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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还会弄小菜?”倒不是有多好奇,有个台阶韦落自然知道下的。
“元帅可是瞧不起人了,一起在外时吃的那些点心还不都是我的手艺。”白宛儿佯怒地撅起嘴。
“你不说是紫月弄来的?”
“荒山野岭的,去哪弄的,再说你的暗卫会那样听我的?我也就能坐坐点心,弄些小菜,要是让我正经做道菜啊,估计沐惜就要怪我抢她的手段了。”
关上门,白宛儿用手背抹抹眼睛,往后厨那面去了。
几道精致的小菜,清清雅雅,配上一壶果酒。韦落拾起竹筷,犹豫了一下,伸向了靠近他的一碟。白宛儿拿着大托盘,笑嘻嘻地看着,等到看到筷子的频率高起来时,就坐在另一边,霸占着那壶果酒。
“宛儿……那个酒,倒些吧。”
“吃我的菜,还想喝我的酒?”白宛儿鼻子里哼哼。
菜好做,酒可不好酿的。可看到那么大的人了,还能摆出这种小狗一样的表情,白宛儿彻底拜倒了,嘟嘟囔囔地给韦落满上。
“我可跟你说呀,这桑葚儿酒我酿的不容易,今年没收到桑椹果,这都是去年偷闲弄的,喝一点就没一点……”
韦落不管白宛儿的絮叨,小口抿了,几下子,一小杯就进肚子了。白宛儿瞪着眼护住酒壶,韦落抬抬下巴,指着自己的空杯子。
好家伙,这多少也不够喝的,自己还每天定量的呢,白宛儿护犊子般地退后几步,韦落伸手拉住她的衣袖,摇了几下。
“噗……”白宛儿一咬牙,“喝就喝吧,你一个大男人,嫑撒娇。”
倒完酒,转过身,白宛儿脸色微红,该死了,她竟然觉得刚才韦落的样子很帅。身后传来他的轻笑声,白宛儿更不敢回头,把酒壶往桌上一放,回到床上坐着去了。
太阳拖着尾巴,还是下去了,酒早就空了,菜也换过了,你一句我一句说着,竟到了天黑的时候。
“宛儿,还是早些休息吧。”
酒未醉,人已醒,韦落起身想要离去,白宛儿拽着他的衣袖,轻轻地摇头。韦落一脸不解,凝滞了半晌,无奈,白宛儿只能红着脸说:“今晚,就留下吧。”
放佛是一个信号,如冲毁了堤坝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许久不曾触碰的肌肤,积累了太多的欲望,拥着心上的人儿,感受着对方的体温。
一晌欢愉。
过了多久,韦落轻轻睁开眼,白宛儿看似累了,睡得很沉。搂着她的胳膊紧了紧,今天是他没有想到的,说不欢喜是假的,可对于他们,不知会不会有一天他们会因此而距离更远。若是还能相见那就相见吧,若是最后的理由也没有了,那日子也快到头了吧。
白宛儿翻了个身,嘴角略带苦涩地勾起。
红罗幔帐,同床异梦。
☆、66。杀机
天刚蒙蒙亮,韦落就睁开了眼,他向来警醒,昨夜却睡得很好。内侧,白宛儿朝向他蜷缩成一团,伴着轻柔的呼吸。轻轻地把手臂从她的脖子下撤出,掖好锦被,穿好衣服走出门去。
沿着小径走到花园中,韦落停下脚步。
“又去找那个女人?”苍老的声音从后面响起,“落儿,我说过多少遍,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等我们成功后,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外公。”韦落出声打断。
“不用说了,这个女人留不得,虽说在皇帝老儿那有个约定,不过若是恶疾而终,那帮庸才也说不出什么。”
“她还有用。”
“哼!有用?上次你也这么说的,不会是你还对她有情吧,别忘了,他们一家是怎样对你父母的,又是怎样对你的!”
