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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袖招,点绛唇-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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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保镖,已是算人数十分可观。再加上这个宝贝得紧的五公主,可汗大手笔地派了上千军士一路护送,简直就像是进了保险箱一般。

  最让她觉得愉快的是,虽然五公主殿下仍是时时扯住她四处游玩,见着什么新奇东西都要问东问西问个清楚明白才肯停。但随着离凉州渐近,这位爱折腾的五公主慢慢地,也收敛了许多,端出了番邦公主的架势。

  傅岩逍当然不知道五公主是纠结离大唐越近,就越觉得她与“夏墨哥哥”离得越远,更何况,在那个国度里,还有着“夏墨哥哥”生死未明遍寻不着的妻儿——傅岩逍一天比一天明显的期待兴奋,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得出来,聪明机灵的五公主不是瞎子,自然看得明明白白,实在是不想再去看那种让人神伤的愉快,才自动自觉地冷淡下来。

  这几日里,徐护卫始终有一种不安感。他们正处在边境交界处,为免纷争,这里恰是三不管地带,再加上人烟稀少,向来是盗匪横行野兽出没的天堂。多年养成的危机感与警惕性,让他们这一小队老鸟心生警惕。

  小心翼翼了几天,大家都有疲累的迹象,但这并没有让他们预警系统失录,反而益发觉得杀机重重。暗里下令商队要紧随着护卫五公主的军队前行,不能离得太远,以策安全。

  离凉州约莫还有两天行程的时候,那种不祥的预感更是空前的强烈起来。眼看着日头将落,再往前赶一段路,就往前赶一段路,就会随着军队扎营过夜,队伍却忽然停了下来。

  徐护卫心里一惊,向各个护卫一打眼色,策马紧贴在傅岩逍身边,派了两个人往前面赶去,看看怎么停下来了。

  约莫半个时辰,派去察看情况的人其中一个折返,原来前面路面上,有一些时代很久远,当年行军作战时挖的战壕,后来战事结束,为了便于行走,战壕是要填平的,偶尔也会有偷工减料的,只在上面搭上厚实点的木板,再铺上一层土,免了运土填平整条战壕的功夫。

  想来是年代久远,方才前面又是近千军士走过,到了傅岩逍这一行商队通过时,运货的马车压上去,木板吃不住劲,垮了。

  这条路是常年累月走出来的,路面之外,经过这么多年的风沙,早就是坎坷不平,稍微绕一下也是可以的,只是费时较长罢了!但是,不从路侧过,要重新将这路面架起来,也是需要一点时间。

  徐护卫眼看着前面军队渐行渐远——五公主车驾在中间,如果没有人特意通报,肯定得到扎营地停下才会发现他们没有跟上去——其中的时间差里,足够他们死几回了。

  傅岩逍也被他们的紧张吓到了,运货的马车缓慢地前行,估计大约会耽搁一个时辰左右。徐护卫他们也并没有贸然建议傅岩逍与他们几个策马先行——现在五公主的车驾与他们已有一段距离,几骑先行,反而更容易在路上遇袭,倒不如继续呆在商队中,至少还有一批保镖好手在外围顶着。

  “砰”的一声,商队里的人被这突然的响声吓了一跳,齐齐回头往响声方向望过去——却是护卫中一人放了信号弹,只见徐护卫脸色严竣地喝道,“散到外围,背靠路中!”

  训练有素的保镖们迅速散开,均是一脸凝重。欲将商队车马护在当中,随着商队的移动而缓缓向前移动。

  只是在此时,突生变故。近百人的马队突袭而来,看装扮像是马贼。徐护卫看他们疾驰而来的阵形与□骏马,心里一紧,悄声对那一小队武媚娘特别派来的护卫道,“是从军中来的,小心护着何夏墨,抢机会突围出去!”

  五公主一行也被这一声响惹得不住回头张望。“千图重,这是怎么回事?”五公主满是疑惑地问这个陪了她近十年的贴身护卫——部落王族,每人自七岁起,就会从以武技闻名的世家中选拔一名贴身护卫。千图一族,就是他们部落中最骁勇的武士世家。

  千图重,是他们这一代中,最为出色的武士,指给了五公主作贴身护卫,而不是指给她注定要接下汗位的王兄——可见这位可汗对这个掌上明珠有多疼宠。

  “禀公主,这是大唐皇家商队发出的紧急信号弹,像是遇险求救。”千图重恭敬地如实回话。

  “什么?!”五公主猛然抬头,下一个瞬间,她已经从车驾内钻了出来,“停下!”

