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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拂过,眼角眉梢都染上属于她的温度。
两人都没有说话,眼波流转中,却像是将这一生的情意尽诉其中。
“你醒了。”贝凝嫣仿若梦游般轻声道。
傅岩逍手上微微手力,将贝凝嫣往她这边拉,贝凝嫣顺从地站起来,更靠近她一些。她就像是得了糖的小孩般眯眼笑。“看你累得,上来睡一会吧。”
贝凝嫣笑了一下,听话地解下外袍,傅岩逍赶紧往里面挪,给她腾出刚才自己捂得暖暖的地方。
小心地不让自己的动作碰到傅岩逍的伤,调整好姿势,躺在温暖柔软的床上,暖意遍及全身,几天没沾床的贝凝嫣,一放松,才开始觉得自己身上每一寸肌肉,都已酸软,渴望沉睡。心思却仍全系在傅岩逍身上,理智一直阻止自己睡去,贪看着几乎鼻尖相对,呼吸清晰可闻的傅岩逍。
两人彼此间温热的鼻息交换,眉目流传的都是欢喜欣然。三年的时光,似乎并没有在她们之间造成影响,时间的断点,在她们看见彼此的那一瞬间,完美衔接起来,就仿若根本没有分离过。并没有因为时空的距离,而让情意转淡,反而像是窖藏老酒般,由于时间,一同将这份情意酝酿得更为深远悠长,甜蜜而芬芳。
在未相见之前,两个人各自都攒了满腹的相思话要说,但当面前的人真切地出现在自己面前时,甚至于彼此体温都交换的当口,才发现,千言万语根本无须说,也不知道从何说起。只想就这样,安静地沉溺在对方温润如水的眼神中。
“岩逍。”贝凝嫣终于率先开口,声音低得就像是怕把这难得的舒心时刻打碎。“让你受苦了,我好想你。”
她这话转折太大。如果换了其他人来听,必定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傅岩逍却知道她前半句“让你受苦了”,说的是她毁容的传言以及后来的隐匿踪迹。自己在得知此事时,那种万念俱灰绝望与喷薄而出的恨意,至今仍历历在目。而后半句我想你,着实暖了她整颗心。
这里面必定是有什么变故是自己所猜不透的。但她相信,贝凝嫣不会比她好过。
她并没有答话,直接探过身去,吻上贝凝嫣的唇,以吻封缄,不让她还想要继续说些不适合在这个时候说的话。
唇齿交缠中,傅岩逍的心情好得都快飞起来了,软玉温香在怀都没有她那么好,贝凝嫣担心她压到伤口,自动自觉地充当了半个抱枕——她现在可是软玉温香在身下,便利得很。可惜时不我予,在她将飞未飞之时,传来了叩门声。
她的脸顿时垮下来。贝凝嫣好笑地捏捏她的脸,“是仇岩吧,这个时候,也是该喝药的时辰了。”说到喝药,贝凝嫣脸上不自觉地烧了起来。为了掩饰这一闪而过的尴尬,她赶紧轻推了还趴在她身上的傅岩逍,“我起来去开门。”
傅岩逍哪里肯让她起来,刚才贝凝嫣身上带着凉意让激得她都不自禁地打了个寒噤,现在好不容易让她暖和起来,再起来岂不是前功尽弃。按住正欲挣扎起来的贝凝嫣,自个钻出被窝,“别,你躺着休息一会就好,药我会喝的。”
“你的衣服在柜子里搁着。”贝凝嫣情知反对无用,看她下床后一脸茫然地东张西望,赶紧出声提醒,省得她就一直穿着单薄的中衣在那发呆。
傅岩逍傻笑着跑去拿衣服,在穿衣过程中,难免会扯到伤口,她小声抽气,背转过脸,不让贝凝嫣看见,免得她忍不住下床。尽可能快地将新衣披挂上身,迅速转过身来,边走边系衣带,“你新做的?”
