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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当真不曾听过什么特别的事?比如说王府关押着什么人等?”她又试探性的问了一遍。
小婉又想了想,依然是摇头“没有啊,下人都挺规矩的,偶尔会有谈论聂王手段残忍的事件,但那些都是私下里偷偷议论,他们也不敢常把这些事挂在嘴边,至于什么关押着人的……好像真的不曾听过……”
“那可就真的怪了。”烈炎若有所思,脑子里又出现了那名男子的脸和他的箫。
看那样子,他不可能平白无故被锁死在那里,而且以箫为伴,怎可能不让府内其余人知道?箫声婉转悠扬,愁肠寸断,想必定是个哀默的男子,如此可见,这事情就变得复杂了。
“对了!”正当烈炎百思不得其解之时,小婉倏地从椅子上跳起来,哇哇大叫道“我突然想起来了,我最近听到一件非常奇怪的事儿……”
……
016。设计陷害
“嗯?”烈炎剪瞳一闪,来了兴致“说来听听。”
小婉站起身,跑到窗外左顾右盼,确认隔墙无耳,这才走到烈炎身旁,将朱唇贴覆在她的耳旁,小声道“听说聂王身边曾经有个武艺超群的贴身侍卫,好像叫什么慕容歌,后来不知为何,他竟主动让聂王将其铁链锁脚,还发誓一辈子不出王府。”
闻言,烈炎眉心一皱,困惑道“他可曾犯过什么大错?”
“才没有呢。”小婉一激动,声音就大了好些“传闻慕容歌是聂王最喜欢的侍卫,府中的大事小事全交给他办,若没有他,聂王也不会这么快就势利滔天。”
烈炎低下头,有些思索了。
对聂硕如此重要之人,即便是犯错,也不可能受到过多严惩,更何况,还没有过错之人,既然如何,那么他又为何将大好的青春年华浪费于此?宁可一辈子老死于王府,也不愿在探究尘世。
“哎……”她长叹一口,既然事不关已,她就没必要在探个究竟。别人之事,再怎么迷雾重重,那也与她毫无干系,她眼下要做的,就是好好在这里平安生存。
其他的,都不重要!
……
未时一刻,聂王府,清平园。
“烟儿给月妃姐姐请安,望姐姐青春常驻,貌若天仙。”含烟一来,就彬彬有礼的给柳如月行了一个大礼。
今日她一身粉红翠烟衫,梳了一髻简单的发鬓,上面只依稀插着几株碧玉钻凤簪,脸蛋薄施粉黛,与浓妆艳抹的柳如月形成鲜明对比,大红色琉璃裙也太过显眼。
两人虽皆是美人胚子,但一个清雅淡素,一个妖娆美艳,有各领风骚之美。
柳如月嫣然一笑,噙着一身的脂粉气从石凳上站起来,一把扶住了含烟“都是一同服侍王爷的姐妹,何必如此拘礼?”
含烟莞尔,被柳如月拉着一道坐向石凳。
柳如月笑道“妹妹莫怪,姐姐听闻下人们议论着妹妹厨艺不错,才约着妹妹过来。”
含烟兰花指遮面而笑,脸上难免有些羞涩,温声细语道“姐姐能赏识烟儿的厨艺,是烟儿几生修来的福分,又怎会怪罪于姐姐?”
说着,她侧过来,就吩咐起身旁的丫鬟“小莹,快将本妃刚做好的糕点拿出来给月妃娘娘尝尝。”
“是!”小莹点点头,上前几步,打开手里的篮子,将里面的软米酥端到了石桌上“月妃娘娘请慢用,这是我家主子花了很多心思为您刻意准备的,保准您吃了心情大好。”
“小莹……”含烟皱眉唤住她,小莹赶紧嘟了嘟唇。
柳如月却是微微一笑,深深的看着小莹,眼底那抹稍纵即逝的暗流无人察觉“好伶俐的丫头。”
说着,她转过头,笑着哼了声,这才道“碧儿,你可连人家小莹的半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碧儿低下头,轻轻扯开两旁嘴角“主子说得是,以后碧儿一定多多向小莹姐姐学习。”
“姐姐过奖了,小莹就会耍嘴皮子,哪能跟姐姐一手调教的碧儿比。”含烟道。
柳如月勾开左唇,笑得无比邪魅,收敛了眼底那抹暗潮,她白皙的牵手伸向了盘里的酥点,将它拿在指尖来回观赏,笑道“妹妹不仅厨艺精湛,做出的糕点也是如此漂亮,难怪王爷三天两头去你那儿,把本妃这个上不得厅堂下不得厨房之人都给遗忘了。”
“姐姐谦虚了,姐姐您可是南越国第一美人,就连妹妹见了姐姐也被姐姐的美色所迷倒,更何况王爷?姐姐在王爷心中的地位,又岂是妹妹敢逾越的?”
