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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美的模样引得任嘉允停不下步伐,一直走到她的身后,看着镜子里的她,伸手抚上她发间的头饰,“这支步摇不适合你,一支玉簪或一朵梅花足以。”
庄红梅仰头看着任嘉允,看见他眼中映出的自己,有些羞赧,又垂下脑袋,低低道:“那以后你帮我绾发,如何?”
“是个不错的主意。”任嘉允取下她的步摇,与其它多余的饰品,在梳妆台上拾起一把木梳,轻轻地为她梳发。墨黑的发丝握在手心里,柔软得好似朵朵白云,飘动之间,他还能嗅到她发缕上淡淡的香气。
温热的指尖一下又一下的顺着她的墨发,庄红梅垂着脸,时而从镜子里偷偷翘望这个男人。眼角、眉梢、唇边,无一处不透着漫不经心,她看得有些入神。任嘉允察觉到她的目光对她露出笑靥,她便娇羞的又低下脑袋。
复又想到什么一般,庄红梅拉开妆台的抽屉,从里头拿出一样东西来。任嘉允放下了梳子,颇有些疑惑。红梅直接将玉佩递予他,道:“这是前些日子蓝沐风为救段宁时留下的,以此物换取她的解药。”
任嘉允接到手中,正反看得仔细,蓦地沉了脸色,“这是蓝沐风的?”
“嗯。”庄红梅浅浅的应了一声,却有些不明所以,又将玉佩拿了过来,反复的看来看去。细嫩的手指在玉佩的正反面来回摩挲,终是在玉佩上发现了一些东西。
这一枚玉佩呈椭圆形,正面雕的是一条祥龙,而原本应是光滑的背面却刻了不少字,且刻得密密麻麻。她细细地看了看,其内容是:吾所念者不念吾,念者所念者拥月颜、与玉颈,声如绸丝,形似蒲柳。翘首以盼,等之数年,不得半分情谊,今次特以此玉为证,省己之思,断己之情。轩辕六十七年十月初三记。
寥寥数字道出此人心中的等待,与绝望。言语间,倒像是女人的自言自语。这样一枚玉佩,蓝沐风怎么会有,而且对他来说可能还有些重要,着实叫人不解。庄红梅又将玉佩递予任嘉允,此刻他已恢复了惯有的神色,“这玉佩可是藏了什么玄机?”
他摇了摇头,心中千万道思绪缠绕而来,一时间他无法理清。只笑了笑,道:“这枚玉佩是个好东西,你且放好了,万不可让别的人瞧见,也别让人知晓你有这样一个东西在身上。”
“莫非这玉佩是个宝物?”庄红梅笑问,只作玩笑话,但也实在不明白他为何会这样。遇上再大的事情,他也不过就是笑笑,今次却沉了脸色,着实有些不对头。
“竟调侃起我来,红梅,你真愈来愈招人怜了。”任嘉允反手将玉佩重新放在她的手里,两人的手指触碰间递来一瞬柔软的冰冷,他又一下子抓住她的柔荑,轻轻地握在手掌心温暖,慢悠悠地道了句:“想必蓝沐风将这枚玉佩交予你,不止是为了求取解药,也是为了将他自己交予你。”
笑了笑,他又接着道:“你可要?”
庄红梅微恙着丹唇,站起身来,与他对面而立,反问了他一句:“若是楼轻月,或是段宁变成了你所喜欢的样子,你可要?”
这一问她本也没想他会回答,以他的性子许是会说“你觉得呢”,而任嘉允却是一阵沉默,须臾,将她往怀里拽了拽,珀琥色的眸子乘着墨黑的瞳孔,如深邃的龙潭,泛着暖暖的深情,“红梅,我所有喜欢的样子都只是你的样子。”
难得听他温言温语的说好话,一旦说出来却又这般腻人。庄红梅被他哄得七荤八素,在他的眼里看到自己娇羞的样子也舍不得低头,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一双清冷的眸子渐渐有了暖意。二人之间的距离愈发的靠近,她连他耳根的一颗淡淡的黑痣都看得一清二楚,还能听见他心口处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庄红梅笑了笑,眉眼勾出浅浅的温和,“即便他是你的样子,我也不会将他当做你来喜欢。”
对面的人不自觉的扬起眉梢,眸光闪了闪。一缕缕幽冷的梅香窜入鼻腔,吸入心肺,一时间竟觉十分魅惑。任嘉允伸手托起她的下巴,两张脸无线靠近。庄红梅闭了眼睛,以为他是要吻自己,还羞红了脸。孰知他错开她温软的丹唇,在她的耳畔处印下一道吻,一阵沁凉。
这一道吻尤其的漫长,且温柔,似乎是一种疼惜,又似乎是一种宣誓。待任嘉允抽离时,又一阵沁凉之感,他看着她侧身垂睫的模样,心中大悦,却是淡然道:“红梅,你可知我等了这一刻等了多久?”
