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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嘉允笑了笑,帮她掖好被角。遂倚着床框,深邃的眸子好似一汪潭水静静地凝视着酣睡的庄红梅,浅浅入眠。
月上枝头,偶有鸟雀飞腾的声音。
任嘉允从梦里清醒,转了转酸麻的脖颈,垂首看着沉入梦乡的小丫头。方方展颜,却瞧见她睡得似乎不怎么安稳。抚了抚她的额头,并没有发热,许是做恶梦了。任嘉允将她的手臂放入被子里,无言的抚慰她的情绪。
未久,庄红梅平静下来,睡得踏实许多。
见此,任嘉允便预备回房歇息。方站起身,便听庄红梅心急的喊了声:“师父,有人要杀我。”
任嘉允眉梢跳了跳,俯首在其耳畔,温声道:“有人杀你,那便来一个杀一个。放心,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师父,我怕。”
任嘉允轻轻叹息,思索了片刻,利索的解去外衣,钻进了被窝。蓦然而来的凉气叫庄红梅冷抽一记,依旧沉沉的睡着,却是往任嘉允的怀里拱了拱,汲取熟悉的温暖之感。任嘉允笑了笑,这小丫头睡觉仍是同从前一样,喜欢拱在他的怀里。
如此,任嘉允便也入了梦,会了周公去。
东方微露晨曦,梦里与周公的棋盘较量终于结束,任嘉允慵懒的睁开双眼,下意识的用手挡住明媚的光亮。怀里的人却是不依,枕着他的胳臂睡得十分香甜,还使了吃奶的劲儿往他怀里头钻,闹得任嘉允心痒难耐。
“醒一醒,天亮了。”
庄红梅不情愿的嘤咛着不想醒来,再次往任嘉允的怀里拱了拱。身体柔软的好像一只兔子,在任嘉允的怀里蹭来蹭去。任嘉允没办法,只好往外头挪了挪。哪知这丫头觉出他挪动了,她也跟着往外挪,偏生要窝在他的怀里。
任嘉允无奈,只好任她再睡会儿。只是她这模样,叫他有想咬她一口的冲动。尤其是那娇小水嫩的耳垂,白皙胜雪,着实诱人的很。
保持着这个姿势有大半个时辰,阳光愈来愈浓烈,庄红梅动了动,在任嘉允身上摸了摸,睁开朦胧的双眼,意识还有些涣散。
看着近在眼前的这张俊脸,庄红梅有片刻的怔愣,有些黯哑的唤了声,“师父?”
“醒了?”任嘉允的眼角眉梢皆是戏谑的笑意,“你倒是睡得舒服了,可难为我这只手臂一夜未动,现已没什么感觉。”
“真的?”庄红梅有些紧张的抬起头来,抵着床榻看着他的手臂,“师父,真是不好意思,我昨夜里睡得有些沉,不知道……”
说着说着声音便小了,双颊嫣红,有些尴尬。
“还不帮我揉一揉?”
庄红梅讷讷的应着,立时帮他活络筋骨。
任嘉允眉目含笑,颇有兴味的看着不知所措的庄红梅。这九年间愈发的亭亭玉立了,若不是为了替她寻仇,早便拐了她避世隐世,过上没有纷扰的生活了。
“肩上的伤,现好些了吧。”
庄红梅轻轻应了一声,微微颔首。肩上的疼痛已经减轻许多,再休息个一两天便没什么事儿了。任嘉允喉间锁笑,漫不经心道:“还不起床?”
说罢,人已起身,站在屏风处更衣。外头温暖的阳光打进来,照在任嘉允的身上,恍若镀了一层银光,叫庄红梅看得入了神。
这些年任嘉允一直陪着自己,似乎从未离开过,可他却能知晓天下事。这便是自己一直依赖着的少年,而这个少年已经长大。当年救下她时到底还稚气许多,现在看着却没了稚气,反而愈发的成熟,也更具有吸引力了。
庄红梅晃了晃糊涂的脑袋,真的是想得多了,竟会有这般念头。
午时过后,庄红梅与任嘉允正在客栈的后院子里晒太阳,忽然来人与他传话道:盟主遣了人来,有事情要商量。
任嘉允懒懒应了一声,垂着眼睑,似在假寐。
身侧的庄红梅狐疑的看着自家师父,心里头一番猜测,却是想不出盟主有什么事情是要与任嘉允商量的。
未久,一位中年男人被带到任嘉允的面前。任嘉允未睁眼,只从容不迫的道了句:“前辈请坐,且喝一杯温茶罢。”
“多谢,在下林伯松。”林伯松看了眼面目清冷的庄红梅,遂又瞧着气定神闲的任嘉允,略带丝笑意,低沉道:“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在下,任嘉允。”
这五个字,一字一顿,庄红梅听着便觉得是一把刀将这三个字一笔一划的刻在她的心上。他是任嘉允,不是别人。
林伯松心里头开始欣赏这个年轻人,笑道:“昨日这位姑娘与李老三的比试着实精彩的很,看得我等大快朵颐。”
任嘉允睁了眼睛,来了些兴趣,“哦?”