柳如月不屑一笑“妹妹可真会讨人欢喜。”
说着,她抬手挡住嘴,娇柔的在那块软米酥上咬了一小口,几下品尝,将剩余的糕点放回盘中,赞口不绝道“如此美味,怕是皇上的御膳房也做不出,姐姐可要嫉妒妹妹了。”
含烟轻轻一笑“若是姐姐喜欢,往后妹妹天天为姐姐做。”
“那就劳烦妹妹了。”柳如月用手绢擦了擦嘴角,趁着这功夫偷偷瞥了眼一旁的碧儿,见碧儿悄悄点头,她心领神会,眉心一皱,突然捂着肚子就叫了起来“哎呦……”
含烟见状,赶紧担忧的询问“姐姐怎么了?身子不舒服?”
“哎哟……本妃……本妃肚子疼……”
“好端端的怎么会肚子疼?”含烟身后的小莹一脸困惑,道“莫不是月妃娘娘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中午没吃什么呀!”碧儿着急的解释着“我家主子吃得还跟平时一样。”
“哎哟……本妃的肚子好疼啊……”柳如月惨叫连连,因为疼痛,脸色变得逊白,额头竟有些密汗冒出。
碧儿见状,双眼一瞪,赶紧蹲下来焦急的喊“主子?主子您怎么样了?”
趁着大家慌乱的时候,她赶紧压低声音“主子,药效开始发挥作用了,您忍一忍。”
柳如月咬牙点点头“哎哟……哎哟……”
“小莹,快去传大夫,月妃娘娘怕是真吃坏肚子了。”含烟在一旁焦躁不安,赶忙吩咐着身旁的丫鬟,小莹也就立刻跑了。
“姐姐您忍着点儿,小莹已经去传大夫了,很快就能过来。你们先扶月妃娘娘回去,把这桌子收拾一下。”含烟仅仅有条的处理事宜。
“且慢!”碧儿却挺身而出,一把拦住那些欲要收拾石桌的下人。她双眸一洌,朝着含烟行了一个礼“恕奴婢斗胆,如今我家主子不知吃了什么引得肚子疼,不是奴婢有心要怀疑含妃娘娘您,但为了确保万一,这盘软米酥得先留着。”
闻言,含烟却是轻轻一笑“这是自然,这事情可大可小,既然碧儿觉得不妥,就将盘子先留着,待大夫来了在检查检查。”
“谢含妃娘娘理解。”碧儿又向她欠了欠身。
含烟却并不计较,倒是看着柳如月如此痛苦,她也皱了眉头“还不快快将姐姐送回屋去,这里风大,不然病情该严重了。”
“是!”下人们听到她的差遣,都急急忙忙将柳如月送回自己的屋子,含烟也一直跟在身后,就担心柳如月出个什么岔子。
……
017。三十大板
聂王府清华堂。
聂硕面无表情的坐在堂上,俊逸的面容一片清冷。他的身旁,站着一脸淡然的烈炎。
堂下,笔直的跪着含烟和小莹,还有一名年过半百的老御医。
堂内左边站着一排丫鬟,右边站着一排侍卫,都各自低着头,皆不敢做声。
聂硕身旁放着的那碗碧螺春,已经被丫鬟换过三次,可他依然没有喝过一口,堂内的气氛明显的窒息起来,都在惧怕着这个浑身霸气的男子。
他黑眸一转,绝冷的看着堂下的老御医,道“把你刚才的话跟本王在重复一遍。”
老御医身子一颤,忍不住抬袖擦了擦额上唬出的密汗,哆哆嗦嗦拱手道“回……回王爷的话,老臣方才去给月妃娘娘检查过,确信她是吃了……吃了含妃娘娘的软米酥才中了砒霜。”
含烟一直低着头,目光淡然的盯着地面,并不急于解释,也并不惊慌。
聂硕神色清然,大手这才端过一旁的茶,用盖子拨了拨面上的茶叶,随后浅抿一口。
周遭忽然就寂静了。
只要聂硕不开口,空气就好似被人抽空一般。
茶水一口接着一口的喝着,聂硕之后再没说过话,他金口不开,所有人只能屏住呼吸,大气也不敢出。
烈炎静静的看着轻柔如水的含烟,她的淡然自若倒是让她赞赏了一把,此女子可比柳如月沉得住气。听说全府上下人人对她赞美有加,几乎所有人都受过她的关照,是个不摆架子的好主子。
“本王可一直在等你给的解释。”终于,一盏茶的功夫,堂上那绝冷的男子开了口,声音如鸿,掷地有声,让人光是听着就后怕。
含烟仍是一脸淡然,她直起身,而后趴下去,朝着聂硕行了一个大礼,再起时,睫毛缓缓往上滑,如水的剪瞳纯澈的似是能拧出水来。
她看着他,轻启朱唇,道“回王爷,既然证据确凿,太医也证实妾身的糕点里却有少量砒霜,那么妾身无法可说,妾身只希望王爷念在妾身服侍过您的份上,对妾身从轻发落。”
“主子,您明明就没有……”
“小莹,不可胡言乱语!”含烟立刻制止她。
小莹虽有疑虑,但含烟毕竟是主子,她也无话可说。她不明白,这件事明明跟主子无关,她有万千理由可以辩驳,可为何要独自抗下这个罪。
聂硕瞳孔如钜,皱眉,道“本王在问一遍,你当真认罪?”
