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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努力的睁开双眸,挣扎着,喘息着,她不舍的望着白鸣轩,望着他的入鬓长眉,望着他的一目重瞳,望着他的直挺鼻梁,望着他的凉薄嘴唇……
眼前的一切渐渐变的模糊,白鸣轩咆哮一般的呼喊似乎变得越来越遥远,源源不断注入自己身体法力渐渐没有了感应……她依旧望着他,模糊的影像似乎又慢慢的清晰,她看到他拿着双龙戏珠的折扇,谈笑风生的翩翩而来……她看到他拉起她的手,在她耳边细细私语,许她一生一世,不离不弃……她看到他将她拥入怀中,紧紧的抱着她,他的怀抱这样的暖……她看着他,最后一次看着他,她爱了一生也负了一世的人,最后的最后,还能死在他的怀中,真好,真好……
她望着他,她想对他说,可不可以,不要忘记我……
她望着他,终究没有说出口……她想,若他能忘了她,那样也好……
☆、第十一章 生死相依
她望着他,她想对他说,可不可以,不要忘记我……
她望着他,终究没有说出口……她想,若他能忘了她,那样也好……她冰冷的手指,自他的手上慢慢滑落下去……白鸣轩飞快抓住了她将将滑下的手,紧紧的握住,悲凉的喊着她的名字……她对他笑着,笑着,慢慢的阖上双眸,眼角里还含着一滴碧蓝色的泪珠……
白鸣轩依旧紧紧抱着锦郁逐渐冰冷的身躯,手掌执着的按在她的胸口,痴狂的向她的身体里注入法力,她胸前的伤口里,碧蓝色的鲜血如魔魇,挣扎着滚滚涌出,在他们的身下蜿蜒流淌,漫漫铺陈成一副撕心裂肺的画卷……
水晶塔内,悲伤得让人无法呼吸。恕儿便是在这个时候,苏醒过来。她揉着额角,从地上慢慢爬起,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情形。虽然她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可眼见着白鸣轩摧肝裂胆的神情,不免一阵阵揪心的难受。
那一日清晨,在翠楼中恕儿质问锦郁为何要加害白大哥。那时候,锦郁红衣长发,临窗而立,绝代芳华!她自嘲又凄楚的说管不住自己的心。不过是才几日的事情,一幕幕的情形还还历历在目!然,今时今日,伊人却已香消玉殒,魂归洪荒!那一日,锦郁对恕儿讲,无虚洞设有玄妙的结界,只有碧龙族之人才能入内,而佟恕拥有碧龙珠,身上碧龙之气已成,只是修为稍逊。若是以己之神魂与恕儿合为一体,上空桑山入无虚洞救人,便是成竹在胸之事。
恕儿思量再三,决定还是如锦郁所言,毕竟自己对此处一无所知,莫说是上山救人,上了山自己能不能回得来,尚在两可之间!之后锦郁封印了恕儿的魂魄,再后来的事情,恕儿便一无所知。没想到,醒来之后便看到锦郁血流如注的尸身……
锦郁心头流出的血不断向四周蔓延开去,如丝网一般迅速延展,沿着地面铺开,又攀着塔壁向上生长,如一簇簇细密的血管,将整座水晶塔密密的包裹,水晶塔在碧蓝色血丝的腐蚀下,逐渐开裂,裂痕与鲜血一同延伸着,整座水晶塔开始摇晃,塔顶巨大的冰晶纷纷滚落,砸落在地面上激起如雾般的烟岚!往生湖的湖水沿着塔身的裂痕倾泻而入……转瞬间,便淹没至脚踝!
恕儿心中大骇,这水晶塔怕是要坍塌了,此地不能久留,必须马上离开。她几步跨到白鸣轩的身旁,伸手去拉他,“白大哥,快走……”
“滚开!”白鸣轩如疯魔了一般,一掌击向恕儿。恕儿一闪身,这一掌正击在恕儿身后的塔壁上,水晶塔本已是裂痕斑斑,那里还禁得住这一击!
