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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等着我们。”
6章、朗源城
朗源城和锁烟镇不同。锁烟镇像是古朴的乡下小镇,而朗源城是当之无愧的大城。若说锁烟镇像是热闹的渡关口,扩大了繁华与萧条的两种阶级。那么朗源城就是呈现了一片平和的景象,这里没有四通八达的羊肠小道,大街小巷俨然井然有序。只是,街道上的妖怪每一举手投足间,都显然没有锁烟镇里来得质朴。
总而言之,锁烟镇地点偏僻,因为地方上而荒芜。但朗源城的荒芜,来源于那些妖怪的表情。
那是种灵魂上的荒芜。纸醉金迷,灯红酒绿的喧嚣腐蚀掉妖怪的族群,那些眼神里除了麻木还有迷茫和孤独。一时间,暗夜墨焰竟感到时空错乱。仿佛她还是原来的那个她,不是那只不祥的黑色妖狐。敛下清冷的眸眼,黑色的质感像似流过混沌的色彩。不自觉的习惯性勾唇,绽放一朵媚邪的笑容。
黑发少女身着灰黑色长衫,身背古剑,脚边伏卧一匹蓝白毛色交杂的狼形生物。少女的嘴角撇有散漫而若有似无的笑容,乌木般的流丝任由其随风轻舞飘扬,浑身散发着冷漠疏离的气质。本是热闹异常的街道霎时静谧,妖怪们不由注意起这特殊的风景,眼神中或惊疑,或恐慌,或贪婪,或打量。然后,所有观看的人不由各退几步,与少女拉开些距离。
少女的容貌称不上出众,甚至比相貌最普通的妖魔都有所不及。她的周围仿若缭绕至深的黑暗气息,像是能把灵魂吸入般的使他人的视线胶着于一点。狐媚的眸光于顾盼流转间挑拨着他人注意,嘴角勾勒的弧线像似轻荡,像似讥诮。
危险而不祥,妖媚但疏冷,不驯且孤高,轻易的引起某些妖怪心中的欲望,某种名叫征服的欲望。轻微的口水吞咽声响着,几名人形妖怪淫秽而猥琐的眼神在空中相互交流,似乎打着什么不堪的主意。他们慢慢的上前几步,却被一道冷厉的视线阻止了前进。
少女身旁本匍匐在地的狼略抬起头,淡蓝色的眸射出锐利的视线扫视周围之人。那匹狼的身形削瘦但结实,坐高竟远比少女站着还长上几分。狼嘴微张秀出尖长的牙,隐有蓄势待发全力咬人的准备。
几名妖怪不禁愣住,犹豫了会便默默退开。众人也似有默契般的心照不宣,模仿各自平常的做为,该干什么干什么去。短暂的宁静犹如昙花一现,街道再度渲闹起来,可一些人还是偷偷的对城门口的人投以注目。活过上百岁月的妖怪自然知道不能凭外表判断道行高低,有些千年以上的妖灵尤其喜欢扮演弱者引诱麻烦上门。
“小狼,没想到你的原形还挺帅。”调笑的口吻自她嘴里孕育而生,暗夜墨焰恢复以往。
原本威武的狼霎时变得垂头丧气,他以非常之小的音量说道:“不必做多余的伪装这点我是举双手赞成没错,但我们也不必这么招摇吧?”
“有何不可?这是吸引目标出现的最好方法。”暗夜墨焰无所谓的环视街道,努努嘴又说:“再者,真亦假来假亦真,那些刚想来挑衅的小混混不就是被你唬到了吗?你只要继续保持这样就好,我相信没什么人会以身试险。”
“这可不是长久之计。”恢复原形虽然使葬谦循免去窝囊,但暴露于危险下却不是他的本意。万一有道行高深的妖怪对他们有兴趣,他们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万一不相干的人也注意我们就不好了,你不像是爱惹麻烦的人。”
暗夜墨焰轻笑了两声,小手把胡乱飘动的头发梳理服帖,不禁怀念起山药和寒灼用手指穿梭于她黑发的感觉。半磕住黑眸,她半是正经半是随意的启唇,“我是不喜欢惹麻烦,可非常欢迎麻烦来惹我。铲除麻烦的感觉,想必会相当美妙。”
怔忡的眼光停留在暗夜墨焰身上,葬谦循心有不安的疑虑着。“墨,你怎么了?”
