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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姐姐,你什么时候成亲啊?我和嗣音一定去观礼,然后给姐姐送份好礼物。”
目光扫过,果不其然见到姬允面上一僵,顾女萝的完美笑容也有了一丝裂缝。
苏青忍住捧腹大笑的冲动,专心致志的看着顾女萝,等她回来。
顾女萝咳了一下,面上还是红彤彤惹人怜爱的模样,目光却避开了苏青,转向了茶壶,“妹妹,茶好了,我们吃茶吧。”
苏青笑着道了谢,不再继续撩拨顾女萝火气。
姬允这会儿面上却又恢复了温润如玉,但是苏青很是记得他在宫中把她的轿子拦下来,邀她去亭子的那一回,面色狰狞的说:“你当真以为姬玉之还能够回来么?”
那种被仇恨和残忍充斥的面色,她倒现在都记得,想起来只觉得恶心狰狞。
这会儿再见姬允的温润面色,却是怎么都觉得虚伪,所以便将关注力放在茶上,品了品,赞道:“浓而不苦,香而不涩,真是好茶。”
顾女萝笑道:“妹妹喜欢就好。殿下觉得呢?”
偏了脑袋,顾女萝相问姬允,斜勾起的眼角带了一丝妩媚。
苏青抬头一瞥,却正见了这一幕。
“哇,姐姐,我觉得你越来越漂亮啊。太子殿下也俊秀,站在一起完全是一对玉人嘛。怎么都比竹里馆的那……”
苏青说到一半方才醒悟,睁大眼睛捂住了自己的嘴。
眼神中流露出楚楚可怜的意思,一脸歉意的看着顾女萝。
顾女萝这个正妃还没有入门,姬允就先抬了竹里馆的一个姑娘进太子府,还特意给了她一个侧妃的名分。
十足十的打脸啊。
也难为姬允居然真的这么做了。
顾女萝放下了茶盏,笑容带了些勉强,“妹妹,我送你出去罢。”
姬允却陡然握住了她的手:“女萝,我……”
苏青背着他,也看不清他的神色,只是觉得声音很痴情。
顾女萝慢慢掰开了他的手,站在了苏青面前,“妹妹,我送你出去罢。”
苏青当然不能说不,只好跟着她走了出来。
走下楼的时候,苏青嗫嚅了一下,“姐姐……姐姐,对不住……我不是故意提起来这个的……”
顾女萝笑了一下,手忽然伸出,带着强劲霸道的内力。
苏青一动不动,只是继续无辜的看着她。
当顾女萝的手拍上她的肩膀的时候,那股劲道已经消失殆尽,她只是轻轻的拍上了她的肩膀,笑着说:“不碍事。”
说着收回了手,笼着袖子,“妹妹,你回去罢,姐姐便不送你了。”
苏青点了点头。
第六十七章 南军将行
苏青走出顾府了数十步,终于再忍不住,扶着墙角哈哈笑了起来。
苏信呆愣愣的看着她,很好奇地问:“姑娘怎么这么高兴?”
苏青道:“看了一场顾女萝和太子的好戏,怎么会不高兴?”
尤其是最后那一点儿,姬允以为自己是在扮情圣么?
她敢拿一万两银子做赌注,姬允现在绝对和顾女萝吵起来了。
不会热火朝天,只会冷言冷语。
可惜啊可惜,这场戏,就不能亲自看了。
苏青招了招手,“走,苏信,正好今日这身份,不上门看看表哥太对不住他了。”
苏信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苏青口中的“表哥”应该是姬篱,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是,是,姑娘,这边请。”
姬篱倒是对她的来访毫不意外,见她进来了,手下的笔跟本没有停,还是继续在画画,苏青凑过去看,原来画了个悬崖,悬崖边上长了一颗大茶树。
苏青在旁边拿了果脯吃,立在他身边看他作画,等他最后一笔收工完成,问道:“这就是六安州的那个片茶?”
姬篱点了点头。
苏青撇嘴道:“就知道顾女萝的话都有深意,这茶又有什么故事了?”
姬篱笑着拍了拍她的额头,笑道:“哪来那么多故事,不过近日新尝了这片茶,觉得味道甚美,所以借着道听途说画了出来而已。”
苏青“唔”了一声,瞪了他一眼,手里拿着果子咬得咯嘣咯嘣响,“还以为你知道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呢,真是,白白吊足了胃口。”
姬篱把她脑袋上的银冠取下来,帮她捋顺了头发,另外拿了一支簪子给她簪上。
“怎么还扮了原来的装束去?存心想让顾女萝想起来往事呢?”
