯今之计也只有如此,若能找到个把个人问一下路,总好过困死在这沙漠里。
但,当二人走动起来时候,才发现,不知道从何处走。那琴声空淼无踪,仿佛四面八方都有似的,凭耳朵竟然无法分辨具体方位。小丫头刚好起来的脸色有垮了下去,只有紫衣女子,一直全神贯注的听。她本身就不是凡类,听了片刻便目中炯炯,“在前面,阿雪,我们走!”
阿雪听见她说话,自然跟从。紫衣女子边听边走,半晌,不由慢慢感叹:“真是好美的琴声,是什么人在弹呢?”
“柳姑娘,您担心什么!只要您肯唱一曲,多少王孙公子都争着给您一掷千金呢!姑娘您的身价,可是琦香楼最高的!”阿雪立刻高着嗓子,仿佛骄傲地喊出一声。
女子脸上浮现一丝苦涩,苦笑一下,依然寻着琴音的方向走,这琴音像是一条线,指引着迷途的人。“阿雪,等会切莫胡说,我们那些曲子调子,实在登不得大雅之堂,遇上真正的高洁之士,人家是不屑听我们的曲子的。得得书 网 站 w…w…w。DeDE…SHU。c…o…m。”
那丫鬟阿雪显然不以为然,她跟着柳姑娘这么久了,见过多少男人,哪一个不是觊觎柳姑娘的容貌,又有哪一个是真君子了?凭柳姑娘花魁的身价,这世上还不都是些浪荡之徒……
走了走,忽然,那阿雪的脸色一阵抽搐,竟然加快脚步走在了紫衣女子的旁边。原来,此时那琴声之外竟然响起了一道歌声,只是,这歌声可就不若琴声那么优美了,歪歪斜斜,五音全跑,在这沙漠中响起,格外触目。
“柳姑娘,这是谁唱的歌啊!太难听了……”阿雪痛苦道,“能把歌唱成这样也不容易了。”也许她听惯了柳姑娘的优美嗓音,再听到这种不堪入目的歌声便更加难以接受。
紫衣女子抬头仰望,这突然响起的歌声像是一位女子唱的,仔细听她唱的词: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曾经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词却是极好的,只可惜歌声太……
紫衣女子微微一笑:“有了这歌声,我们找到方向就不难了。”
确实,比起琴声的飘渺,这歌声就太突出了。
终于看到一户门扉,这是一个非常简陋的小院,门还是破旧的篱笆做的。只是在这风沙中,这座小院却别具一格,显得十分奇特。
紫衣女子伸出手,轻轻扣响了门扉,阿雪有些不情愿:“柳姑娘,你在这里停留什么啊。”
紫衣女子瞪了她一眼:“住口!”
到了门前,越发确信那琴声的清妙,仿佛勾起人无限思怀,永不断绝,这琴声,就像漫漫红尘的琴师,奏响的一曲人间绝唱。
等了片刻,里面传出了一个男子宽厚温和的声音:“有人在敲门,小桃,你开一下。”
歌声戛然而止,之后一个清脆的女声响道:“是谁啊?”
紫衣女子没有说话,接着,门里面的女声似乎嘟囔了一句:“怎么这里还会有人……该不会是盗贼吧?”
刚才那个男子的声音,再次轻柔地响起,淡雅如尘:“没关系,你开门吧。”
紫衣女子凝神等了一会,听到门里渐近的脚步声,里面的人来到门边,吱呀一声打开了门。
第一眼就看到一个娇俏玲珑,满面桃花的少女,少女大咧咧地卷着袖子,问她们道:“你们敲门干什么?”
紫衣女子立时垂眸,轻声说道:“打扰姑娘,实在抱歉。只是我和丫鬟迷了路,方才听到琴音,便寻来,想询问一下路程方向。”
那少女自然是绾絮身边古灵精怪的宫女小桃。
小桃打量了一下两人,“哦”道:“我也不认识路,你们先进来吧,让公子指引给你们。”
小院门开,一股淡淡的清幽扑面袭来。
紫衣女子瞬间抬头,看向院子里端坐的那人。一望之下,她便呆住了。是一个白衣公子,坐在树影间,膝上摆着一架很普通的琴,背影清凉。
白衣公子转过身,目光淡淡地看向紫衣女子和丫鬟阿雪,衣袖轻飘,人淡如月,风华气度,洒洒不折。
紫衣女子几乎愣住,这世间真有如此纤尘不染的男子吗?
