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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一笑,“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只怕你知道,也说不知的。”
来的正好,上次进相公房里那事,我正愁没机会找她,如今倒好,自己巴巴的送了上来,朝着小多使个眼色。不急,长房那不急,她要问什么我自是知道,无非昨天那出意外,让她得了好由头,又好拿来折腾一番我与相公罢。
如今这难得的机会,先处理掉这个紫鸢才是最紧要的。
“知道了,你退下吧!”
小多领着人下去。
门外,“哎呀!紫鸢姐姐!你怎地如此不小心踩坏了大少奶奶最喜欢的秋葵,这可怎生是好!这是大少奶奶专程吩咐下人看好的,宋大奶奶过两日便要带进宫里给皇太后老家的礼啊!这这,你真是害死我了!〃
说罢,嘤嘤哭起来,伤心无措拿捏的十分好。
我微微一笑,这丫头越发油滑了,这哭得倒跟真的似的。
“这这。。。我不是故意的。”
听了,我与张妈妈一笑,该我上场了。
正了正脸色,推门走出去,眼睛定在石子路上,一盆开得正艳的秋葵倒在地上,艳红花朵被紫鸢踩个正着,好好一盆花被踩得七零八落,想来小多使的力一定不小。
“你这丫头,哭闹什么!”虽是问她,眼睛却是看着那一双踩花的脚。
小多一抹眼角,“大少奶奶,紫鸢姐姐她踩坏了秋葵,这可是您仔细着照料差不多半月,一点雨都不舍得让淋着的,宝贝般藏着的东西啊!前儿个还因着沾了块泥责了奴婢的,如今倒好,紫鸢姐姐一脚便将大少奶奶精心看着的宝贝踩得稀烂。呜呜。。。。宋大奶奶一定会为此斥责您的。。。呜呜。。。。”
小多说得夸张似真有这么回事,紫鸢的脸色越往后越惨白。小多,无中生有的本事越发高了!
见着这样,心中笑翻了天,面上却冷得不行,严厉看着小多,“这花是要送进宫的,就算是十个你也不够赔!”
说罢,故作气愤甩袖进屋。
身后小多急得跺脚,紫鸢不知如何是好,愣愣站在原地,她没想到自己只不过来传个话,便出了这桩事来,这可真是闯了大祸,脸上高人一等的傲气全部退去,换上慌张,拉住小多的袖子,“小多,我不是故意的,这这。。。”
小多甩天她的手,瞪一眼,“你明明是故意的!现在大少奶奶生气了,还不随我进屋里去道歉!”
说完丢下她,径自敲门。
紫鸢闯了祸,第一个想找的便是凌氏,但无奈此番一闹,无法脱身,以往尚有人传信,如今这院子里的人差不多全被清过一遍,就算有那头插着的人也进不了这里边,急得无法只得随小多进了房。
刚进房,后边的门砰地一声关了!
六神无主的她,被那声音吓得不住抖了抖身子。
抬头去看,大少奶奶端正的坐在上头,似笑非笑望她。
我转头对张妈妈吩咐,“去找些壮实的婆子来!最好是使起板子来大力的那种。”张妈妈领命运去了。
那头紫鸢听我这般道,吓得退软,跪倒在上,“大少奶奶,奴婢不是故意的,请您饶了奴婢吧!您好饶了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了。”
“大少奶奶,您扣奴婢的俸吧,这这都是贡品来的,奴婢就算是一年不吃不喝也要赔上那秋葵啊!”
呃,小多,你凑热闹的本事越发高了,前儿个去外面帮童儿买块面糕为着一文钱不是还与人吵得面红耳赤么,这会倒说着气都不喘一下,亏她想的出来。
果然紫鸢一听,急了,跟着道,“奴婢,奴婢奴婢自愿罚一年的俸,奴婢!奴婢。。。。。”
我看都没看她一眼,说实在话,这么些年过来,她还太嫩了些,仗着自个儿与凌氏沾了点亲,竟打起相公的主意来。哼!
