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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过就是……”那个男人还没说完,就住了嘴。
风暮音突然瞥见,有一道闪亮的银色光芒从一旁飞起,直往上飞去。她看得很清楚,这道银光就是那个孩子拿在手里的银月形状的东西。
那东西离开了孩子的手以后,不停地翻滚着往上飞去,残留的光芒在昏暗的空中,形成了一个又一个的环状残像。
风暮音立刻没有任何迟疑地冲了出去,不过并没有直接冲向出口,而是几步跑到了那个小女孩面前,一把抱住她后,才往右手边冲去。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的爆发力有这么好,负重几十公斤居然还能跑得飞快。风声不断从她耳边掠过,而眼前已经能够看到光线明亮的出口。
只要到了大街上就没事了!想到刚刚听到的话,风暮音不由得加快了速度,拼命往前冲去。
“砰”的一声闷响!风暮音低哼了一声,被巨大的反作用力撞得往后弹飞了出去,重重摔倒在地上,一时爬也爬不起来。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的?明明就要出去了,为什么像是撞上了墙一样反弹了回来?
“你这样不行!”和风暮音一起摔到地上的小女孩,慢慢爬了起来,并且过来试图扶起她:“我们这是被‘界术’封在了施术者创造的空间里,普通人看不到我们,我们也出不去。”
“什么乱七八糟的……”风暮音喃喃抱怨着,一把推开了那只已经要碰到她的手掌,一个人靠着墙壁慢慢站了起来。
“这小子倒是挺有趣的。”
听到这难听到极点的声音,风暮音反射性地皱起了眉。
“放她走!”小女孩立刻回道。
眼镜不知道飞哪里去了,在风暮音极其模糊的视线里,只能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挡在自己面前,再往前就是一片灰暗。
“没想到一个重犯也会有这么高尚的举动,难道说你看上这小白脸了……”
那个声音和说话内容一样令人反胃的家伙,发出一阵怪笑。
“废话少说,这次和你一起来的是谁?”小女孩眼珠一转:“是七十七吧!只有他最清楚怎么才能追踪到我。”
“是七十七又怎么样?”那人笑着回答:“这次他只负责协助,狩猎是由我负责的,他没有权力干涉我的任何行动。”
“七十七!”小女孩高声喊叫:“这个人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不应该为难她的。”
“七十七……”那个声音难听的人,也跟着说:“难得轩辕这么看得起你,你就跟她说说清楚,让她彻底死心也好。”
趁着他们在说话,风暮音慢慢弯下腰,摸索着想要找回自己的眼镜。
“西臣小姐。”在片刻的沉默后,一个飘忽的声音终于响起:“我原本以为我们不会见面了,很遗憾在这样的情况下再见。
“这一次是由工会最高层直接下达的指令,我没有选择的余地。不过,只要你愿意跟着我回维琴察,我倒是可以保证让这个人安全地离开。”
“好,我跟你回去。”
“不行!”立刻有人表示反对:“这次的狩猎由我负责,什么时候轮到你们私下交易了?”
“八十五。”被叫做“七十七”的人,不愠不火地回答:“工会本来就不允许我们伤害无辜的人,至于西臣小姐,由高层来决定如何处置也是最好的。”
“少废话!”八十五不耐烦的说着:“别以为自己比我多待了两年,就有权力随便指挥我。你别忘了,我们这里讲的不是资历而是力量,你已经到了退出的年纪,难道还不自量力想要和我争功?”
“我不是这个意思……”七十七叹了口气:“虽然我们寻找了西臣小姐很长的时间,但是西臣小姐性格温顺,完全没有伤害她的必要。”
“我真不明白你们怕什么?一个个说什么不要张扬、不要惊动。”八十五嚣张地说着:“照我看,那个什么先生,不过就是只软脚虾,有什么好怕的?”
“八十五!”七十七的声音有些惊慌:“我们的目标只是西臣小姐,你千万不要胡说,那位……那位先生的事情,不是你可以擅加评论的!”
“哼!年纪大了果然就是……”
“八十五吗?你好大的胆子。”那个好像叫“西臣”的孩子,声音突然轻柔起来:“居然敢这么大声说我家先生的坏话,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西臣小姐。”七十七着急的解释:“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八十五刚刚加入不久,有些事他并不清楚。”
“我不会和一个白痴计较的。”西臣不屑地说:“不是我说,你们这些家伙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八十五!不要!”