“今日早间,盟主召集我几个商量一番,预备将红梅姑娘安排到第三轮比试当中。特此前来告知公子,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沉思片刻,任嘉允侧头看着庄红梅,“你想继续参加吗?”
继续?庄红梅灼灼的瞧着师父,心里头有几匹骏马疾驰而过。还要比试吗?昨日一场比试确然是她输了,这也可以继续比试?重要的是,她还想比试吗?庄红梅亦望进任嘉允深邃的眸子里,想在他的眼里寻得答案,可她却什么都看不见。
“若想的话,便应前辈一声。”
庄红梅一时间没了声音,凝神了许久都不曾说话。
林伯松等的有些急了,心里头还想着早些回府歇着,便直直的看着庄红梅,盼着她早给个回复。
哪知一直沉着如水的任嘉允忽然鼻腔哼出一丝冷笑,似有若无的睨着心无旁骛的林伯松,慢吞吞道:“莫不是差了一个人,盟主想随意找个人了事?”
庄红梅一瞬愣怔,随即迥然盯着林伯松。
闻言的林伯松也是一时怔忪,颇为尴尬的扯动着嘴皮,道:“公子说的哪里话,我们盟主怎会是这种人。”
“前辈请回去吧,我便不送了。”
这人听得此话更是黑了脸,又是一阵青紫相间,脸色极不好看。这倒是这么些年,他第一次被人下逐客令。这个年轻人也确实厉害,竟能猜出这层意思。握着瓷杯的指尖微微泛白,林伯松镇定笑道:“任公子,你莫要误会,我等并无此意。”
“有没有这个意思,前辈心里怕是比我清楚的。”任嘉允亦是不动声色,随意转着瓷杯,“前辈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林伯松面子上挂不住,气得脸色铁青,怒哼一声,拂袖离去。
任嘉允不以为意,方才林伯松表明来意后他便有所怀疑,果真不出所料。想用他的人凑数,以为他任嘉允是个摆设?
“师父……”庄红梅对他是极有安全感的,只是对方到底是盟主。自家师父这般不将其放在眼里,是不是不太合适。
任嘉允轻浅应着,眯着眸子,懒懒的晒着暖阳。如此,便没了后文。
那厢林伯松带着满腔怒气回到苏铭的府上,硬冷的眉峰似一把利剑,斥道:“这任嘉允也太不把我林某放在心里,竟对林某下逐客令。”
苏铭稳稳搁下茶杯,浑厚的声音夹杂着丝丝威严,道:“怎么,他不同意?”
林伯松大叹一声,皱眉道:“本已有答应的打算,谁知那任嘉允竟猜出我们是拿庄红梅充数。当下便将我赶了回来,一点面子都不留给林某,着实可恶。”
“哦?”苏铭一手敲击着桌沿,笑言,“此事也是我考虑不周,怪不得他。”
林伯松猛然一大口温水入腹,道:“盟主,林某不懂。这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何必让那姑娘插入其中,还害我颜面丢尽。”
椅子上的中年人神色肃穆,半晌,道:“昨日一场比试看着是李老三赢了,实则赢了的是那小姑娘。天下英雄,各个都看的一清二楚。李老三同一个姑娘那般斤斤计较,我们却不能。明日安排别的人,再去一趟吧。”
“是。”
话音方落,便听有一道极具磁性的声音,言之:“盟主,请让晚生去吧。方才您与林前辈的对话,我都听见了,请让我去吧。”
苏铭抬眼看了他一会儿,与林伯松一番对视。沉思了片刻,道:“也好。”
少年拱手作揖,道了声多谢便退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零七章
因是庄红梅难得出门,任嘉允打算带着她到别处逛一逛。是以,叫庄红梅在外头等着,待他与掌柜的嘱托一声便出发。
庄红梅嗅了嗅似乎隐隐含着香味的空气,侧头看着里头的任嘉允。
他正看着她,眉梢染着淡淡浅浅的笑意,衬得他双眸熠熠生辉。上下唇瓣一启一合,也不知与掌柜的说了些什么。
“红梅姑娘?”
