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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能想办法让她接受的,可是现如今你欺骗于她,她认为她接受的是她的大夫哥哥,并不是你啊,——你啊,前路艰辛。”
那时候他年纪尚轻,听不进去反对的话,于是立刻反驳,“我二人结果再怎么样也比你和齐鸿雁强得多。”
重谦脸色一变,身侧的手握成了拳头,又慢慢松开,反复几次才冷静了下来,他勉强苦笑一下,道,“我想把团团送进皇宫里,往后倘若真有一日家破人亡,她也能够安全。你说怎样?”
“反正我要回梁国了,随你。”说罢,他转身就走。
很快他在凉亭寻到了团团,她正靠着朱柱睡得香甜,小姑娘脸颊两侧还带着婴儿肥,嘟嘟得很是可爱,这些都是他最近努力的结果,要知道他刚来的时候,她清瘦得让人心疼,抱起来像抱了一把骨头,极为咯手。
他按捺不住在她身边坐下,俯身亲了亲她。
“快点长大吧。”他轻轻说。
她眼皮动了动,似乎要醒过来,容青主吓了一跳,脑子里翻来覆去为刚刚的偷亲找个好理由,可是她只是转了转身子,又睡了过去,他松了一口气。
齐鸿雁家破之日,他匆忙赶到,却没找到团团,只找到了她的妹妹,齐缘。无奈将她带回君阳山,拜入自己门下,可却什么都不教她,说来也是心底的私心,他希望她什么都不懂,安安稳稳做个俗人,不陷入那些皇室纷争之中,好歹也能保留重谦的一缕血脉。
他去寻找齐团的消息,可是齐国皇宫里根本派不进去探子,消息少的可怜,最后得到的消息就是齐团在五年前偷溜出宫,走失了,现在还杳无音讯。
他在梁,楚,齐三国寻找,找了五年,依旧一无所获。整个心如同缺了一块一样。
那时候重二少正在梁国为非作歹,结果一不留神被齐国皇帝掳了回去,国不可无相,更何况那时候定玉君正在想法设法的扳倒重二少,于是他默认了大徒弟希望齐缘她去假扮重二少的提议。
重二少在梁国化名齐缘,应该一方面想引起走失的姐姐的注意,另外一方面想寻找失踪的妹妹,只是几年来一无所获,君阳山想要藏一个人,岂是他能轻易找到的?!
齐缘是重谦的血脉,是齐团的妹妹,他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她再被推入政治的污泽中,然后像齐鸿雁一样尸骨无存,连累家人?!
怀疑她的身份始于那年重谦的祭日之后,他返回汴梁,正巧看到了又刺客尾随于她,他本想出手替她解决,却不曾想她竟然会武,而且那些招数,怎么看怎么像曾经他教给齐团防身的……
他隐姓埋名顶着面具在她身边仔细观察她,越来越确定了心中想法,可是——团团的眼睛明明更像重谦的黑色,而不是齐鸿雁的褐色,纵使他们姐妹二人模样相似,靠眼睛还是能区分地出来的。
容青主头疼。
直到那次,他去青楼寻她,她酒醉将他误认为小倌,拦着他的脖子要他唤他团团。
呵,他的团团。
事后派大徒儿容诺去查,这才知道,五年前的齐缘替姐姐死去,眼睛被路过云游的师父换给了齐团。
这些事情都是埋在她心中不愿意提及的伤,所以她宁愿自欺欺人地代替妹妹活下去。
他后悔没有在她身边好生护着,后悔没有狠心从齐鸿雁那将她拐走,只是世上没有后悔药吃。曾经无忧无虑的团团眼眸中有了愁绪,这让他每次面对她,都忍不住愧疚。所以更为宠溺她,她想要的,他都送到她身边,伤害他的,他绝
44、番外(慎买) 。。。
不手下留情。
直到——她似乎喜欢上了定疆。
他当真坐不住了,也冷静不下去了。
有时候真觉得他和齐团,不过是重谦和齐鸿雁的翻版,只是他远远没有重谦幸运,齐鸿雁回齐国的时候怀着他的孩子,一心一意只爱重谦一个,而团团甚至不知道他喜欢她……
兴许吃掉她,就不会又那么多麻烦了。
他这么告诉自己,而且也真的这么做了。
当晚她疼得够呛,他内疚却不后悔,齐团本来就是他的,只是早晚的问题罢了。
齐国的公主们一向滥情,喜新厌旧,男宠成堆,床榻边夜夜换人,据说这是传统。当然也有例外,比如她的娘亲,那个傲慢的齐鸿雁。
而齐团,她更是休想有一个男宠!他知道她更喜欢漂亮的美少年,可是很抱歉,她一辈子只能有他一个了。
45、故意误会 。。。
秋蝉鸣叫响起来的时候;天气也渐渐转凉,齐团回家的时候有些冷;接过银锭递来的斗篷,垂眼自己系上;顺口回头问道,“要你查的事情,找出来证据了么?”
