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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可是那样的身体总感觉不够经过锻炼的舒服。”修利文抱怨道。
疤脸笑了笑,没有接腔。
“那么,有什么事情吗?疤脸。”
“是的,麦尔斯已经追踪到了米莱蒂的下一个目标。”
修利文的表情严肃起来,这是一个好消息。米莱蒂身为共济会地领导者,这段时间持续刺杀本城的民众,已经闹得有些人心惶惶。虽然大致可以确定她的目标是那些受到天界召唤的人。不过在刺杀上却没有固定的次序。
“会不会是故意泄漏出来的?”他问道。
“麦尔斯很有自信,虽然和他有罅隙,但无可否认,他是我们这一行的佼佼者,否则巴拉兰卡家也不会这么多年也拿他无可奈何。”疤脸认真地说。
“既然你这么说了,好吧,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不,您无需亲临战场,那太危险了。”疤脸虽然神情恭谨,但是语气中的意愿却带有十分明显的强迫性:“我会将那个女人的人头带回来。”
“什么啊。漂亮地女士说这么残酷的话可不好。”修利文笑道:“我留下来的话,大部分人也得留在这里,平时也就罢了。可是现在家里地战力严重不足,得把每分力量都运转起来才行。”
“我想夫人不会同意您的观点。”疤脸还是坚持了一下,在这个塔里呆久了,也就逐渐习惯了这种主仆间相对轻松的气氛。若在其它家族,这般顽抗当家主人的命令,势必会受到重罚。
不过。这位小主人所谓的重罚,也不过是在床榻上多做几个他认为女人一定会觉得羞耻的姿势而已。
那对疤脸这种女刺客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甚至还颇为享受那种有些暴力和被征服地刺激。
“母亲啊,虽然她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指手画脚,不过我觉得她的意见和你相左哦。”修利文不容分说地走下床铺,一直静候在一旁的玛利亚立刻召来生活女仆们,为少年净身整装。而三位常青藤拒绝了女仆们的服侍,径自穿上内衣和长袍。尽管经过了一场相当狂野和激烈的碰撞,但是她们的身体上却丝毫没有留下欢爱后的痕迹。少年的精华似乎全被那副野性的身躯给吸收了。
“请您三思。”疤脸轻轻瞥了面无表情地三位常青藤一眼。再度进言道,“我并没有把握完全确定不会是对方地计策。上次在黑木庄园的事情可是记忆犹新呢。”
“一顾专注过去,是不能成长地哦。”修利文回顾更衣镜,反问道:“是吗?母亲。”
镜子上闪烁着光芒,如有生命一般。
疤脸无奈地撇过头去,她一点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有母亲狠心将儿子推入生死的钢丝上,而儿子却也不假思索地跳上去。这一切让她感到那个女人的爱实际上别有企图,而少年则因为自己的纯真而受到了迷惑。
二十分钟后,修利文和疤脸来到一家旅馆的客房内,因为说不准对方什么时候会行动,生怕打草惊蛇,因此带来的人手分布在离目标有相当距离的地方,而最贴近核心的只有两人。他们从客房落下窗帘的窗户处眺望过去,能够看到夹角间的一个阳台,以及装上落地窗的厅室。
虽然已经夜半三更,但是室内的灯光还没有熄,而主人也不像是昼伏夜出的夜猫子。从修利文的方向只能看到拖长的影子,疤脸在他耳边道:“那家伙是蹲着的,抱着膝盖,应该很不安的样子。”
“你怎么知道?”修利文困惑地看向她。
女刺客指了指脑袋,说:“经验,通过影子和水纹来分辨详细的情况是刺客必须掌握的技能,反过来说,不让影子和水纹出卖自己也同样重要。对刺客来说,影子就是最好的朋友和最危险的敌人,观察它,它会告诉你很多东西。”
修利文再一次仔细观察那道影子,经过疤脸的提醒,这次他看出了很多门道。人们站着、蹲着和躺着的时候,影子显然是不同的,但若是光线位置不太好的话,影子就会很模糊,因此必须从更细微的地方去判断。
显然,那个房间正是这样的情况。影子微微颤抖,但总凝固在同一个地方,许久之后才摇晃一下,却又立刻凝固下来,如此重复着。
“他……在努力让自己醒着?”修利文不确定地说。
“百分之八十。”疤脸勾起微笑。
“为什么?他知道有人来杀自己?还是不想进入梦中?”