“你指什么?”对葬谦循的疑问,暗夜墨焰比其更加疑惑。
“我总觉得你自修魂出现后,虽谈不上心神不宁,但总有些地方感觉不一样了。”葬谦循不知该怎么形容这种不同,可他很忧心这种改变,甚至为此有些焦虑浮躁。
“改变?”暗夜墨焰皱起眉宇,烦躁与莫明跳动在黑眸里。她嫌厌地敛下眼,认真的寻思起来。“是有些不同,很奇怪的感觉……以前的我似乎不会这么容易感到兴奋和激动。”事实上,她也觉得很莫名其妙。自见到断修魂以来,某种负面情绪总在暗处蠢蠢欲动。
“罢了,想不通的事暂时不要想了。”有些头痛的揉揉太阳穴,厌恶和烦躁的情绪不禁加深,她不甚在意的转移话题,“我们还是先找找附近的医馆吧,你的伤现虽没有什么大碍,但仍需详细的治疗。”
还想说什么的葬谦循蠕蠕嘴唇,最终却是什么也没说,只是神情复杂的跟在她身后。回过头时,恰巧瞥见一抹慵懒黑暗的身影倚在城墙边。待他眨眼想看清楚时,那名身影又不见了,迅速的让葬谦循以为是幻觉。缠绕他已久的困惑再次掠上心头……
断修魂,你究竟有什么目的?你是真想置她于死地,还是另有所图?难道对你来说,千百年的时光仍然不够偿还你曾所犯下的罪吗?你为什么还没有离开那里?为什么来到我身旁,又为什么出现于她面前?
葬谦循的思绪不禁飘移到千百年前,他还以杀手赚钱的日子。那时,他们虽没有过多瓜葛,也从不向对方敞开心扉,每次出任务却配合的格外默契。那最后一次任务,几乎磨和了他心中的所有戾气与愤世嫉俗……
“尸牙,尸牙!”
一道威严的男声打断了葬谦循的出神。听出男人口气里的不悦,葬谦循脸上的冰霜却并未因此而解冻。他淡淡的瞥了眼男人,反是冷冷地问道:“门主有何差遣?可是我最近的表现有什么使您不满?”
男人无声的笑了会,掩盖住眼中的阴狠。他极为平常的拍拍手,和蔼的说道:“你上次任务完成的杰出,我怎么会有不满?你加入我们也有好几年了,搭档也一换再换,我总得给你找个合适的伙伴不是吗?”
“伙伴?我不需要。”几近白色的淡蓝眼珠闪了闪,葬谦循嘲讽的撇撇嘴唇。“如果是那些找死的垃圾,大可不必。门主若是再找些白痴丢给我,我宁可像以前一样自己先清理掉。”
“呵。”随意的笑自黑暗中传出,宛如吟诉史诗般的轻柔懒慢。不知何时,葬谦循的身后已多出一抹身影。
葬谦循警惕的转身挥去一道电芒,耀眼的白光正中那人的身体。可他并未放松下来,因为那人随着攻击一起消失了。他刚刚发出的电能顶多使妖怪浑身抽搐,没有灼热到能使人化为灰烬。挑挑红色的浓眉,葬谦循的嘴角扬起兴味的笑。显而易见的,那人用他所不知的方法躲过了攻击。
“看来我将来的搭档是个十分不信任他人的家伙。”声音在葬谦循耳旁响起。
葬谦循面色冷俊的挥拳,却是击空,心中委实一惊。他四处张望,连门主高深莫测的表情也尽收眼底。尚为年幼的葬谦循在门主面前出丑,难免心有不服,低沉的嗓音更显冰冷起来,“阁下有本事出来较量,不要装神弄鬼。”
“好天真的孩子,竟然用这么下乘的激将法。”调侃的语气传出,身影慢慢出现于门主身旁。慵懒随意的笑容有些轻佻,有些傲慢。隐约可见的晶亮眼眸自黑发里睇出嘲弄,“我们可是杀手呢,偷鸡摸狗不才该是你我最擅长的事么?”
无言反驳,葬谦循并不是擅言词的人,所以他干脆的回复身影一道雷电。岂料,电芒尚未击穿那人,一道本该悦耳的嗓音就由他身旁响起,却使葬谦循颇觉刺耳。
“化为分身可是不怕伤害的,他们坏掉很多次都没关系。”
嘻笑声像是想要挑起葬谦循的恼怒,声音再次传来时却出现于葬谦循身旁的另外一边。三条雷同的身影现于他的眼前,两个人分别站于葬谦循的左右两边,而第三个竟是最先出现并轻巧躲过电击,此时半跪于地身影。
“猜猜看……”刚刚躲过攻击的少年笑得很邪气,与葬谦循身旁的两名少年同时言道:“本尊,是哪一个?”
