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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生就在此谢过盟主了。”
然而,他身边的人却是几不可见的蹙眉颦额。虽然她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但心底深处总觉得此事不太对劲。可他的话和他的神色都找不出半点不妥之处,她也只好将这种感觉压在心里。
又一番客套的寒暄后,二人才款款离开苏府。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五章
距离八月初一不过还有十几日,越来越多的武林中人陆续赶到临江,各自寒暄,各自拉拢关系。这些人当中以对段青衣与叶狄的追捧最多,明里暗里登门拜访的人也是不计其数。对这俩人来说,此刻正是拉拢人脉的好时候,自然都是能拉拢过来就拉拢过来。
不过这任嘉允可是逍遥了有几日了,段青衣却一直不曾动手,叫叶狄等得有些着急。毕竟离武林大会越来越近了。
是以,他遣人拿着段宁的信物送至段府。
段青衣看着段宁身上的信物,脸色大变,当下便拂袖而去,回到自己的房间。刺杀任嘉允这个念头,他也动过。不过任嘉允是何等人物,若不是有一个没了武功的庄红梅牵制着他,上一次哪能轻易伤了他。也因此,他本想借刀杀人,未想自己倒被叶狄给利用了。若不是为了段宁,他岂会被推至这等难堪的处境。
他甩了段宁的信物,看了看外头的天色,换了身便捷的装束,悄悄地跃出自家的墙围。
暗黑的夜色里,临江城的某处天空忽然亮起烟火,绽放了好一段时间来停下。任嘉允在院子里泰然看着,时不时喝上两口桃花酿。
“嘉允……”
庄红梅在他的身旁轻声唤着,抬眼见宫流语朝他二人走过来,一身墨绿色绫罗,眉宇间好不英姿飒爽。她走到二人的跟前,看了眼默不作声的任嘉允,与红梅道:“我们避一避吧。”
“嘉允!”
任嘉允拽着她的娇手,细细的抚摸。俄倾,他道:“去吧,我不会有事的。”听得他的保证,她才安心的颔首,随宫流语一道先行离开此处。
莫约等了大半个时辰,屋顶的瓦片传出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任嘉允恍若未闻,淡定如斯的自斟自饮。自打离开青城,极少这般悠然的饮酒了,也不知以后还没有这个机会了。他兀自漾起一抹浅笑,一把寒气逼人的银剑倏地指向他的胸膛。
他却不慌不忙,又浅辄一口琼浆,漫不经心道:“段庄主翻墙而来,又举剑相向,会不会有失礼数?此事,轻月可晓得?”
段青衣冷哼,道:“我也是逼不得已,轻月自会体谅。”
言语间,冰冷的剑锷甩出去,直指任嘉允的胸膛。他闪身躲过,手中的杯子掷出去,扔在暗黑的草丛中,响起细细的摩擦声。他笑了笑,一边接招一边道:“看来段庄主是有备而来。”
话中之意段青衣也听得明白,那人自他出发起就一直跟在他的身后,必定是叶狄派人监视他的人。
任嘉允一边与段青衣过招,一边防着那人使阴招。而一直未见的蓝沐风此刻正与陌振南潜在叶狄的府邸,预备营救段宁。
那日任嘉允与庄红梅从苏府回来后便将蓝沐风叫了出来,商讨营救段宁之事。叶狄既然叫段青衣出手,必然会派人跟踪段青衣,必要时刻也可助他一臂之力。如此的话,叶狄的身边则少了左膀,即是救出段宁的最好时机。而他只需在这两日里将叶府的地形了解清楚,救段宁就更容易了些。
然,但凭蓝沐风一人之力独闯叶府是绝对不行的。而楼轻月晓得自己的身世,倘若知晓段宁有事,定然不会袖手旁观。是以,陌振南必然会倾力相助。
而段青衣甫一离开段府,蓝沐风便回去与管家借了几十个武功高强的精士,一同前去营救段宁。
他与陌振南带着几十个人轻而易举的寻到了藏匿段宁的地方,悄无声息的撂倒四个守门的人,将已经睡着的段宁抱了出来。睡眠被打扰,段宁自是不开心,嘟嘟囔囔的说了几句,倏地扬声,“沐风哥哥,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也不要我了。”
陌振南皱了皱眉,暗自扫了她一眼,耳边响起阵阵脚步声,他沉声道:“你先走,我断后。”
“小心。”他道,万分感激,脚下不敢耽搁。
一群人冲出来,将他们围了个水泄不通。为首的那人用剑指着蓝沐风,“你是什么人,竟敢抢我们二当家的人。”
段宁不明所以的窝在蓝沐风的怀里,澄澈的看向说话的人,却是漆黑一片,她嘟囔着,“抓我的有好多人,他们好像还杀人了,我闻到了血的味道。沐风哥哥,他们这么坏,我不喜欢,你杀了他们好不好?”
