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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雪与他对视着,良久,没有对话。虽然用生门修复了内创和外伤,但之前的那些血不是白流的,他现在仍然是一个面色苍白严重失血的病人。
“如果不介意的话,你可以松手了。”
“我介意。”
什么?!怒了。你的设定一看就是气质飘渺的神仙美男啊,虽然一肚子坏水,但也别想着转型做一个冷面笑匠啊!这样作者会很为难的!(那个无关紧要的家伙怎么会跑到这里占版面的?)
“我不介意。”吸气,吐气,忍耐,平复心情。
“你和九黎宫的关系?”
“没关系。”
“一个掌握九黎宫绝学五雷咒和生门的没关系的人…么。”
她叹了口气,“老实说我真的很讨厌太聪明的男人。何苦问我,你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
“你亲口说出来。”
“老实说我真的更讨厌太任性的男人。”
“………………”
“好了我说就是了。我就是九黎宫的宫主啦!内心得到共鸣满足了吧!”只是看在你是病人的份上才认输的啊。
手却猛然被他握得更紧,颜雪心下一惊便下意识地想要抽回手,没想到这男人即使虚弱成这样还有那么大的劲,一把就把她拉了过去。她心中顿时慌作一团,他…他上身衣服还没穿呢!
“等等!你干嘛…”
挣扎中一下子滑倒在他怀里。窘迫中急忙想要爬起来,却被他一把按在胸口不得动弹。
其实不是不能挣扎的。只是太累了罢了。一天之内连续使用五雷咒和生门两样高等咒术和门术,消耗了她太多体力,特别是为他开生门时,实际上是把她的精气渡了过去。实际上,现在的她,真的已经非常虚弱,刚刚跟他的对话,全部是在强打精神的情况下才得以进行的。现在一躺倒,她着实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干脆赖在那里不动了。
“为何救我。”耳边传来四个淡淡的音节。
“那你为何救我。”她闭上双眼。
“……不知道。”停顿了一会儿才回答。
“我其实,不想救你的。”她轻阖着眼幽幽地说。
“…………”
“呵呵,因为那意味着我必须杀人,杀很多人。”
“你知道吗,这是我第一次杀人,第一次亲手杀人…”
“外面躺了那么多尸体,都是我杀的,他们明明和我无冤无仇,我却用雷劈死了他们…”
“我一直不敢出马车,甚至往那个方向看都不敢。连面对都不敢,怎么这么懦弱呵?根本不配当什么宫主…。。”
“我真的没有办法原谅自己啊……。。”
她突然哽咽。
男子修长的、骨节分明的手抚上了她的发,一下一下地安抚着,已经凝结了的血迹掩盖去手原本的颜色,散发出稀薄的血腥味,刺激着她的感官和嗅觉。
“不是你杀的,是我。”
“这些性命,我来替你背便好了。”
他的声音像黑暗中忽明忽暗的灯火,虚幻,却又安抚人心,如同催眠般让她颤抖的身体渐渐平静。
那天夜里,森林深处,春寒四处流窜。沉沉睡去的她不明情况,只是下意识地缩进那具温暖的胸膛。
清晨被鸟鸣声吵醒,一睁眼就对上一双美玉般的眼睛。她愣愣地看了几秒,随即“啊”地一声坐了起来。男子谪仙似的脸庞依旧毫无血色,上身只是胡乱地盖了一件染血的白袍。昨晚,貌似就这么睡死过去了?她偷偷瞟了他几眼,右肩处有明显的被她脑袋压出的红印,要死了!他的肩膀没残废掉吧?他沉默地盯着她,衣不蔽体,黑发流了一地。颜雪突然觉得脸颊有点烧,这场面貌似很…。虽然那个词不应该用在男子身上但是她还是觉得他真的很那个什么…。。诱人来着…
她用力甩甩头,定下心神帮他穿好衣服,不能耗着,得赶紧去城里给他找个大夫。
她小心翼翼地扶起他,“能动吗?我们得快点去陵衍给你找个郎中才行。”她把他的手臂揽到她的肩上,”准备好,要出发了。速度可能有点快,你撑不住也得撑住啊。”
足尖轻轻在地上蹭了几下,只看见飘动的马车门帘,而人已经飞身树林丛中。在树干上跨度极大地飞跃,给人以瞬间移动的错觉。
“这是…‘落墟’?”