愕然的眼光穿梭于三名长相无异的少年,葬谦循放冷的眼眸不置可否。
门主在这才发话,“好了好了,大家都是自己人。尸牙,收好你的雷刀,门主我可无福消受。修魂,你也收回化外分身,好好的和尸牙打个招呼。”
很明显的是,他的话偏袒于少年一方。葬谦循自然感受到了,他依言行事。而同一时刻,三名少年的身影都凭空淡化。瘦弱单薄的少年自门主身后跨了出来,他走到葬谦循身前站定。干涩的唇裂开一抹温柔的笑弧,平静的和葬谦循打招呼。“你好,尸牙,久闻不如见面。你我可都是让门主非常头疼的人物呢。”
“头疼?”疑惑的眼光睇向门主,却瞧见门主轻声咳嗽。葬谦循淡漠的眸子向少年求证,心底却把此人划入狡猾如狐的行列,他不禁怀疑此刻在他面前与他搭话的少年亦不是正主,而是所谓的化外分身。
“做为我们的搭档,死亡的数量都非常可观。”笑意加深,邪肆而黑暗的沉闷清冷飘洒于空中。少年回头望了眼面色尴尬的门主,耸肩戏言:“差不多都是被你和我在完成任务前就率先格杀的呢。”
嗤哼的笑声传出低闷如雷鼓的韵律,葬谦循的眼里仿若有千年不化的冰寒。“垃圾,死不足惜。跟去也是托油瓶。”
深以为然的点头附和,少年毫无恭敬之色的沉言道:“门主,我想这次的搭档不会再死于‘意外’了。你大可放心,毕竟都是令你头疼的人物呢。”
咳嗽声更响了,门主淡语道:“如此便好,我门里的人可禁不起你们折腾,几乎没有人再愿意与你们两人里任何一个搭档了。”
这话截断了葬谦循的最后退路,他不是很喜欢被赶鸭上驾的感觉。不过,他对少年的评价倒是很高。至少,他还暂时摸不透他的底。葬谦循的唇角牵动浅显的弧线,稍纵即灭。想想也罢,那少年应不会成为负担或累赘。
“往后的日子可真令人期待,不是么?”少年似乎洞察到他的想法,露齿而笑。轻缓的声音如古雅的音乐般动人。“尸牙,初次见面,希望我们以后的合作愉快,你可以唤我修魂。”
“是别名,还是真名?”葬谦循意有所指的问。黑暗中的势力大多都以别名相称,出名的皆用称号,像他便属后者。
“呵,你介意么?”呢喃如春风下的种子滋生于他人心头。
“不。”冷淡的声线不可避免的有点不稳,他若无其事的撇开头。
“我想也是。”笑意掩藏在轻美的声音里,被刘海遮盖的双眼里荡漾着温柔的光辉。
7章、黑暗与过去的黑暗
朗源城,城墙之颠。
一抹身着普通黑布衣的身影矗立于那,他的嘴角牵有散漫的笑弧。闷热的夏风划过他的脸颊,撩拨起他的阴阳妖发随风一起慵懒,鸳鸯双色的两颗诡异宝石氤氲着朦胧的璀璨。
那时,他也是如此眺望,眺望着远方的人情冷暖,与灯火阑珊……
“修魂,门主这次派发了什么任务?”如沐春风的笑容展现于葬谦循的嘴角,他站在断修魂身后,以至于没有瞧见那一脸沉思。
“牙,听说你认识了一个女孩?”望向远方山林的身影转身,懒懒的笑意与平日并无不同。断修魂的眼中没有丝毫笑意,可惜黑发阻断了葬谦循的视线。
“那又怎么样?”他挠挠头不解的问道,记得门规里没有不准杀手谈情说爱啊?
淡淡的叹息声充满寥落,像是洒入地面的孤独之雨。“牙,你变了。变得不适合干杀手这行了。”
笑容僵硬,葬谦循拢起眉,“我觉得你最近比较奇怪。”
“是么?”冷冷的音调没有起伏,可还是被这副天生的好嗓音温润了冷意。断修魂戏谑的笑着,满脸冷傲和不以为然。“牙,干我们这行,迟早要还的。”
“还什么?”眉间的褶皱更深,葬谦循非常不喜欢断修魂此时的模样。
“杀孽。”苍凉的笑弧使他的面容更为苍白,那双含有宝石般流光的眼睛透露几许无奈和忧愁。孱弱的身影仿佛在风中摇晃,那战栗仿佛是深埋的灵魂都在颤抖。“杀孽是洗不净的罪,你我都曾犯下过的罪……”
头一次看见这么不平静的断修魂,葬谦循不懂的喃道:“不是杀人,就是被杀。这是妖之国的普遍现象,有什么错?”
“错?”温柔的笑声几乎有些颤音和疯意,戏谑的笑弧宛如悲苦,宛如凄凉。断修魂深深的吐出口浊气,那纯净的嗓音犹如虚无中神祗低不可闻的叹息。他见葬谦循迷惘的表情,不由努力营造出调侃的笑容:“少年不知愁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