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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攻的几人不得不收起轻慢之心,尤其是陆坤,更是震惊无比。他浸淫剑道二十余年,实在没想到会与诸位前辈一起围攻一个年轻后辈,还被压的喘不过气来。幸好刚才景山青并未答应与他一战,否则今日他丢脸就丢到家了。
这几位都是出自名门,除了祁山五虎兄弟练得是合击之道外,其余几人俱都不屑于以多胜少。奈何面对景山青,他们竟是险象环生,不得不相互救援,想要抽身离开也是不能。
景山青立于船头,一剑削断缆绳,内劲一点,小船箭一般离岸,顺流而下。
他回身挡住陆坤的剑,头也不回的左手搭在舒天心腰上一甩,借舒天心的脚将武当庄鹏踹入水下。
他足下使力,小船剧烈晃动,一浮一沉间,祁山五虎剩余的三位被他剑气所逼,下盘不稳,纷纷落入湖中。景山青此时不慌不忙的持剑上挑,又接了陆坤一招。
此时船上除了景山青与舒天心,便只剩下陆坤与沙洋湖彭大两人了。
沙洋湖彭大是沙洋湖的霸主,常年在水上讨生活,哪怕在颠簸的船上依然稳如泰山,而陆坤轻功颇佳,被景山青剑气逼得几乎难以在船上立足,却如穿花蝴蝶一般围着小船纵身来回,始终不落水。
景山青依然面上带笑,手下丝毫不乱的与两人周旋。
渡口的船只全部被他捣毁,此时小船顺水而行,离渡口已远,刚才那些人想要追上来有些困难,以一敌八他尚且不惧,此时只有两个人,他就更加游刃有余了。
而陆坤却是越打越心惊,他此时还能勉力支撑,一方面是始终有人在旁骚扰景山青,另一方面他用的是极为耗费真气的打法,景山青以静制动,他落败也是迟早的事。
景山青年纪轻轻,看起来也不过二十多岁,是如何能有如此身手的?这样的武功,别说中原武林年轻一辈,就算是老一辈,恐怕也没有几个是他对手的。维心宫实力竟然强劲如斯吗?
陆坤出手渐缓,真气已是不济。
此时他看到始终被景山青负在身后的舒天心对他眨了眨眼,轻轻的挥了挥手。
陆坤知道再坚持下去也没有意义,对沙洋湖彭大使了个眼色,两人一起跃进水里走了。
景山青并没有追击,放下背上的舒天心。
打了半天,两人被雨淋湿的衣衫也都干了。
景山青背对着舒天心坐在船头,任小船自行顺流而下,淡淡的说:“休息下吧。”
舒天心抱着手臂坐在船中央,伸脚踢了踢景山青,“你派人通知我师父了?”
景山青没有回答,背影挺直如山。
“你给我惹大麻烦了知不知道?”舒天心抱怨着,“本来我们出来历练,只要赚够十万两白银就可以回谷。可是向师门求援一次,这个标准就翻一倍。虽然不是我写信求援,但我师父已经找人出手了,现在我要赚够二十万两才能回谷。”
景山青没有回头,问:“刚才那些人是神医谷请来的?”
“是啊。敢威胁我师父,你惹上大麻烦了。”舒天心兴灾乐祸的说:“神医谷救治一个病人,要收十万两诊金,不过江湖人大多都穷,就只好拿奇珍异宝或者替神医谷办事抵债了。神医谷振臂一呼,半个中原武林都会追杀你。”
她说完,忽然想起来什么,打开腰上挂着的竹筒,里面竟然钻出来两只白白的小鼠,吱吱的叫着,还好竹筒没进水,小鼠也安然无恙。
舒天心又打开随身包裹,找出个小瓶,倒出几颗丸子喂小鼠吃了。
喂完了小鼠,她百无聊赖的坐了一会儿,才凑近景山青,说:“喂,你到底要撑到什么时候啊?不就是中毒了么?十万两我帮你解毒啊。”
她话音刚落,就被景山青掐住了喉咙,出手不重,显然意在威胁。
这个一向温和的男人首次对她露出了锋锐的一面,景山青的眼睛仿若古井,幽深不见底,这一刻他是真的动了杀意。
他不知道舒天心的武功究竟如何,可是从刚才开始他的功力就在急速的流失中,再这样下去,三岁小孩都能够杀他。他刚才试图逼毒,却始终不得要领,甚至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着了道。
如果不是刚才打斗中被下毒,那么有机会对他下毒的人,就只有舒天心了。就算不是她下毒,此时小船在河道上漂流,能对他有威胁的,也只有她。
“放手啊。”舒天心翻了个白眼。做江湖大夫最难,不愿意医,这些江湖人要杀大夫;医不好,这些江湖人还要杀大夫;主动诊治,这些江湖人讳疾忌医,依然要杀大夫。
“你怎么知道我中了毒?”景山青目光古井无波,盯着她问。
“神医谷的五步散,我如何不知?”舒天心伸手搭在他手上,“应该是在陆坤剑上下的。陆坤估计也不知道,否则不会这么轻易退去。”
她并不怕景山青,她清楚此药的药性,景山青中毒已经超过一刻钟,哪怕他功力深厚,此刻想要杀她也并不容易。但她心里却有些难过。
“你有解药?”景山青伸手取下了她随身的小包裹。
里面瓶瓶罐罐的十几个,景山青单手拿起一个打开嗅了嗅,有一种奇异的香味。
“那是鼠粮。”舒天心眼皮也不抬,冷冷的说。
景山青的手顿了下,有些不自在的看着舒天心,“哪瓶是解药?”