“落儿明白,只是当今皇帝对白宛儿的信任要远胜于常人,好好利用的话,必定是一个很好的助力。”
老者沉吟一会儿,点点头。
“既然你这么说了,外公就再信你一次。”从藏在衣襟中的小瓷瓶里倒出一个黑色药丸,“把这个给她吃了,免得以后坏事。”
“是。”韦落恭敬地接过药丸,“那落儿就先下去了。”
“好好。”老者抚着自己的几根胡子,无声地笑了起来。和他耍心眼,这个外孙儿还是太嫩,以他的眼力,怎会不知道白宛儿是个专克他们巫毒的药人,只是现在那狐狸精恐怕是半点毒都解不了的。
白宛儿醒来时已快到晌午,简单的洗漱后肚中空空,也懒得梳妆,正想着出去弄些吃食,紫月推门而进。食物香气诱人,美食当前白宛儿当然不会客气,边吃边嘟囔“这个不错”、“那个再多点就好了”之类。
一扫而空后,白宛儿猛然想起了什么,讪讪地抬头问:“紫月,你……吃了吧。”
“夫人不必为属下担心。”紫月呈出一颗药丸,“这个是元帅准备的,给夫人补身体所用,请夫人服下。”
白宛儿瞄了一眼,揉揉肚子,漫不经心地问:“是元帅特意让你拿来让我服下的吗?”
“是。”
“哦……”白宛儿低垂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再抬头时抿着嘴又是一脸明媚。“那就帮我好好谢谢元帅吧。”
药丸含在嘴里,微苦,苦涩渐渐蔓延……
一去又是几日,韦落每日都来,白宛儿也是一副乖巧的样子。两人时常调侃几句,却绝口不提朝堂之事,即使是这样白,宛儿也觉察到了京城中的紧张气氛。
“夫君可是有什么心事?”白宛儿边帮韦落整理衣服边问道。
韦落笑着接过白宛儿手中的衣带。
“有劳娘子挂心。”
白宛儿牙根一疼,韦落就是不上套呢,她夫君他就娘子,你以为是对对子呀,听着就胃口疼,她就不信打听不出四五六七。
“好不容易在一起的,不会又分开吧。”白宛儿撅着小嘴靠在韦落肩上,白葱般的手指在他的胸膛上画圈圈。
韦落抓住作怪的手指亲上一口,不过瘾,又逮住白宛儿亲上一会才离开。留下白宛儿满脸通红坐在房里,半晌,一拍大腿,得,还是什么都没问出来。
如此的闹剧三天五头的上演,白宛儿不觉得累,韦落吃着送到嘴边的嫩豆腐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出征的日子终于到了,终于被韦府放出来的白宛儿走在市集上,满耳朵都是说起韦大元帅的。说及韦落年少英雄,韦落父亲韦饶当初就曾大胜而归,只是那异族不讲信用,枉费朝廷放他们一马,又卷走重来,由韦元帅这次征讨岘巫族更是手到擒来。
满是歌功颂德,白宛儿只是冷笑。今日出征,韦落瞒的很好,又不许她出屋,直到大军出了京城,紫月才对她提起,只是这样就想避过她?天楚并不尙战,但岘巫族做出的事情百姓也知道一些,这也是统治者的手段,成王败寇,这一次之后,若是真如她想的那样,几年之后,能怀念前朝的百姓又有多少?
有些事情是皇帝无所做的,这些却是他们这些人必须做的。缠着韦落这些日子并没有白费,岘巫族人分心提防她,足够她的人手做许多事情。
白宛儿快步融入为大军送行的队伍。后面出现几人拦住紫月,紫月功夫很好,但大街之上无法施展,待她摆脱纠缠之后,白宛儿已经不见了。紫月暗暗跺脚,就要追赶上去,一道青色的身影挡住她的面前。
“主上有令。”青影看着拥嚷的街道,“随她去吧。”
韦字大旗高举,沿途将领拘束士兵,对百姓秋毫不犯,几次岘巫族的偷袭也被一一打败。行军半月,终于来到岘巫族聚居地外,大帐之中,几个头领正和韦落商议军事。
“哈哈,元帅,您看我们首战告捷,这岘巫族一打就窝回去了。”
“老黄,话不能这么说,岘巫族向来以毒术巫术著称,咱们的侦察兵根本到不了他们营前,也是不好打。”
“屁!连他们的老巢咱们都摸到了,还怕这一个龟壳,不会是你李大夫子怕了吧,怕了就赶快拜师,让师父我教你两招。”
“你……”
“我说你两,一到一起就吵,元帅还没说话呢。”
众人噤声,对于这个少年元帅众人没有不服,不提他以前的功绩,单是这岘巫族的老巢就不是一般人能够找到的,他们扎寨后询问过当地的百姓,竟无一人知晓。
“那元帅,您看这仗……”
“明日进攻。”
“是。”
军帐中秩序井然,韦落走出帐外,星辰暗淡,主星不明。白宛儿,你究竟在做什么?
