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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霉故我在-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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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陌初,等我的好消息吧。”
  
作者有话要说:呼~
周日过去,又要迎接周一了,抑郁啊。。。
某非仍在勤奋码字!
话说…我要收藏和阿评! 
                  一颗永流传
  仰首望向塔顶,只能不甚清晰地看见一抹飘动的红影。灯会的□在于子夜时分的烟花群,她算算时间,应该还有一会儿就要到了,得快点结束,好和陌初一起去看烟花。
  看来想要那条项链的人倒是不少。她看看周围,许多人脸上都是一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表情,有的人选择从外部,有的人则选择从塔内上。不过不管何种方式,安全措施都做好了。她看着正围绕塔身拉开来的类似于弹簧垫的大垫子,心想他们想得还真是周到。
  一声令下,所有人都于瞬间动了起来。颜雪动动脚尖,但见她衣衫飘动,身法轻盈,出步甚小,但顷刻间便登上二、三层塔间。众目睽睽之下,不能使出全力,但即使这样,她眼神一变,瞬间又上了几层…也足够了!
  塔身约有二三十层,她用落墟平稳地向上跃动,不久便将身后的人甩下很大的距离,但也有人能跟上她。她眼神瞟向身下,那个人一直紧追着她不放,她在心中赞叹他轻功不错,不过那条项链她预定了。她略微加力,与那人拉开距离,凭他的轻功应该是追不上了。行至塔半,颜雪无意间往下一瞟,却看见那人憋红了脸向她冲来。天,不用这么拼命吧!那人双眼血红,似是拼了命地抓住她的脚就要往下拽。糟了!颜雪心中一惊,眼看自己就要被那人的怪力给拖下去,却听他突然惨叫一声松了手,随之整个人像力气用尽般往下跌去,砸在厚垫子上一动不动了。
  应该只是虚脱了吧。她看向下方那抹白色,居然用泥人捏的小兔儿弹掉那人的手,真是可惜了。不过,又被他帮了呢……她扬起一个暖意融融的笑,也不知道他能否看见,随后继续向上登去。
  
  “这轻功,倒甚是有趣。”
  下方攒动的人群里蓦然传出一句悠扬浑然的声音。一身玄青色宽袍的男子仰首看向在塔身上不断跃动的女子,手中折扇悠然自得地摇动着,嘴角却抹出一道意味深长的微笑,将那张清朗俊美的脸映衬得熠然生辉。
  他身侧的人却沉默不语,白色的头巾一直包裹到颈间,将发丝尽收其中,难以被人窥见,整张脸上只露出一双眼睛紧盯着那个不断移动的淡色身影,却是缄默了言语,藏拙了情绪。
  不远处的树下,软榻上的红色身影半卧半靠,琥珀色的凤眼妖意丛生。但见他拈起一枚光泽圆润的葡萄,细细剥去皮后,悠然放入口中,粉红的舌尖舔过红唇上的汁液,妖孽般眯起双眼:
  “内力不错,只是可惜了那小兔儿了呢。”
  
  快了,快到了。她用力向上一跃,裙裾开出白色的花,稳稳落在塔顶的一角上。塔尖上一朵艳红的绸花迎风盛放着,她牵唇一笑,踏上琉璃的塔顶向绸花走去。
  没有让陌初帮自己。好像从很久以前起就习惯了独立。照顾一个人一辈子是多么沉重的一件事啊,有几个人心甘情愿呢?所以非独立不可。父母走后,自己更没有理由不独立。后来,渐渐变得男人婆,纵然有坚固的友情,却没有恋爱的心情,就差把性别包在卫生纸里扔掉了,因此总被朋友说成“你这个像女人的男人”或者“丝毫没有作为美人应有的自觉”之类的。
  得到那条项链。心里有个声音一直催促着她。然后就站到塔下了,没有原因,或许是不想深究原因,只是遵从自己内心的本意。想要得到它,然后好好地、好好地去感受一些事情。
  一些枯萎了容颜也难以忘怀的事情。
  她取下绸花,在手中把玩了几下,低低地笑了几声,自己这是在干什么呢?莫名其妙地在众目睽睽之下使用落墟,千里迢迢地跑到塔顶替那个首富做宣传,就是为了那条四叶草形状的项链?还是为了多年以前那次回眸?怎么到现在还不死心……。
  “真是没救了。”自嘲地笑道,然后转身打算下塔。
  身后突然传来轻微的响动。是谁?她猛然回首,却是一片漆黑。在这个距地面一百来米的地方,只有呼啸的风和浮动的云。月亮被浮云遮住,幽暗光线仅仅勾勒出塔尖和四个角模糊的轮廓。高处的风略带寒意,掀起她水墨衣裳和白底裙裾,浅紫色的花纹在裙摆上倏然绽放。
  月朗星疏,云浮云走,月亮渐渐从云后滑到幕前,月光丝丝缕缕地渗透出来,从对面的一角开始,点点滴滴地洒落下来,微亮了琉璃瓦,直至月亮完全显露出来,她蓦得瞪大了双眼。
  此时清虚悬于夜中极点,浮云卷霭,明月流光。夜色中那个男子双臂抱胸慵懒地斜倚在塔尖旁,颀长的身形被光影勾勒出绝美的线条,一袭月白色长袍盈满点点月华,墨色长发随风逸动。
  “砰!砰!” 子夜终于降临。烟花骤然升起,在夜空中、在塔顶旁,以盛大到华丽的姿态极致绽放。一朵,两朵,三朵……瞬间点亮一切。他幽幽抬起脸,风轻扬过额前的发,琉璃反射出的微光迷乱了那双眼,深幽似潭,漆黑如墨,散发出难以名状的魅惑。他望向漫天的烟花,微动唇角。
  “以前,这个时间适合道晚安吧。”
  他复将视线投向她,一字一顿地说:
  “许久不见了,黎儿。”
  