“你只能相信我。”舒天心抬手拨开了景山青掐在她喉咙上的手,“放心,我还要去维心宫研究蛊,不会逃走的。”
她拿回自己的随身小包裹,还好这个包裹是防水的,她翻了翻倒出一粒药丸扔给景山青,“十万两,别忘了。”
景山青拿着药丸看了看,便放入口中。他不能杀她,如她所说,他只能相信她。
景山青坐在船头运功驱动药力,舒天心便坐在船尾。
景山青运功完毕,起身看向船尾的舒天心,“我没有十万两,但我可以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为你办一件事。”
“那我让你跳下去跟着船游行不行啊?”舒天心板着脸回头。
“你真的只是要我帮你办这样的事?”景山青有些无奈的问。
“居然不相信我的医术,只把我当肉票,真是气死人了。”
这姑娘居然在生气这个,景山青有些哭笑不得,他看着脚下湍急的河流,在犹豫真的要履行她这个明显恶作剧的要求吗?
“算了算了。”舒天心想了想又反悔了,她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比景山青更难缠的患者家属她在神医谷也不是没见过,“你别跳河了,我还是给你露一手吧,你把手给我,让我把脉。”
刚才景山青掐着她脖子,她手搭在他手腕上摸到他脉搏似乎不太对劲。如今她想仔细看看。
景山青听得此言,却脸色渐渐严肃起来,他也曾私底下寻访过不少名医,可是甚至没有人能看出他身上的异状。
他没有多话,伸出手让舒天心搭上了他的腕脉。
舒天心白皙的手指搭在他古铜色的肌肤上,脸色却越来越古怪。
左手诊完换右手,最后舒天心还要求他运行内力,让血脉鼓荡。
“怎样?”景山青问。
舒天心古怪的看了他一眼,说:“有点滑脉的症状啊。”
景山青的脸顿时黑了一大半,这姑娘明摆着耍他呢吧,亏他还相信了。就算他不太懂中原的医术,也知道妇女出现滑脉就是有喜了。
“喂喂喂。”舒天心一把拉住景山青的手,“你着急什么,滑脉也不是专指喜脉啊!望闻问切,还有三个步骤没完呢。”
“舒天心你够了啊。”景山青忍无可忍。
“好了,不跟你玩了。”舒天心摇了摇手,表情严肃了几分,“你体内有蛊虫,对不对?”
作者有话要说:乖哦,不要藏起来。O(∩_∩)O~
☆、信任
景山青不确定舒天心究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猜的,还是真的看出来了。
舒天心脸色有些严肃,“我有些问题要问你。”
景山青笑了笑,“我可以回答你问题,但是我不可能让你试验。我身上的是造化蛊,在我们的分类里,这个蛊也比较特殊。它算是一种傀儡蛊。我身上的是子蛊,依附母蛊而生。母蛊在宫主身上。若是背叛,则宫主可以轻易取我的性命,同时,若是宫主死于非命,我也会死。”
“维心宫用蛊控制手下死士的传闻竟然是真的?”舒天心有些惊讶的问,“可是维心宫的宫主以前不是陆平野吗?他不是已经死了吗?你为什么……”
“新任宫主云无忧继承了蛊王,也就是造化蛊的母蛊。”景山青觉得自己脑子必然坏掉了,会对这个连蛊最基础知识都不清楚的姑娘说宫中隐秘,寄望她能破解多少人费尽心机都没能破解的造化蛊。
蛊还可以继承,舒天心对蛊又多了一点见识,这些八卦实在是太吸引人,让她总忍不住问些跟治病无关的话题,“是维心宫下的每个人都会被种这种蛊吗?那么江湖传闻云无忧杀了陆平野,怎么可能?”