在七十七的呼叫出口前,一道夺目的白色光芒已经如流星般划破黑暗,朝著名叫西臣的女孩射来。
风暮音好不容易在地上摸到了自己的眼镜,刚直起身子想要站起来戴上,可朦胧的视线里却突然出现白色的强光,她忍不住睁大了眼,朝光芒射来的方向看过去。
白色的箭矢,环绕着奇异的光芒,如同闪电般霎时就要穿透她的胸膛。
风暮音的脑子还没有意识到这是生死存亡的关头,就已经做出本能反应。
她伸出手,一把抓住了那道白光!
锐利的箭头,停在风暮音胸前零点几公分的地方,箭矢夹带着的气流似乎和刚才完全不同,可以把水泥地面撞击出一个大坑的冲力,现在对她而言,不过像是一阵强烈的风。
风暮音的头发和衣服随着狂风猛地扬起,手紧紧抓握着白色的细长箭身,如电流一样的光环,不停围绕着箭身和她的手掌游走。
她低着头,眨也不眨地盯着被自己握住的那枝箭,但其实什么都看不到。她只看到了一片白光,强烈得让她失去视觉的白光。
渐渐的,箭身上的光芒黯淡了下来,直至消失殆尽,最后留在风暮音手里的,只是一枝看来极其普通的钢制羽箭。
汹涌的气流也完全消失了,她的外衣和头发也停止飞扬,伏贴地垂落下来,视觉也随光芒的褪去慢慢恢复。
风暮音手一松,羽箭直直落到水泥地上,发出了一声轻响。
声音很轻,却在一片死寂的衬托下,把在场所有人的心,震得颤了一颤。
“不可能……这不可能……这是不可能的!”那个难听的声音发出了一连串的吼叫。
原本站在风暮音身后的小女孩,也走到了她身边,用一种异样的目光盯着她看。
连那个好像挺温和的七十七,声音里也比刚才多了几分戒备:“西臣小姐,请问这位又是谁?”
风暮音没有理会他们,她正把注意力集中在自己抓住从半空中飞来的箭这件事上。
何况,那根本就不是一枝普通的箭……她先戴上了拿在手里的眼镜,低头看着自己的右手,然后确定,这的确是她已经用了二十年的手。
但她从来就不知道,自己这只看上去、用起来都很普通的手,居然还能做出普通的手绝对无法做出的事情来。
能抓住箭……怎么可能?
“这不可能!”风暮音紧皱着眉头,微微收拢了自己的右手,很肯定地告诉自己:“如果不是在作梦,那就是我已经疯了。”
“我不相信!”就在这个时候,八十五怒吼了一声。
风暮音抬起头,终于看到了这个使用非凡力量的人。
那是穿着灰色外衣的男人,有一双充满杀气的眼。
现在,这个人正一手举弓,一手拉满弦,指间夹着三根钢制羽箭,箭头正对着她。
“我看你怎么接!”他冷笑着,蓦地松开了拉弦的手指,三道并列的白色光芒,迅雷般向风暮音疾射过来。
风暮音当然没有被射中,箭又一次停下了。只是这一回,箭不是停在她手里,而是半空!就着射出的轨道,箭停在了风暮音的面前。
更确切的说,是在她的手掌前。
她就这么站着,一手向前伸出,那些箭就停在离她指尖几公分远的地方。
随着她的手慢慢垂落,钢制的羽箭再一次清脆的落到地上,对面那个八十五的身体同时微微晃了一晃,随即瘫倒在地。
“这是怎么回事?”风暮音迟钝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这……为什么……”
她忍不住回头,看着那个小女孩,偏巧那孩子这时也正盯着她看,猛地对上视线,那孩子往后退了一步,一脸惊恐的模样。
“你……”风暮音刚要问出自己的疑惑,突然一阵剧烈的疼痛,从眼睛的部位迸发出来。
她痛得双脚一阵发软,直接跪了下去。
好痛……风暮音用双手捂着眼睛,慢慢弯下了腰,最后整个人倒在地上,蜷缩了起来。
疼痛令她的神智渐趋模糊,只能隐约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然后,似乎有什么人靠近她……
“……命运……选择……彻底地……”
什么意思?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很重要的,可是听不清,听不清……她的身体被拉了起来,喉咙被扼住了,呼吸困难……不!不要!不要死!
