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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怎好?不行,不行!”
我道:“这事就这样罢,如此一来,大家能互相照应,生病或出了意外,也好有个人相帮!”一锤定音,佟娘子虽然面有难色,总体上来说,还是很高兴我能将她和她儿子留在院子里。
我想起一些事,问她道:“这附近,可有人能做婴儿床?”
佟娘子抬头,不明看我一眼,道:“姑娘要婴儿床?小妇人可以做的,姑娘用不着去外面买,只要找些木料就可以了。”
“如此甚好!佟娘子家住何方,到时如何通知你来上工?”
“姑娘只要与张牙婆子说说就好了,哪能使得姑娘亲自去找。”
我含笑,没有说话。
两人又喝了会茶,闲谈片刻,佟娘子起身告辞,将她送至门口,我转身进屋。从枕下掏出一包话梅,拣了一颗放进嘴里,刚刚翻腾上来的呕意被压下去。
我抚摸肚子,差不多三个月了,再过不久,肚子便会凸显出来,在那之前,一切必须安顿下来。
慢慢行至窗前,将插销扯出,推开窗子,外面风雪己停。我仔细算过日子,明年夏末,宝宝落地,取个什么名字好呢?这孩子,我定不会亏待。我要给他双倍的疼爱,连同他亲生父亲的那份。
微笑着向窗外望去,李秀才仍旧一袭灰衣立在雪地里,等待买家。
又过了两天,张牙婆子找到我道,院子己经找好,让我与她一起去见见卖家,再看看院子是否合意。
我点头,披上披风,裹紧身子与她一同出去。
两人先是到了一处茶楼,卖家是一半百商人,做倒货买卖发了家,在京城开了几个铺子,生意红火,这才打算全家迁去京城,急着售出宅子,因为是宅子旧了些,迟迟找不到合意的买家。
我提出要去看看,那商人热情的将我和张牙婆子两人带至那宅子处。
宅子确实有些旧,青砖白墙上布满斑驳痕迹,不过只要翻修一下,定是个好住处。宅子不大,就六间房,呈品字状,被围墙包着,空地上,一片光秃,什么也没有,不过看得出来,以前是种过些东西,只不过到了冬天,全都枯了。
我问了价钱,价格也合适,便要了这宅子。差了些赏钱给张婆子,几人一起去衙门将手续办好,又去里长那打好手续,这宅子就正式成了我的。
这么一番折腾下来,一百两银票差不多只剩八十多两。再加上装修,置办家具,请人帮忙,签三个下人,意外生病看疹,还有最重要的租个相公,七七八八算来,所剩的银两刚好够生活三年。
三年后,如果爹娘不原谅我这个不孝女,我不知道我如何活下去,一时之间,心底生起无限惆怅。
在我的怅惘中,一天很快又过去了。我请张牙婆子带信给阿福,小青还有佟家娘子三人,就说宅子买好了,明天过来一趟,商量下如何修修那宅子,再搬进去。
张牙婆子笑涔涔点头,下去办这事了。
我想起对面的小二,披上披风,出了恒远客栈,向对面走去。路上,正好撞见李秀才帮着一位老人提着一袋东西从身后走上来,很沉重的样子。
那老人一直不停感谢,道:“李公子,放这就好了,放这,谢谢!”
李秀才依言放下东西,擦擦额头上冒出的汗,笑笑,道:“不用谢,李老伯,下次千万不要再单身搬这么重的东西了,万一又扭着腰,那可不划算!”
那老头道:“老头子晓得,真多亏了你,对了,听人说你娘又病了,可有请过大夫?”
李秀才脸上笑容退去,换上几分愁苦无奈道:“娘亲的病总是复发,大夫说不能根冶,要保养,可是您也知道,娘这人,闲不下来,每次我在不时,总爱找些东西绣绣补补的,眼睛就这样半坏啦!”
老头听了,一脸怜惜道:“唉,李公子,听人说要请你去做先生,你怎的不去?”
李秀才笑笑,答道:“那些请我的人,都不让我带上娘亲,我怎好留下她独自一人在家?算了,不说这些啦,我回画摊去了!”