蓝沐风心疼至极,低声道:“陌公子,这里就拜托你了。”
陌振南颔首,与众人为他杀出一条血路,好不容易才将二人送了出去。叶府已是血流成海,地上睡着的尸体已分不清是谁的人。不远处又是一阵骚动,陌振南抽神看过去,心道不妙。
来人是叶狄的右臂,亦是那日在凉亭里与金越搏斗之人。他凝气提神,眨眼便跃到了陌振南的跟前,双戟也随之展开,死死的缠住陌振南。而现下的陌振南已消耗了大半的精力,与此人的搏斗明显是心有余而力不足。闪神之际,右膝受短戟沉重一击。他反应灵敏,长剑虚晃而过,左脚踢在此人的腹部。他趁机扔出石灰粉,狼狈而逃。
而任嘉允与段青衣的搏斗也是激烈异常。任嘉允的锦绣被段青衣的银剑划开几道口子,透着渗人的血迹。段青衣也未占得多少上风,左肩处一道伤口极深,汩汩的流血。
缠斗了近一个时辰,二人都有些疲惫,对面而立,看似依然在暗里风起云涌。任嘉允是个聪明人,段青衣亦是,这样僵持了片刻,前者忽然笑了,眉稍轻挑,“段庄主,依我看,不如你我二人换个斗法。”
对方冷冷的自鼻腔哼出一点情绪,道:“怎么个斗法?”
他扬了扬眉角,琥珀色的眸子在明朗的月华的照射下显得格外明亮慧黠,隐藏在袖口中的手指微动,随着一声“就是这样”,一颗棋子飞掷而出,打在一人的身上,使得他踉跄退了几步。段青衣眼疾手快,即刻将这人拖了出来,反手便是一剑。
此人灵动的侧偏身体,险险的躲过一劫,及时拔出剑鞘里的宝剑,身后却又遭人一击。他忽的脚步不稳,跌倒在地,尖锐的眼神狠狠地盯着段青衣,“你竟与他联手,别忘了,段宁还在我们的手中。你若是不杀了他,死的就是段宁!”
身后的人似听了个十分好笑的笑话,竟悠哉悠哉的坐回石凳子上,微微垂着眼敛,“谁说段宁在你们的手里?”
“你……”
“段庄主,此刻不动手,更待何时?”
怔忪的段青衣暗自凝力,气聚丹田。柳青虽受了伤,但本能的想逃,却没来得及。段青衣一掌打在他的心口,下手之狠只怕是心脉俱损。他猛地呕出一口鲜血,不敢置信,岂知段青衣又是一剑刺穿他的胸膛。顷刻间,鲜血犹如泉涌,喷薄而出。
“段庄主下手还真是毫不含糊,还烦劳庄主将这具尸体处理了吧。”顿了顿,他抬眼看着他,道:“你我二人的恩怨,再缓几日也不迟。”
段青衣踏过尸体,“宁儿在哪里?”
“应该回来了吧。”话音方落,一阵略显沉重的脚步声响起,越来越近。他抬眼看了看,蓝沐风正抱着娇小依人的段宁走进来。段青衣自然也注意到了他,略略放下心来。蓝沐风将段宁放下,一手揽住她,微微颔首,“师父。”
“蓝沐风?”段青衣惊讶的看着他崭新的面容,“你的脸……”
“对不起。”
段青衣举起银剑,尤在滴血的剑锋指着他,狠戾道:“宁儿不过是你的师妹,你为何对她如此之好?你改头换面隐藏在我段家庄,有何目的?”
“沐风哥哥,这人是个骗子,他骗了好多人。”段宁忽然高声嚷起来,畏缩缩的躲到蓝沐风的身后,没有焦点的眸子看着段青衣的方向,玉颊一片湿濡,“他骗了你,骗了我,还骗了其他好多人。他是个坏蛋,我不要跟他一起,沐风哥哥,你赶走他好不好!”
自己的女儿不要自己,反倒要一个身份不明的人,段青衣气得心口生疼,“宁儿,你双眼失明,看不见蓝沐风如今的样子。他才是骗子,他才骗了所有人。你说,你藏在我府中,究竟目的何在!”