“嗯。”贝凝嫣轻应了一声,“你瘦了好多呢。”
傅岩逍乐得心里冒泡,只会傻笑了。献宝般喜滋滋地转个身,“很合身啊。还是你做的衣服穿着舒服。”
“夫人,夫人?”仇岩在外面等得久了,以为贝凝嫣又是累极睡着了,很自然地出声喊。
他这一喊,倒是将在里面的两个人招得回了魂。傅岩逍替贝凝嫣紧了紧被角,确定捂严实了不会有凉风能吹进去,才赶紧去开门。
门一打开,差点没把仇岩惊得将托盘摔了。怔了一会,才又惊又喜地喊出声来,“爷!你醒了?!”如果不是他谨记着手上还端着药,就要一边搓手一边喊出来,才能表达他的欢喜了。
傅岩逍伸手要接过托盘,仇岩倒是心细得紧,赶紧侧身避开,“爷,你身上的伤还没长好呢,我来。”边说着边自顾端着药走进房间。他正疑惑着夫人怎的不在房间里,扫一眼,便发现床上还躺着一个人呢。顿时醒悟过来为什么刚才是傅岩逍开门,而且还不是十分情愿让他进来了。
不过,他这次心思转得却是大大的不对了。傅岩逍要接过药,只是看他惊喜交加的样子,担心他一个不小心将药洒了,才想着去接的。
仇岩既然想歪了,自然是越想越歪。忙不迭地将药放在桌上,作势告辞。在出门前,按捺不住地提醒傅岩逍:“爷身上的伤,还得调养一段时日才能好,要注意不能做太激烈的事,夫人这几日衣这解带地待在床边守着,也是累得狠了,要好好歇息才是。”
傅岩逍不明所以,她也没有准备要做什么需要伤筋动骨的事啊,虽然醒了,但背上的伤痛还是时时提醒她要静养的,连抬个手都会痛,她可不想要让自己活活地痛死了。听到贝凝嫣这几日里都没有好生休息,赶紧地点头应了。
送走了仇岩,傅岩逍在贝凝嫣的监督下,飞快地喝光了药,也顾不上为这良药苦口苦到的程度皱眉,邀功似地将碗翻过来给贝凝嫣看,“喏,喝光了。你快点睡。”将碗随手搁在桌上,她半是埋怨半是得意地道,“你看你,怎么可以守着几天不睡,难怪下巴都尖了,黑眼圈也出来了。”
贝凝嫣笑着听她碎碎念,这种情景,就像她们从来没有分开过一样,熟悉的腔调,熟悉的埋怨里暗藏关切,这样就好,这样就好。她这般想着,安心地合上眼,任由困意泛滥——她确实也需要好好休息了,这几天里担心傅岩逍的伤,现在她醒了过来,一直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铺天盖地的疲倦感就漫卷而来。
傅岩逍坐在床边看了一会贝凝嫣沉静的睡容,越看越觉得困,十分肯定确定自己也需要休息。蹑手蹑脚地爬上床,但对一个才醒过来的重病号,她的动作算不上轻,这样也没吵醒贝凝嫣,可见她确实是累得狠了。
自动自觉地靠近傅岩逍,半窝在她怀中,睫毛微微颤抖,脸上却挂着笑容。傅岩逍低头看她,一手撑在床上,一手轻抚着她惊人憔悴的面容。自言自语道,“看吧,我就知道,没有我在身边,你怎么会睡得安稳。”
这一觉,贝凝嫣从头天的下午,一直睡到第二天清晨,才醒过来。中间傅岩逍起了床,去跟仇岩一共用膳闲聊,从仇岩的嘴里,得知这几年来贝凝嫣的生活,以及,当年那一出送人毁容的戏码背后真相。
这些事,在尘埃落定之后来听,别人只觉得贝凝嫣心思慎密,行事大胆,而且运气好得出奇,刚好能够与童平成遇上,又与刘若筠结成了半同盟的关系,可谓是一生平顺。唯有傅岩逍听在耳中,心里满是愁绪。
她可以设想,当年贝凝嫣的处境有多险恶,挣扎着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机会,借着驿帮来摆脱会被人强行纳为妾侍的可能,托身驿帮;但是在驿帮,也未必就会好过,面对着一直不肯死心的霍逐阳,她需要费多少心思来保全自己?就算有刘若筠明里暗里的护着,但狮子都会打瞌睡,总有刘若筠救之不及的情况发生的。
再到借着童平成脱身,重获自由之身,辗转到开阳落脚,隐姓埋名,苦心思虑要布局,替自己,也替她本身,去讨回这一笔驿帮参与陷害自己的帐。
在仇岩简单直白甚至算得上是平淡如水的叙述中,傅岩逍却觉得惊心动魄,甚至能感同身受般,体会到贝凝嫣当时那种绝望与煎熬——那种自己也经受过的绝望与煎熬。
她在心里暗暗疼惜贝凝嫣这几年来经受过的苦,而这苦,起因全在自己。还来不及埋怨批斗自己,仇岩就很是义气地提醒她,“夫人好像一直记着你当年瞒着她,坚持要合离的事,那个和童参将一起琢磨的计划,看来倒是更像要吓你一吓。”
啊?傅岩逍吓了一跳,立即将她刚才追忆往事的惆怅抛在脑后。这个问题更紧要,关系到她以后日子是否能过得安生。她手上可是有一笔烂帐,贝凝嫣现在是心疼她有伤在身,等到她伤好之后,要是来个秋后算帐,那就是大大的不妙了。
第二天清晨,贝凝嫣醒转过来的时候,就看到跟昨天睁开眼时看到的情景一模一样——傅岩逍早就醒了,正侧着脸看她。
捏着她的鼻子,嗔道,“看什么看!”