轰隆一声巨响,塔壁碎裂,晶石滚落,塔壁上形成一个巨大的窟窿。湖水没有了阻碍,如万马奔腾般汹涌而入,塔内疯狂涌入的湖水形成巨大的旋窝,将恕儿卷入其中……塔内,冰晶碎裂之声四起,无数大小不一的晶石纷纷落下,掀起巨大的水花猛烈拍打着塔壁,恕儿在汹涌的湖水中挣扎着,努力攀附住身畔的水晶棺上,她无意的向棺中望一眼,隔着晶壁,仅能看到棺中模糊的身影,恕儿恍惚间觉得有些眼熟,然而她已经来不及多想!攀附着面前的水晶柱,艰难的移动这步子,在水中挣扎着想去拉仍然紧紧抱着锦郁的白鸣轩。
湖水已经淹没了锦郁的脸,她漆黑的长发在水中漂浮,白鸣轩依旧一动不动的抱着她跪坐在原地,周围的惊涛骇浪仿佛都与他们无关,晶石在他们的身畔击起无数的银色水花,水浪一波又一波的冲刷着他二人……白鸣轩抱着锦郁静静的处在那里,似一副天人画卷,在岌岌可危的水晶塔中,等待最后的结局……
恕儿顶着一波又一波的水浪的冲击,艰难的向他们移动,突然一个巨浪打来,她站立不稳,扑倒在水面上,正在此时一片巨大的晶石夹着着呼啸的风声从恕儿头顶坠落,水中暗涌不断,恕儿极难控制自己的身形,她努力甩开身子,晶石结结实实的砸在她的右腿上!恕儿似乎听到了一声骨头碎裂的声音,鲜血瞬间染红了她周围的湖水!
湖水已经淹没了白鸣轩的头顶,他头上束发的玉簪已被湖水冲走,长发在水浪中舞动,他将锦郁紧紧搂在怀中,在锦郁的耳畔低低细语……恕儿离开他们不过几步之遥,然而在水中她根本无法听到,可是她却读懂了白鸣轩的唇语!他在说,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恕儿心中一咯噔,难道白大哥要与锦郁殉情?那岂不是枉费了锦郁姑娘的一番心意!恕儿心中焦急,腿上的疼痛如荒原上燃烧的野火,渐渐浓烈起来!细密的汗珠从额上渗出,又湮灭在湖水中,恕儿因剧烈的疼痛颤抖起来,思绪开始有些混乱起来,她想大口的喘气,然而湖水瞬间便呛入她的心肺。恕儿觉得从未有过的慌乱,她想大声的叫醒白鸣轩,甚至想上前去打醒他,叫他快逃,不要辜负了锦郁舍命相救的心意!可她却没有力气移动半分,只来的及张开口,声音便全都淹没在澎湃的湖水中……
塔内的湖水越聚越高,水晶塔轰然崩塌!无数晶石在湖底肆意飘散,恕儿看到水晶塔外婆娑宫中的别有洞天已经不复存在!翠楼和青楼浸泡在湖水中,满地的花草树木零落飘摇……行思、落青、闭月已经不知去向,往生湖底一片狼藉……
☆、第十二章 相逢何必曾相识
塔内的湖水越聚越高,水晶塔轰然崩塌!无数晶石在湖底肆虐,恕儿看到水晶塔外婆娑宫中的别有洞天已经不复存在!翠楼和青楼浸泡在湖水中,满地的花草树木零落飘摇……行思、落青、闭月已经不知去向,往生湖底一片狼藉……
恕儿想,自己或许就要葬身在这湖底了吧,右腿上的疼痛一阵阵袭来,她觉得自己的意识开始有些模糊,她又抬头看看不远处的白鸣轩,他将锦郁的头靠在自己的胸前,他的下额抵在锦郁的头顶,缓缓的闭上了自己的双眼……难道这就是你们最后的结局?情之一字,如何能伤人致斯!
阳光照在湖底,透过湖水,恕儿再一次看到远处几只肥硕的水鸟游过……却不知道等在岸边的鹿蜀现在如何了,会不会就这样一直傻傻的等着,若是在落霞山,它还能找个母鹿蜀解解闷,可在这空桑山上,它要如何度过!恕儿又想到了落青,她忽然觉得还好有闭月在,落青一定不会孤寂,只是不知道今生今世,他还会不会常常念起自己这个半吊子恩公……恕儿觉得眼中一热,在水中落泪很好,因为没有人能看得出那是泪水还是湖水,虽然她的身边本就没什么人,落不落泪也没有人可以看到……
她正胡乱思忖着,突然一抹黑色的身影如离弦的箭一般向她射来,来到她的身畔,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转身又向湖面射去,这一切来的太快,待恕儿反应过来,再想去拉白鸣轩时,他们已经离得太远,恕儿已经没有力气挣脱手腕上的力道。她只能不舍的注视着湖底的紧紧抱在一处的两个人……
苍茫的湖水中,波光沉浮间,他们身影越来越远,越来越小……
锦郁那身绯红的衣裙在碧蓝的湖水漫漫飘荡,仿佛那日她袅娜立在红莲花盏上,淡淡的语调,艳丽的身姿,在碧空中扎入人眼……那曾经让人惊为天人的一幕,那曾经名动四海的赤练女王,到如今都深深的埋葬在了往生湖底!
