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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巢之后 作者:葡萄(晋江vip金牌强推作品2014.06.27完结)-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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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原本已经热得发胀的小腹骤然一紧,甚至都紧得隐隐作痛。
  难以抑制的燥热慢慢瓦解了他的自制,罗暮雪也开始帮自己找理由:
  反正她这辈子都是我的人了,早一点晚一点也是一样的,不如就先动手,之后再慢慢哄着,好生看住不叫她寻了短见,慢慢总会让她回心转意……
  这个念头就像开了一点的堤坝,瞬间汹涌的洪水便可以将理智摧毁!
  罗暮雪咬咬嘴唇,决定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扯开她胸前衣襟。
  “大人……”随着他手下用了点力,陆芜菱却猛地往旁边一躲,睁开眼睛,半是决绝半是哀告地看着他,眼神很清醒,还有几分悲伤。
  “请不要这样。”
  原来是在装睡。
  罗暮雪烦躁极了,他想什么都不管不顾,先遂了心愿再说,可是他并不想成为陆芜菱的故事里强占她的恶霸,待要好言相劝,又觉得不管说什么来劝诱人家女孩子自己总是猥琐得很了,还不如直接用强。
  陆芜菱往后缩,背紧贴着床柱,月光照得她肩头愈加纤细单薄,却自有一种刚强在里面,她紧紧攥着的手里有银光一闪而过。
  罗暮雪瞳孔猛的收缩:
  簪子!
  她一直防备着,准备着自尽!
  他滚热的心也仿佛被什么锐物生生刺入,看不见的鲜血一滴滴淌下;浑身的热气腾腾骤然被泼了一盆冰水。
  自己在她心中,竟是如此不堪……
  最可笑的是,自己确实是打算对她行此不堪之事的。
  他的心仿佛被泡在盐水里,难受地收缩着。
  内里受了伤,他的面孔便罩了一层寒霜:“我要喝水,渴了。”
  “嗯?”陆芜菱不解地眨眨眼睛,突然意识到危机解除,松了口气。
  只是如此?
  “你不用提心吊胆装睡,”罗暮雪冷笑,“我若打算将你收房,自会提前告诉你,说不定还要摆两桌酒,反正你这辈子浑身上下不管生死都是我的,要不要收用你都在我一念之间,犯不着晚上偷偷摸摸将你如何。”
  陆芜菱已是掀开被子起床去倒水,夜间本有几分寒气,又听了这样的话,忍不住有些发抖。
  别哭,人家说的不过是实话……
  我曾经上到怎样青翠阳光明媚的枝头,就有可能下到怎样污浊黑暗的泥沼。
  人生起伏,吉凶祸福,莫不如此。
  但凡能忍受,我便尽量活得好些,若是不能忍受,终结一切我也无遗憾。
  陆芜菱在心中竭力开解自己,却还是觉得眼眶酸涩,心中一片凄楚。
  小桌上有水壶茶碗,她倒了水,捧到坐在床上的罗暮雪面前,眼眸低垂,看都不看他一眼。
  罗暮雪心中的惊痛未消,还待挑剔她几句茶水是凉的之类,又觉得方才的话只怕伤了她心,想想她迟早要面对自己的处境,便也硬着心肠,一句话不说,直接一口将水喝干,冷冰冰说:“睡觉!”
  陆芜菱躺倒被窝里,身子犹在不住发抖,她原本倒不是有心装睡,只是浅眠,罗暮雪抚弄她嘴唇时便醒了,心中尴尬害怕,便不肯睁开眼睛面对他……
  这一下,却真的是睡不着了。
  后半夜甚至下起了雨,淅淅沥沥,悄然打在外面石阶下的草叶树木上。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男主和女猪一样,是需要成长的,大家不要把他看得太好哦



早膳

  天朦胧亮时,陆芜菱才迷迷糊糊睡着,等到被声响吵醒时,已是天光大亮。
  窗外有鸟儿清脆鸣叫,带着雨后暮春的清新和微微蒸腾的地气,令人心神愉悦,只可惜她眼皮红肿,睁都睁不大开。
  吵醒她的,是荷花和锦鲤一起伺候着罗暮雪梳洗穿衣的声响。
  看到她醒了,荷花终于按捺不住,讥笑说:“大小姐总算醒了?没见过值夜伺候人的反倒睡得不起床。”
  罗暮雪低头穿衣服,宛如不曾听到。
  锦鲤倒是不错,朝她笑了笑点点头。