小桃转头看了看她们两人,又看了看公子,抬起脚横步一跨,堪堪阻住了紫衣女子和阿雪直勾勾的视线。昂头看着她们,她说道:“你们盯着我家公子作甚?他脸上又没有你们要找的路,干嘛虎视眈眈的?”
紫衣女子慌忙道歉:“不好意思,失礼了,实在是刚才听公子的琴声,令我觉得十分钦佩,勾起了心底许多不舍,因此刚才见到公子,才会不小心失态!”
小桃咧嘴一笑:“我家公子的琴声,自然是极好的。”阿雪暗暗瞅着小桃好奇,实在心里有些不明白这个嗓子还算清甜的少女,唱的歌怎地那么惊天动地……
紫衣女子含笑点头,只见那白衣公子站起身,声音如过岸折柳,淡淡雅致:“两位姑娘进来吧,小桃,你去看看屋内还有没有茶了。”
小桃望着他道:“公子,咱们带来的茶都喝完了!”
白衣公子微微一笑:“你就进去看看吧,不要偷懒,我答应带你出来了,可是跟你家小姐商量了好久,她才同意的。”
小桃闻言立刻心虚地缩了缩脖子,心下明白自己出来一趟不容易,于是不敢再忤逆他,很快窜进了屋子。
白衣公子望着门边,对紫衣女子淡淡笑了笑:“姑娘是要去往何处?在下对这里还算熟悉,可以告知一二。”
紫衣女子看着他,只是片刻不由又呆了,这公子看她的眼神温和清透,如山涧一眼望到底的泉水,又如天上无暇的皎月。一瞬间,她的胸口似乎被撞了一下,有种闷闷的疼痛。从来没有哪一个男人用这样的眼神看过她,这双眼睛里,没有占有,没有霸道,没有金钱和权力,更没有别有用心的算计,一切,他将她看做一个普通迷路的人,细心温柔地给予帮助。
“我要去北郊,那是一个小地方,”紫衣女子泪盈于睫,睫毛微微下垂,“在此处得见公子,实乃幸运之事,方才听公子琴音,内心深有感触,小……女子以前从未听过这支曲子,不知公子,可否告知曲子的名字?”
白衣公子淡淡一笑:“有缘,有缘,此曲正是许久前即兴所作,名叫天若有情。”
“天若有情……”紫衣女子喃喃念着,又呆呆看着他,到此刻她还怀疑自己遇上了沙漠里的仙人,如仙的公子,连弹的曲子,也有这么绝俗的名字。
此时小桃已经从里面端出一个茶壶,冲着就开始嚷嚷:“怎么样啊,公子,你告诉她们路了吗?”
紫衣女子看着她,忽然心里便没来由羡慕,羡慕这个少女,怎么可以服侍在这么完美的公子身旁。
她望着面前如画如仙的这个人,自己深陷污泥多年,今日,便算第一次依了歌姬女子的身份,为着这个人,她可以低声请求。在这个只见了一面的男子面前,她发现自己可以毫无戒备地敞开心扉,不再有任何顾虑,甚至前所未有的大胆邀约。
她轻轻说:“公子,小女子有一个请求,这么多年,小女子也算的习歌习舞,自认还有些造诣,不知……不知公子,可愿意让我伴舞一曲?”
白衣公子看着她,目中流转着淡淡星辉般的光芒,他轻轻点头道:“在下弹琴,能有姑娘这样的绝色伴舞,自是十分情愿,多谢姑娘。”
言罢,见他重新坐到琴架前,十指勾挑,如波如晕的乐律便流淌开来。此刻的他,犹如即将乘风的琴仙,操着世间最美的琴,也有着世间最美的模样。
紫衣女子缓缓起舞,足尖一点,随着乐音舞动,时而缓时而急,晃着鼓点皆是踩着节拍,这是她平生最随心所欲的一场舞,没有私心,没有其他任何的情绪,她只是自由地、畅快地舞着这支舞。只有此刻,她是自由的。这种自由,她心里渴望了多年,却只有今天这一刻,真正得到了。
女子本绝色,舞动起来更是几乎要使人窒息了,阿雪和小桃这两个仅有的观众,几乎就要下巴掉在地上,口能吞下鸡蛋了。
她们都沉浸在美丽的舞蹈中,几乎等舞停下来时,都还意犹未尽地,流连的目光离不开紫衣女子。小桃鼓掌道:“太好了,几乎都能跟我家小姐一比了!”
