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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瑟不知怎么接下去,只能垂手站在他身边。
“异瑟,我还要去一趟梦域。”他站了起来。
“可您不是刚从那里回来吗?这么快就再一次去拜访梦神司吗?”
“还是不惊动梦神司……”
“天帝大人,这似乎不太妥当吧!”
“有什么不妥的?我只是不想当面和他撞上而已。”诺帝斯皱了下眉:“还是你觉得区区一座黄泉之城,能够困得住我?”
“但是您独自前往黄泉之城,实在是有些……”
“你不用多说了。”诺帝斯的笑容变得冰冷:“我已经决定了。”
“我不太明白,您到底为什么坚持要去那里?”
“原因有很多。”诺帝斯的声音慢慢变轻:“至少我不能把她留给金或者席狄斯,用来当成和我作对的筹码。”
“她指的是那位风暮音小姐吗?”异瑟几乎是立即就猜到了,连他自己都为此大吃一惊。
“为什么知道是她?”诺帝斯脸色一变。
异瑟立刻为自己撇清:“这只是我的猜测。”
“是吗?”诺帝斯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猜得很准。”
“难道说,风暮音真是还活着吗?”
“你不是都猜中了,为什么这么惊讶?”
“不。”异瑟察觉到了他的不悦:“只是按照当时的情形,她能够活下来似乎有些不可思议。”
“你到底想说什么?”
“真要说的话,会不会是一个针对您的阴谋。”异瑟接着又补充:“我的意思是,梦神司始终不知是敌是友,如果说他是和人串通想要有所图谋,而故意欺骗的话……”
“这我也难下定论,不过风暮音她还活着却是千真万确的事情。”
“那么说,您是在梦域见到她了?”诺帝斯越是笃定,异瑟越是疑惑不安。
“那倒没有,但是我感觉得到……在那个时候,她就在我触手可及之处。”
她一直就在这里,你也能感觉得到吧!
是的!似乎生和死的距离一瞬之间就消失不见了,她就在那里,完全是一伸手就能抓住的……
既然你已经挖出了我的双眼,刺穿了我的心脏,那么最后,请把我埋葬在地底深处……
诺帝斯猛然一震,不相信自己脑中会忽然闪过这句话。
“天帝大人!”
“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总之我已经决定了。”诺帝斯僵直地站起来。
“天帝大人。”异瑟小心地提醒他:“您的手……”
诺帝斯慢慢低下了头,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自己手指上尖锐的银饰刺进了手心,鲜红的血液正从指缝里不断流淌出来,一滴滴地溅到了洁白的地面上。
“我看见什么了?”有人从门外走了进来。
“你来这里做什么?”诺帝斯脸色阴沉。
“公主,怎么一个人呢?”异瑟连忙走了过去。
刚刚问完,就看到女官们匆忙跑了过来。
“天帝大人,异瑟大人。”女官们喘着气跪倒在地上。
“怎么回事?”异瑟不满地质问着:“怎么能让公主一个人走动,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你们谁能负得起这个责任?”
“别指桑骂槐,是我不喜欢被人跟着。”
“我当然清楚公主有多么的善良。”异瑟笑吟吟地对她弯下腰:“但您的身分何等尊贵,根本没有必要委屈自己,为这些懒散的女官们求情。”
“你说这话不觉得自己无耻吗?”
“怎么会呢!”
她瞪着异瑟,异瑟则报以微笑。
“都出去!”诺帝斯冰冷的声音打破了僵局。
“你在逃避什么?”晨辉看着异瑟和女官们一起退了出去,重新把注意力放到诺帝斯还在滴血的手上。
“我还想问,你的目的是什么?”诺帝斯倒是没有费事遮掩:“不只是想要逃避他那么简单吧!”
“当然了。”晨辉走近他,拎起他的衣袖看了看他的手:“我会到这里来,主要是想看你,因为命运的捉弄而痛苦的模样。”
“为什么这么肯定我会感到痛苦?”
“我一点也不肯定,是你自己告诉我的不是吗?”晨辉拎高了他的手,让鲜血在两人之间落下:“看起来你的反应比你的话更令人信服。”
“这代表了什么?”