  陆芜菱慢慢坐起身,浑身僵硬疼痛,其实这踏步上铺的锦褥已经挺厚了,比起前两夜在牢中有天壤之别,但是她前两天身体受的苦却不足以在坚硬的踏步上补回来,何况又没有睡好。
  她活动了僵硬的身子,将中衣领口拉起来些,要当着罗暮雪和两个婢女的面穿衣实在尴尬,但她也没说什么,只是低着头,尽量悄无声息轻手轻脚将衣裳穿上。
  罗暮雪早起叫外头的荷花她们进来伺候时,其实也曾经吩咐她们轻点莫要吵醒陆芜菱,此刻陆芜菱真的醒了,他却板着脸不想给她好脸色看。
  陆芜菱平日都是几个侍婢服侍的,自己一人穿衣裳,却是有些手忙脚乱,罗暮雪看不过去,朝着锦鲤扬了扬下巴。
  锦鲤正端着罗暮雪的梳洗水盆,看到罗暮雪的暗示一愣,有些不解地看着他,罗暮雪皱眉,又朝着陆芜菱的方向扬了一次下巴。
  锦鲤终于恍然大悟,小步走到陆芜菱那边去,笑嘻嘻说:“菱姑娘,我来帮你。”
  陆芜菱也知道她如今沦为奴婢,不可能日后都指望别人来帮忙,待要拒绝,锦鲤已经接手整理她的衣襟衣带,只得小声道:“谢谢你,锦鲤。”
  锦鲤仰头笑了,微黑的脸庞映得牙齿雪白:“菱姑娘莫得跟我客气,我还要谢谢姑娘给我取了个好名字,昨儿姑娘给我改名字,本来我还有些生气,不过夜里厢大家都说这名字比原来的强多了,没那么土了……嘿嘿,我本来就是乡下丫头,不知道好歹,姑娘莫要跟我一般见识……”再笑有几分腼腆,小声道:“昨夜爷让我连夜拿素绢给你赶制中衣小衣,我夜里已是做得了一件了,只是时间太紧,不及绣什么花纹,姑娘莫要嫌粗……上午无事再赶制两件肚兜,未时末便可给你。”
  她们在这边悉悉索索说话穿衣,荷花的脸色黑得像炭一般,手下却温柔款款给罗暮雪系着衣带,一面还柔声问:“爷,不曾过紧了吧?”
  罗暮雪不耐烦她啰嗦,突然想起昨夜陆芜菱抖抖索索给自己解腰带时的样子,身上又是一热,乃至有了些尴尬的变化,顿时没好气道:“多系个结,系紧点!”
  那边锦鲤帮忙陆芜菱将衣裳整理好了,又要帮忙她梳头,罗暮雪看不惯她们磨磨蹭蹭的,薄怒道:“你俩快点,锦鲤去端早饭来,菱角儿,今天你伺候我用早饭!”
  陆芜菱连忙在锦鲤帮忙下梳好简单的双鬟,也没什么簪钗头花可用,只有端木嬷嬷的那一枚银钗,不太像样。
  罗暮雪看着她那枚银钗就不舒服,何况陆二小姐跟了他,又怎能头上素成这般不像样?
  他记得她当初那颗颗拇指大的南珠做成的素金莲花珍珠华胜,最下面是一滴水滴状的大珍珠,垂到她额头,显得她双眸那般潋滟……
  有心叫个好的珠宝作坊的师傅上门来给她挑样子打一批首饰,但也知道她必不肯受,还要疑心自己,到时候反而惹一肚子闲气……还有那做衣裳的,倒要叫端木嬷嬷跟她说清楚是人人都有每季两套的……
  想到自己为她百般操心,她却不领情,罗暮雪就觉得有些恼火,不过转念一想,她这样的高门贵女,又是小小年纪,落得家破人亡,确实是可怜得很。如今落到自己手里,生死只能凭自己摆布,也难怪她处处提防。
  早饭早有粗使丫鬟送到门外,锦鲤和荷花去接了,开始摆到外间桌上,陆芜菱此时还不曾濯面,也不曾用青盐,只觉得浑身不自在,但也知道现在做人奴婢,不可以要求那么多,还是要先紧着罗暮雪,只是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荷花锦鲤那里似乎也插不上手……
  罗暮雪看她呆呆站着,不知道在寻思什么,罗将军想了想,倒也细心体贴了一回,看了刚刚锦鲤服侍自己洁面的那盆热水还是热腾腾的,上去将自己用的松江三梭布汗巾往里一扔,皱眉对陆芜菱道:“还不洗脸,等我伺候你洗吗?”
  这是……让自己用他洗过的水洗脸?
  陆芜菱彻底呆住。
  好像乱絮繁丝以前也不曾用过自己洗剩下的热水啊?
  自己又怎能用一个男子洗剩下的水?
  陆芜菱还在发呆,已经又被罗暮雪捉住手腕拉过去了,陆芜菱连忙抗拒:“不,我还是一会儿……”
  罗暮雪皱眉瞪着她:“你是嫌我脏?”
  他指指水,说:“看,是清的,一点也不脏。”说着不管她抗拒,将汗巾的水拧拧干,一手固定住她纤薄的肩膀,一手便将热腾腾的汗巾往她脸上胡乱擦拭。
  陆芜菱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好,她的力气也推拒不过他,几乎是被他半搂抱在怀中,那热腾腾的温度到了脸上倒是挺舒服的,奈何他力气太大,擦得她脸痛,幸而松江三梭布细软无比,才不至于把面皮磨红。
  但她的脸还是红了。
  却不止是羞,且有恼。
  这算怎么回事,就算是奴婢,也没有用别的男子用过的水的道理!