苏青只是呆呆的立着,没有动作。半晌,才突然“咳”了一下,偏过了脑袋,道:“今日还撞上了太子。”
便笑着把顾府的事情说了一次。边说边捂着肚子笑,“真是不容易,从前顾女萝气场多强大,见着她都要矮上一截儿,今日好不容易能够能让她吃吃瘪,真是大快人心。”
姬篱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嘴角笑意悠悠然,却是凝视着她不说话。
苏青笑了会儿,便只歪在榻上,身边摆了盘果脯吃。道:“昨儿听说陛下要办七十大寿,他的身体可还撑得住?”
面色倒是严肃了些。
“请了个先生给他配了一些药,能让他精力好一些,看着不显老态。”
苏青抿了抿唇。
文皇帝的身体三年前就已经显了老态,身体状况也是每况愈下。能支撑这三年已经是非常不容易的事情。
太医束手无策,去找了江湖人,所以才只能称作“先生”。
“可说了还能支撑多久?”
“这先生现在就在宫里,由他调养着的话,还有一两年的功夫。”
“两年,还真是……”
苏青说着微微摇了摇头,又把顾家的势力顺了一次:东南掌天下钱粮。顾家虽然现今不能在其位,但未必没有不能谋其政的本事;北境不必挂心;盛京和中原之地,也只能说是看看打个平手;西南之地,易守难攻,倒是独立于外;剩下的也就是一个苗疆。
顾家当初能够让苗疆的人给她种下蛊虫,想必和苗疆也是有勾结的。但是,苗疆,他们的势力还伸不到那么长。
姬篱揉了揉她的脑袋,笑道:“其实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先前陛下同我说了个意思。说要专门把整个南山辟了出来,准备在里面养一支军队,隶属光禄勋,称作南军,又称作建章营。小侯爷在京中待着无聊,就不想去练兵?”
说着对她眨了眨眼睛。
苏青的眼睛一亮。
光禄勋就是郎中令,掌管宫殿门户的宿卫大将。这支队伍,说明白了,就是专门为保护文皇帝所设下的。
如果能拿到这支队伍,就算文皇帝突然有一天驾崩,也不怕顾家逼宫。
苏青笑着倒了下去,闲散的在榻上歪着,“真是,文皇帝才是最深藏不漏的一个。这么一道旨意,足够让顾家琢磨了。难怪要召边疆将军回京,难怪一举封侯,原来都在这儿等着。”
她最初的打算是拿了兵权之后由穆放举荐入京,所以刚收到圣旨的时候也没有想到会那么顺利,不过正中她的下怀,她也没有细想这么多,自然没有想到文皇帝还有着这一手。
姬篱眼睛亮晶晶,“掌管这个的,自由倒是挺大,可以自己挑选士兵,训练也不用经人,甚至于有多少人,也是自己定。”
苏青笑得合不拢嘴,“真是个好差事,正好可以把我在边境的兵马带过来,直接就可以用。——不过那些老顽固会肯?”
“其他的我都安排好了,你放心罢。——倒是你,先前跟顾女萝的那一场,不是明摆着告诉她现在的苏青不是原来的苏青?”
苏青眨眨眼睛,笑道:“是呀,我觉得她(南苏)不应该在官场待着,能够现在拎清就现在拎清,放在顾女萝也查不出什么来。她的目光自然也就不至于放在苏青身上了?”
“你想让她把目光放在萧盛身上?”
“诶,我可没这么说。”苏青赶紧笑着摆了摆手,“不过这么炙手可热的人物,要是不跟大官交际一下,不是太奇怪了么?”
姬篱只是笑。
苏青突然想到文皇帝的七十岁大寿,用手肘支了支姬篱,“宴席是谁弄得,好玩么?”
“二哥在负责,说是要请卫国十个七十岁的老先生跟陛下一起过这个七十岁大寿,这倒是个新玩意儿。”
“那也不过京城里的老人罢了,远地方的七十岁的老先生哪能受的住这份颠簸,还特地到京城来?”