等了多久?莫不是这些年嘉允他一直都在等这样一个时刻?庄红梅微怔,抬眼却见他的前额渗出密密涔涔的汗珠,可见他是有些紧张的。庄红梅不禁莞尔,“嘉允,我可是第一次见你紧张。”
果然,任嘉允一听此言略显无措,复又舒展眉头,与她相视而笑,如一道逆风而来的暖阳,“你这丫头,是在取笑我吗?”
她凝视着他,喉间传出阵阵嗤笑,“从前尽是你取笑我,今日逮着机会,我若是不好好地利用一番,今后也许就没机会取笑你了。”说罢,身子一滑,从他的怀里溜了出去。
任嘉允看着好笑,也难得心情这般美好,便随了她去。
这般一闹,时间倒很快过去了。隔日的清早,任嘉允方洗漱完毕便听见有人轻手轻脚地潜进后院,思来想去,也只有陌振南的人会这样遮遮掩掩了。静下心神,外头除了偶有的鸟叫声还算静谧。任嘉允装作无意的走到院子里的躺椅上坐下,侧着耳朵仔细的听他房中的声音。
那人垂首含胸,弯着腰站在陌振南的面前,低声道:“谢婉死了。”
谢婉死了?竟有这等事情,实在令人意外。
陌振南也是一阵惊诧,这么些日子一直都未有半点动静,好容易有了些消息竟是谢婉死了。他沉着脸,问:“是谁这么大胆,竟在金越眼皮子底下动手。”
下属缄默了片刻,回道:“这几日谢婉与金越二人也是不太合拍,谢婉时而哀婉时而叹息悔恨,也不知是何原因。金越近日也时常愁眉不展,二人不知为了一些什么事情,还吵过一架,不知谢婉的死与金越会不会有关系。”
“盯好金越,再查一查此事与他是否有关系。越快查出来越好,去吧。”陌振南敛目,低声吩咐那人。那人抱拳应了一声便退了出去,正好遇上过来找他的楼轻月,点了点头,唤了声小姐。
闻声,陌振南抬起头来,面色稍有舒缓,“这么早过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楼轻月摇了摇头,寻了个凳子坐下,温婉的模样似一轮明月,“方才那人可是你派出去的?是不是有了什么消息?”顿了顿,又道:“振南,我也想多知道一些事情,我不想一无所知的呆在这里。若是如此,当时我又何必与你一同出来。”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房间也变得安静,许久都不曾有别的声音。陌振南无奈,在心里哀叹,道是她之所以想多知道些,是为了与嘉允能多些话题,或是能为他多一份考量。楼轻月见他犹疑,又低低的唤了声他的名字,带了几分哀婉。
这一声直将陌振南的心都喊了出来,恨不得代替她受她心里的那份哀伤。他没法子抵挡,也没法子再拒绝她的要求,便将方才知道的事情悉数告知于她,也说了一些有关绮玥的事情。
自小长在紫砚山长大,楼老先生将她护得那般好,何时听说过这样的事情。当初听说有人被杀已是心里难受不已,后来亲眼见到尸水,更是叫她心里不舒坦。现下,竟有人做出这样丧尽天良的事情,楼轻月不禁为这些人祈祷,希望他们能够回头是岸。
不过一枚绮玥罢了,竟会引得江湖血流成海,这些人难道没每个爹娘子女的吗?怎能做出这般惨绝人寰的事情来。
楼轻月因着此事整整一日都不曾展开红颜,庄红梅无意中瞧见她蹙眉颦额,还觉得很是奇怪。不过也就是那一瞬,后也就忘了。
怪的是,谢婉死了也算是一件大事情,然过了好些日子都不曾听说这个消息,想必是有人将此事压下来了。任嘉允在心中列出几个可疑的人选,一个是金越,陌振南的下属说他二人吵过架,一言不合,金越便起了杀机。然而他二人如今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谢婉又住在他的府上,金越不可能不顾忌这些贸然动手杀人。
二来是段青衣,谢婉参与夺玉之事并无多少人知晓,段青衣怕她泄了秘密,便决定先下手为强。可段青衣是主谋一事,谢婉也不是今次才知道,他何故等到今日才动手。难道这当中还有别的事情是他不知晓的?