蓝沐风脸色微变,缄默不言。段宁却猛地窜到他的眼前,紧紧地抱住他的腰身,冲段青衣撕吼,“你是骗子,我不要听你说话。”
“段庄主还是请回吧。”任嘉允负手而立,笑岑岑的看着面色沉重的段青衣,从容不迫道:“若是轻月来此,见段庄主这番模样,不知会做何感想。”想了想,他又接了句,“我倒也挺好奇的。”
轻月二字犹如锋利的匕首,狠狠地扎在段宁的心脏。她忽然挣脱蓝沐风的束缚,凭着声音冲向段青衣,却被横着的尸体绊倒在地,蓦地嚎啕大哭。蓝沐风急忙上前将她扶起来,她却疯了一般,“她不是你女儿,她不是,她不是!我没有姐姐,只有失踪的哥哥,我不会承认她是我姐姐的,她休想进我段家的门。休想!”
任嘉允给蓝沐风使了个眼色,叫他带段宁回去歇息,云淡风轻的与段青衣道:“段庄主难道要在这里休息?”
蓝沐风为了让她安静,点了她的睡穴,横抱着她进入屋子里。段青衣皱着双眉,目光随着二人移动。挣扎几许,他丢了银剑,一把拎起柳青的尸体,没入了无尽的夜色里。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六章
天刚蒙蒙亮,庄红梅已由宫流语陪着回到了客栈。后院一片狼藉,还有一片干涸的血迹未做处理,她不由得心中一紧,颦额蹙眉,急匆匆地打开任嘉允的房门。
宫流语如影随形的跟在她的身侧,抻着脑袋看了看,任嘉允正在里屋休息。见此,她悄悄的退了出去。
“嘉允。”她试探着,轻声唤着。
安眠的任嘉允在她二人进入院子时就醒了过来,只是昨夜睡得太迟,不太愿意睁眼。再则,也想戏弄红梅一番。果然,他听见她的脚步声愈来愈近,直到床塌边上。
庄红梅细细的察看他露在外面的手臂,衣衫完好。可他素来爱好干净,许是换了衣服。她不放心,又挽起他的袖子,却一个不小心被他用力一拽,跌倒在床上,趴在薄被之上。她略略抬首,眼下是他近在咫尺的容颜,她甚至可以清晰的看见他隽逸的眉毛下细长的眼睫。温热的气息吹在她的面颊,她红着脸,“你……有没有受伤?”
“看我这样子,像是受伤的?”
轻轻浅浅的笑声和着慢悠悠的语调,从他的嘴里吐出来,竟充满了媚惑。庄红梅有一瞬的晕眩,柔荑竟情不自禁的覆上他的唇瓣,很软。
她的指腹格外柔软,在他的唇瓣轻轻地抚摸,酥酥麻麻的,惹得任嘉允心里痒痒的。他一把逮住她的素手,笑岑岑的看着她,面颊一片温热,“红梅,你可知自己在做什么?”
她茫然的看着眼下的人,只觉双颊滚烫,心里却道:我做了什么?我好像什么都没做。可是嘉允怎么是这副神色!
任嘉允无可奈何的叹息,压下心中的翻腾与体内的炽热,“还不起来?”
庄红梅这才懵懂的回神,挣扎着坐到床沿,一张脸如同一只熟透了的红苹果,静静地垂首低眉。任嘉允翻身而起,她又直起身,取来他的锦帛递给他。半晌,她道:“我去给你打水。”
看着她离开的身影,他不禁发出一阵细碎的笑声。也许,他真的不该让她学成他的样子,而是保持她原本的性情。有小脾气,颇有几分闹腾,且这娇羞的样子看着极其可人。
“沐风?”经过院子的庄红梅正遇见准备出门的蓝沐风,瞬间换了脸色,眉眼清冷,道:“你去哪里?”
“我出去会儿,很快回来,宁宁还劳烦你照看片刻。”
她淡然颔首,嘱咐了声小心。蓝沐风倏地捻开一抹温和的笑焉,心中忽然有了安慰和底气,似乎红梅的这一句小心给了他莫大的勇气。凝视了半晌她的背影,耳畔仍旧留有回音,他傻傻的笑了笑,阔步离开了此处。
数十里之外的段家庄忽然来了位不速之客。叶狄带着他的手下,也就是他的右臂柳岩,一起到访了段家庄。段青衣看着来者不善的二人,他若无其事的招呼二人就坐,叹气道:“叶当家的亲自到访,定是为了任嘉允之事吧。奈何段某武艺不精,只能与他打个平手,还受了伤,实在羞愧。还请叶当家的体谅,放我小女一条生路。”
叶狄本想先发制人,倒被对方抢了先。他默然将情绪压在心底,想着昨日柳岩与他说的救走段宁的人不像是段青衣的人,鹰隼般的眸子渐渐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