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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欲婉留,我摇头道谢,这时小青己打好伞,两人一起出了院子。
右边这家人就不那么好相处,显得冷漠很多。我敲门,出来的是个五十多岁的妇人,半白头发,一身青色儒裙,满眼戒备瞪着我。
我笑着将与张氏说的话重复一遍,她上下打量我两眼,这才不冷不热的让我在外面等等。我提着盒子,站在门外,雪下的越发大了些,有些细小鹅毛大的雪片飘进伞内,落在我的肩上,小青见了,帮我弹弹襟子。埋怨我不该选在这个天气出来,我笑笑,没有回话。
不一会儿,那半百老妇出来,请我进门。
进了屋子,我眼睛扫扫四周景致,这家人看起来很富有,院子布致的假山亭榭样样不少,大厅也显得富丽堂皇。
佟嫂和我说过,这家主人长年不在家,只有个小妾守在这儿,叫云姬。听说正宅是在京城里,还道这妾生得好样貌,只是脾性有些从门缝里看人,一般不与别人打交道。
等了差不多一刻钟,一个女子才出来,果然是面如芙蓉,柳如眉。眼睛是典型的单凤眼,眼角微微上斜,一副很高傲的样子。我想这便是云姬了。
云姬一见来的是个年轻女子,脸色变得有些不好看,尖声道:“哟,林嫂,奴家还道来的是个夫人,原来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
我笑笑,道:“小女子是隔壁刚搬进来的,是过来打声招呼,请你吃个喜糖,沾沾喜气。”
说完,小青将喜糖拿出来。
云姬看也没看一眼,转头对候在一侧的林嫂道:“林嫂,去,将前儿个老爷刚送的上好云雾毛尖拿出来,让奴家与这小姑娘叙叙话儿!”
我听着这小姑娘觉得份外刺耳,忍住心底不悦,婉拒道:“不麻烦你啦,小女子送完喜糖这就回去。”
小姑娘?说起来,我可能比她还大些,只是我休夫后,没再綰妇人髻而是一副姑娘打扮,显得人小些。
云姬捂嘴笑道:“玉姑娘,奴家夫君前儿个还道怕奴家一个人闷在院里会无聊,这不,姑娘就来了,既然来了,就多坐会吧,陪奴家说会子话。”
我笑笑,道:“夫人,小女子还有些别的事,以后有时间再过来与夫人闲话吧!”
我明了她刚刚说那话也不过是客套一下,顺便炫一下她的夫君有多喜爱她。这种人,我不大爱与之打交道,今儿个来了一回,以后恐怕都不会再来。
别说我是第一眼看人,有的人确实浅的很,第一眼便能看出是个什么样的人,云姬就是这种人。
做别人的妾,再大富大贵,也没什么好炫耀的。
男人不纳妾只有一个理由,便是真心爱着他的夫人!而男人想要纳妾则能找出上百种理由,但那个理由永远不会是爱着那个为妾的女人,他能抛弃自己的元配别娶,也一定能抛了妾再纳。
从小到大,我一直私以为,男人要像爹爹那样对自己娘子疼爱有加,舍不得自己的女人受丁点委屈,才算有魅力,我的观念一直是想找个爹爹这般深情专一的男子作相公。
所以在夏秋生有了别的女人后,我才会在爱消逝之后毫不犹豫休夫。
果然,云姬斜眼扫扫我置在地上的食盒,理理鬓角,风情一笑,道:“既然姑娘还有别的事,奴家就不多留了,慢走!”
我看着她,笑笑,转身与小青一道走出院门。
出得门去,院外大雪飘纷,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我一手虽捂着小手炉,却没有感到多少热气,遂对一侧的小青道:“小青,我们回家吧,明儿个等雪停了再出来罢!”
小青点头,我们两人转身回院。
佟嫂与小狗子早就等在院门口,佟嫂手中拿着蓑衣,似正要出门寻我,见我走来,黑黑的脸庞绽开个放心的笑,道:“东家,你再不回来,小妇人打算去寻你了,这天气,冷得很,还是待在屋子里舒服些。”
我笑道:“只拜访了左右邻居,见雪下得大了,便回院内,可是午膳备好了?”