懒懒的揉了揉眉心,没看一眼跪在地上不停磕头的人,淡淡对小多道,“行了,你先去泡杯药茶与我。”
小多赶紧起身,朝我暗地里吐了吐舌头,下去泡茶。
很快有茶送上来。
端起茶杯,喝上一口,有些苦忍不住皱了眉头,最近吃多了苦哈哈的东西,这会实在喜不起来,但无法如果不喝了今天的份量,相公知道了又得没完没了。
睨一眼底下跪着的人,今天本来有个好心情,全被她给搅了。
得,爱跪爱磕头,便让你跪让你磕头个够,我自悠闲喝我的茶。
吃了两口,我脸色不变,不轻不重问道,“听说你进过相公房里。。。。”
“奴婢,奴婢。。。奴婢只是去送醒酒汤的。。”
“哦?可真是这样,我怎么听着别人说的不一样?”
“奴婢真的只是送汤去的,见大公子叫热,正想着帮他解了衫儿好安睡,大公子他他忽地睁眼大发脾气。。”
盯着这娇花看上许久,轻轻哦了一声,又顾自去喝茶。。。这茶好似没那么苦了。
正喝着,那头。
“大少奶奶,凌大奶奶来了。”张妈妈领了几个婆子进来与我道。
懒懒起身,道,“走,去迎迎去!可是贵客来的!”
远远凌氏华服浓妆,身后照例跟着二房和凌家大姑娘,还有几个得势的丫头,一大群人,这院子忽然变得拥挤起来!
福福身子,“媳妇给凌大奶奶请安!”
凌氏笑着应了,“媳妇儿啊,本想请你过去吃杯茶,没想到紫鸢那丫头竟来了半天也不见人影,我便亲自来看看这里可是有什么不顺?”
不顺?这里顺的很!
正说着,紫鸢见着靠山来了,哭着从屋子冲了出来,对着我又是一跪,“大少奶奶,您就饶了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不是故意的!”
呵呵,瞧那样儿,哭得那个楚楚堪怜,额头都磕得肿得老高鲜血直流,真是可惜了那花容月貌!
紫鸢的惨样显得有点吓着了凌氏,只听她震惊问道,“紫鸢,不过几刻钟不见,怎地这副样子?”
紫鸢呜呜诉道,“大奶奶,奴婢,奴婢不小心打破了宋大奶奶的贡品,您帮奴婢求求情。”
我浅笑一下,道:“你这分明是无中生有,只不过打破了个花盆子,怎地这般又是跪地又是磕头的,还将自己弄成这副伤残模样出来。这这不是在害我么?”
紫鸢结舌,“刚刚,明明说是贡品的。。。。明明叫婆子过来打板子的。。。。大少奶奶。。。。”
我焉然一笑,“是谁告诉你是贡品来的,只不过说是想要送去给宋大奶奶帮忙带进宫给皇太后赏玩,叫那些婆子过来是来搬花盆子的,如果再有人如你这般不小心踩破了我的花盆子,我可是会心疼的!”
凌氏干干一笑,“紫鸢,你怎地也不问清楚,这般误会大少奶奶,还不赶紧赔个不是!”
“是。。。”
我一挥帕,淡淡道:“算了罢,这般吵闹的,又是磕头,又是谢罪。这一大早上搅得不安生。现下头痛得很,凌大奶奶们要没事,儿媳妇便不招待了,进屋里歇着了!这怀了胎,总感觉到有些吃力!”说罢故作头痛去揉眉。
这么一闹,大房不再说什么,眸子里怒火熊熊,脸面上儿平淡一点头。
二房自上次被相公拾掇了一番倒安静不少,不过那眼神却不怎么好的,直瞪着我飞眼刀子,呵呵,我又忍不住一笑,这么一收拾,这憋了很多天的气总算顺了很多。
转身,收起笑来。。。真的有些累了。。。
我忽而想起再过几日便是满月,娘亲。。。。。
祭奠
凌氏本打着兴师问罪的名来势汹汹,没想到反被我差点兴师问罪,当然,她是长辈,我自是不可问她罪的。
我想,她定是想叫了我去,责问我为何与个男人在后花园中私会,然后就着这个名头,逼相公休妻都是有可能的。
她要想问罪,我可以找上至少十个理由挡了去。不过。。。以我猜测,那日花园之事,她可能确实是今儿个才得的信,否则既能伪造我的字迹,断没有传给相公的道理。。。拿出来当面对质岂不更好?此事暂且放下,不管背后是谁使的鬼,定没想到这私会之情,让长天生生扭成了救命之恩。但这天惩戒紫鸢的事情,让凌氏彻底明了,想要拿住我这儿媳,没有个真凭实据是摆弄不了的。
凌家姑娘自那天后,变得越发勤谨,似乎在哪里都能遇着她。
这不这天傍晚,我扶了小多与相公携着童儿慢悠悠散步,一路边聊边笑,竟不知不觉走至前庭。刚下过秋雨,花园子里的花儿开得清新,大片菊海之中,一个紫色身影背对众人盈盈而立。
这让我想起《诗经》里的一句话,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这句话用来描写立在菊海里的凌家姑娘,再合适不过。
只可惜才赏了不过一阵风的功夫,那伊人便转过身来。
我被她看着相公时眼底浓浓的幽怨,脸庞上深深的凄楚给惊了个正着。
咳,这又唱的哪般?相公的青梅走了,旧情人也早嫁为人妇,如今这个又是他的什么人?听相公说他八岁之前还是在住在这李府里的,难道,这冒出的是曾发过誓盟过渊的?