说着,朝老头挥挥手,远去。
待他走远,我仔细思考两人刚刚的谈话,心中一动。走近那老头问道:“这位老丈,刚刚那个可是李秀才,你可知道他家里有些什么人?”
老头见是一个陌生姑娘问话,虽有不解,但却很快答道:“李公子家里只有一个半盲的寡母,姑娘是要?”
我笑笑,道:“是这样的,小女子是来寻亲,见刚刚那李公子有些像小女子人的亲人,所以…。。”后面的话没有说完,让他自行猜想。
问到想要的答案,我道过谢,转身朝酒楼走去。
老头在身后用苍老的声音追问喊道:“姑娘,姑娘!”
“你要是找人,怎的不去找他呢,他就在前头卖画!”
刚进酒楼,小二热忱迎上来,道:“姑娘,坐楼上还是楼下?”
我摇头,道:“今儿个不是来吃饭的,上次你说做些杂事可以找你,可是真的?”
小二眼睛闪亮,问道:“可是姑娘有什么事情要帮忙。
“正是,不知能不能找到一些人帮忙修修房子?”
小二用力点头,道:“这个容易,你要多少人,明儿个小的就帮你将人找来。”
我道:“不用太多,三四个就好,主要是帮忙粉涮一下墙壁,翻修一下房顶即可!”
小二拍拍胸膛:“姑娘放心,这事就交给小的办去吧!”
我点点头,问好价钱,先将定金拿给他,又给他些赏钱,这才回了客栈休息。身子越发乏力,总感到困倦,还好,事情都办得差不多了!
搬家
第二日,天边微露青色时,我便醒了。昨儿个半夜起夜,醒过几次小解之后便再也睡不着,干睁着眼躺在床上还不如起来做些别的。
自从有孕后,身子越发沉重,睡得也不如以前踏实。
本想下楼用早膳,但开窗看外面天色尚早,便打消念头,如此早,不好麻烦掌柜的,还是等会再说吧。
我从床头底下拿出一叠东西。
是个褐色小箩,里面装满布料,彩线,面上覆着个绣了大半的小绣屏。这些东西,我知道自己有了孩子后,便开始张罗。细细的列了张单子,我打算绣些肚兜,软软的丝料那种,摸起来很舒服。我只要一想到夏天时,我的孩子只穿着我亲手绣的大红丝质福娃肚兜,光着屁腚,蹬着短小圆润的四肢在床上不停翻滚着玩儿,我便止不住想笑。
我将绣屏拿出来,红丝布上,福娃抱着条蹦达着身子的鲤鱼,只要再绣好福娃的两条小腿,再缝上包边和系带,这条肚兜就算完工了。
这是我为孩子绣的第一样东西,差不多花了五六天时间。接下来,我还想多绣些小衣服,小褂子,还要纳几双小鞋。
绣这些东西时,我感到满足。
虽然我不再爱他的父亲,但对于他,我恨不得给他全世界。
东西终于绣好时,天己大亮。雪后初晴的阳光打在窗棱上,金灿的窗户让这个寒冬变得份外温暖。
我拎着自己绣好的肚兜,左右看看,没有任何不妥,这才仔细收进包袱里。站起身子,由于坐得过久,腿不过血,麻软的很。
只好又重新坐下,使力搓揉,这才好了很多。
起身,拉门。客栈里人潮涌动,都是昨天宿在这儿的房客。这些人,大部分人各捡了桌子,静静用餐,只有小部分人在低声谈论着什么,听不太清楚,但看其装扮,应该是过路商贾。
其中有一个人,坐在人群里特别显眼。
那人也是一副商贾打扮,不过不同于别的商贾,一身锦袍紫发带的他显得不仅年轻,而且身上少了普通商贾带着的市侩气,多了一份清贵。
刀雕玉刻的脸上,虽然带着淡笑,那笑却显得有些冰冷。
似乎察觉到我的打量,他转过头来,看我一眼。
偷看被抓个正着,心里微窘,只好对着他微微一笑。那人先是一愣,尔后面无表情的转过头去,继续淡笑着与对面的人商谈着什么。
撞了个无趣,我摸摸鼻子,招手叫小二备了清淡素粥,还有一叠酸萝卜。没办法,最近什么都吃不下,倒是嗜酸的很。
就着一叠酸萝卜,我喝了两小碗粥。用完,张婆子正好领着阿福,小青还有佟寡妇进来。
四人没有看到人群中的我,我只好站起身来,上前几步,朝着几人轻叫一声。
正打算上楼的四人这才看见我,转身向我行来。几人行礼,
“玉姑娘!”