一旁的小狗子甜笑着接过我手里的食盒,小家伙人没多大,力气倒是有的,盒子看起来比他的人小不了多少,他也能轻松提起来,截了话茬道:“东家奶奶,娘亲早做好饭了,热在灶上呢,您去了那么久,娘亲担心的都坐不住。”
我看着他冻得发红的鼻头,笑着道:“小狗子可有担心东家奶奶?”
小狗子意外的一副羞涩样,“小狗子也担心东家奶奶。”
小鬼头!我笑着进屋。
这个时候,有人敲门。
我与小青,佟嫂三人互视,一头雾水,这个时候,会是谁在敲门?
小青去开门,外面站着个半大不小的孩子,担着担柴,怯生生的望着小青问,“姐姐可要柴?”
小青摇头,“小弟弟,院里的柴己够用,你下次再来吧!”
这个时候阿福正好过来,我问阿福道:“阿福,今天可有买柴?”
佟嫂插话,“回东家,大早的小妇人就让阿福去买了担大柴,够用两三天了!”
我想了想,道:“买下吧!”都这个时候如果不是实在需用钱,也不会这么晚了没用膳还在这儿挨家挨户兜售柴火。这大冬天的,那孩子站在门外冻的直哆嗦,一双手也是通红肿大的,反正左右柴用完了,还要去买。
阿福听命,付过柴钱,将柴提到后院。
那孩子对着我笑,道过谢,欢天喜地的走了。
从此以后,那孩子总是会在这个时候挑柴来卖,我每次都收下。阿福见了,后来不用我再说便直接收下,每次还特地的从外面少买一些回来。渐渐地,几人生成一种习惯,习惯了那孩子来送柴火,不过后来也不知什么原因,他很长一段时间没再来过,又过来了好久,他才来,这是很久后的事,这里暂且不提。
第二日,雪终于停了,我起来时,阿福己经在院中扫雪,成堆的白雪在竹帚底下翻滚成堆。
才不过片刻,外面突然闹腾起来。
小青扶着我打开院门,阿福停下扫帚,佟嫂也从厨房钻出来看发生了何事。
只见一中年妇人一身华丽锦服站在雪地里,插着双手,颇为不客气的站在街上尖声叫骂,语速快如疾雨,噼哩啪啦,我听半天还是一知半解。
而叫骂对象云姬也不客气回骂,我傻眼,第一次见到两个泼辣女子当街如此不顾形象破口大骂,真是什么话都能骂得出来。
最后佟嫂解释,我才明白,原来那妇人认为云姬勾引了她相公,导致两人感情没有过去和睦,她相公自从见了云姬之后魂不守舍,闹着要休妻。
我摇头,男人的心变了,十头牛都拉不回来,跑到这里来骂别人狐狸精又有何用呢?再看了会,觉着无趣,我便让小青关上院门,一大群人回房用膳。
李秀才家
用过早膳,我提着食盒与小青出门去完成昨天未完之事,平平和和的挨家挨户拜访,我很庆幸自己坚持亲自做这事。
因为我意外的找到了李秀才的家。
他家其实距离我的宅子不远,难怪上次我见他从这个方向推着车向县中央走去,那时我并没有意识到他家是在这里。
我到他家时,他正打算出门。见我上门,微顿,尔后请我进屋。
我扫扫他的小车,明白他这是要出去做生意,我正打算摇头,说送过喜糖便走。没想到,这时里面传出个苍老的声音,“江儿啊,是不是有客人来啦!”是李老夫人!
我听人说瞎了的人,听觉都会变得份外灵敏。果然如此,我只不过低声说了几句话,她在屋内竟听得分明。
我正要拒绝,屋内突地响起呯呯嘭嘭的声音,然后是一声闷哼。
李秀才闻声脸色大变,快速冲了进去,我和小青心中一惊,知道是老人跌倒了,也不管什么礼数,跟着进屋。
屋内,李秀才边扶着老夫人起身,边埋怨道:“娘,都叫您好好的坐着别动,您老是不听,这不又摔着了!”
说完一脸心痛的拍拍老夫人衣服上粘的灰尘。我见人没事,放下心来,仔细打量起李秀才的娘来。
老夫人生得慈眉善目,一脸和气,脸上的褶子笑起来像朵花似的,那样子年轻时定是个佳人。她笑吟吟的,也不理睬李秀才的埋怨,只一双眼转向我。
我看见怎样的一双眼啊,上面眼白部分布着几点淡黄污物,瞳孔灰暗混浊的一如满是污泥的塘水,只偶尔见瞳仁转动一下,彰示着这双眼还不曾完全瞎掉。
“来的可是位小姑娘?”