银锭回答,“属下无能。”
齐团露出果真如此的表情;她摇摇头;道,“我想杀了她,随时都可以;只是在那之前;我想让她身败名裂,受尽白眼,这些……”她顿了顿,“都是她欠我的,欠我娘的。”
“是。”
齐团不再说话,朝公主府走去,仆人尚且等在府门口,提着灯笼靠着柱子打盹,见到她回来赶快迎了上来,照实禀告了傍晚容青主寻找她的事情。
齐团面容僵了僵,勉强道,“他倘若询问我去向,瞒过去就是,听清楚了?”
家仆赶紧点头。
齐团又回头,“还有你,银锭,你也一句话不准告诉他。”
她没想到什么解决办法,所以只能躲着,这种行为银锭颇看不上,不过身为一个暗卫还是有职业操守的,主人的话是万万不能违背的,他也只是暗自替容青主抱怨一下齐团这个负心女,把人家吃干抹净就不认账了……唉,可怜国师牺牲了色相,失宠速度居然如此之快。
银锭觉得很不可思议。
这不可思议一直持续到第二天中午扩大成了不可置信。
这天早朝,齐团提出要升职些官员,理由自然是冠冕堂皇,不过大家都知道,不过是为了扩大自己的势力罢了。小皇帝自然也清楚,他坐在对他来说尚有些高的御座上,脚尚且挨不上脚踏,敏锐的大臣注意到小皇帝袖子里的手缩成了个拳头,又慢慢松开。
“那就按姑姑说的办吧。”
小皇帝的口气天真无害,像个完全信任长辈的小孩。
“陛下英明。”齐团跪地谢恩。
小皇帝没有问她想提拔谁,也懒得问,他垂袖坐在御座上,用尚且稚嫩但已经带着些许威严的声音说道,“众爱卿可还有本启奏?”
无人应答。
似乎大家都觉察出小皇帝心情不好,当然了,任谁被剥夺了手中生杀予夺的权力,心情都不会好的。
“那就退朝。”
小皇帝挺直这脊梁,脚步纹丝不乱的离开了,众位大臣跪在他两侧,他回头看了眼只是垂首恭敬站在原地的齐团,扯出个天真无邪的笑容,齐团温和地回应了他,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拢在袖子里的双手自己掐着自己,疼得发抖。
不管小皇帝满意与否,齐团手里都握着一张空白圣旨,任凭她填上谁的名字,谁就能一步登天荣华富贵,知道消息的大臣,说不动心那绝对是假的。
可是怎么试探倒成了大问题,齐国的公主们其实有个共同的缺点,好色爱收男宠,纵使曾经专一如齐鸿雁,年少时候也荒唐过,后来成亲,虽说不曾收过男宠,可是对美好皮相的喜爱那也是丝毫不曾掩藏过的,想来齐团也不会例外。
试探这种事情,大臣们犹豫了再三,推举了沈苏去请公主殿下吃顿饭,先探探口风。其一,沈苏的皮相好,说不定公主她一时心情好,就吐露了心思,其二,沈苏身后是太后的母族,虽说不怎么受宠也没有多大的实权,但是公主毕竟还是得存着拉拢的心思的。
果不其然,沈苏硬着头皮上去邀请齐团的时候,她笑眯眯的同意了。
好的开始就是成功的一半。
可是待他们看着公主殿下跟沈苏一道离开之后,心中不约而同的犯起了嘀咕,——沈苏那性子,让他去真的是对的么?