最后,恕儿只看到他二人飘散的长发,在水中交织在一起,丝丝相扣,不离不弃……
黑衣人拉着恕儿跃出水面,手中用力将恕儿拉至怀中,踏水行至岸边,将恕儿轻轻的放下。此时的恕儿已经昏厥过去。不远处,在岸边打转的鹿蜀飞奔过来,看到恕儿欣喜伸出大舌头亲昵的舔舔恕儿的脸,见恕儿没有反映,担忧的看看恕儿,又看看黑衣人。显然这畜生已经和黑衣人十分熟稔。黑衣人亲厚的拍拍鹿蜀的头,蔼声道“无妨,只是受了点皮外伤罢了。”
黑衣人将恕儿扶起,单手撑在她的背后,真气送入恕儿体内,恕儿一张口吐出呛入的湖水。黑衣人继续运功,他手上白雾蒸腾,恕儿身上湿漉漉的衣袍不多时便干爽起来。接着那人伸手一挥,便在周围设了一道结界,结界之内明媚如春,隔绝了天地间冰寒之气。鹿蜀屁颠屁颠的跟在黑衣人的身后,谄媚之极,显然是十分喜欢这个来历不明的神秘家伙。
那黑衣人在往生湖畔寻觅一阵,找了两段有手臂粗细的树枝,用腰间的佩剑将树枝修理成两段光滑木条,又从自己的衣袍上撕下几段布条。他来到恕儿身边,捧起她的伤腿,小心翼翼的用木条固定住,再用布条捆好,一切做的行云流水,有条不紊。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阵香味飘来,恕儿感觉头沉沉的,腿上的疼痛阵阵袭来,她努力的睁开双眼,正看到一个黑色的背影,在一堆篝火前烤着一只水鸭,那鸭子已经烤的金黄金黄的,外焦里嫩,卖相甚好。鹿蜀难得乖巧的趴在黑衣人的身旁,努力忍着口水,两眼放光的等待着。
恕儿努力的坐起来,身子一动,拉扯着腿上的伤,顿时疼得她龇牙咧嘴!许是听到了身后的声音,那黑衣人转回身来,看向恕儿……四目相对,恕儿心中莫名的一抽,她看到一双碧绿色的眼,仿佛万丈深潭,波澜不惊,在跳动的火焰映衬下,格外触目!那黑衣人气度沉着,浓眉平直,眼神笃定中略带一分萧索。恕儿仔细想着,确定自己与眼前的人并不相识,可是为何这双碧色的眼睛却如此的熟悉,熟悉的让自己心悸……她挣扎着想站起身来,黑衣人快步跨到她身畔,扶住她道,“你腿骨刚刚接好,不宜乱动,”说着撕下一只鸭腿,递给恕儿,“饿了吧,荒山野岭只能先吃这些了!”
看着他递过来的油汪汪的野味,恕儿想,荒山野岭还能有这般待遇,老天真是厚道!虽然已经是饥肠辘辘,可恕儿却提不起半分兴致,她关切的问道,“是你,在湖底救了我?白大哥如何呢?”
“他还在往生湖底……”
“你为何不救他?”
黑衣人似乎觉得恕儿的问题十分好笑,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片刻之后,风轻云淡的道“我如何救他?”
“自然是将他救出往生湖呀……”恕儿焦急道。
黑衣人轻轻一笑,不紧不慢的将鸭腿塞到恕儿手中,淡淡道“一条白龙,一条赤龙!本都是四海水族,常年住于水中。你却让我把他们从水底下捞上来!?若以姑娘所言,在下理应将姑娘拽下水去,才是正道!”
恕儿眨一眨水汪汪的双眸,细细想想,觉得这黑衣人说的确实有理,自己真是杞人忧天,没有知识果然是不行的!想来白大哥也不会有什么大碍,她心中稍安。低头咬一口鸭腿,唇齿飘香,果然美味!恕儿暗想,鹿蜀这样乖巧的围着那黑衣人转,果然是有道理的!
“不知尊驾如何称呼?今日小女得尊驾相救,来日……”
“来日如何?”那黑衣人一边向火堆添些干柴,一边漫不经心的问道。
“来日当然是报恩了!”
黑衣人抬起头看看恕儿,复有一笑,道:“你好好的活着,便是报恩了”
闻听此言,恕儿向嘴里填鸭的动作微微一顿,对着黑衣人的脸仔细揣摩一番,道:“我见你之初便觉得十分的熟稔,你我可曾见过?”
黑衣人浓直的眉毛稍稍一挑,道;“未曾。”
“那你怎么会来到这里?又怎么会到湖底救我?”
黑衣人一脸郑重道:“路过此地,舒展筋骨。”
恕儿终于还是一口鸭肉牢牢的噎住,咳了半天,小脸憋得通红,黑衣人替她拍打了一阵后背,恕儿仍旧噎得说不出话来,她手指着黑衣人,比比划划的继续问他是谁?
黑衣人无奈摇摇头,“还真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子,”他想想继续道,“你便叫我墨楚吧!”
——墨楚,墨楚,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