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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山青觉得这姑娘其实有点书呆子气的傻,心里有些不舒服,还有些自作多情的尴尬,但更多的还是无奈的哭笑不得。
跟小姑娘计较什么呢?景山青想一笑了之,然而脸上的表情却有些僵硬。
“景山青,如果可以的话,还是尽早让我把你身上的蛊虫祛除了吧。”舒天心严肃的看着他,“我在中原有很多朋友的。如果你们起冲突,我真的没有办法站在你这边。”
“我一直觉得正邪之分,不过是因为对功法的不同见解、地域的隔阂、先代的恩怨之类的原因,觉得这种争论很没必要。可是云无忧现在的行为,真的非正道所为!滥杀无辜,简直有些丧心病狂了。”舒天心皱着眉试图说服景山青,“我也知道你的顾虑。可是这样下去真的不行。如果需要,我可以求师父庇护你。”
原来这姑娘想说的是这个,景山青在松一口气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刚才其实挺难过的。
没想到自己一把年纪,自诩豁达,还会有这样患得患失又仿佛受伤了一样的情绪。
“我明白了。”景山青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并没有回应她关于神医谷可以庇护他的事,而是语气轻柔的说:“没关系。你的为难,我明白。我只有你一个朋友,所以不觉得为难。若是有一天我落到中原武林的人手里,你能救便救,不能救我也不怪你。”
他若叛出维心宫,中原武林不肯容他,以神医谷的地位,想要庇护他应该是可以的。但是云无忧如今风头正盛,中原武林无人敢与他争锋。就算是神医谷,在他绝对武力面前,恐怕也是无能为力。
神医谷可以庇护他,但是谁来庇护神医谷呢?
“啊?”舒天心听景山青这一番话,心里有一种很复杂的情绪。
她朋友虽多,但大多是在神医谷认识的泛泛之交,亦或是如陆坤大叔一样为报恩或者抵债而帮神医谷做事,如景山青这般,只是为了“朋友”二字,便为她两肋插刀的,可以说是绝无仅有。
她是知道最初景山青请她去维心宫的时候是有些防着她的,她研究解蛊毒之后,他刻意讨好是有所求。
可是她没想到当初种下一颗信任的子,如今竟能结出这样的果实。她有些受宠若惊了。
她觉得喜悦,想要拉着景山青的手,甚至想抱抱他,可是又因为男女之别觉得羞涩,还因为自己刚才那些话而感到愧疚。
各种情绪混杂在一起,她有很多话想说,可是最后只是笨笨的问他,“你这么好,怎么可能只有我一个朋友?”
“因为没有人想要跟我互相信任啊。”景山青很理所当然的说,中原武林都把他们维心宫当做洪水猛兽,而维心宫里,相对于经营人心,他们更相信蛊对人忠诚的控制,护法各怀心思,死士个个想往上爬,没有人会先对别人付出自己的信任。
“而且,舒天心,有的时候你真的有些笨。”景山青笑着说。
就像这一次一样,舒天心有时候说话做事太不圆润了,戳人心的同时,反而让人觉得无害。
可能是当大夫的原因,这姑娘天生有一种别人理所当然应该信任她的态度。当然关键是这姑娘心地真不坏。
景山青一直都很有君子风范,因为比她年长许多的原因,很宽容,不会像方子白一样很没风度的说她麻烦,数落她缺点什么的。这是她记忆里他第一次说她坏话,可是他却笑的眉眼弯弯,眼神坦荡而愉悦,毫无阴霾。
景山青带着笑意说:“好了,别聊了,饭都凉了。”
因为只有一只椅子,景山青把桌子拉到床边,他放松的坐在椅子上,舒天心就坐在床上吃饭。
吃完饭,景山青并没有多留,“我去隔壁睡了,有事叫我。尽量别出房门。”
“等等。”舒天心拉住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能给我找点洗澡水吗?或者洗洗头也成啊。我都快臭了。”
“好。”景山青到底还是没那么细心,走了两步有停下回头问她,“还有别的要求吗?”