“认罪……”她点点头,诺诺而语。
小莹咬紧下唇,有口难言。主子一向待人不薄,也不知是哪里得罪了人,要这样陷害她!
闻言,聂硕黑眸一沉,俊脸冷上三分,向着一旁侍卫怒喝“传本王命令,含妃以下犯上,肆意毒害月妃,故,拉下去杖责三十,不得有误!”
“妾身谢过王爷……”含烟缓缓低下头,瞳孔一片清淡,看不出任何杂色。
“王爷饶命啊,主子身子那般弱,三十大板会将她打死的,王爷饶命啊……”忠心的小莹却是哭喊着求饶,却被聂硕的侍卫无情的拖了下去。
含烟被带走后,清华堂又重归平静,聂硕一声冷哼,长袖一挥,桌上的茶杯碎了一地。
丫鬟们纷纷跪地,将头伏地,异口同声道“王爷息怒!”
一直默默站在他身旁的烈炎目睹了事情的整个过程,她不得不佩服含烟的聪慧,此女子行事作风绝非等闲,心存善念还好,倘若日后恃宠若娇,定是个不好对付的主。
不过眼下看来,她心慈手软,并非心眼坏之人。
……
“主子,躺了数日了,您身子还疼不疼?”
含烟的寝房内传出了小莹焦急的问候,给她喂过药后,小莹一直呆着不肯走,一想着主子细嫩的肌肤被聂王的侍卫打得皮开肉绽,她眼里就包满了泪,哭哭啼啼的道“主子,您怎么都不替自己解释,您可是好意为月妃送东西吃,结果还落得个被人陷害的下场。王爷那么疼您,又怎会不懂明察秋毫?您这样认罪,往后府里上上下下可都以为您是坏女人。”
小莹哭得凄惨,含烟看着也心疼。
身子虽痛,但她依然牵起朱唇安抚她“傻丫头,这事儿明摆着是柳如月嫉妒我得宠而存心陷害。她是相府小姐,我是青楼女子,我二人身份悬殊,若强行将此事追究到底,到最后,只会让她更加记恨于我。倒不如趁此机会让她重拾王爷宠爱,如此,我往后的日子也能清闲。”
这才是她真正的目的,以退为进,如若不然,下次,指不着柳如月会用什么手段对付她!千百年来,女子争宠就一直不断,多少女人因为乘一时之快而命丧黄泉,她只为自保平安。
“可是主子,您这样,往后王爷哪里还会这般专宠于您?”
含烟嫣然一笑,道“就是王爷这般专宠我,才会闹出今天这么一出,这才两名妾侍相伴王爷左右都闹得如此这般,倘若往后妾侍多了,那聂王府还不鸡犬不宁。”
含烟这么一说,小莹又觉得有理,歪侧着头想了想,她突然瞳光一闪,道“主子,奴婢听说王爷一直在找一名女子,还经常为这名女子独自喝闷酒,您说,若真让他找着了,那不是要把您和月妃都给冷落了?”
这下,含烟嘴角的笑容消散了。
她虽常伴君左右,却知君心不在她身上,聂王不过当她是个男人需要的床伴而已。但她却爱他,因为他是她一辈子的夫君。
与柳如月共侍一夫她不在乎,至少……聂王的心也不会在她身上,柳如月虽然可恨,但跟她同样是悲情的女子。
但若真找着那名传言的女子,聂王身心交付,那样的画面,她不敢想……不敢想……
“主子?主子!您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见含烟若有所思,眉心紧皱,小莹担忧的唤起来。
她忽地一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