我点头,又想起她看不太清,便出声道:“是的,老夫人,小女子是附近刚搬来的邻居,本姓玉。”
“哦,玉姑娘,你瞧,老婆子这也没有什么可以招待你的,江儿,你去沏壶茶水给客人喝,为娘记得柜子底下好似还有些茶叶。”
我摆手,道:“老夫人不用如此客气,小女子只送些喜糖便走。”
这时,李秀才清越如玉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玉姑娘,你再坐会吧,我娘她平时总一个人,最爱家里来客人啦!”说完转身从侧门走去。
“来,坐!”老夫人和蔼说到,指指对面的位置。
我笑笑,没再推迟,依言坐下。我正想多了解一下他们,如此留下聊聊天也好。我将食盒子放下,从里面掏出一把糖,递给老夫人道:“老夫人,小女子带了些糖,您尝尝!”
我发现老夫人身上总有些违和感,至于是什么,我一时半会又说不上来。
与老夫人聊天说的东西不外乎是些针线女红方面的事儿,我发现老夫人对刺绣分外的熟悉,各种绣法都能说上几句,完全不似个乡下婆子,其中有些见解让我颇为惊讶。
我终于明了老夫人是哪里违和了,她的行为举止与身份不附,她端坐着的样儿十足是个受过良好闺教的大门户里出来的女人。
两人正闲话间,李秀才提着个茶壶进来,灿若星晨的黑眸弯了弯,对我笑道:“玉姑娘,你坐会喝喝茶,小生得赶早市就先告辞啦!”
说着给我斟了杯茶,置于我身前。又对着那老夫人交代几句,然后掩门离去。
老夫人目送李秀才离开,才偏头问我道:“听姑娘口音,是京城里来的?”
我惊了惊,犹豫一下才点头称是。这老夫人莫非去过京城,怎的能听出我的口音?
老夫人见我答是,褐色瞳仁转动一下,续又浅笑问道:“看姑娘这架势,是来定居?还是暂住?是独身一人来的罢?”
我微诧,这老夫人好敏锐的心思,只不过来送个喜糖,竟猜到我是独居,我微微一笑,点头道:“是的,老夫人如何得知小女子是独身一人来的?”
老夫人直了直身子,摸着茶杯喝口清茶,笑着道:“我见你是个没成亲的姑娘样,要是家里有人也不会亲自来送喜糖啦,毕竟谁放心一个未嫁的姑娘出门在外,要是遇着坏人…。。”
“呵呵,唉!老婆子这话不吉利,不过姑娘单身一人,家里只有些丫环婆子可不够,最好能请个护院,这样安全些。”
我点头,确实,白天尚有阿福在,但入夜后阿福就走了,如果晚上遇着个宵小之徒,一屋子的妇儒还真应付不了。
又与老夫人聊了几句,想起些事我匆匆起身告辞。
老夫见我确实有事的样子,不再婉留,欲意起身相送,被我按住手掌示意她不必起身,这才乐呵呵道不送,又再三叮嘱我有空常去她家坐坐,我有些漫不经心点头答应,走出院门。
回到住处,己差不多快午时,路上行人熙熙攘攘,行色匆匆。青石大街上,人声顶沸。小青扶着我走在人群里,污浊的空气让我反胃,忙挣开小青的手,小跑至墙角,背对众人止不住干呕起来。
吐完对上小青担忧的眼神,我知道自己的脸色定是不好看。
小青帮我拍拍脊背,问道:“东家,奴婢看还是请个大夫看看吧,或者去医馆也行,医馆离这里近的很,坐轿也就差不多两刻钟就到了。”
我抽出丝帕拭拭嘴角,断然摇头,喘着气道:“不需要了,只是这两日奔波的厉害,累着了,歇息一下便无事。”
小青见我执意不肯,不再劝,而是越发小心翼翼的扶着我,似乎是知道些什么 ,那样子让我心底咯噔一惊,抬头去看她的神色。
她的视线平淡对上我的,波澜不惊,分明是什么也不知道。是我多心了!
回到院内,佟嫂正坐在井边捶洗衣物,阿福握了把锄头,动作流畅快速的翻新院内空出的大片光秃秃的土地。
我昨儿个就同他说了上春后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