舒天心想了想,“有个问题,你随口胡诌的小兔什么的名字,是故意的吧?好难听。”
“总比小鼠、小心这样的名字好吧?”景山青笑的开怀,转身出去了。
就算是叫小天,也不好听吧……舒天心觉得自己的名字真不适合被这样称呼。
第二天景山青送舒天心离开,见到方子白的时候,他是被捆起来的。
“一放开他就要跑,还要动手。只能绑着。”景山青解释。
舒天心跑过去解开方子白。
方子白来之前应该是被整理过,身上的伤口都包扎好了,衣服也换了新的,舒天心瞧了瞧,确实都是皮外伤,最严重的还是之前被抓走时金叶打的内伤。
方子白一见到景山青就肌肉绷紧,警铃拉到最高级别。但是现在这情况,傻子也知道怎么回事,他握紧拳,并没有出声,也没有动手。
“我走了,给你们留两匹马。”景山青对舒天心点了点头,便策马离去。
“我们也走吧。”舒天心扶方子白上马,“我跟你骑一匹马吧?”
“不必。回凤城找琴剑吧,总要通知她一声我们脱险了。”方子白抿着唇,心情不大好。
他知道舒天心的性子,但是他真的很反感舒天心跟维心宫的人交朋友。
云华山一战之后,他跟舒天心因为景山青吵过好几次架,结果是两个人谁也说服不了谁,不想吵架于是只能避免这些话题。
这一次被维心宫的人抓,他记挂着她,带伤几次努力逃跑,有一次他已经逃出来了,可是去救她时被人截住又抓了回去。
如今景山青轻轻松松的带她过来,连他也也一起放了,方子白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很想跟以前一样对舒天心发脾气,吵架。可是最终他还是忍住了。他难道还要怪舒天心找人救他们吗?那也太不通情理了!
可是,抓他们的人是维心宫的,如今放他们的,还是维心宫的。方子白心里觉得十分憋屈。
终归,还是技不如人,没什么可说的。
两人赶到凤城的时候却扑了个空,没找到琴剑。
找人问了才知道她约了几个朋友,一起去救他们了。
方子白与舒天心大惊,正要想办法的时候,景山青给舒天心传信说发现有人鬼鬼祟祟的在维心宫秘密基地附近徘徊,好像是找他们的。
方子白与舒天心连忙赶过去,拦住琴剑。
琴剑也是硬着头皮去的,跟她找的那些凤城附近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朋友不同,她是真的知道维心宫实力的,只是方子白跟舒天心是与她一起的,两人被抓,她一个人势单力孤,也不好一走了之,就只好一边给师门长辈送信,一边约上几个朋友先探探情况。
她想着若是云无忧和景山青不在,只有金叶一个护法的话,他们多约些人还是有胜算的。
此时见两人无恙,不需要再冒险,也是大喜。好言好语的把约的朋友散了。
方子白把琴剑介绍给威远镖局的人,三人结伴跟着威远镖局的人一起走镖。
琴剑的性格很好,而且是武痴好战的性子,跟方子白很是合拍。
两个人走镖的时候会默契的互相照应,休息的时候会把酒言欢互相拆招,如果有时间,打听到附近有功夫高明的前辈,还会一起拜访。永远有说不完的话,永远对对方的提议感兴趣。他们才认识没多久,却似乎比舒天心跟方子白十年的交情还要默契。
经过金叶的事,琴剑在那样的情况下也没有一走了之,后来想方设法营救,也算是过命的交情。舒天心知道不应该,可是她始终跟琴剑有隔阂。
她觉得自己甚至有些嫉妒琴剑能跟方子白有那么多的话说。她知道自己这样很小气,可是却控制不住。
两个姑娘晚上住在一个房间,本来就因为兴趣爱好不同而没有共同语言,现在有了隔阂,更是无话可说。
琴剑也感觉到了舒天心的不悦。这姑娘也是骄傲的人,镖送到,就找了个借口跟方子白分道扬镳了。
方子白没说什么,可舒天心自己却感觉很糟糕。她讨厌这样小心眼的自己。方子白是鹰,她不能、也并不想把他关在笼子里。可是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那么介意他与琴剑的默契。
最近江湖上的形势越发紧张了。
云无忧不知道又抽了什么疯,突然占了华山派。
以前他维心宫虽然嚣张,但神龙见首不见尾。如今他这样占了人山头,明晃晃的靶子。