  虽然水确实清澈不脏,汗巾也干干净净的。
  罗暮雪给她擦完脸却没有即时放开她,依旧半搂在怀中,俯下头,目光在她脸上逡巡,低声在她耳边说:“睡觉起来不洗脸,小脏猫一样……看看还有哪里没洗干净?”声音清又低厚,却不知哪里带着点呢喃的味儿,让她脸更红,一时忘了恶心他用过的水脏。
  她伸手想把他推开,却是推不动。
  荷花和锦鲤到内室请大人用膳,结果便看到大人给人家洗脸这一幕,锦鲤也就罢了,只是张大了嘴,荷花却是心潮起伏,难以言说,看着陆芜菱的目光都扎了刀子。
  罗暮雪被丫鬟看见调戏陆芜菱,也有些尴尬,更怕她羞恼,便把她放开了,依旧端着张脸,冷然对丫鬟们道:“都摆好了?”
  两个丫鬟低头称是,罗暮雪便挥手让她们退下:“你们下去,留着菱角儿伺候我用饭。”
  两个丫鬟出去时候,锦鲤还轻手轻脚带上门,被荷花怨怼地瞪了一眼。
  陆芜菱先想:锦鲤这丫头看着淳朴,实际好像挺精明啊。然后才发觉又只剩自己和罗暮雪单独在一间关着门的屋子里了,虽然屋外阳光灿烂,隔着灯笼格照进来,挺亮堂的,颇有点光天化日的感觉,让她心中略安。
  罗暮雪坐到桌前,陆芜菱过去帮他布菜。
  陆芜菱以前吃饭是不用丫鬟们布菜的,但是贾氏常令青姨娘立规矩,故而如何布菜陆芜菱倒也很清楚,她站到罗暮雪身后左侧,拿了双筷子在手中,打算给他布菜。
  不过罗暮雪的早餐和她惯常吃的着实不同,是一盘满满的酱牛肉,一个酱瓜,一个香油拌三丝,一大海碗热腾腾的鲜牛乳,一大盘葱花肉末白面花卷。
  和她惯常早上喝燕窝粥或别的粥品,吃几色点心风格差距极大。
  她昨日下午喝的粥,晚餐不曾用,腹中早已饿了,虽然这早餐不是合她胃口的,闻着香气也是觉得饿得有些胃疼,幸而不曾腹鸣叫罗暮雪听出来。
  餐具也是不大成套,她见到有两个粉彩小碗,一个青花碟子,一个缠丝玛瑙的黑色盘子,余下大都是官窑白瓷。
  她拿了个小碗给他盛了一碗牛乳,罗暮雪也不用调羹,直接端起碗便喝,一手拿了一个花卷,陆芜菱估摸他爱吃肉,给他夹了一筷子酱牛肉。
  罗暮雪吃了,其实他日常也不用人布菜的,今天不过是想折腾下陆芜菱,看她站着给自己夹菜,又觉得不自在了,想起她也不曾用早饭,昨晚也不知有没有吃,待要叫她一起吃,恐怕她又防备自己,干脆扯住她手臂,用了下力,把她拖在旁边黑楠木官帽椅上坐下,也盛了一小碗牛乳,“砰”地放在她面前,恶声恶气道:“喝了它,看你瘦刮刮的!”
  陆芜菱没弄清楚怎么回事便已被按在椅子上,面前多了碗热牛乳,待要拒绝,又觉得总这样很是无趣,便默默拿了把调羹,慢慢小口喝起来。
  牛乳温暖味美,微腥,很多闺秀不喜欢,陆芜菱却素来挺爱的,喝下去觉得饿得隐隐作痛的胃顿时得到安抚。
  罗暮雪看她居然没拒绝和自己同桌而食,心中微喜,又见她垂着肩膀只喝牛乳,便夹了个花卷给她,陆芜菱却是不吃葱的,连忙摇头,罗暮雪改夹了一筷子牛肉给她。
  陆芜菱也不习惯早上吃肉,实不愿意一大早吃饭便惹他不快,勉强皱眉吃下。
  罗暮雪看她样子,便知道她不喜欢。他自己又喝了一小碗牛乳,吃了两个花卷,侧脸看她喝,叹了口气,道:“府里有燕窝红参,你若有喝惯的东西别不好意思开口,骤然断了怕你身子受不住。”
  他知道这些娇小姐们和自己是大大不同的,程果毅家妹妹还是将门虎女呢,还不是吹个风便要生病,整天吃许多补品,陆芜菱只怕素日还要娇养,莫要在自己家养死养病了就不值了。
  陆芜菱又岂肯为了区区燕窝粥开口欠他人情,微微摇头微笑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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