“看你啊。”傅岩逍很是老实地回道,“好看还不让人看么。”
贝凝嫣眼波一转,“无事献殷勤,你又做了什么对不住我的事?”
傅岩逍被她电得五迷三道的,“我昨晚跟仇岩聊了聊。”她一边是心疼贝凝嫣所受的苦,一边是欣喜,贝凝嫣这几年所展现出来的才能,让她深深觉得,那个深爱着她的人,其实是一个至坚却又至韧的人,意志坚强,性子柔韧,她可以原谅自己之前大难临头时,但这种事情,绝对是不可能再来一次。若是有第二次,贝凝嫣就算对她情意再深,也势必不愿意原谅她的。
幸好,她还来得及改。而贝凝嫣,也还愿意给她机会去改。
贝凝嫣好看的眉毛皱了起来,傅岩逍能跟仇岩聊什么,她不用问都知道。这也是她的心结。自己所深爱的人,一次又一次地将自己推开,再深重再炙热的情意,也会变冷转淡。
“我听仇岩说了,你竟然是最近起来的肖家商号的幕后掌舵,好几个商场上的老油条,都有夸你长袖善舞,眼光独到,手段了得呢。”傅岩逍乐呵呵地拍自家娘子的马屁,“嗯,要我来说啊,应该说娘子你红袖善舞,招法精奇才对。”
她那点避重就轻的小心思,贝凝嫣哪里猜不出。只是看她装傻要混过去,自己确实也是被她那日的伤吓怕了,倒也不忍心再要教训她。纤纤素手拧住傅岩逍的耳朵,斥道,“口蜜腹剑,其心可诛!”
傅岩逍仍是傻笑不接招,只是乖乖不动,她叹一口气,对这个装傻装得像真的一样的情人,也着实是没有办法,或许,她是真傻的呢。
“舞尽袖底风,但愿与君逢。岩逍,你要知道,我们既可共富贵,亦可同患难。”她语气低回,里面包含了多少无奈与不甘,就有更多的情深意重。
携手共返
自从傅岩逍醒了之后,她们两个是久别重逢,自然是恩爱缠绵得很,恨不能一天十二个时辰一刻也不分开。
在徐护卫这边,这日子可就不好过了。都动用了官府的力量,仍旧是翻不出来傅岩逍的蛛丝马迹。幸好他到凉州后不久,正在犹豫是继续返长安留几个人等消息,还是暂时在凉州按兵不动的时候,武媚娘先前让傅岩逍暂时不要回长安的口讯传了来。
既然皇后娘娘都已指示让他们不要赶回去,他就稍稍松了口气。压下傅岩逍被人所伤,又被不明身份的人掳走的事情,自己暗地里日以继夜地查探,指望在皇后娘娘第二道指令来之前,寻回这个皇后娘娘的宝贝疙瘩——否则,自己真是百死莫以辞罪。
五公主这一行,更是鸡飞狗跳。傅岩逍失踪的时间越长,她的脸色就越难看。她本来作为使节到大唐来,带了上千的军士,路上是一日也不能耽搁的,试想,上千人的吃喝拉撒,每天得开销多少银子?!
总算是“何夏墨”的手下尚算是有良心,感念着她果断遣人回救的恩情,先是张罗着当地官府接待,腾出地方让这一干人等扎营,暂时就留在凉州。至于吃喝用度方面,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官府那边对着持着禁军令牌的徐护卫,大大地哭诉了一遍当家才知柴米贵的苦楚,最后徐护卫也没有办法,只好是商队里拔一半,官府里出一半。
如果不是官府由于负担太重,最后将主意打到贝凝嫣掌管的商号上,正在逍遥中的傅岩逍,定是将那些个事情扔在脑后了。什么武媚娘啊,什么五公主啊,统统都不许来打扰她难得的温暖时光。
可惜事情不是她想不理就能不理的。她在这边养了近半个月,背后的伤也结痂了,只是肩上伤得严重得多,也正在慢慢好转中。仇岩说,大概再过半个月,背后的伤就能完全愈合,只是肩上的比较麻烦,恐怕还得一段时间。
整天想腻着贝凝嫣的傅岩逍,倒是理直气壮地利用这一点,哄得贝凝嫣每天都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