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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凝嫣看她一副欢喜模样,忍不住皱了皱眉。妍儿在绕着她手摇,“娘,上次是漂亮阿姨帮我骂坏人的!”贝凝嫣学着傅岩逍捏捏她的小脸蛋,“知道了,我们过去吧。”
走得近了,贝凝嫣也不禁恍了下神,为着眼前这女子的飒爽大方与那几乎算是浑然天成的冷艳容貌,带着让人只觉舒服而不轻浮的妩媚与风情。这样的女子,恐怕更容易得到傅岩逍的喜爱吧,坚定独立,又是在红尘中打滚的,见识与揣摸人的心思自然是极好的,也难怪她有空会跑去贪欢阁里呆着。
织艳看着传说中杭州第一美人的贝凝嫣走近,也是不禁在心中惊叹,温婉大方,举手投足间足见大家闺秀的风范气度,既有绝色容颜又是温柔如水,秀外慧中,那双眼眸更是轻盈如水,勾人得很,难怪傅岩逍心里只存了她一人,再也放不下其他人。
两人都是打量了对方一番,贝凝嫣被妍儿一扯,倒是先回过神来,含笑向织艳打了招呼,“织艳姑娘。”
织艳见的人多了去,基本上,每人与她说话时,那神态与语气,都可以判断出是不屑还是鄙夷,或者是轻浮狎玩,贝凝嫣语气真挚诚恳,神态里又满是赞赏与感激,看不出一丝的作伪,倒是真心的欣赏与感激了。说不感动那便是假的了,她自入娼门,见惯了男子的轻浮孟浪,见多了女子望向她时的鄙视不屑又暗中羡慕,只是贝凝嫣这种淡漠她的身份,单纯对她是感激与欣赏的女子未曾见过。这一点上,她与傅岩逍倒是相当的般配,傅岩逍看她时,眼神也是这般的清澈无杂念,只纯粹地当她是朋友。心里就觉出暖意来。盈盈笑着应了“傅夫人,我常听岩逍提起妻儿多好多可爱,妍儿是一早见过,夫人却是初见了,果然是恰如其分,啊,不,应该说,岩逍所说的,不及你们的万一。”
贝凝嫣微微一愣,一是因着织艳唤的是“岩逍”,二则是因为傅岩逍居然会在织艳面前这般来形容她和妍儿,纵是明知傅岩逍对她动情,但是,这话由旁人来说,滋味却是完全不同。
作者有话要说:送~!虫吱的《当局者请专一,旁观者请博爱》
这文发了两个月了,平均下来,其实还算是日更了~!
青楼见JQ暗心惊
作者有话要说:嗯。我被你们雷翻了。。。
所以,滚来更新了。送~!
鉴于你们都是凑字数,所以这三人送一章~!
地盘,小渊和小六子~!
顺便说一下,20号开始恢复更新~!
这两人攀谈起来,却是织艳起的话题,谈的不过是琴棋书画,大感投缘。两个人平时也是找不到如此相投的来谈这些话题。贝凝嫣常侍在府中,与人接触甚少,傅岩逍又是个只懂棋其他都不通的,贝凝嫣最得意的却是琴艺,平日里对着傅岩逍时有抚琴,她又是似懂非懂的,书画一途更是一窍不通,难免有些落寞之感。而织艳虽是在青楼,但这些东西不过是用来讨客人欢喜的伎俩而已,又有哪个人会全心地纯粹只是钻研交流这些,所谈的不过是哪个客人喜欢哪一派的指法喜欢哪一首曲子哪一幅墨宝,说白了,也只是钻研客人心思罢了。
傅岩逍见这两人大有相见恨晚之意,谈得不亦乐乎,完全忘记傻站在旁边的她和妍儿。她还好些,只是苦笑一声,静立一旁发呆,妍儿等了一会,见漂亮阿姨和娘亲都没空理她,嘟着嘴扯了扯贝凝嫣衣角,贝凝嫣只是摸了下的头,嘴上哄道,“妍儿,乖。”她不乐意地用手指绕着头发,闷闷不乐的。傅岩逍见她这般模样,向她招了招手,挤眉弄眼地让她过来。
第二日,贝凝嫣起来后便让人收拾了琴房,焚了香,又吩咐厨房准备些精致的点心送过来,府里人都在奇怪自家夫人这一架势像是要招待哪一家的夫人或者小姐,但也从来没听说过夫人和哪家的女眷来往啊。等到织艳姑娘被一顶软轿送入贝府,府里顿时翻了天,都纷纷猜测说这夫人是不是要张罗着给傅岩逍纳妾了。
傅岩逍这几日都忙着安排要启程的事情,每每要到掌灯时分才能回府,今日照例是回来了到笃思楼看看,一进笃思楼,只见奶娘哄着闹别扭的妍儿,妍儿一脸不乐意,见她踏入厅中,飞扑入她怀里,闷闷地说,“阿爹,娘坏,都不理妍儿了。”
傅岩逍捏捏她的小脸,叹口气道,“娘又在和漂亮阿姨切磋琴艺了?”