  千图重眼皮也不抬一下,“公主请回车内,我们上千精挑细选出来的军士定会护得公主周全,顺利抵达长安!”

  这一下,大家就尴尬了,按理说,公主殿下喊停下,就应该得听令停止行进——可是,千图重才是他们的头,公主是千图重的头,如果千图重抗令,他们就必须得听千图重的。但是,谁又有哪个胆子,当着公主的面,公然抗令?

  如果听了公主的命令,千图重却可以违军令当场格杀。这真是左右都不是。

  五公主尚不脱稚气的年轻脸庞上,满是坚毅,“千图重!你敢抗命?!”

  千图重憋着一口气,他早就看不惯五公主殿下对那个何夏墨那般亲近了!“属下不敢!可汗下令让属下率队安全护送至大唐国都,属下不敢轻忽。”言下之意,何夏墨的商队跟他可没有什么关系,他绝对不会浪费自己的手下去救那个倒霉催的何夏墨!

  五公主哪里听不出来他的意思,冷笑一声,“你知道千图一族为什么只能出武士么?就因为你们只能够看到眼前!何夏墨身为皇商,却能持有使节文书,对于大唐来说,她就是使节!若是我们到了长安,随行的大唐使节却路上遇难,你猜大唐上下会如何待我们?”

  她虽贵为公主,却自幼与千图重长在一处,两人似兄妹更多于似主仆,从来没有以主子身份待过千图重,这一番话,着实是气急了才脱口而出。放在平时,若然有人胆敢在她面前轻辱千图重,她定是二话不说就要讨回这公道的。

  虽是气话,却也是实话。千图一族醉心武学,又贵为世家,历代可汗对他们是优待有加,王族中重要人员又大多是他们族人护卫,早就已经习惯了依主子意志行事,不会多生什么心思——这也正是历代可汗看重他们的原因。

  对于可汗而言,没有野心的千图一族就像是一把刀,锋利,忠心,多做,少言,指那打那,从不会瞻前顾后退缩不前。

  千图重被当众责骂,脸色微变,稍有犹豫,却也不肯软化退让。五公主察言观色,知道自己这一番话,已稍稍动摇他的决定,当机立断拔出佩剑,剑尖直指千图重,“违令犯上,不明大局,按律当诛!”

  她挥剑一斩而下,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剑锋所至,割落几咎千图重的头发,“且念你一片忠心,此次以发代首,赦了你罪!还不调兵回救!”

  这话说到这份上了,已经将高度提升到事关两国交好上,千图重再如何不甘,也只得调兵回救。派了副将领了三百军士调头接应,其他人员原地扎营。

  看着千图重的副手领命原路返回救援,五公主心神不宁,只恨不能自己亲自领兵去救,至少,在遇险遇难的时候,能够与她站在一起面对。

  对于商队中的人来说,战斗开始得惊心动魄,结束得却莫名其妙。五公主派来的援兵急速行进时卷起的漫天尘土,提前预警了对方,以约一百的人数,冲垮商队,甚至是尽数诛杀,也只是时间问题。

  但如果加入了三百军士的战斗,而且是以骁勇著称狼一般的草原铁骑,就算是两军对阵,一对一能敌得住就算不错,更何况现在是以三敌一,还是自己这方先冲杀过一阵之后,胜算之微,只要不是傻子都看得出来。

  所以,这三百军士真正赶到地方的时候,对方却已经及时撤离。只扔下被杀得七零八落的商队,留下十来具疑似马贼的尸首。同时消失的,还有傅岩逍。

  领兵过来的副将查点人数,发现竟然少了这位他们五公主最为关注的何夏墨,背后冷汗都浸透了衣衫——他们要折返救援,大部分原因是由于这个人,现在却唯独她是生不见人死不尸的,想起方才连与五公主感情最为亲厚的千图重都差点被含怒斩于马下,他这次救人无功,头上吃饭的家伙能不能安稳都是个问题,又如何不惊?!