“东家!”
我回礼时,正好看见斜对面我下楼时打量的男人看着我,面露惑色。我心中咯噔,难道他认识我??惴惴不安,赶忙让四人在楼下等我,上楼收拾包袱,下楼匆匆结帐,率先离开。
后面四人,鱼贯而出,紧跟着我。其中阿福紧追着我叫东家。
我不理睬,转过墙角,直至看不见恒远客栈,这才安下心来,对着身后几人不好意思笑笑。
阿福又连叫我几声,我这才注意到他是要帮着拿东西,对他一笑,道过谢,松开死拽着包袱的手。
刚刚太紧张,手心上己布满细汗。出客栈时,走得太快,呼吸变得急促,只好扶着墙休息。
小青独身一人,东西不多,只一个小包裹,见我吃力,上前主动扶着我。阿福不住那宅子,自然没有行李。佟寡妇牵着她的儿子跟在身后,照理说,有过家室的她,行李不会少才是,可我见着的,却只是两个小小的包袱,一只大点的她背着,小点的负在她儿子肩上。
小家伙六岁的样子,也是满身补丁,不过很干净,不像附近人家的小孩子,全身上下没有不带污泥的。
小家伙虽然看起来有些营养不良,个子比同龄人矮了些,但却显得很机灵,见我看着他,忙灿烂一笑,甜甜叫了声,东家奶奶好!
听了奶声奶气的调调,我心里欢喜的紧,摸摸他的头,问佟寡妇他叫什么名字。
“回东家,叫小狗子!”
我愣住,这名字还真是……
张牙婆子终于赶上我们,喘口气笑着回道:“玉姑娘,你可急死老婆子啦!怎的一下子走这么快,哎哟!”扶着腰不住喘。
我窘笑,忘了她是个半百的婆子了。
张牙婆子又道:“小狗子,你这名字可不能对着你东家奶奶说,多不雅!你得报上你的书名。”
佟寡妇干笑,似想起什么,脸色有些暗,道“张婆婆,小妇人那口子死得早,这书名他虽是写下来的,可今儿个找了很久都不知去哪了。”
我摆摆手,劝慰“罢啦,丢了就算了,别想那么多了!以后小狗子上学了再说。可知附近哪有马车?昨儿个太累,倒把这事给忘记了,这么多人,宅子又有些远,租个马车方便些。还有佟家娘子,你为何行李这么少,可有什么家什要带过来的,同我说声,一会我让人过去帮你帮搬过来。”
身旁扶着我的小青,冷不丁冒出句话,“前头不远的小三家有马车。”
张牙婆子睁圆眼,“小三家?小三家马车不是昨儿个出车了吗?听小三娘说是进京城去啦!”
“昨儿过下午己经回来啦,奴婢昨天傍晚洗衣服时看见的。”
阿福这时插话道:“东家,您在这歇会,小的这去请去。”
我点头。
阿福将包袱递给佟寡妇,身影向前疾行,不过片刻便消失在青砖白墙后。
等了没多久,寥无人烟的大街尽头慢慢的出现个灰点,那人行走在白色雪地里,一身衣袍被风拂起。
开始我以为是阿福,见他没请到马车,愣住。
尔后才看清是李秀才,自从注意到这人,他还真是无处不在,随处都能看到他的身影。欣长的他推着小车逆风而行。
我想起一些事,指指前头那人,漫不经心问张牙婆子道:“对面那人是不是李秀才?”我早知他是李秀才,只不过张牙婆子这人消息灵通的很,指不定能知道些什么事,我这才装作无意问起。
张牙婆子果然如我所料,点点头道:“是李秀才,可怜哦!家里只有一个寡母,本来读书厉害的他是能升上举人的,结果科考那天听说自家母亲病得严重,试也不考,急急忙忙赶了回来。还好及时赶道,否则,这母子两人恐怕己是天人两隔啦!”
我来了兴趣,“哦?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