“所以二哥还吩咐了内务府,报给地方,六十岁及其以上的老人都能拿到果品和银两,也算是个恩赐。”
苏青听着点了点头,“这倒是个福泽。”
姬篱见她听的高兴,就又捡了些有趣的事情跟她说,两人一个在榻上歪着,一个在旁侧的椅子上坐着,没有越矩的举动,却自有自顾宁静流淌出来。
苏青见了,也只慢慢的退了出去,在不远处静静守着。
不想正说的开心,竟有家人来报,说是东南封仪封大人到了。
姬篱听了,赶紧同家人道:“快请。”
苏青奇道:“这是什么人?竟让你如此待见?”
姬篱道:“东南的平宜可还记得?平宜下台之后,就是这个封仪在管事,是个非常刚健正派的人,东南能定,还是多亏了他。”
会客室。
封仪大概四十岁出头,胡子留的不长,一双眼睛却是炯炯有神,宛如雷电。
苏青心里暗赞:这人看起来倒是个不错的。
封仪却直接对上了苏青,然后朝姬篱拱了拱手道:“殿下,老朽寻你有些要事,可否让闲杂人等规避?”
矛头直指苏青。
苏青兀自一笑,走上前去,同样拱了拱手,“在下苏青,见过封大人。”
封仪一愣,面上有些愧色,微微弯了身,赔礼道:“在下鱼目,竟不识巾帼,苏大人勿怪。”
“无碍,大人请。”苏青回以一笑。
封仪带过来的的确是一个大消息。
东南一带,自五十三年开始,铜器大受欢迎,民间私开矿山寻矿,出了不少的事故。这还算小的;因为铜器的大受欢迎,不少铜板都被集起来熔化铸器,市面流通铜板一时紧俏,一两雪花银所能兑换的铜板远低于官价,竟出现了银钱不平的事情。
姬篱细细听完,手指叩着桌面,“这事儿跟户部禀过了么?”
封仪点头,道:“臣在五十三年就上了书,当时一两雪花银尚能够兑换一千三百个铜钱,按官价应该是两千个,户部见了折子只批说这是一时之事,不足挂念,等铜器风暴过去了自然也就平了。还说若是铜板实在不够,可以新开矿来补,说是不足挂齿。”
姬篱听着挑了挑眉,“这自然不妥,不说矿工多了聚在一起容易闹事,就是真有奸民要把铜钱熔化重炼,铸造成铜器,一翻手就是十几倍的利息,谁填的上这个无底洞?”
封仪显然没有料到这个贵胄能明白这其中的关窍,显然也是一愣,随即道:“殿下说得是,可是户部这样批下来,地方上也是没有办法,本想着这次趁着述职的机会跟陛下说道说道此事,但微臣现今仍然无福得见天颜。”
姬篱道:“这件事我会去父皇那里说,你不要担心。先告诉我,现今东南一带,银钱兑换比例是多少?”
“回殿下,不过七百五十文。”
姬篱常和苏峥互相探讨,于银钱兑换之事也算明白,自然深知其中利弊。这一日乍然一听,竟是风驰电掣一般,脑袋“哄”的一下涨得老大。
他顿了顿,看着封仪的眼睛,缓缓道:“武朝亡国,银钱不平是一大弊政。这件事关乎吏治,你先烂在肚子里,后几日等陛下有空了,我必然引你觐见。”
封仪松了一口气,起身拜服:“多谢殿下。”
第六十八章 东南弊端
等到封仪走得远了,姬篱还陷在思考里。背靠着椅背,手搭在膝盖上,目光凝在某处不动,唇却抿得很厉害。
苏青见他思考得认真,自然不去扰他,自去架子上去了一本书来看,但是手支着脑袋,却又看不进去。
无奈,心里痒痒的,便又去把姬篱瞅着。
姬篱醒过神来便正对上苏青的眼睛,眉眼弯弯笑了一下,“怎么了?”
苏青放下书,“先前封仪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只听得迷迷糊糊。怎么这事儿又扯上吏治了?”
姬篱笑道:“其实这事儿你一听也就明白了:国家出钱开矿铸铜钱,却偏偏被铜商拿去铸了铜器,民间流通的铜钱也就少了。铜钱流通不便,钱价自然贵了,百姓只好以物换物,对百姓不利。这还算其次,更要紧的,偏偏国家赋税收来的税收是银子,得按每两银子两千的官价来算。乡间百姓