奶娘早就忍不住笑抢着应了,“可不是,夫人和织艳姑娘正在里头说谱曲的事儿呢,连饭都没出来用,夫人只说后天就要动身了,非得赶在这两日把新曲谱出来给织艳姑娘才行。”
傅岩逍无奈地笑笑,她才是最后悔让她们认识的那个人呢!现在可好了,回家里,家里头这个美人亲近不得,连句话都说不上了。再要去贪欢阁里找织艳聊天逗趣,但是花魁这几日耍大牌不接客,每日里一大早就来到贝府,外边都说是傅岩逍艳福不浅,得了花魁的心,而且自家娘子又是大度接纳。全是乱说的!现在只有她和妍儿父女俩同病相怜,互相陪伴了。
抱着妍儿进去琴房,见两只美人全然没有反应地头碰头专注地商量着这里要如何那里要如何的,她清咳了几声,话里满是无奈地说,“凝嫣,织艳,你们也应该歇会了。”
两人一起抬头望向站在门口的一大一小,织艳饶是有趣地看看傅岩逍,又转脸过来轻叹着对贝凝嫣道,“夫人真是有福了,看,咱们傅公子不满我占用她家娇妻太多时间,要过来抢人了。”
贝凝嫣只是含笑不答,瞥见妍儿满脸不快地窝在傅岩逍怀里,眼神里满是哀怨的小样,立刻就勾起了她作为慈母的内疚,起身走近这父女俩,先是软语哄了妍儿几句,把她抱过来亲了下,稍稍安抚好女儿后,才抬头问一直含笑看着她们母女互动的傅岩逍,“今天也弄得这么晚才回来么?用过膳了?”
妍儿急急地插话,小脸仍是臭臭的,“阿爹刚回来,娘你都不陪我们吃饭了!”
贝凝嫣只歉意地向自家女儿认错道歉,“是,是娘不对,娘这就陪你们吃饭好不好?”
“好耶!漂亮阿姨也一起陪妍儿哦!”
贝凝嫣这才想起曲谱还没写完,满怀歉意地转向织艳。
织艳装出一副抖鸡皮疙瘩的样子,“行了行了,我也得把你还给他们父女俩了,否则这一大一小还不跟我拼命啊!”
织艳在三人力邀下,在贝府用过晚膳才离开。席间提到曲谱一事,傅岩逍忽然道,“这样吧,不如织艳姑娘今晚便宿在这里,与凝嫣一起谱完这曲子如何?”
织艳满脸为难地道,“这可不行呢,方才楼里的妈妈派人来传话了,说是今晚要给一个来头颇大的客人献舞。”
贝凝嫣心里“咯噔”一下,像是现在才想起来织艳的职业,一时又是为难又是怜悯心发作。求救般将视线投向傅岩逍。傅岩逍自是明白她的意思,是心疼着织艳这般身不由己,又是爱惜织艳的才识,想是要帮她一把。只是她也摸不准织艳的心思,贸然提出的话恐怕会伤了人家的心。她以前也不是没想过要给织艳赎身,只是被断然拒绝了,她大概也是猜得出来一些,与其将自身的命运牵在一个不知能将这情份维持多久的人身上,还不如靠着自己来得可靠。踌躇了下,终是抵不住贝凝嫣哀求的眼神,正准备硬着头皮要和织艳提这事。织艳倒是先开口了,“你们不用觉得我可怜,想着要替我赎身,我倒是觉得呢,靠着自己养活自己,也是一件幸事。”
贝凝嫣含怨地瞟了傅岩逍一眼,似是怪责她没及时说出来,反而让人先一步拒绝了。
待送走了织艳,贝凝嫣还是念念不忘这事,又抓住傅岩逍商议这事。傅岩逍苦笑一声,“且不说我出面替她赎身,这个包妓纳妾的事情就坐实了,那两府里的人又能寻着名头来闹,于你的声名也是不好的。况且织艳根本不愿意依附别人而活,她是不会同意这事的。”
贝凝嫣知她说的是实情,但还是闷闷不乐的。“就没有其他的法子么?”过了一会,贝凝嫣脸上露出喜色,“不如我们买下贪欢阁吧,让织艳来打理,如何?”