“你爱着她,可是却不肯承认,或者根本不愿意承认这一点。”
“我不会解开你身上的禁咒。”诺帝斯不为所动地收回了自己的手。
“我从来没有指望过你会大发善心,你只在对着暮音的时候,少到可怜的柔软心肠才会出现。”
“闭嘴!”诺帝斯闭了一下眼睛,极力压抑着心中的怒火。“从这里出去。”
“我早就知道了,你一定会去的。”晨辉抿了抿嘴角:“你远比自己以为的要在乎她。”
“那是不可能的,我根本就……”
“我听说了,你叫她做帕拉塞斯!”晨辉扬高声音打断了他:“你知道在我们人类的传统里,给予姓氏代表着什么样的承诺吗?”
第五章
你知道吗?按照人类的说法,给予姓氏就代表了婚姻,那种感觉……
如同我们是相爱着……
“别说笑了,你算是什么人类?”诺帝斯长舒了口气:“何况她和帕拉塞斯,本来都是我痛恨而舍弃的东西。”
“我也痛恨自己的身世,痛恨自己是姐姐痛苦的根源,但是再怎么痛恨,再怎么想要舍弃,有些东西也是没有办法能按照自己意愿改变的。就像你生来姓帕拉塞斯,以及你不知不觉喜欢上暮音一样。”
“你觉得我会犯那样的错误吗?”
“不是那样的。”晨辉摇了摇头:“曾经有人告诉过我,只有痛恨命运的人,才会被命运痛恨,你唯一犯的错误不是爱上了暮音,而是你觉得自己被命运摆布,想要挣脱那种束缚而伤害了暮音……”
诺帝斯抬起手,晨辉就像被无形的手扼住了咽喉,凌空飞到了他的面前。
“你什么时候这么会说话了?”他一只手放在那脆弱的脖子上:“谁教你的?谁让你来动摇我的?是金吗?”
“没有谁。”晨辉觉得被他盯着远比呼吸困难更加可怕:“我说过了,我是要让你知道……”
“我告诉你,这种伎俩赢不了我。”诺帝斯抓住她的肩膀,把她拖到窗边:“你看看眼前吧!”
云雾中蓝色的天空和白色的圣城,令人有种晕眩的感觉。
“只因为我曾经发誓要得到这一切,所以现在你眼前的所有都属于我。”诺帝斯在她耳边轻声地说:“这么简单就想要令我有所动摇,你是不是过于自以为是了?”
诺帝斯只要松开手,她一定会摔得粉身碎骨,而且她很清楚诺帝斯眼中充满了冰冷的杀意。
“这是很危险的尝试,我不得不承认你真的很勇敢,但是这么做,还是太莽撞了。”
“你拒绝她,就如同在拒绝自己的软弱。”她瞪着诺帝斯,试图忘记害怕的感觉。
“软弱吗?也许你说的有些道理!但你又有没有想过,我的‘软弱’可能是很危险的?”
她又被强迫着看向窗外。
“单纯的精灵公主,请你暂时忘记我的野心,想想其他的东西吧!”
诺帝斯看着她惨白的脸。“这里是神圣之城,是众神的圣地,相信你和我一样不希望看到这里染满鲜血。”
“你在胡说……”
“不要自作聪明,更不要试图用审判者的姿态面对我,你还没有那个资格。”他终于松开了手:“只要你不再惹我心烦,或许我能让你多活一段时间。”
晨辉眼看他转过身去背对着她,明明怀着满心的不甘,却不知为何说不出话来。
暮音她为什么要自杀?真的只是因为失去了爱情,那么坚强又不放弃的暮音……或者是有其他的原因,被隐藏在绝望之后……
“不,不可能的!我这是在想什么……”晨辉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踉踉跄跄地跑了出去。
为什么她总喜欢站在窗前,她在看些什么,又在想些什么……诺帝斯一手扶着窗框,面无表情地望着天际。
澄澈的蔚蓝天空颜色慢慢昏暗,变得有些危险起来。
“麻烦大于用处。”诺帝斯伸出手,撩起一缕垂落到地面的黑色长发。
她闭着眼睛,坐在白色大理石雕成的椅子上,周围满是盛开的红色花朵。虽然呼吸微弱,却带着生的气息。
“做什么蠢事,现在尝到苦头了吧!”他拉起垂落在旁的手掌,为那嶙峋的感觉皱起了眉,忍不住轻声地骂了一句。随后他一扬手,那些缠绕在风暮音身上的花枝顿时化成了碎末。恍如是在沉睡的暮音倒了下来,落到他张开的怀里。
风暮音的头靠在他肩上,安静而脆弱,似乎转眼就会消失……曾经希望她永远这么安静,可一旦她真正安静下来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又会觉得不安。
“暮音,你什么时候变得懦弱了?欺骗就这么难以容忍吗?”诺帝斯轻声地问:“还是你以为不听不看就能置身事外,一切就再也和你无关了吗?”