风暮音固执的坚持着,不愿意放弃生存的权利。
接着,一阵猛烈的强光在眼前迸发,然后她再没有任何知觉。
湿湿热热又软绵绵的东西,在风暮音脸上移动着。
什么东西?怎么这么肉麻?她伸手挥了挥,手指碰到了一个毛茸茸的东西,心里吓了一跳。
“喵——”
风暮音费力的睁开眼,觉得全身僵硬疼痛,像被卡车辗过一样。
然后她发现自己正躺在垃圾箱旁,一只黑色小猫蹲在她的胸口,压得她有点喘不过气来。
垃圾箱?黑猫?风暮音猛地坐了起来,小猫受了惊吓,一溜烟跑掉了。
她直觉的抬起头,往上看了看。
两旁白色大楼的顶端,蔚蓝的天空一片澄澈,白色的云朵悠闲缓慢地随着微风移动。
天空?不对劲!这是怎么回事?
风暮音一只手扶着墙,一只手扶着昏沉的脑袋,缓慢的站了起来。
她先看了看一边,然后又看了看另一边。
一边是街道,另一边也是。
这条巷子最多只有二十米,站在她现在的位置,能清楚看到两边街道上过往的车辆以及行人。
可是,刚才明明不是这样的!曲折幽暗的巷道,诡异的女孩,蛮横的男人,可怕的力量……难道说,是作梦?
可那种感觉又是那么鲜明真实……也许是烧得太厉害,所以才在这个巷子里面晕倒了,然后作了一个离奇的恶梦。
风暮音低下头,看着脏到不成样的衣服,决定回家先洗个澡,好好睡上一觉,想着也许等自己醒来的时候,一切就能恢复正常了!
风暮音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背包,慢慢走出这条巷子。午后的阳光直接照射过来,她的眼睛不适应的刺痛着。
她闭上眼睛,用手挡在自己的眼睛上方,心里忽然“咯@”一响!
风暮音先是试着动了动手指,指尖下是柔软的眼皮,能够轻易感觉得到眼球的移动,然后她放下手,慢慢睁开了眼睛。
走过面前的中年男人,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打着灰色斜纹领带,正用惊讶的目光看着她。
白色的救护车鸣着笛,风驰电掣的从前方开过。
再远些,对街珠宝店的橱窗里,模特儿脖子上挂着一条镶嵌琥珀的银链,钱币大小的琥珀中央,有一只黑色蜘蛛……风暮音回过头,看向身后的小巷。
垃圾箱边,有类似玻璃的东西反射着光芒……
三个小时后,风暮音已经坐在房里的梳妆枱前,半干的头发还在滴着水。在她面前,放了一副眼镜。
她在八岁那年出了意外,手术虽然相当成功,保住了眼睛,但她的视力受到了很大的伤害,不戴眼镜的情况下,几乎什么都看不清楚。
所有的医生都告诉她,一般照这种情况,视力只会越来越差,有百分之九十会在三十岁左右失明。
为了这个,她已经学会了盲文,甚至做好了在黑暗中度过余生的心理准备。
但是没有一个医生告诉过风暮音,有可能在某一天的下午,在一条巷子的垃圾桶边醒来后,可怜的视力能好到令她都毛骨悚然的地步。
奇迹?
如果她够乐观的话,又或者几个小时之前的那个恶梦,不是到现在还在她脑中反覆上演的话,也许她会这么想的……
风暮音深吸了口气,安抚着胳膊上直立起来的寒毛。
面前的梳妆镜里,清晰的映出了她的脸。乍一看有点陌生,毕竟已经习惯了自己戴着眼镜的样子,现在这样,倒是挺别扭的。
父亲总是爱说,她的眉毛又黑又密,所以脾气会又坏又倔……
撩开落在额前的细碎头发,风暮音仔细看了看自己,然后把视线移到床头的相框上。
相框里的年轻男女靠在一起,表情宁静而温柔。
风暮音直到今天才发现,她和母亲长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