不过总比他们一群糟老头和老大叔去的好。
他们转瞬一想,又这么自我安慰。
沈苏顽固又死板,整日挂在脑子里的除了规矩还是规矩,一顿饭结束,他愣是不知道该如何问出口。于是结巴着又邀请齐团吃晚饭,齐团一愣,极力勉强自己才没笑出来,她看着沈苏纠结到头疼的模样,认真地又答应了他的邀请。
沈苏觉得齐团一定懂他的意思,可是就是在看他笑话,想让他亲口说出来,可是亲娘的,他真的一个字都说不出口,每次都憋得脸通红,最后只能作罢。
齐团现在十分确定,倘若沈苏背后没有个太后姐姐,是万万爬不上朝堂上的位置的,不过说来,他的位置相当于礼官,确实需要个像他那样固执死板的人。
晚饭之后,沈苏面上僵硬如纸,心中百般挠墙地要送齐团回家。
齐团也逗弄够了她,站在轿边,笑着正要揭穿,视线却越过他的肩膀看见个月下美人。
那人诚然是美人,纵然美人脸色冰冷,也掩盖不了他眉眼如画,她席间同沈苏喝了几杯酒,面容酌红,遥遥看去,眼前一亮。
可待细看之下,却一下子惊出了一身冷汗。
师父……
他提着一盏琉璃灯,一阵秋风吹过,闪烁明灭的灯光暗了下去,他不曾垂眼看一下,只是静静望着她,明月如霜,披了他满身,他轻轻忽闪了下眼睛,平静又温柔地唤她,“团团,该回家了。”
齐团心里又软又酸。
她咬咬牙,突然狠下了心,拉住疑惑回头看去的沈苏的手,向前靠近了他怀里,在他耳边说道,“我醉了,你送我回府。”
沈苏吓坏了。
可是怀里的那人确实一身酒香,又软又柔的伏在他胸口,他立刻将刚刚对身后唤团团的声音的好奇放在脑后,急的结结巴巴起来,“殿下,你……你暂且起来,起来一下,我,你……”
他语无伦次,慌张的脸又通红起来。
容青主握紧了手中琉璃灯的柄,直到啪嗒一声,灯笼摔在地上,灯柄的粉末细细地从他指缝间渗出,他恍若未知。
几天前她尚且扑在他怀里柔柔的唤师父,不过几日时光,她竟然真的就变心了么?果真是喜新厌旧的天性……
不过,他容青主不是能任她抛弃的怨夫,她真以为他不敢动她碰过的男人?!
他沉着脸,大步走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出门玩野了……
于是今天乖乖来更新了。。。顶锅盖飘走。。
46
46、留不得 。。。
齐团看着师父慢慢走近;心中提心吊胆。
沈苏仍然不自知的低头看着怀里的公主,满心忐忑。
怎么办?松开还是抱着?她喝醉了要是松开她只怕是会摔倒的;可是这么抱着,他……他脸红得都快烧起来了!
突然他觉得脊背如同有一条毒蛇一般蜿蜒而上;他抖了下,下意识回头,见到刚刚叫殿下团团的那个男人正面色不善地看着他,如同再看抢了自个媳妇的奸夫一般。
唔;没错;就是奸夫。
沈苏理智觉得此刻应该要撇清地放开怀里的公主殿下,可是却听见殿下在他耳边小声威胁,沈苏吓了一跳;只觉得前有狼后有虎;只怕他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容青主心中的愤怒排山倒海而来,他知道正和齐团纠缠在一起的男人是谁,有名的死板固执,可是这块硬石头居然被她啃下来了,真是有能耐。
“团团,别再逼我。”容青主这么说道。
齐团明显瑟缩了下,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眼那被他捏的粉碎的琉璃灯柄,觉得自个还是暂时顺了他的心思,最起码,不能在大街上同他杠上。
反正,她的目的似乎已经达到了。
她看着容青主垂在身侧紧紧握成拳头的手,知道他已经误会了,可她心中却说不清到底是喜还是悲。
齐团伸手推开了沈苏,抬头愧疚地看了疑惑的沈苏一眼,走向了容青主,任由他用力牵着她,然后仰头轻轻一笑,道,“师父。”
在一旁目瞪口呆的沈苏觉得眼前一花,刚刚在他面前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