紫衣女子淡淡地笑,她喘息着,身子还有用尽力气后的一些颤抖,却将深切的目光,投向弹琴的那位公子。
白衣公子划弦收音,也在那一刻望着她赞叹:“姑娘果然奇才,是我见过的第二个跳舞如此好的人。”
紫衣女子笑着,眼中淡淡地一抹失落,第二个么?原来,她还是有比不上的人啊……
“姑娘,北郊就在这里不远的三十里地,你们骑两匹快马,往东边一直走就可到。”
“谢公子。”
她毕竟还是要离开,再怎么心有契合,都不可能再有更深的交集。她知道,他与她不是一路人。紫衣女子转过身,脚步有些缓慢,忽然又顿住,怔怔转向院内:“不知道公子姓名?”
白衣公子微微点头,“水兰舟。”
“水兰舟……”紫衣女子缓缓念着,忽然眼中闪过了一抹苦涩的笑意,她道,“我是柳月杳,公子能记得吗?”
白衣公子唇边的淡笑如同夜晚最柔和的月光,他轻声说:“能记得,柳月杳,跳舞最美的人。大漠中,迷路的女子。”
柳月杳眼中泛着泪,唇边淡笑无声,大漠中迷路的女子,说的真贴切,她何尝不是迷路了呢?迷的找不到方向了。
她缓缓走出院子,和阿雪一起轻轻走远,没有再回头。小桃盯着自己手里的茶杯,嘴一撇:“还是没有喝茶嘛……”
白衣公子看向她,目中淡淡笑意:“别怨了,快点收拾一下,我们要赶紧回去了,等下迟了,可别怪我不护着你。”
小桃看了看他,方才那些人看她时那羡慕的目光让她受用至极,不由笑道:“二公子,殿下让我来照顾你,我自然要听你的吩咐。”
“那自然好。”白衣公子手指勾了一下琴,淡笑道。
小桃吐了吐舌头,走进屋的时候还不忘嘟囔一声:“公子啊,你说她们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啊?”
“我想,她们应该是寻着你的歌声来的。”
小桃眨了眨眼睛,忽然脸一红,转过脸说道:“我就说我不唱,都怪公子你,非要我唱,你看,这下丢人了吧!”
白衣公子一笑,将琴抱起来,轻轻站起身。
正文 第二章 云起
小桃踮着脚进入房间里,刚一走到桌子边,里面就传来一道嗓音:“总算知道回来了?我还道你的心散了!”
小桃立马定在桌旁,脸上干笑,嘿嘿两声:“殿下,我回来了。
门内珠帘一掀,握着团扇的绾絮轻轻走了出来,裙钗曳摇,淡淡瞥她一眼:“外面可好玩?”
小桃心虚地低下头,开口说道:“这外面的空气可新鲜啦,不像宫里面,闷闷地,二公子的琴也很好听。”
绾絮失笑:“外面到处都是沙子,能有什么新鲜的。你以往也呆在宫里十几年了,怎么没见你喊过闷?这就好玩了?”
小桃抿嘴一笑:“殿下,你不知道,在外面跟在家里是不一样的,这里虽然也是宫殿,但那是龟兹的宫殿。再说了,就算我以前在宫里闷了,也出不去啊!”
绾絮睨着她:“所以现在能有机会出去,就不肯放过了?”心中微微赧然,这丫头,竟是把那冷漠无情的皇宫,当做了她的家。
缓缓走到窗边,日已西斜,不得不说大漠黄昏是别具风格的,即使这地方远离中原,但看到那一轮太阳,还是让人心生无限的感怀。不由让她想起来,当日为了应付任逍遥的逼迫,她不得已行的缓兵之计,规定七日后将水兰舟送走,那时她还是心存侥幸,希望这七日时间,水兰舟或可醒过来,那样便可想办法拖延住,不至再陷于被人牵着鼻子走的局面。
那段时间沈相也频频来访,每次都是和她隔着帘子说一小会的话,然后再离开。她一是不明白沈相的心思,也是为了掩人耳目,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