  徐护卫领着那一小队护卫算是这里面身手最高的一批人,身上挂彩也是颇为严重,傅岩逍几乎算是个不会武的人,在混战之中,他们护得再紧密,仍然是不可能全身而退的。

  在激战之中,饶是像徐护卫这种身经百战经验老到的人,也只是隐约记得,在那一批人撤退之前,有人拼了命般,撕开了他们合围的口子,差点就将傅岩逍斩于刀下,隐约中只记得有人策马飞身来救,挡下了那个人的雷霆一击——但傅岩逍到底伤得多严重,他们也估计不出来。

  突然出现救下傅岩逍的人是敌是友,自然更无人知道。他们在那一瞬间,都吓得魂飞魄散,如果傅岩逍交待在这里了,回去长安后,那位当她是宝的皇后娘娘哪里会给他们好果子吃!

  既然是有人出手相救,无论是敌是友,应该暂时还不至于殒命,他们还有机会可以把她找到。如果是落于敌手,也是还能有机会救回的——对方既然这么舍身相救,自然是用她作人质要挟,作交换条件来获得一些东西。

  如果是友,那就更不用忧心,只需要耐心等待便是。前面就是凉州,他们自然会留下人在凉州打探消息,等着傅岩逍出现。

  暮色四合,三百军士帮着商队重整好,与等在前面的五公主汇合。果然,五公主在听到说“何夏墨”不知所踪时,欣喜的神色瞬间收起,面沉如水。

  只是事已至此,无论如何责罚,都已无法挽回,空自冷了这一批手下的心。她也只得努力按捺住自己勃发的怒气,淡淡地嘉奖勉励几句,这事就这么揭了过去。

  五公主心里窝了一肚子的火,却不知道应该向谁发。怪千图重?他只不过职责所在,且只是拖延了片刻,依然是听令派人回援。对于这么一个忠心为己的手下,今日里当众发怒斥责已是损了他不少颜面,况且还有割发代首这一事。若再行责罚,只怕底下的人就会觉得她这个公主太过任性不识大体。

  放过千图重,若是要怪副将,更加是不可能的,他领命急行,人家是见到他们就跑,如果不是他们赶过去,只怕商队里一行人会被诛杀殆尽。这事上,他是一点儿错处都没有。

  谁都没有错,但偏偏这事就这么让人窝火!

  当仇岩背着满是鲜血昏迷不醒的傅岩逍出现在贝凝嫣面前时,她几乎站不稳。傅岩逍身上;自左肩至右背,长长一条刀伤,可以想象得出来,当时有多惊险,若不是对方力竭或者是有人及时格开相救,这一刀,就足以让傅岩逍一刀两段。

  在启程赴凉州之前,抵达凉州之后静静等待的时光中,贝凝嫣绝对没有想过,她与傅岩逍的相见,竟然会如此惨烈。

  若是我知道,生生忍下的分离之苦,竟然换来的是几乎死别,又如何忍心?若真的从此后都不能再相见,那这几年里隐忍下来的分离之痛,又有什么意义?

  在我们最好的年华,最心爱的人却没有在身边,这本身就是一种最为残酷的惩罚。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长评加更的。

  我很抱歉。唯有以直报德了,能够送上的,必然会加更以谢。

  如果不能的,还请长评的TX们见谅。

  春来草自生

  显庆四年(659年)四月,许敬宗上密折,弹劾国舅长孙无忌意欲谋反,帝震怒,驳斥之。

  踌躇满志的许敬宗,只以为自己密折一上,皇上再如何不信,也会依着程序,派人核查,这样一来,自己就可以置身事外。岂料这位皇帝竟然一副不相信的架势,反而狠狠地将他骂了一通,说什么长孙无忌历经三朝,功勋彪炳,岂容他这等小人恶言加之,构陷诬告。罚他禁朝一月,在府反省。

  许敬宗心里暗暗叫苦,这皇上也不是容易糊弄的啊,他本以为,自己密折一上,皇后那边再配合着吹吹枕边风,皇上一旦起了疑心,必定派人去查,这一动手,无形中,这舅甥二人的矛盾就摆到台面上来了,也可以敲打敲打站在长孙无忌一边的人——国舅大人已经引得皇上不快了,你们还敢恃着国舅的势来打压皇后么?

  这样一来,人人自危,忙于揣测上意,不敢再对皇后这边穷追猛打,听长孙无忌的话时时注意着给站在皇后那边的人下绊子。

  他既被禁朝在府反思,一时也无计可旗,惴惴不安地猜度,自己是不是触怒了皇上,这丞相之位,看似触手可及,但是,差一步,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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