虽然长辈们极力约束,但还是有很多热血上头的少侠前赴后继的去送死。
而这时候,舒天心收到了景山青给她送的信,知道了事情的原因。
云无忧原本想如以前屠云华派那样屠了华山派的,可是在他屠华山派的时候,他遇到了一个女人,那个女人跟雍夫人很像。
因为那个女人,云无忧占了华山派,却放过了华山派门下的弟子。
但是那个女人不愿跟云无忧虚与委蛇,几次自杀,虽然未遂,但也受了很重的伤。
景山青问舒天心能不能出手救治,云无忧答应绝不伤及她性命。
景山青的语气轻描淡写,但是既然提及云无忧了,那么此事必然不仅仅是他的意愿。舒天心想起曾经在维心宫的时候,云无忧警告景山青,甚至都不需要亲自动手,就可以催动他的蛊毒发作。
朋友,不是嘴上说说而已的。
何况对于舒天心来说,以道不同不相为谋这样的理由拒诊,或者担心医治之后对方杀她为理由拒诊,哪怕对象是维心宫云无忧,舒天心也觉得站不住脚。
她一直是有些莽撞的,自信自己有能力有价值,也自信龙潭虎穴自己也不怕。
如果是她自己,其实不会考虑太多。可是她不知道该怎么跟方子白说。方子白这些天一直在拼命的练武,以景山青为假想敌,对维心宫深恶痛绝。
作者有话要说:舒天心也意识到方子白的人生观跟她有分歧了。不知道为嘛写的不咋顺。
☆、我们一起改
救人如救火,舒天心正纠结着不知道该怎么跟方子白说的时候,正巧方家传信招方子白回安郡。
不只是方子白,方家招所有在外游历及办事的子弟回安郡方家。
“小白,我,不跟你一起回方家了。”舒天心犹豫了片刻说。
“你不是挺喜欢呆在方家的么?”方子白有些诧异,上次走的时候舒天心还不愿走。
舒天心不知道该怎么说,如果她说了,他一定不肯让她去的。她以前一直没什么需要瞒方子白的,可是现在却失了当初的坦荡。
“小白。”舒天心扯了扯他的袖子,心里莫名的有些难过,她跟方子白似乎疏远了很多。
她犹豫了片刻,展臂抱住方子白的腰。想亲近一点,再亲近一点,这种有些怅然的感觉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明明他们之间依然那么好。
方子白微微愣了愣,伸手拥着她问:“怎么了?”
舒天心不知道该怎么说自己这种情绪,想了想问:“方家这次是要有大动作了么?”
“云无忧这样嚣张,大伯是正道武林领袖,总不好一直沉默下去。”
“会去跟维心宫的人打吗?”舒天心仰头看着方子白。
方子白沉默片刻,“会吧。”
“打不过也要打吗?小白,你能不去吗?”
“就像你一路行走江湖,也会收集那些没见过的草药,听说了哪里有疑难杂症,就忍不住去瞧瞧。你不会只给有把握治好的病人治病,而我也一样。只跟比自己功夫低的人打,你不会嘲笑我怯懦吗?”
方子白果然很了解她,舒天心想起当初跟着景山青一起去维心宫的时候,似乎对景山青说过这样的话——“事在人为。如果只治自己有把握的病,只救有把握救的人,那么这一辈子,也只是在重复前人走过的路罢了。没有进步,没有创造,我的存在对于后世来说,有什么意义?”
舒天心忽然发现她跟方子白其实有些像,可是他们执着的方向不同。原本,他们各自的理想是没有冲突的。如果没有维心宫大举入主中原的事,或许她永远也意识不到这点。
“小白,我想当个好大夫,我并不想卷入江湖纷争。”舒天心看着方子白,如同方子白曾经做过的那样,努力把自己的想法展示给方子白,“就像神医谷一直超然世外一般。你知道神医谷为什么能超然事外吗?因为历代神医谷主,对于来求医的人,始终一视同仁。仇杀不入神医谷。”
方子白看着舒天心,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他知道她要说什么,“怎么想起说这些?我觉得你说的不对。神医谷也拒诊维心宫的人,同时受中原武林庇护。”
“天心,我是江湖人,躲不开这些。”方子白拥抱着她,犹豫了许久,还是提起了那个让他耿耿于怀,两个人为之争吵了很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