任嘉允睡在躺椅上,乘着阴凉,脑子里将九年前的事情重新梳理了一遍,看自己是否有所遗漏。这一梳理又记起了昨日在红梅那里见到的玉佩,心中又起了另一番疑惑。
当年无意中遇见濒死的石倩兰时,她说的是:“绮玥本是一枚刻着心情的普通玉石,被众人流传成刻有武功秘籍许是我的命,是我不该奢望他能来找我的。可他下如此毒手实在是天理难容,总有一天会有报应降临在他的身上。”
她说的断断续续,他听得也有些不耐烦,然毕竟是垂危之人,他也不好断了她最后的念想,只听她又道:“孩子,玉佩已被我藏了起来。若将来有一天你能见到那枚玉佩,万不可再让人以它为缘由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我那可怜的孩子,也请你多照拂。孩子,我看得出你是个有本事的人,你一定要答应我,一定要答应我,我……”
一缕香魂自此断绝,沾满鲜血的手中握着一张宣纸,宣纸也都浸着鲜红,他拿起来看了看,上面写了一些哀婉之语,具体的内容便是红梅在蓝沐风给她的那枚玉佩上所刻出来的字。而蓝沐风却有这样一枚玉佩,难道他和石倩兰也有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暮年图铺子墨的人设:嘉允
☆、第卅一章
这日早间姜海呈上了一只帖子,帖子的内容大约是:六月初二是爱女楚楚的二十岁生辰,还请他务必光临寒舍小酌一番,权当是为小女庆生。署名苏铭。
距离六月初二还有好几日,苏铭这么早就发出邀请函,想必是请了不少武林中人,府邸偏远者赶到临江确实要不少时日。六月初二,这时日与武林大会也相距不远了。
任嘉允收下邀请函,心中忽然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陌振南与楼轻月来这里这么久,一直都是暗访,从未露过面。若是能在众英雄面前露上一面,应该也是极好的。这念头的起源于何,他是不太能说得明白,但他总觉得一定要这么做。
姜海从客栈外头过来,撞见端着托盘的庄红梅,颔首唤了声小姐,尤为恭敬。庄红梅淡淡的回礼,“有事情找嘉允?”
阿海叔稍有迟疑,想到客栈里等着的人有些窘迫。正巧再几步就到了后院,抬眼还能瞧见公子安歇在躺椅上,他垂眉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小的就是通传一声。”说话间,二人已一前一后到了任嘉允的面前。
一直垂着脸的姜海扫了眼放置碗筷的庄红梅,轻语道:“公子,外面有人找您。小的已稍作推辞,那人却说只是想见一见您,与您说上两句话就行。”
已安然坐下的庄红梅扬了扬眉脚,这才明白方才姜海为何会对她小心翼翼。任嘉允只是淡淡的笑了笑,“你叫这人进来吧。”姜海领了他的意思,又扫了眼庄红梅,而后者的面子上并没有半分异样,倒是闲适的很。
未久,来人被姜海领了进来,一身绯红锦缎,手握一把玄铁剑,温凉的阳光照在她的身上,衬得她尤为英姿飒爽。此人抱拳作揖,声调利索,“任公子,多日不见,别来无恙。”
“有礼。”任嘉允坐起身,拿出一只新杯子为她添了一杯新茶,说了句请坐,复又吃起早膳来,他便又道:“姑娘来的这般早,不知用过早膳没有。红梅方才做好的米粥味道很是不错,姑娘也可在这里与我二人一同用膳。”
来人乃是天羽宫现任宫主宫流语,她扬起一抹苍白的笑,在他的对面坐下,“今日前来打扰任公子本是碰碰运气,若是能遇见公子,还希望公子能指点一二。”
“此话怎样?”由是宫流语直来直往,对他与红梅二人都十分友善,进退适宜,任嘉允对她也颇有几分好感,说话时也温和了些。
“实不相瞒,我们天羽宫的前任宫主,也就是我的师父谢婉几天前死在金越的府上。这件事情明着看似乎是金越动的手,可真正动手的人一定不会是他。这几天我暗自查访了许久,只零零碎碎的查出此事可能会与段青衣有几分联系。”宫流语望着任嘉允,三分希冀七分期盼,“任公子,我思来想去,你或许可以帮我。”
“你要我如何帮你?”
宫流语仿佛见到了希望,眼中闪过异彩,道:“我师父当年与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