大军开拔,突然一骑飞驰挡住前方,前方军士齐喝,那马后退几步,人却飞身下马,直取主帅方向。
“夫人,你这是做些什么?可是有皇命在身?”韦落一声大喝制止住手持利刃的士兵。
“你真要这样做?”
“夫人说的话真是费劲,今日大军出发,若没有皇命,还请郡主相让。”
白宛儿看着韦落良久,仿佛要把他的样子一笔笔描摹在心底,永远地记住,话未出泪先流。
“你真要弃天楚于不顾?”
军中有些骚动,这郡主的风评是不好,但怎么也是皇家的人,不会危害天楚,元帅的母亲四岘巫族族长之女也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听了这番对话,未免有些狐疑。
“夫人这话是从何说起?”
“你看看,这些兵士可都是把命交到了你的手上啊。都是天楚的好男儿,都是你出生入死的兄弟呀。”
“看来夫人是病了,青月,去扶夫人休息。”
“就算我死,也不会让你拿这些性命去讨好你那岘巫族的外公!”
“白宛儿,休得妖言惑众,来人,拿下!”
“慢着,本郡主有圣旨在手,谁敢无理。”白宛儿从怀中拿出圣旨高高举起,“韦落,皇上有命,令你私下接旨。”
无奈,韦落命大军暂缓,随白宛儿来到最近的一座营帐,撤去所有守卫之人。
“说吧,你来到底是干什么?”一进营帐,韦落收起了那份凛冽,漫不经心的样子。
“你还真信你那个外公?不要怪我,若不是到了这个时候,我也不会提及这些。你可知你父母为何而死?”白宛儿手微微颤抖,根本就没有圣旨,她在赌,以天下与人心为筹码的豪赌。
韦落哼了一声,冷眼旁观。
“当年韦饶大败岘巫族,岘巫族族长以女儿进献……这些大家都以为是皇家就近监视之计,实际上,根本不是什么大败,只是缓兵之计。”白宛儿掏出几封书信,“韦饶意图谋取皇位!”
韦落利剑出鞘,白宛儿白皙的脖子上出现一道血痕。
“哈哈哈……女娃子,还真是留你不得,这东西在你手里,看来我那女儿女婿也是坏在你的手上?”
“外公!”
“是又如何?我当年在韦府之中,发现皇宫的地图、大军布防,皇宫之中又出现巫毒,再加上这封家书……若不是因为你们的野心,怎会赔上我父母的性命?”
“你胡说!我父亲忠于天楚,母亲更是贤良淑德。”
剑尖再次逼近,白宛儿用手背轻挡,鲜血一滴滴留下。
“外公,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恨了许久才发现是这样的结局,他不会相信,也不愿相信。
“这样有什么不好?从今以后,你我坐拥天下。”
“是他项家负我,我才答应您反叛天楚,怎么会?怎么会?”韦落双手抱住头,不断地重复。
“小心!”白宛儿话音未落,一把匕首以刺破韦落的衣袖。
“不毒不丈夫!”老者摇头,“落儿,你太令我失望了,想当年你父亲可是比你识时务的多,当一个臣子怎比得上一代君主?嘎嘎嘎……”
老者昏暗的眼睛中映出血的光泽,他笑的癫狂,从今以后还有什么可以阻挡他?
“韦落,你怎么样?你不要吓我。”白宛儿扑到韦落身旁,捂住他的伤口,她记忆中的韦落武功盖世,怎会如此狼狈。
“外公,你说的……可是……可是真的?”韦落不顾白宛儿满眼泪痕,挣扎地爬到老者脚边。
老者狞笑着,拾起韦落掉在身边的宝剑,剑背拍着白宛儿的肩膀。“女人,就是祸水,若不是你娘当时作梗,你爹还能活到伤我女儿的时候?你又来迷惑我的孙儿,我倒要看看你这皮囊下面到有几分媚骨。”
恶风袭来,白宛儿闭上眼睛。
☆、67。结局
等待,却没有想象中的疼痛,睁开眼睛,白宛儿看见韦落起身挡在她的面前,宝剑已经握在他的手中,直指老者的咽喉。
她,仰着头,阳光透过发丝洒下,看不见的容貌,看不清的人。她只觉得浑身发冷,受了重伤的人前一刻还在捂着伤口,后一刻就突然起身解决掉了敌手?
老者嘎嘎的笑声打断了白宛儿的思绪。
“好孙儿,你准备了多久?连我都瞒得滴水不漏,可真是下了苦功。”老者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