“这您得亲自问他。”疤脸忽然嘘声道:“来了。”
一个女性的轮廓如同幽灵一般在房间中浮现出来,从修利文这儿望去,正好瞧得清楚,因为正对阳台的落地窗并没有拉上窗帘。两人将自己这边的窗帘轻轻拢了拢,只留出一丝缝儿,与此同时,修利文朝身后打出行动的手势。
房间主人的影子剧烈摇晃起来,修利文立刻意识这个人在惊恐,试图逃离却发现无处可逃,虽然看不到他的样子,可是那股绝望的情绪却通过影子的扭曲和挣扎变得格外清晰起来,甚至比亲眼看到更为明确,而且不会让人产生丝毫怜悯。这种冷酷的感觉让少年的脸不由得变得有些冷峻起来。
这就是真正的刺客眼中的世界吗?抛开一切外形的干扰,纯粹感知对方的情绪,并毫无波动地进行快速而冷静的思考。
万物都有其影子,本来它们是息息相关的,然而,对人来说,影子和本体之间的距离,等于理性和感性之间的距离。人真是个不可思议的存在呢,修利文想道。
忽然,似乎是米莱蒂的女人在房间中转过身来,朝两人这边看过来,虽然看不清她的面庞,可是那道锐利的视线却直射进修利文心中。
“不妙!被发现了!”疤脸“切”了一声。
修利文立刻拉开窗口跳了出去,大叫道:“全速行动!”
然而,他尚未跑上几步,一股强烈的心悸立刻让他停下了步子,猛然转身朝北边眺望。
“怎么了?”疤脸的困惑连一秒的时间都没抱持下来,顿时脸色苍白起来,也转身顺着北边望去。
与此同时,炼狱城中所有能够感觉到异样的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
一种细微的震动和轰鸣渐渐清晰起来,正朝天边尽头落去的皎洁圆月中出现黑色的污点。
“那,那是什么……”人们呆滞地喃喃自语。
天边的污点以匪夷所思的速度迅速扩大,不多时就将月亮给吞噬殆尽。这时眼睛锐利,感觉敏锐的人已经从那种冲锋般的气势中反应过来。
预警的钟声彻城而响,一股压抑沉重的气息随着钟声传遍各个角落。
“是兽潮!黑暗兽潮啊!”
第三卷 王之盛宴
第二章 序曲
巨轮之月已经有近半陷入大地中,蜘蛛网般向四周辐射的裂痕中源源不绝地爬出怪物异形,它们之中种族繁复,形态不一,带着一种本能性的乖戾四处张望。在它们身前是一片的死尸,和经受苦战洗礼的疮痍大地。死气浓重得转变成死灰色的雾气不住翻滚,尚未干涸的血沿着沟壑流淌,这一切令它们无比兴奋,兀地发出非人的嗥叫。紧接着,汇入前方奔驰的大队洪流,如同惊涛骇浪一般扑向炼狱城,天际亦有一张深色的毯子铺张,将夜空遮得严实。
这股深沉的死亡洪流冲垮营地,偶尔卷起一个个漩涡,将可见之处的一切生命尽皆吞噬。它们行进得如此快速,而在它们前方一公里处,一队残兵败将正亡命狂奔。
虽然兰圣宫率领的骑兵队稍微阻延了一下黑暗兽潮的攻势,但是坠月营地中能够逃出生天的仍旧只有两百人。所有存活下来的人无一不深色凝重,最近一次黑暗兽潮距离现今已经有将近半个世纪了,对于实力寻常的普通战士来说,这是一个新老交替的时间,新生的战士们对黑暗兽潮的力量很可能没有直观的认知,但是能够在这场突然的交锋中存活下来的,无一不是个中好手。
在残酷的战场上,无论身份如何尊贵,但只要实力稍逊,就算有强大的护卫也会在这种可怕的浪潮中必死无疑。不仅是因为对手的实力和数量远超己方的缘故,从裂缝中迅速弥散出来的炼狱之力和死气也是实力低微着的杀手,它会很容易就让人们体内的法力暴走。而没有法力的战士虽然也不能说一无是处,可是在排山倒海的进攻中,攻击力和体力显然不足以坚持太长的时间。
扎住炼狱城地士兵们从未忘记自己的职责,这一次短暂而忘死的交锋,兰并未立刻下令撤退,而是坚守了一阵,这也是导致部队损失极大的原因。即便是随她而来的战斗女仆们,也死了十四个,现在她们的头颅被同班装进包裹中,紧紧系在腰间…这是美杜沙女仆卫队的习俗,就算死去,也不会将头颅留给敌人。