“有见识,给你加十分。”
他们飞快地穿越过森林,终于看见陵衍的城门。颜雪兴奋地看向颜陌初:“喂!我们到了!”
客栈厢房内,一把胡子的郎中坐在床沿给床上的人搭着脉,不一会儿,便见他站起来,面向立在一旁的青衣女子说道:“这位公子脉象虚浮,状似气血两亏,老夫开几副药方,姑娘你拿去抓来药后,需于每日巳时和戌时煎与这位公子服下。”
颜雪接过药方,向郎中道了谢,打算送他出门。郎中在快要跨出门时回过头,对颜雪交代道:“姑娘,此病药补不如食补,多给令相公做一些滋补的菜肴,养一养便应无大碍。”说完,便转身离去,留下颜雪一人瞠目结舌地站在原地,那句“他不是我相公”只能郁闷地卡在喉咙里。
走回床边,有些尴尬地看向颜陌初,“我去抓药去。”她轻声说道,心想刚才那番话他应该听到了。
“不用。”他坐起身来,身上的血衣已经换掉,颜雪去店里给他买衣服时一直庆幸那晚他绑架她走时,居然良心发现地带上了她的包袱,要知道到哪里都离不开孔方兄啊。
他轻咳几声,“已无大碍。”说罢便要下床,却被颜雪一把按住。
“是病号就本分点,在这里呆着别动,我一会儿就回来哦。”说完便跑出去,不给他回话的机会。没办法,看到他那个样子就硬不下心不管他,口气也不自觉地软下来了,只想着要照顾好他。她去药房抓了几副药,匆匆赶了回去,一进门就看见颜陌初侧身站在窗前,午后的阳光从窗隙照射进来,在他周身镀上一层暖色的鹅黄。一时间看得有些失神,却不想他在这时幽幽转过脸来。
她清了清嗓子以掩饰尴尬,“药拿去煎了。你怎么下床了?”
“本已无大碍。颜儿过虑了。”他垂下眼叹息般地说。
“你当那些血白流的吗?你当你造血功能很强吗?反正药已经煎上了,先说好,你得给我喝得一滴不剩才行。”等等,好像有什么不对劲,她把记忆往前倒了几格,猛然瞪大眼睛,“你。。刚刚叫我什么。。?”
哎?他怎么走过来了?她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直到颜陌初修长白净的手指抚上她的脸颊,指腹轻柔地磨蹭着她的肌肤,从眼角一直滑落唇迹。他的眼眸流动着白玉的光泽,星辰纷纷陨落在瞳孔深处,他的声音像清风般飘过她的耳际。
“颜儿…。”
作者有话要说:抽空上来更新!!
人不可貌相
“嘎吱”一声,门突然被店小二推开,“客官,您煎的药和点的菜给您送来喽!”正要跨进门来,却生生被眼前的景象给弄愣,端着盘子抬着一只脚顿在门口。
颜雪猛然回过神来,赶紧推开颜陌初,跳到一边连着咳了好几声。“好。。好的。就放桌上吧。谢谢阿。”刚才,怎么就突然和他靠得那么近了。。?这下又要被别人误会了!她苦着脸站在一旁,后悔自己怎么不早一点推开他的。
小二总算放下那只脚,装作若无其事地把菜和药送到了桌上,却在无意间瞥到了颜陌初的眼神,顿时感觉从头凉到脚,于是再也装不住,撒腿就往门外跑,出门时还断断续续地丢下一句“两…两位请便啊,小的打搅了,真…真是该死,该死!”