傅岩逍想了一下,这倒是可以的,但是,也不能用贝府的名义去买,否则传扬出去,人家是要说她傅岩逍为了一个花魁挥金如土,拿着自己老婆的家财去风流快活了,这于她是无所谓,但是她不能忍受任何有损贝凝嫣的流言。琢磨了下,“这倒是可以,只是不能用贝府的名义,这样吧,我那边也还是有些银两的,让萧忠用我的钱去办这事,只当是我除了那度假山庄外又多经营多一处产业就是了。”
贝凝嫣第二日因着傅岩逍要买下贪欢阁交给织艳经营这事,喜不自禁的想着要将这消息告诉织艳,派了人去请织艳过府,想着顺便将这曲谱填完了。只是派过去的人回禀说是织艳姑娘今日里身子不爽,不能过府。她情急之下,竟然是让人将傅岩逍唤了回来,让她想办法送她进贪欢阁见织艳。
傅岩逍简直就是头大,看这贝凝嫣的样子,倒像是正是情热时分的情侣般,一刻都不能分离。唔,不会吧,难道贝凝嫣和织艳有着什么异样的情愫?她的脑袋瓜翻腾着这个如果说出来,保证能吓翻一船人的念头,表情很是纠结地看着贝凝嫣,那她好命苦啊,原本一个霍逐阳就让她够头痛了,如果又来一个织艳,嗯,怎么看她都是毫无胜算。帅她肯定帅不过霍逐阳,美她绝对美不过织艳,难道凝嫣是外貌协会的?!
但是她再纠结,还是把贝凝嫣带了过去,要是被贝府里的人知道她居然带贝凝嫣入这烟花地,这群护主心切的人说不定会将她挫骨扬灰啊!只是中午将喜孜孜的贝凝嫣送了过去,晚上回来时,贝凝嫣却是一副神思不属的样子,问她怎么了却不肯说,只吱吱唔唔的也不答。织艳倒是同意了贝凝嫣提出的方法,傅岩逍也交待了萧忠要尽快办妥这事。因着明日要启程,两人便早早各自安歇了,直到最后告辞离开笃思楼,也没能从贝凝嫣嘴里问出个所以然来。
等到傅岩逍离了笃思楼,贝凝嫣躺在床上,脑中仍是盘旋着在贪欢阁看到的那一幕。
她到了贪欢阁之时,才知道织艳是月信来了,因为前一晚给客人献舞,客人一高兴,便缠着让织艳喝了几杯酒,这酒冷性,所以织艳开始经痛才无法到贝府赴约。两人略谈了会,贝凝嫣要去解手,织艳不放心让她在这楼里乱走,便勉强起身陪她过去。彼时刚好是午间憩息时间,她们路过一间房时,门没有关紧,隐隐从里面传来呻吟的声音,贝凝嫣以为是有人生病不舒服,好奇地探头看了眼,织艳一时没拦住,贝凝嫣已清楚看见,房中大床上,两个女子肢体交缠,竟然是在欢好。她的脸“轰”的一下便全红了。织艳像是见惯不怪地拉了她离开。在回到织艳所住的房间里,贝凝嫣仍是处于震惊状态回不过神来。
织艳又是好笑又是带着淡淡的愁绪,“这在楼里,是见惯了的,欢场女子,见多了男人的薄情负义,即使是有人肯帮着赎身,又有哪个是真心相对的,出去了只怕会更加惨淡,所以又怎肯将这终身托付,倒不如两人对食,平日里也好有个依靠抚慰。”
“这,这,没人会管她们的么?”贝凝嫣讷讷地问。
“妈妈们也是知道,这里的姑娘哪一个不是逼不得已才卖身入娼门,在这里有着一个能疼惜着安抚积怨的人,让她们心里能畅快些,接待客人时也是多了几分笑模样,于楼里只有好处没有坏处,都是睁只眼闭只眼罢了。”织艳淡淡地道,像是在说一件与自己毫无关系的小事,只是仍是遮掩不住眉宇间的愁绪。
贝凝嫣却是丝毫没有察觉到织艳对于自身处境的无奈与愁绪,她的脑中只翻腾着一个念头,原来,女子之间,也是可以这般的。
“她们之间,是作真的么?”贝凝嫣像是梦游地问。
织艳奇怪地看她两眼,暗忖这傅夫人不是被吓呆了吧,平常人见得这事,不是一脸嫌恶就是满脸鄙夷,哪里会有人像她一样细细问个不停。不过她既然问起,也就自然答了,“自古便有断袖分桃龙阳之说,也有说宫中对食的,虽说这宫中对食是无奈之举,但是男子间的断袖既是当真,那么女子间的自然也是当真的了。”
这个贝凝嫣自然也是晓得的,自她发现了傅岩逍对她的情意后,也翻找了不少这方面的书来看,但是断袖分桃龙阳都是讲的男子之间存在有真感情,而女子之间,多是因着无奈或者年老无法再许人家,才选择对食。看起来,倒是因为男子是这社会的主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