  她听见自己极端不规律的心跳声,突然觉得胸中气血上涌,全身的血液似乎乱流一气,就连呼吸也变得万分困难。她看见那个男子轻拂宽袖向她走来,流光明月和漫天烟花都是他的背景,他在距自己半臂不到的地方停住,嘴角划出一抹深深的笑,瞳孔深处卷起幽深漩涡,她瞬间被记忆的藤蔓缠绕勒紧,不能呼吸。
  那年夕阳里的野百合开满了山崖,他回过头来问她喜欢吗,她还没来得及回答,两人便已是阴阳两隔。
  
  “哥…哥哥…”
  下意识地说出这两个字,许多年不曾说,声音都在颤抖,眉目里似哭不似哭,还祈求自己什么都说不出,不自觉捏紧手中的绸花,她迎向那双浓墨重彩的眸子。
  是吗?原来是这样。原来哥哥就是京城首富。
  原来她的感觉没有出错。七年前人潮中的那个眼神,在合齐客栈里遇到的案子,今晚灯会上的擂台,还有,那个四叶草的坠子,那个铂金的坠子。
  她的感觉没有办法出错。不论她怎样自欺欺人说那一切只是凑巧罢了。那是在一起生活了十四年的人。她的感觉没有办法出错。
  “不过第一个上来的居然是你,还真是让为兄吃惊。”
  对方眼睛里的漩涡突然收了回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副轻佻的眼神,他左臂横在胸前,右手扶住下巴,一脸惊讶地说。一看见他这副表情,颜雪原本复杂纠结的情绪立马统统被打回地下一千米。
  “三更半夜不睡觉,跑到这种地方扮鬼吓人,哥哥果然还是跟从前一样有创意啊!”
  “多谢黎儿美赞。为兄原本打算在此等候,若第一位上来的是男子,则结为知己,把酒言欢;若是女子,则邀其共赏明月,成就一段风月美谈。不过没想到结果居然是这样,真是可惜…。”
  “抱歉让你失望了啊。不过从刚才起就一直‘为兄’‘为兄’的真是把令妹给恶心到了。荷尔蒙激素分泌旺盛的话建议哥哥最好去妓院解决一下。说起来哪个老板会在自己的产品宣传会上搞什么风月美谈啊?哥哥果然还是去趟妓院比较好吧!”
  “多谢黎儿关心。为兄自有红颜知己。至于这说话方式,自然是来此地七年之间所养成的。莫非黎儿没有?”
  七年?哥哥跟她同时来的?她顿住,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似乎想要把他看透。
  哥哥收回桃花眼里的神采,垂下眼走到她身侧,面向塔顶的一角飞檐,磁性却平静的声音传至她的耳际。
  “走吧,该去领奖了。应该看过了吧,反正是你设计的,也该物归原主了。”
  良久的沉默,就在身侧的人准备飞身下去时,她伸出手抓住了他月白色衣袍的一角。
  “为什么会在这里?”
  “不是告诉黎儿了吗,为兄在等人。”
  “不要答非所问。你知道我在问什么。那天你明明没有掉下去…。”
  哥哥很久没有说话,最后他哈哈笑起来,语气轻松地回答:
  “因为发现家里少个人给我欺负很无趣,就突然很想把她寻回来罢了。”
  “谭璟涟,你白痴啊!!!”
  她怒吼着,转身就是一拳冲上去,却被他轻松接下。她不依不饶地挣扎着,忘了什么咒术,只想狠狠揍他一顿。怎么会有这种人?平时喜欢捉弄人没个正经动不动就勾引女人那都算了,现在这种时候还是这样!而他只是平静地看着怒火中烧的她,一言不发。
  