雨过天晴,上午的阳光照得人暖暖的,景山青眯起眼睛想了想,“只有精英会被种这种蛊。云无忧身上也有。陆平野死的确实蹊跷,我不知道云宫主是如何做到的。有传言是雍夫人帮他。”
“可是雍夫人当年为了陆平野判出了云华派,她又怎么会帮别人杀陆平野呢?”舒天心觉得维心宫里的秘密实在是太多了,偏偏景山青总是说不到重点上。
景山青看着天真的小姑娘,摇了摇头,“江湖险恶,你不懂。”
事关宫中内斗,他作为下属,并不想多言,最初他甚至不愿意说雍夫人中蛊的因果。但有意无意间,被她歪缠着,却已经透露太多。
舒天心歪头想了想,又问了些关于造化蛊的问题,只不过蛊不发作的时候,也没什么症状,又不敢随便用药试。她之所以能从脉息上发现异状,还是因为恰巧第一次摸到他脉搏时他内力鼓荡又身中五步散。
“你身上的蛊,我还需要斟酌斟酌。不过你内功似乎有缺陷,每到子夜之交你风池穴附近疼痛吧?而且越来越厉害对不对?”舒天心对此非常自信。
“对。”景山青一惊。她一语说出自己功法缺陷,对她倒是真的有些刮目相看了
“这个简单,回头我给你写个方子。你自己抓药配成丸子。”舒天心很利落的说:“长期坚持吃,宁心静气,也能缓解你这功法对身体的伤害。但毕竟速成功法弊端很多,你不停止练功,这药能起的作用也有限。”
说完她也不再理景山青,找了个石子在船上写写画画,思索理顺这段时间了解的蛊虫知识。
她知道的还是太少。
景山青看着这姑娘没心没肺的模样,叹了口气。
船行了大约有一个多时辰,有船追了上来。
此次中原武林人士大约吸取了上次惨败的教训,来的个个都是不输于陆坤的高手。景山青把渡口的船都捣毁了,这些人也不知道从哪儿找到了这么两条小船,每条船上都满满的挤了四五个人,轻功不好估计都要被挤下去。
就算景山青艺高人胆大,此刻也有些紧张。
“能打得过吗?”舒天心侧头问景山青。来的人有不少她都认识,她从小跟在她师父身边打下手,又是自来熟的性子,江湖上只要在神医谷待过一段时间的人,她都混的极熟。
“试试看吧。”景山青拉住她,一把把她甩在背上。
“喂。”舒天心不高兴的推了他一把,对严阵以待的中原武林人士挥了挥手,“陆坤,陆大叔,别打了,你们回去告诉我师父,我是自愿跟他走一趟维心宫的。没事。”
陆坤担心景山青拿舒天心当人质,原本并不打算表明自己一行的目的,此时被舒天心一语揭破,有些不知所措。
舒天心从景山青背上跳下来,“我过去跟他们说清楚,否则他们不会信的。你,肯不肯?”
景山青看着眼前这姑娘。他五六岁就被带到维心宫的少武阁,二十年江湖浮沉,尔虞我诈几乎是刻入骨血的本能。此时强敌环饲,他并没有把握全身而退。
舒天心在手,那些人总会忌惮几分,甚至若他真的不敌,也可拿她当做一张保命符。
他与她,只在路上短暂几天同行的交情而已。于她而言,或许对苗疆蛊术好奇,并无多少勉强之意。但于他而言,终究是不怀好意的绑架与强迫。
虽然刚才她为他解了五步散的毒,但毕竟情况不同。
他与她之间谈信任,是不是可笑了点呢?
而舒天心仰头看着他,执拗的等一个答案。她的朋友遍天下。在神医谷这样的地方,从小看过太多被病痛折磨的人,以及连她师父都束手无策的生离死别,对于很多事的见解跟很多武林人士都不同。
对于医者,心中当存善恶,但不可存偏见。神医谷受中原武林庇护,拒收维心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