含个意味不明的笑看眼正拿花逗着童儿的相公,他的孽缘可还真多啊!
依着风俗,亲人过身后一个月便需扫墓挂纸以示怀念。
今日,母亲正好过身一月,是时候该回玉府祭奠了。
自上次一别之后,我很少再想起爹爹,也许曾经的敬重因着那日的打击生生打出个折来,我的心底或多或少会有
些别扭。爹爹那般,我要如何才能重拾敬重?
听说沈家己放出话来,爹爹会娶了沈四娘为继室,这些天李府事忙,我无心理会,但却早己写信给阿福小青他/她们,让他们打包上京,张氏与陈清早就打算移居京城,如今正是好时机,再过几日便能抵达京城。
也该是时候多找些亲近的人了,我倒要看看那沈四娘如何能当得了爹爹的填房,我要让她与爹爹之间一辈子生出嫌隙来!我要让她与我一般变成人人唾骂的,我要让她母子永不能相认,这母即为姑的丑事全京城都晓,她曾不让娘亲好过,我便不让她现在好过,一报还一报!动了我最在意的人,断没有得个好结果的道理。
至于上京后陶乐的差事。。。。我与相公谈过,打算请爹爹帮忙让他在京里插个便职,小青也好随了过来。她己是孩子的娘了,上次生产,我无法前去探望只捎了礼给她,送信的人回来后说,那丫头刚一见着那些个小礼便哗啦啦哭得厉害。
她是真真的将我当成姐姐般看待了,与我一般两人之间生出股亲情来。
提了祭品,与相公携着童儿一起去看母亲。
心思沉重,三人一路无话。
马车辘辘,秋风时不时掀起帘子,车外秋色无边。。。时不时有残了的败叶从枝丫上飘落,不停随风旋转。
直至山脚,车夫道了句到了,相公打子帘开口道了句:“娘子,山路崎岖你有身子仔细着些。”
我恹恹应了。
扶着小多的手下车。
山路确实陡峭,犹记得小时,娘亲最爱带着我来此处踏青,今后是再也不可能了。想着眼眶终是湿了。
相公叹口气,“逝者己矣,娘子节哀,莫太伤心!”
我哽咽道,“我只是想起以前的事来,如果那时我不硬气,便可与娘亲相处的久些,今后再也没那机会了。”
相公劝道:“你还是看开些吧,这缘分一事向来都有定数,反过来想如果不是那时你那般傲气,又如何能遇着为夫?”
我轻轻嗯了句,几人向母亲沉睡之地行去。
刚到,便见一人低垂着头豁然立在母亲坟前,似是静哀。
静静立在母亲坟前的他在一片连绵残败秋色之中份外醒目,秋风拂过的黑发蓝袍带起浅纹,似一汪透蓝的湖水让人生出淡淡感动。我没想到长天竟记得今日是母亲过世一月的祭日的。
相公本握着我的手紧了紧,朝我张望。见我看得出神,不满捏了捏我的掌心。
行走间,袍角摩擦着秋草,发出沙沙的韵律声。
这细微的声音惊醒了默哀的长天,抬起眸子向我望来。
定定立在那里看我,直至我与相公行至母亲坟前。
本欲蹲下身子,拿出祭品。
不想半路伸出一只手来,替我接过篮子,是长天。
“没想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