  打累了,骂累了,她像虚脱般倒在他的怀里。双臂揽过她的肩头,下颚抵着她的头顶,他幽幽地说:
  “找过警察,找过救援队,都说悬崖太深,连直升机也下不去,都说如果你活下来,一定是奇迹发生。我不信,如果要奇迹的话,那我就来创造奇迹。”
  哥哥邪魅的眼中浮现出近乎狠绝的执着。她知道他是怎样的人,十六岁仍在上学时便开始参与谭氏企业的商业运作,成绩依然名列全校前茅;十八岁时因其过于优秀的表现而被提拔为公司总经理,同年进入某著名大学攻读商学和管理学;二十岁时成为CEO并且作为继承人正式接管谭氏企业。成为当时有史以来最年轻的CEO。哥哥在商场上眼光有多么睿智、独到,手段有多么利落甚至狠辣,他创造了多少商业奇迹,没有人比她更为清楚。
  “动员了所有资源去找你,都没有结果。你是代我掉下去的,我可没有那么多气力替你和你爸爸活,不如直接跳下去找你算了。”他感到怀里的女子一阵颤抖,于是用手轻轻抚过她的背脊,接着说下去。
  “但没想到会安然无恙地到达崖底。找遍了每个角落却没有看见你,只好在那棵最大的梅树下坐着,不知过了多少天,在我感觉自己快要失去直觉去找你时,那棵梅树发光了。然后我就知道发生的一切了,知道你是怎么不见了。穿过来时它告诉我你已经不是原来的你了,我心想这样啊那你变成怎样我也变成怎样好了,结果醒来时就萎缩成十三岁时的自己了。真好啊还能返老还童呢。”
  她抬起迷蒙的泪眼,哽咽地骂道:“哥哥你。。。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白痴啊!”
  哥哥却皱起眉头笑了,眼神里不复邪魅只余清澈,”可怜我呐!千辛万苦地跑到这里,又没吃又没穿,从乞丐杂役这种最基层的工作做起,好不容易咸鱼翻身有了钱了被人尊敬了,现在又轮到被你这丫头骂白痴了。”
  哽咽地说不出话来,想象不了哥哥是吃了多少苦才得到今天的财富和地位,就像想象不了他是怎样疯了般动员所有资源和人员去寻她,想象不了他是在怎样的绝望中跳下那座悬崖,想象不了他是怎样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一点一点地搜寻她的踪迹。想象不了的,有太多太多…。。
  “知道我是怎样找到你的么?昨日乘轿子路过街头,在经过一家客栈时无意间看到你了。当时就打定主意把今晚的活动稍稍变动一下,奖品得变成那条项链。不出所料你果然来了,看到了坠子也如我所愿地参加了比赛。是不是天助我也?”
  她一拳砸在他胸口上,总是把所有事情都说得那么简单,苦的变甜的,重的变轻的。明明寻了她七年,昨日看见她时居然不仅憋住了不认她,还能想着给她设圈套上钩。什么结交知己,什么风月美谈,全是扯淡!等在那边收网才是真的。
  “哥哥怎么知道我一定能夺到绸花?”
  “黎儿参加不参加都一样,因为最后拿到绸花的一定是我,而那坠子,一定是黎儿的。”
  真是无商不奸,而眼前这只,绝对是老奸巨猾。原来下面的观众全都被他忽悠了,哥哥拿到绸花后,可以交给事先定下的某个自己人,反正参赛的人那么多,也没人会深究他究竟有没有爬过塔。这样一来,他便可以把得来的坠子转送给自己,所以无论自己参不参加,最后的奖品,终究会是她的。
  不过,他还是那个睿智狠辣的商业天才,还是那个女人缘超好的大马力发电机,还是那个喜欢调侃她却温柔待她的哥哥。
  一切似乎经年未变。
  “好了,黎儿随我下去领奖吧。”哥哥用指尖抹去她脸上的泪滴,就要抱过她飞身下去。
  “颜儿。”
  清冷的声音自身后随风飘来。她猛一回头,只见对面的一角飞檐上,那抹白色身影正负手而立,衣袂在风中猎猎作响。
  “陌初…”她轻喊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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