这是一种相当凶悍且奇怪地习俗,若非亲眼看到。那些娇滴滴的贵族们是决计不会相信地,而现在他们之中的大多数人也无法再相信了。因为按照协议进入加入先遣队进行月石开采的贵族代表十分之九都丧生在这次突变中。
仅有一百多人的女仆骑士死去十四个。可谓是沉重的损失,在当时的情况下,若是兰一开始就决定保存实力,率先撤退地话,损失未必有这么大。不过兰却有自己的想法,不惜耗损手中的战力。导致当下狼狈奔亡的情况,就是为了顺手剪除先遣队的大部分人,而仅有地十分之一的贵族代表们,也是刻意保存的人数。
若活在炼狱城中的异地贵族多了,美杜沙家的控制力会受到挑战。有光明正大的名望、身份和理由的家伙,总是很难对付的。虽然表面上他们是来开采月石的,但也难保这些人早打着借助黑暗兽潮爆发地强留于炼狱城中的念头,一边关注战争形式的发展,一边想方设法和城外的本家里应外合,分薄或夺取领导权。所以,在这里能够活着回去的人越少越好。
而在未来的一段时间内,炼狱城也大概不会接受除王族外,某些身份特殊的贵族入城。而只接受兵力的增援,直到美杜沙家彻底解决内患,巩固这次战争的领导权、大义和名份为止。无论战争进行到什么地步,美杜沙都必须作为领导者割据炼狱城。
当然,以上俱是她自己地想法,具体地决定还必须蛇发者做下决策,不过,无论如何,这些实力不强却拥有相当身份的贵族们还是死在这里比较好。只要不死绝。且自己地部队也蒙受了相当的损失,那么其他人也只能接受战事太过惨烈的说法。
压抑的气氛一直笼罩在诸人的头顶上。似乎每个人都喘不过气来,但是真正的想法也只有自己才能知道。至少兰肯定,在自己这一群人中,并不是每个人都为追在身后的炼狱大军感到恐慌和惊惶。
或许。有什么人已经在心底露出了诡异地笑容呢。
虽然月石具备压制炼狱之力地能力。可是。竟然在那些炼狱怪物快要挖穿地面时才感觉出来。兰认为肯定有人做了一些掩饰性地手脚。
“兰大人。”芭扬鞭赶到兰圣宫身边问道:“这次兽潮地爆发太突然了。炼狱城真地做好了完全地准备吗?”
“当然。我们时刻准备着。等待这一刻已经很久了。”兰用一种十分肯定地语气宽慰道。
这个女人是美杜沙地女仆卫队总长。这个身份让身边听到谈话地人脸上都露出稍微安心地神色。
“可是……”芭回头淡淡瞥了一眼似乎随时会将自己吞没地黑色浪潮。虽然她也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壮观地场面。但不知为何。心中却没有丝毫激荡起伏地情绪。“似乎和历次兽潮地描述不一样呢。”她说:“平时都是变异生物们先打头阵。这一次……”
“是啊,有什么人做了手脚,不过就算如此,我们仍旧有着万全之策。”兰说:“相信我吧,只要万众一心,我们会将它们的脚步拖在这里,就像前两次一样。”
“是吗?万众一心啊。”芭苦笑,“真能做到吗?现在的炼狱城即便是我,也能感受到有不稳的迹象哦。”
“这一点无需担心,虽然主动的万众一心谈不上,但被动的话总是有很多方法的。”兰毫无紧张之色地笑道:“无论是修大人还是蛇发者大人,都有很多种让大家不得不舍生忘死的方法,他们可是行家里手啊。”
正如兰所说,当炼狱城中的机警民众试图离开炼狱城时才发现城门已经被紧紧关闭起来。若是这个似乎用快马疾驰的话,应该还是能够先一步离开这个战斗漩涡的,因此,最早抵达的一批人甚至没来得及打理行装。而这些人中大部分不是常居炼狱城地本地人,军队的封锁让他们既惊惶又愤怒。面对气势肃整的卫兵以及明晃晃大刀剑,他们开始并不敢作声,可是当后面陆续有人聚集起来时,骚乱便开始了。
“开门!快开门!”他们叫道。
不过城墙上的士兵们没有一个人理会他们,冷峻的目光大多数时间是投向远方,只在偶尔时才扫了下方不断叫嚣的人群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