就是因为她的死,那些原本隐藏着的矛盾忽然之间变得尖锐,所有的计划都落了空。
“就算明知道留着你迟早会出问题,我也没有动手杀你,倒是你自己先不想活了。”他整理好风暮音的头发,然后把她横抱了起来:“不过我当时就有预感,你不可能那么简单就死了,迟早有一天会从坟墓里爬出来找我的麻烦。”
之所以是这样的结局,就因为这家伙一点也不懂得转圜。
“世上哪有那么多的绝对?”
风暮音乖巧地靠在他怀里,没有愤怒没有抗拒,只是平静地沉睡着。
“真不像你。”诺帝斯用脸颊贴上她的发丝:“不过,这样也好,这样也好……”
他抱着风暮音穿过红色花海,目光始终不曾从那张脸上离开。
“你为什么不和我打赌呢?我就说他一定会来的。”一身黑衣的梦神司从椅后走了出来。
“你真的还在当作游戏吗?”金色的身影从远处走来,眨眼就到了面前。
“真是抱歉。”梦神司靠在大理石上,摘下了紧靠着椅子的一朵黄泉花:“你知道我一向没什么正经。”
“为什么我觉得你言不由衷?”夜那罗黑色的眼睛盯着他:“已经不再是单纯的游戏了,是吗?”
“你很了解我吗?”红色的花瓣上,黑色和银色的发纠缠在一起,梦神司看着,嘴角漾起淡淡笑容。“不过可惜,连我自己都没有办法理解自己,别人恐怕更加没有这个可能。”
“有了不愿意舍弃的东西,所以没有办法再用超然的态度看待一切?”
“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梦神司从花瓣上取下了缠在一起的发丝:“那不是我的惯用的台词吗?你这可是不折不扣的抄袭啊!”
“先是我然后轮到你,我们的待遇向来公平。”夜那罗垂下眼帘:“你应该也很清楚,否则也不会动这种脑筋了。”
“好了好了,危险的话题就此打住吧!总而言之局面已经到了这一步,再怎么争辩也没太大意义。”
梦神司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一步:“我知道你心里恨我至极,但我又何尝不是那样?所以我们还是不要再往下说,万一翻脸动起手来就糟糕了。”
“你不用紧张,我没准备现在和你算帐。”夜那罗居然对他笑了一笑:“就像你说的,到了这个时候,争论谁是谁非已于事无补。”
“你居然说这种话?”梦神司脸上的惊讶可半点不是假装出来的,要知道他和眼前这个家伙相识了不知多么长久的时间,对彼此的性格不能说了若指掌,可至少也是知之甚深。
在久远的时间之中生存,他们的心智和意念之坚定,绝不是短短的千百年时间可以改变。而夜那罗这家伙向来是不发火则已,一发火可是要惊天动地。
梦神司到现在都还记得那个时候,因为发现自己把“制约”从永恒神殿中偷走,夜那罗那种不依不饶的样子。所以此刻他突如其来的态度转化,才会比任何变化都要不可思议。
“你用不着怀疑,其实我们都在改变,在经过了这么长久的时间之后……”夜那罗顿了一下:“虽然我知道逝去的时间无法追回,但也忍不住会想,如果当初我不是那么恪守于死板的规则,也许一切都会变得不同。”
梦神司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不知道该说什么比较恰当,这毕竟是他们所进行过的、最平和奇怪的谈话,难免会感觉很别扭。
“这种谈话好像有些奇怪。”倒是夜那罗说出了他心里的想法:“但我说这些,并不代表我会放纵你的所作所为。规则虽然不是绝对的标准,可依然有存在和遵守的必要。就如同我能够理解你的想法,却无法接受你的手段一样。”
“这是正式的宣战吗?”梦神司挑起眉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