颜雪奇怪地望向绝尘而去的店小二,不解地问:“他怎么了?怎么感觉好像有人在追杀他似的。”
“无妨。”颜陌初柔和地看向她,“颜儿,吃饭吧。”
这样的语气让她的心跳硬是漏了几拍。想要严禁他这样唤自己,却总在接触到那副眼神时说不出话来。算了,不就是个称呼吗?她若无其事坐到桌旁,把药倒进碗里,递到对面人的手中,“喏,喝药。”
药散发出刺鼻的味道,简直令人作呕。他却端起碗来,一口气喝了下去,放下碗后,复又眼神柔软地看着她。
她盯着碗仔细地瞧,干干净净,能映出她的脸来。“居然一滴不剩啊。”实在难以置信。
“颜儿不是说,必须一滴不剩么。”他手扶茶杯轻啜着茶水,一句话便让她脸上的温度再次上升。
“那。。那是玩笑话。。”她低头嚅嗫着。
“于我而言,不是。”他清冷的声线变得低沉而温柔。
她噌得站了起来,椅子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响声。“剩下的药还在店家那儿,我去拿啊!”一口气说完,她低着头像阵风般跑了出去。
真的坐不下去了。真的不知道该怎样面对突然温柔起来的他了。她微红着脸颊用额头轻轻敲着墙壁,真是丢脸,居然就这么逃掉了…
在外面一直待到夜幕降临,如果不是要在戌时给他煎药喝,颜雪甚至还想继续游荡。端着药在门口深吸一口气,没事的,像往常一般就好了。她敲敲门,里面许久无人回应,便径直推门入房,果然没有看见颜陌初的身影。跑哪儿去了?她把药放到桌上,走到床边坐下。一坐下来,积累了两日的疲惫便全然爆发,于是一下子睡了过去。
感觉到有什么在轻触自己的脖颈,她迷迷糊糊地动了动,想要躲开,但那个触感紧跟着不放,如此几次反复后,她终于哼哼唧唧地醒了过来。一睁眼,看见的是白色的领襟,视线顺势而上,果然是他。说起来她是什么时候从床上转移到这家伙怀里的?
“手,可以拿开了吧?”她闷闷地哼着,还带着刚睡醒的鼻音。
“再过几日,应该便会消失。”他低叹着,指尖在女子凝脂般的肌肤上细细描画,勾勒出一道极细极浅的伤痕。
原来是那晚留下的剑痕,她一直没太在意,也不知愈合成什么样了,这样听来,似乎痕迹尚未完全消失。
“恨吗?伤了你。”
“你这是在内疚这伤痕么?我记得你可是要杀了我的。”
他的拇指在伤痕上划过,颜雪不禁想,就是这样一只修长、白皙、骨节分明的手,让无数人浴血而死,但此时它正温柔地划过她的伤口。
“不想在颜儿身上留下这伤,但又遗憾它即将消失。”他似在喃喃自语,“毕竟,这是我留给颜儿的,独一无二的伤痕。”
他一字一顿地低诉着,声音像琴音般静水流深。她蓦得睁大眼睛,只因终于看见他的笑了,果然跟想象中的一样,有许多星子在眸中流淌。男子俯下身,上下眼睑收敛出绝美的弧度,长发垂落她的脸上和颈间,薄唇印上女子那抹淡水色的樱唇。
“我若不杀颜儿,颜儿往后这剩余的时日便都得给了我,伴着我。”
这叫什么事?抢了别人的初吻不算,还自说自话地预定了她的后半生。真是个任性的仙人。颜雪坐在桌前闷闷地想着。
门被推开,颜陌初一袭白衣站在颜雪面前,“颜儿,走。”
她没抬眼,继续用手撑着下巴发呆,顺便张张嘴:“那些叛乱的人都处理好了?”
“已无碍。”
已无碍?那就是全部杀光咯。那天袭击他们的人其实是琼璃阁的杀手。颜陌初实际上刚任阁主不久,阁内有些人便想乘机解决了这名新任阁主,以自己掌握实权。非常老套的情节,不过就是这样活生生地发生了,还差点让他们丢了性命。颜雪现在回想起来,若是没有自己,想必他是不会受伤的。这样的人也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算不算是个傻瓜呢?
她终于将视线转向他,“可不可以不去?”
颜陌初没有回答,只是淡淡地看着她。
她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服了你了,走吧。”连胁迫都带这么云淡风轻近午天的…。不过她也想去看看那个地方,就随他走一遭吧。
站在大门前面,她默念着牌匾上的字…京离门,心中不禁哑然失笑,这个传说中的血色神话也会玩字谜呢。说起来能走到这个大门前着实费了不少功夫,因为之前颜陌初带她穿过了一间废寺院,一片野草地,再经过一片小树林,七绕八拐,重重叠叠之后,她才总算看见大门…的一角。
难怪这么多年都没人发现,与碧落谷里人为设置的法阵不同,这里简直就是一个天然的迷宫,加上又有废弃的寺院作掩护,因此人迹罕至。虽然十分迂回,但的确难以想象在这种荒芜的地方会有那样一座大门,有气势,却不浮华,着实给她以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
“恭迎阁主。”
颜雪看看单膝跪在门口的穿着与常人无异的杀手,又看看略微颔首便拂袖而入的颜陌初,心想同样是boss,为什么在九黎宫时就没有人对她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