庄红梅一滞,转首看着面前的男子,凝眉。
此人笑着双眼睛,微微作揖,极为有礼道:“在下蓝沐风,遵盟主之意,今日特来同姑娘说声失礼。”
客栈里的掌柜点点头,便目送任嘉允出去。
“失礼?”任嘉允笑了笑,似有几分意外,信步跨过门槛,道:“盟主真是多虑了。”顿了顿,又道:“还有别的事?”
蓝沐风微微颔首,道:“盟主的意思是,请红梅姑娘进入终轮比试。”
任嘉允未再言语,庄红梅看着自家师父凝神沉思,亦是一句话没有。未久,任嘉允睨着蓝沐风,问了句毫不搭边的问题,“你是段青衣的弟子?”
蓝沐风有些愠怒,此人竟直呼他师父的大名,也太自视甚高了。敛了敛心神,蓝沐风含笑道:“正是,还未请教阁下姓名。”
庄红梅抬眼望着师父,只瞧见师父极有趣味的挑了挑眉眼,遂道了句:“极好。”接着便是蓝沐风不明所以的皱眉,疑惑的瞪着任嘉允。
“若是最后一场是与你对决,我们红梅倒会参与比试。”
此言不止惹得蓝沐风失了言语,更是叫庄红梅惊诧。这可是任嘉允第二次针对此人了,但她也能感觉得到任嘉允不想要这个人的性命。只是,为什么?
“为何是我?”
任嘉允难得怔愣,随即失笑,轻轻扯开嘴角,道:“因为你是蓝沐风。”
这叫什么原因!蓝沐风心下十分不悦,却又隐隐藏着几分窃喜。可能,如果对手不是他,红梅姑娘就不会参与比试了。也可说之,红梅姑娘只会与他比试。想到这里,蓝沐风不悦的情绪稍稍淡了些,凝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忽觉有些羡慕。
走出许远的庄红梅收回远眺的目光,看着身旁的男人,道:“师父,为什么是他?”
任嘉允一双逸眉跳了跳,沉了半晌,笑道:“原因有二。其一,他是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若你赢了他,我便帮你复南安镇的大仇。若输了,我便带你回去。”
庄红梅一凛,甚至连脚步都有些不稳。任嘉允扶了她一把,悠哉悠哉继续道:“这其二,于你来说不重要,日后自己领悟吧。”
缓了片刻,庄红梅敛着颤抖的声音,轻言之:“师父,谢谢你。”
这一日,这二人直到了落日时分才往回走。一整个白日里,任嘉允与庄红梅二人皆在临江的边界玩耍。那一处没什么人,蓝天白云、鸟语花香的,看得庄红梅心情大好。
翌日,蓝沐风身配一把青铜剑,站在悦来客栈的柜台前,明眸皓齿的样子叫许多人都看着他笑脸盈盈,“在下蓝沐风,请问庄红梅姑娘在不在?”
掌柜的拨着算盘,翻阅着账簿,“这位公子找我家姑娘有何事?”
我家姑娘?蓝沐风微怔,自嘲般的一番苦笑,随即敛去,道:“特为昨日之事来与姑娘说明,还劳请您传个话。”
掌柜的招来小二顾店,叫蓝沐风稍等片刻,自行向后院走去。此时的任嘉允正在后院子里整理昨日叫掌柜的弄来的花瓣,见掌柜的来了,颇为有礼的唤了声:阿海叔。
“公子,蓝沐风说要见红梅姑娘,说是为了昨日的事情。”
任嘉允将其中一种花瓣放入一个干净的布袋子里,慢吞吞道:“你叫他有什么话同你说一声即可。以后若没什么重要的事情,一概不必与我说。”
“知道了。”阿海叔领了意,悄悄退了出去。
等回到客栈中时,一抬眼正好瞧见蓝沐风翘首以盼的样子。虽说他收敛的极快,但阿海叔仍旧看得一清二楚。
“真是对不住,我家姑娘不方便见客。阁下有什么话同老夫说也是一样的,回头老夫再帮您传达一下。”
蓝沐风轻叹一声,“那边劳烦您转告红梅姑娘,请她务必好好休息。两日后的比试,我自当全力以赴。”
说罢便回了自己住的客栈。他却不知道,那时的庄红梅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恨不得当下就拽着他比试一场让任嘉允看一看。她可以的,她是可以报仇的!
这日,任嘉允不在的时辰里,庄红梅关着房门,将这些年任嘉允教她的东西从头到尾温习了几遍。奈何地方太小,她也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